图书。
刚刚电视中那些伊拉克少年的脸又浮现在眼前,这些异教少年的灵魂无可置疑也是洁白的,但国家
的界限将无罪的人划分朋友或仇敌。当血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流淌的时候,范可以冷酷无比的贯彻
他对政治的认知;面对鲜活的生命亲自举起利刃,他做不到,范对政治的爱并没有超过他对生命的
爱。
‘看来,我还是太年轻,脆弱的心灵既不适合军人,也不适合政客。父亲还是应该送我去当老师
的......"范自嘲的笑笑,不知不觉坠入无声的睡眠。
××××××××××××
有人在抚摸他的头发,轻轻的
手指顺着他脸颊的弧度慢慢滑动,最后停留在他嘴唇上,勾勒着他双唇的曲线
手背在他脖颈一侧的皮肤上摩挲着,象是在感觉最上等的丝绸
是谁?范模模糊糊的感觉到有人在身边
眼皮却重得无论如何也睁不开,范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
温暖的手离开了,皮肤上立刻感觉凉嗖嗖
范不禁晃动了一下,紧闭双眼的脸上不知不觉露出焦急的表情
温暖再度降临时,带着更柔软的触感和灼热的气息
是嘴唇,它走着刚才手指走的路线
唇上干燥造成的硬皮,轻轻搔刮,激起他身体的敏感
战栗从后腰诞生,一波波向整个身体荡去
那嘴唇无规律的游离,象个任性的女王
范内心涌起一阵阵焦躁
他从未这样的害怕,他冷得想发抖,却又怕发抖让身体的热量流失得更快
当唇的脚步停留在他的喉结上时,范再也忍不住了,他微微张开嘴
细长的硬物趁虚而入,分开他的牙关
是两只手指,静止了一会儿,开始慢慢抽插,指尖抚摸着他的牙床、舌头
因异物无法合上嘴,范很不舒服,但他完全没想到用‘咬'捍卫他的权力
他只是轻晃着头,想摆脱手指的侵入,徒劳的反抗加重了对方在颈部的吻
口中的唾液越积越多,从嘴角微微溢出
终于手指取出了,范松了一口气
但,另一个更灼热的入侵者进攻了,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是吻,从未有过的深吻,用舌头抚摸他口腔中每一点的肌肤
吞下范偶尔的低吟。
刚刚两只沾满他唾液的手指轻轻从范嘴角划下,闪亮的痕迹象蜗牛的脚印
一直延伸到他的后颈。
.........
范清醒过来的时候,陌生的天花板让他迷惘。侧过头,熄灭的壁炉还有安乐椅提醒他记忆中最后的
片断。手表显示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一点钟了。
他坐起来,想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的外套扔在一边,身上的衬衣压出皱纹。他明明记得
自己是坐在椅子上的。而那个吻......刚开始很真实,现在却越想越模糊......难道是梦?
他呆坐了一会儿,还是毫无头绪。
下楼后,侍者告诉他:主人阿历克·蒙田还在睡觉。范托他代为转达谢意之后就告辞了。
走出门,下午的温暖阳光照亮了他的脸。
那黑暗中的吻,在记忆中越来越浅......
×××××××××××××××××××
新年假期过完,回到白宫,日子照旧
可能唯一不同的就是:中东的不稳定直接影响道琼斯指数,不景气的阴云加重了。
在过去的一个财政年度中,国内政治不安定引起的股市走低,损失了数以亿计的货币资产,前半年
完全是负增长。但,这一切都是表象,股市造成的损失放到整个国内经济里来看,只是凤毛麟角。
财务报表接近年末,渐渐有了起色。随着中东局势不稳,进出口贸易税收持续升高,巨额交易尤其
是军火交易拉动了经济复苏。财政部和美联储的报告写得也轻松多了。
没有比经济增长率更能说明总统业绩的,范几乎可以看到年度财政报告公布后,李林的支持率狂飙
的样子。但,他的心情并不轻松。
"财政报告完成得不错。谢谢你。"总统办公室的内部碰头会后,李林对范说出少有的夸奖的话。
范笑了一下。刚刚会上,宣布了维和部队海外作战的提案,估计下季度的财政报告会更鼓舞人心。
李林看着范略微带着点苦涩的笑容,没说什么,面无表情的点了一下头,准备出去。
"阁下?"范忽然叫住他,冲动得连自己都吃惊,"和平是我们唯一的目的吗?"
