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
雨,很大,可我只能跑著回宿舍了。
雨的颗粒的确很大,你看她的马尾已经不能在跑中的风里飘荡,发丝紧紧的贴在头顶上,你看她的
黑色连衣裙十分死死的包裹著她的身体,噢,很丰满的身体──像……
老天,都什麽时候了还想著人家的身材,真是越来越……唤住那辆刚要开跑的出租车,坐上车刚滑
了几步,神经质的叫司机往後退一直滑到那女人身边。
二话没说,下车迅速拉住那女人往车里塞。
“喂……”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在别人的车上了。
“没钱坐车,让你坐还嚷什麽。”很冰硬的一句回话。
“老大,你这样做我会怀疑自己是被绑架。”
“呵,你有那身价吗?”实在是讨厌这个蹩开脸说话的人,好似我真的是一文不值不屑一顾的人,
好歹我还有几分姿色啊。
“哼!”除了装著冷哼一下,我实在是找不到任何的说辞,毕竟现在在受他的“恩惠”。
“真是好心没好报。”孜苓倒要仔细打量下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你……”在接触他眼睛那刻,我怔住了,整个身子不得动弹……他……噢,不是他而是她,她是
女孩子,是……她……
(十五)
是她吗?是她吗?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是夜里出现的苍狼,怎麽会是她,不可能的……除非是自己
太想她,那更不可能的……是吗?
“你……”孜苓在近距离看清楚她的时候,想说的话却出不了口了,她的眼睛,她那闪著光的眼睛
太像……像谁了?为什麽那麽熟悉,可却又想不出那人是谁。
在惊惶的茫然中又怎麽能寻找到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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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她的审视让我有些受不了,不过看到她的表情应该没有认出我。噢,庆幸在白天里我是
不化妆的,很庆幸从来没有让她在白日里见过自己──如果她真是苍狼的话。
但是她那想要看透我的眼神让我不知所措,我讨厌别人用这样的眼神来猜疑自己,讨厌那种活生生
被支离瓦解,一个细胞一个细胞的透明的呈现。
更不能逃离的是──我想念她灼热的眼神,只属於她的眼神;还有她身上独特的气息。噢,老天,
她真是苍狼,是她吗?我不敢拨开几乎可以看到答案的那层纱,就如不能亲手摘开夜色中自己的面
具。
“那麽……谢谢。”草草的迅速的结束话题,不想再多辩。
瞥开头,凝视染上层层水珠模糊不清的玻璃窗遥望雾雨中空寂的大街,没有景色,一片混沌。看不
清楚的又岂止雨中的大街……
如果,你没有一双擦亮的眼睛,便没有一个清晰的世界。
过於透彻的世界足以毁灭人性的激情,假若你还未有那境界。我没有,所以,我选择模糊。我的眼
睛能看见那个乞讨者便足够了……
“我到重大,我想我们不顺路。”我急於想下车,不想在翻新的生活里牵扯复杂。
“不好意思,我也是去重大。”这女人怎麽这样固执,非得找碴。
她也在重大?她怎麽知道双喜去了重大?怎麽可能……
不能让她找到自己。不管是双喜还是悦然。
“哦,到了。谢谢,如果我需要付车费,很抱歉,现在我身上……”
“你有这麽多废话?敢情是我搭你车了。下去吧。”
生气?喔,还是那副死要面子的样子……感谢你有这死德行,可以让我成功逃离。
“噢,你等等,喂,笨女人,13883254444是我的号,有钱了记得还我。”
“啊??”吝啬鬼……还没有等我骂出来,车早一溜烟的跑掉了。
13883254444……苍狼,你好,我们又见面了。还是不可避免的相遇了……
可惜,我是悦然,不是双喜。妖娆终是属於黑夜的……
13883254444……苍狼,再见,我们不可能再相见……
因为,我是悦然,不是双喜。妖娆终是不能在白日里呈现………
朝著车消失的方向,在心里大声的道了一声:再见!
雨依旧很大,雨声掩盖了所有自然界的声息,我的气息卷没在这场突来的雨中……老天,你可是在
洗涤我的妆容,那个假面的暗调的色彩。
如果是,请彻底。
(十六)
这场雨是否真洗涤了那个假面暗调的色彩我不知道,倒是折腾了一次我的身体。
以前,在心里不开心的时候除了暗地里偷偷的哭泣,脑子里总是幻想著老天要是让我突然大病一场
,最好来个失忆有多好啊。双手合十祈祷得病,这样的傻事坦白说我干过。
呵呵,如今想要激发身体所有的力量要个不一样的自己,上天却应了我的祈祷。这个过时的赐愿我
宁愿是给我的考验。这样算不算是很好的心态了。
我只能对老天笑笑。因为我知道,一切不可能再如小时那样的顺利,那时毕竟没有“生活”这个概
念,只是一个快乐的听从父母安排的小孩子。
即便是苍白无力的笑容,至少也算嘴角在上扬,至少还能勉强符合“悦然”的状态吧。
哦,手机在响。
“悦然,你现在在哪啊?”
