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我是你的小受 上——绯灵飞翎非泠

“果然女大不中留。”

“他怕太晚回去会屁股痛吧。”张皓云笑得很贼。

“干，你们去死啦。”阿令的脸有些红。“你们这群去死去死团！”

大家被骂，反而又嘻嘻哈哈笑成一团。

过了一会儿，冯海青开口说，“改天打球，带你那个来看吧。现在，滚回去陪闪光吧你！”

大家又笑了。

阿令知道，朋友这关，真的过了。

(38)

我现在才想起来，你没对我说过你爱我。幸好，我也只说过这么一次，这样想起来，不算太亏吧？

※※※

回到家，还没回自己房间，阿令就去敲季司安的门。

打开门，发现季司安刚洗完澡，吹头发吹到一半。

“喝酒了？”季司安的眉毛轻轻拢了一下，但是没有生气，“先回你房里把东西放好，然后去洗个澡吧。”

阿令有些心虚，“我下次不敢了。”

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季司安只是笑，“我没有生气，你把你朋友的电话给我，下次我就可以找到人了。”

“小安安，你好好！”阿令感动地要扑上去抱人，却被季司安闪开了。

阿令差点跌倒，干脆顺势赖皮地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嘴巴还可怜兮兮地喊着：“小安安嫌我臭，不给抱。”

季司安看他这样，叹了口气，宠溺地走过去，蹲下身子，轻轻敲了一下阿令的头，“我怕自己让你受伤，你怎么会不懂呢？”

将头转过来，看着季司安，咧嘴笑得那么灿烂：“我爱你。”

季司安愣了一下，然后扯动嘴角，声音很轻：“阿令，我想亲你。”

遮住自己的嘴，阿令有些羞窘，赶忙从地上爬起来，“我很臭。我先去洗澡！”说着，自动跑进季司安的浴室。

“真不知道这到底是谁的房间。”季司安叹了口气，“我去你房里帮你拿干净的衣服过来。”说着，顺便抓起阿令的书包，到隔壁房间去。

发现刚刚季司安泡过澡的水盆里还有水，在浴室很快地脱光自己的衣服，随便抹两下肥皂，就踏入浴盆里。阿令躺在浴盆里面，鼻翼间闻到的，都是季司安的味道。

阿令将水从自己的额头上淋下去，很小声地说：“我爱你，司安。”

※※※

看着季司安帮自己把干净的衣服放到架子上，阿令说，“我会被你宠坏。”

“我说过，我要对你好到你自己都受不了。”季司安脸上有淡淡的笑容，“你就放心的让我宠坏吧。”

躺在浴缸里，阿令说：“我朋友说，想找你下次一起出来打球。”

“我不打球。”季司安坐在书桌前面，为了不妨碍和阿令聊天，于是拔掉吹风机，只是用浴巾擦拭自己的头发。

阿令沉默了一下，他知道季司安不喜欢吵杂的场合。

“……我可以去看你们打球。”听到阿令沉默，季司安知道他肯定有些失望，于是让步地说。

躺在浴缸里面，阿令很开心地笑了，“你真好！和男人交往果然比和女人交往轻松！”

阿令是无心的。他只是觉得，如果交往的对象是女性，今天自己忘记时间，肯定没这么容易过去。何况，季司安的确是比女人还要体贴温柔。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只是，因为比较轻松吗？”季司安的脑中，有些莫名的情绪正在发酵。摇摇头，他选择忽略。重点是，阿令现在在自己身边。

“你说什么？”泡在浴缸里面，阿令彷佛听到季司安说了什么。

“喔，我是说，明天我要回之前上班的公司一趟，去交接点事情。可能会有些晚，如果我来不及，你就先回来拿行李，坐计程车去接我。”

“对后，明天要出国耶！这是我第一次出国说……”

※※※

周五，今晚九点要坐飞机去澳门玩，行李什么的，季司安昨天已经帮两个人都打包好了。

今天阿令的课是满堂，季司安则要回公司去交接。

团团转了一天，一直到下午六点最后一堂课结束，阿令打电话给季司安，电话却直接转入语音信箱。

阿令于是直接骑摩托车回家去拿两个行李箱，然后坐计程车到季司安公司附近，他中间又试着打电话给季司安几次，电话仍然没有开机。

想一想，他决定直接到季司安公司去找人。

之前因为没拿过名片，兴致勃勃地跟季司安拿了一张放在自己的皮夹里，没想到今天就派上用场了。

拖着两箱行李，随着名片上的地址，找到了这家公司，在警卫人员的指引下，来到大楼的12楼。

办公室不大，大概只有十几张桌子，每个座位几乎都是空的，大部分的人应该都下班了。剩下一个女生，看到阿令有些惊讶，问明了来意之后，他请阿令到会议室里面去等待。

“司安应该和我们老板在办公室里面，你先在这里等一下吧。我先下班罗。”

阿令在小会议室里面等了一会，已经六点半了，还要赶去机场，这样会来不及吧？他有些担心地频频看手表，最后鼓起勇气，走到那间百叶窗帘掩得密密实实的老板办公室。

正要敲门，门就从里头被打开了，是季司安。

阿令看到坐在老板椅子上，是那个长得像是漫画里面走出来的美少年，在书局前面主动献吻的那个。

看到阿令，季司安愣了一下，连忙走出老板办公室，有些紧张地将门关起来。虽然，只看到一眼，可是，阿令眼尖地发现对方正在穿衣服，脖子和身上，到处是欢爱过的青紫痕迹。

“阿令？怎么来了。啊，这么晚了，行李放在哪边？我们一起去坐车吧。”季司安没有发现阿令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两个人一起上了计程车，季司安才发现阿令一直很安静。