李林转过身,流露出‘你终于问了'的眼神,他看了范一会儿,"我们的目的是和平,但是和平不只
意味着停止战争。"
范对这个回答不知所措。
××××××××××××××
海外参战的决定已经公开了,每天都有人组织反战游行,昨天纽约的游行示威有近20万人参加,一
些议员也参与了。而民意测验显示,李林的支持率下跌到历史最低点。对于这一切,他只是做了一
个简短的声明:政府的意志是不会随着社会团体的活动左右的。而所有的政客都表示沉默。
在荆棘声浪中,李林反而显得更加轻松了。他经常站在总统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白宫草坪外示
威的条幅。
"我们什么都不需要做吗?"范走进办公室。
"需要做的就是极力尽忠职守,而不是博取谁的欢心。"李林转过头,眼神无比平静。
他的眼神中,范看出一种命运感。
范曾经在李林‘流放帝王'的姿态中,看出凄凉的苦意,认为他是个本来无欲无求的人,被潮水推到
浪尖,所以认命,所以决定尽忠职守。
而现在范才发现自己完全错了:李林是渴望权力的,他觉得唯独他才能实现国家所需要的领导。人
的成年和童年的区别就是:童年想要高位以出人头地,而成年想要高位则是要做出一番事业。李林
想要权力,并不是为了权力能为他做什么,而是为了用权力去做些什么。所有的动力就是他对祖国
绝对的忠诚和爱,而这种爱是超过他对生命的爱,无论是自己,还是别人的。他的爱让他冷酷无情
。
10
"菲力普,是我。"机场,范拨通了德克萨斯州州长办公室的电话。
"嗨,范,最近过得怎么样?"菲力普听出是弟弟的声音,关切的问。
"一般。我马上就要上飞机了。我想过来看看安尼,咱们见面再说吧。"安尼是菲力普五岁的小女儿
,从小智力迟钝,是史蒂文森家所有人的关心焦点,而范是她最喜欢接近的人。
"好的。"菲力普在电话线另一头微笑了一下。
安尼宝贝的头发象细碎的黄金,范把她抱在膝上,轻轻用刷子帮她梳头发。安尼晃来晃去,不断用
自己的口水吹着泡泡,还象个小婴儿似的。范看着她的笑容,不断有种心碎的感觉。
菲力普抱着妻子罗拉的肩膀,两人一起看着他们玩耍,罗拉的眼圈已经红了。在泪水滚落以前,罗
拉笑着走过去,从范手中接过孩子,"你们兄弟聊聊吧,安尼该睡觉了。"
范微笑着点点头。
菲力普拍拍弟弟的肩膀,"走,我们喝一杯。"
喝着冰啤酒,菲力普忽然说:"你知道吗?每次你心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就特别喜欢跟安
尼玩一会儿。"
范愣了一下:"难道你是说我在利用安尼?"但他自己也随即笑了,"真是老哥,什么都瞒不过你。"
"说说看吧!"菲力普用自己的杯子碰了范的一下。
范沉吟了一下"你一直在追查上次我撞车的那件事情吧?"
这次轮到菲力普露出面无表情了"你怎么知道的?"这件事他连父亲都没告诉。
"我不知道。只是猜的。罗伊和父亲肯定也猜到了,只不过他们还没打算问。"范微笑着说
"你猜错了。"菲力普摇摇头,让范非常惊讶。菲力普接着说,"他们已经问了,而且我们的共识是:
只要你不问,就不会告诉你。"
范笑了。"让我猜猜调查结果......跟总统阁下有关吧?"他的笑容努力掩饰苦意。
菲力普喝了口啤酒,思考了一下:"恩,也不能下这个结论。我们肯定查不了这么深。目前的线索集
中在一个叫薛彼得的人身上。"
"薛彼得跟总统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特别的关系,要是非要说,他曾经是服役于太平洋舰队的一名上尉,是李林上将的勤务兵之
一,后来因为携带走私品被军队开除了。"菲力普冷静的叙述事实。
"哈!"范笑了一声。
菲力普皱了皱眉:"别这样,光凭相识这点来指证,你的好朋友,阿历克·蒙田也可以被推上被告席
。难道你想打官司?"
"怎么会?我只是想印证自己的怀疑而已。"范对哥哥嫣然一笑,"没办法,这次又被人利用了。"
"别忘了,这次对你也有好处。"菲力普提醒。
范一口气喝干杯中的一点酒"好了,菲力普,咱们换个话题吧......"
××××××××××
"你小子真是太奇怪了!"阿历克·蒙田一边做引体向上,一边艰难地说着,用标准的外交辞令接上
刚刚的俚语,"请容我再次确认,您真是范·史蒂文森阁下?"
范放下沉重的杠铃,吐出一口长气"是,是我。阿历克·蒙田阁下。"说完,双臂又向上举去。他上
身只穿着一件紧身运动背心,赤裸的肌肉上满是汗珠,原本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也被汗水浸得冲
天竖起。
自军队退役后,范就没去过健身房,每天的晨跑是他唯一的锻炼,后来成为白宫助理后,公事繁忙
的他有时候连这个活动都取消了,身体越发有虚弱的感觉。而每次肌肉主义者阿历克邀请他,去白
宫特设的健身房玩玩时,他总是有洁癖似的,再三谢绝。所以,这次他主动邀请阿历克来这里,实
在令阿历克大跌眼镜。
运动完,范用毛巾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
更衣室里,阿历克轻轻吹了声口哨:"哦,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不想来健身房了。"
范从湿漉漉的发丝间露出一只眼睛,动动眉毛,等待着他的答案,预感到又是个玩笑
果然阿历克说:"你的身体会引诱人犯罪的。"
范拿下毛巾,微微一笑,突然一拳打过去。阿历克急忙用手防守,范却在快打到他时,收住了拳头
,开始继续擦头发:"你的意思是说:你那种肌肉身材会把人吓成良民吗?"