“小茄?哦,我在公寓里啊。”
“喂!!!我的小姐,现在可两点五十五分了,你还在公寓,别告诉我你还躺在床上。”
“哈哈哈,没错,小茄小姐本小姐刚好躺在床上。”
“晕!不是吧,你不来上课了?你可说过不逃课要做个乖学生的。”
“呜呜呜……真是个苦命的人啊。手脚都烧得没力了,还被骂不是好学生。”
“啊?你怎麽了怎麽了?”
小茄的话让我很感动,真的,虽然很简单的几个字,但她的焦急她关切的问候很暖人。自己或许期
盼渴望的就是这一句话,不管说的人是谁,至少能感到自己不是一个孤独无人理会的可怜虫。
恩?什麽时候开始我也需要别人情感的给予了?是人性化的坚强了还是害怕的软弱了?
“喂喂喂,老大你有没有在听啊?”
“哦,在啊……“
“算了,听你那反应知道我是白费口水了。说正经的啦,今天的计算机程课是个新老师,班导可是
再三打了招呼的这第一堂课可不能缺哦。”
“啊?新老师……对哈,我都忘了。那是老头子哦,不是,是老学者呢,还是年轻带厚镜片的‘同
龄人’啊?”
“晕,为什麽说人家是老头子要不就形容人家戴什麽……哇!”
“喂,怎麽了?”
“他来了……”
“怎麽样啊,是不是我猜对了啊?”
“天,不说了,太……帅了……”
“嘟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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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居然挂断。呵呵,不过对於小茄这样的小女生来说,算正常反应吧。
其实,小茄和我同年,只比我小十几天。不知道是因为我已经工作了还是自识经历丰富外加心里老
道……希望是真老练,老练的对付与原本与我格格不如的世界,或是自己……
教计算机的?而且是教程序的……应该没有什麽好长相的才是,搞不懂小茄。呵呵,对了她的眼光
一向值得怀疑的。
程序倒是个很好的课,不知道我的程序能不能修改好一点啊?
但愿老天赐予我这样的本领。
(十七)
“悦然,悦然,悦然,不好了,孜老师有请啊!”
“孜老师?谁啊?怎麽都没有听说过了?”我有些茫然了。
“就是那个新来的老师啊!计算机老师啊。”小茄解释得够详细了,不过我的印象依旧有些模糊。
“就是我一直在你身边给你吹捧那个很帅的新老师啊。”
“哦,是他哟。找我有事?”
“老大,我要是知道她找你有什麽事,我还在这干著急?”
“那好,我现在就去好了。待会回来给你汇报下好了。”
“愿主保佑你。”
这个小茄,有什麽好怕的,又不是老虎,难道还把我吃了不成,我不就是他的第一堂课没有去罢了
。其实在以前读美术系的时候这样的事情我常干,算是老油条了。
走出房门,才发现外面的天气很好。路边的绿化搞得很好,绿叶边上还挂著晨露。我喜欢这样的清
新。深深呼吸一口。
大概我忘了过会有可能是去挨批的。
那个老师的公寓不是很难找。我轻轻的敲开门,至少这样能显得自己有诚意。
“请进!”
女声?哦,没什麽好奇怪的。就算这计算机老师比我大不了多少和女朋友同居,也不是大不了的事
。我并不八挂。
推门而入。很乱,这是我对这房间的第一感觉。
希望那女人和那老师不要太糟糕。突然有些揣揣不安。
“悦然同学!!!”
她那加重加长的叫唤,感觉蚂蚁在身上爬,却又不敢逮著掐死它。
只有低头等待被训。好学生而且是理亏的学生应该做的。
真是个讨厌鬼。
“怎麽?我还以为你不会懂得低头认错耶!”
她讽讥的我的话简直让我有些忍无可忍了,管她老师不是老师的。
“你……”找准她的眼睛,用眼光杀死她,这我拿手也不犯法。
第一次发现我的辣手摧招遭到反击,而且一败涂地。
是苍狼。
只差没有满头冒星光圈了。
“喂,你别在这搞乱了,我是来找孜老师的。”我没好气的说道,接著还是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我可没有闲功夫和你磨。”
“怎麽?这麽不想看见我啊,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不提还好,一提我就气大。真是个小气鬼,“不就是差你那五元钱嘛,也不用这样耍我吧。”
“什麽,什麽,说大声点啊?我耳朵今天怎麽就这样不好使啊。不过我希望你的耳朵好使点对你才
有利哦。”
“咦?”
“很不好意思。这里我已经找不到第二人来充当孜老师的身份了。”
“咦?”
“你这样茫然的神情估计我得向你做一下自我介绍罗。”
看著她起身步移过来,带动著很强的气流,估计不比龙卷风来临前的气流小。
“悦然同学,我叫孜苓,也就是你的新老师,教你计算机程序。你好,我并不介意再一次郑重的向
我的学生推销一次。”
估计她自认幽默感十足。看著她满脸堆积著像积雪那样厚的笑容,真想用木棍插下去探探深浅,害
怕下面掩盖的其实是冰河。
什麽时候她已经握著了我的手?还好有些温度,不至於让我感到更冷。
真是个阴魂不散的家夥。
赶紧抽离开手,希望她对“双喜”的骨骼还没有尺寸的把握。
“真的?”不口否认的事实呈现时,我还是废话的多问了句,生怕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不然怎麽
老是“嗡嗡”作响。
“我不介意陪你走一趟你班导那问问看哦。要不现在就走……”
她倒是热诚得很,我却动弹不得,就像冰雕立在那,说不定能贡献给博物馆当雕塑品。633BB10E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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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输了,我接受!”
“哈哈哈哈……”她居然肆无忌担的大笑,讨厌她此刻的张扬。虽然以前蛮欣赏她骨子里那份像狼
一样的张扬个性,自然而洒脱。但那是“双喜”的认为而不是我──悦然。
那个妖娆冷豔的女子‘双喜’啊,实在是对不住你,这样破坏你的形象,你好似从来不曾低过头。
只是掩盖了你的脸。
(十八)
她只是我的科任老师,幸好!
可是,不知道为什麽她总是能找到让人无法抵抗的理由找我,一次又一次,虽然只是纯学习上的事
情。
她怎麽会这样深得班导的信任,甚至很多事情都代劳了班导的工作。她又是怎麽突然间变成了大学
的老师?她明明昨日还是那个在酒吧里‘混’的人,转眼间却变成了像模像样的老师?呵呵,什麽
时候自己变得这样八卦了。自己还不是转眼就成了乖乖的大女学生。世间的事总是让人无法预料。
可,我害怕和她的接触。
是的,很害怕。坦白的说,每次和她交锋就像在打仗。因为我知道她的身份,知道自己曾经的身份
,她却不知!
更让人吐血的是和她在一起时,自己是开心的。她阳光的笑容就像初升的太阳,照在我黑匣子的空
间。让我的面具无处可藏。
自己要的不就是这片难寻的‘阳光’吗?但,一定不能是她。
(十九)
她的手缓缓的伸向我,“不要再和我对著干了,好吗?我们重新开始,做朋友!”
她的手掌有些大,满布了茧,交错的纹路是深刻的。这就是她经历的最好证明?这上面是我也是‘
双喜’不得而知的另一面?
不知道是出於她的友善,还是自己被那满手的茧所深深感染了。我不再犹豫,握住了那双手有些粗
糙的手。
我的手在抖,哦,不,是她的手微微颤抖了下,从指尖流进我的血脉。
她的眼睛里是我的影。噢,不,那是‘双喜’的影子。我有些懊恼的抽开了手。
我还是学不会表内不一。噢,真是讽刺,自己明明就是那个表里不一的人,带著面具的人,这样说
,这样的表现是否有点造作或很矛盾。
孜苓又何尝不矛盾了。她的手传来的那股冰凉如深秋後的第一场雪,却似乎就在不久前已经历了这
场沁人心脾的凉悠。只是春天来了自己清扫了积雪。
不代表不再有。只是没有料到这样快。
且,不是叫‘双喜’,只是眼前这纯真骄傲的女子。
和‘双喜’有著极其相似的眼眸。
“哦,对不起,我有些失礼了……”
“哦,对不起,我有些失礼了……”
我抬眼看她,她的眼睛里有欣喜的亮光,因为我们的默契?
孜苓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总觉得好像现在说什麽都尴尬似的,只好跑去那个八掌大的厨房给
我倒咖啡。
“哦,孜老师,不用了,就喝白开水。”我加重了对她的称呼。让她显得自然些,也提醒自己别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