阿历克哈哈大笑:"不过,有女人在床上说过,我的肌肉让她想起了感恩节。"
范想了想,也少有的大笑起来:"哈哈,火鸡先生,真是个可爱的比喻。"
"所以,为了不让她把我榨干,就没敢约她第二次了。"阿历克挤挤眼睛。
范笑了一会儿,正色跟阿历克说:"不过,阿历克,真的。除了你,没人敢跟我说这个。"
阿历克正从衣柜里取衣服,听到的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他转过身,看着范,严肃的说:"其
实,我觉得这样不好。真的。"
范知道他的真诚,他笑笑,拍拍阿历克的肩膀:"我知道,谢谢你。"
"范?"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个声音。一个西服笔挺的人走了进来,和周围环境非常不搭调。红头
发的漂亮青年,在更衣室门口探头探脑,阿历克·蒙田一眼就看出来,是海斯·菲格拉幕。
‘这个家伙,竟然追到这里来了。'阿历克皱皱眉,正想跟范打招呼问‘需不需要帮忙?'却看到范
好像很有准备的表情。
"我有件事情想跟他谈。"范朝阿历克微笑了一下。阿历克明白他的意思,打了个招呼,拿起东西先
走了。
"范......"海斯看到范,便走了过来,本想优雅的打个招呼,但目光一沾范的裸体,就再也移不开
,只好干站在一边,神情尴尬。等范披上衬衣,他才缓过来一点,发现自己的失态已经尽入范的眼
中,而范正面带愠色的看着他。
"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吗?"健身房平时一向少人使用,范叫他过来,他实在想不透原因。海斯看着
范一脸杀气,就算曾经有的一点绯色幻想,现在也烟消云散了。
范低着头,慢慢向他走过来。海斯不知该忧该喜的时候,突然看到范一拳向自己的鼻子打了过来。
拳头重重的击中海斯背后的置物柜,紧紧擦着他的脸。海斯脸色立刻变得苍白。
范的脸凑了过来。一个平时温文尔雅的人,发起飙来,任谁都会吓一跳。看着仿佛个陌生人的他,
海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听说你到处告诉别人,我和你曾经接吻?"范的眼神危险极了。新年时,阿历克·蒙田家发生的事
情,让他一直耿耿于怀,但万万没有想到是海斯。
海斯的脸更没血色了,他不敢否认,更不敢承认。
范盯了他一会儿,咬牙切齿的说:"我不希望再听到类似的事情。"他收起拳头走开,开始穿衣服,
不理会目瞪口呆的海斯。
好一会儿,海斯终于站直了,他整理好领带和头发,终于鼓起勇气说:"对不起,范。我......"
"我说了,我不想再听到。"范厉声喝止。
"好的。好的。"海斯赶快住口,"我明白了。那......再见......"他垂头丧气的准备离开。
范的声音却从背后传了过来:"洛克非勒家的晚餐会是今晚吗?"
海斯的母亲就出身洛克非勒家--美国唯一能跟摩根财团比较的另一大金融寡头。海斯昨天热情邀请
范参加他们的晚餐会,以他好友的身份。
"是的。"海斯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喜的表情在他脸上游移不定,不敢表现出来。
范抬起头,闪着玻璃般的茶色眼睛看他:"谢谢你的邀请,七点钟我去接你。"
×××××××××××××
充斥着衣香鬓影的大客厅一隅,海斯拿着杯香槟,独自站着,目光寸步不离那谈笑风生的棕发青年
。范拿下了装稳重的金丝眼镜,头发也吹得略略飘拂,一身黑色真丝晚礼服,显得风度翩翩。他对
长者尊敬谦虚又不流于谄媚,应对得当又不失幽默,赢得了大家的好感。一个舅舅还拍着海斯的肩
膀,为他交了一个这么出色的朋友而干杯。
海斯一肚子的压抑。现在的范和他心目中的完全畔若两人,但到底不一样在哪里,他也不能清楚的
说出来。但是他觉得:范是不会对任何人挥动拳头的,就算他很愤怒;范也不会答应他任何邀请的
,无论有多大诱惑;范也不会喜欢这样的场合的,就算他也会应付得很好;范不喜欢一下认识太多
人,无论这些人多有势力。现在的范就象一只蝴蝶,尽量张扬着他的魅力,空气中满是他媚惑的磷
粉。
"嗨,海斯~那个可爱的年轻人是谁?"一个浑身金碧辉煌的女孩走过来,靠在海斯身边。她是海斯
的众多表侄女之一,洛克非勒家的公主,比他自己小不了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