“怎么了？”季司安温柔地望着阿令。

轻轻喉咙，阿令试图表现得一点也不介意，“里面的人，很面熟。”

“他是……”季司安试图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只好说，“我和他真的结束了，真的。以后都不会有任何往来了。”

摇摇头，阿令对季司安笑，“不是啦，我只是想到，他就是在书局前面献吻的那个吧？小安安挑男人的眼光还不错耶，一向很漂亮。是说，这表示我应该也是帅气到不行，才能到小安安的青睐吧！”

“阿令？”他笑得明明那么灿烂，那么无所谓，于是，季司安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要不要解释。“你刚刚看到什么？”

“没有啊。我应该看到什么吗？”阿令笑，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

是临别的一炮吗？看着那人身上的青紫，季司安大概对所有的人，在床上都是一样粗暴的吧？自己该因为这样，难过还是感动呢？季司安对哪个人，都一样粗鲁暴力呢！

表面上看不出来，可是，阿令心理面却感觉到苦。越是苦，越是要笑得开心吧！

“阿令，你真的没关系吗？”季司安小心翼翼地看着阿令，却看不出他的表情有什么异样。

笑眯眯地挥挥手，阿令说：“我相信你。”

季司安叹了口气，“我会对你很好，阿令。我保证。”

阿令笑着碰了碰季司安的脸，在心理面说着：我要相信你，司安。我既然决定跟你在一起，无论如何我都要相信你。可是，我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相信就足以扭转的。

(39)

你也许觉得我天真，但是，既然是恋爱，我就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是在一起的。

※※※

一整天忙碌的交接，季司安连午饭都没有吃。前主管已经不再探问，季司安是不是还有继续留下来工作的可能。他知道，冷情的前情人，一旦做了决定，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更改了。

转眼六点多了，许多人已经陆续下班。在主管的小办公室里面，季司安终于想到要问那个重要国外客人的事情。

主管说，“签到合约了。”

季司安很讶异，不过仍然中心地对前主管道恭喜。那客人并不好搞定，既然不用自己也能签约，表示主管在工作上已经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了。

主管听到季司安的恭喜声，只是安静地开始脱身上的西装、衬衫……

白皙瘦小的身上，都是青紫的吻痕。“是这样换到的合约，很贱吧。”他的眼睛里面，含着泪水。

季司安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这个人，已经不是自己的责任了。

“你保重。”说完，季司安打开小隔间的门，却刚好看到阿令。

阿令看到了吗？季司安不知道。他只知道，阿令除了上计程车前比较沉默，后来就表现得一切如常。

昨天晚上，醉到倒在地上的阿令，笑得那么阳光地说：“我爱你。”

“你还没真正爱上我吗？阿令？”在阿令伸手碰触自己的脸颊时，季司安没有问出这句话。他只是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带着寂寞的味道。

阿令看到季司安的表情，在季司安脸上捏了一下，“我不喜欢你现在的笑容。”

计程车司机看到两个人的互动，忍不住开口说，“你们兄弟感情真好。”

季司安只是含混地点点头。阿令却一把抓起季司安的手，凑近嘴边啵了一下，很骄傲的说，“谁说我们是兄弟的，这个人是我老婆！”

季司安的眼神闪过一丝不安，对于陌生人出柜这种事情，是很危险的。他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手抽出来，“阿令，别胡说。”

“哈哈哈，小兄弟你好幽默喔。”计程车司机一点也不相信阿令说的话，还是坚持自己相信的，“你弟弟这么爱说笑，一定是你们家的开心果。”

季司安勾起嘴角，只是淡淡地笑。

阿令又伸手，摸了季司安了脸一把，“这个笑容这么好看，不娶回家当老婆，当哥哥也太暴殄天物了！”

计程车司机被阿令逗得很开心，到了机场，还将车资算他们便宜。

※※※

上了飞机，阿令表现得更加兴奋。这边看那边摸，脸上一直带着笑容。

“第一次坐飞机？”

“我坐过国内线回高雄老家。”阿令笑眯眯地，“可是，没有这么大台耶……”

“恩。”

“小安安之前去过澳门吗？”

“没有，不过香港去过几次。澳门的话是第一次。”

“那，这也是小安安的第一次耶！”阿令笑得有些花痴。

“阿令，从澳门回来以后，你要不要干脆搬过来我那一间，和我一起住？”季司安看着阿令，突然开口。

阿令惊讶地转头，“咦？”

“我们一起住吧？”

阿令连耳根子都红了，有一种被求婚的错觉。

看阿令脸红，季司安又重复一次，“阿令，要和我一起住吗？”

“好……好啊。”阿令的声音很低，有些紧张地看看有没有人注意到两人的异样。

飞机飞上天空，窗外是美丽繁华的夜景，阿令惊叹一声。在飞机的冷气毯子下，季司安将手伸过来，握住了阿令的手。

※※※

从台北飞到澳门只要不到两个小时。

澳门有很多酒店，他们住在以大厅的金砖闻名的“英皇酒店”。

从机场坐接驳车来到酒店，阿令一看到门口两台豪华的马车就开始惊呼连连，夜晚的澳门有一种纸醉金迷的味道。

柜台人员表示，因为登记时好像有些问题，所以他们入住的房间，是一张大张的双人床，今晚两张单人床的房型已经客满了，如果需要的话，要等到隔天在帮他们跟换。

阿令笑眯眯地说，“一大床很好，不用换了！”

进到房内，大片的落地窗，正好可以看见夜晚的澳门旅游塔。

阿令一脚把一只鞋子踢到老远，很开心地冲过去滚那张超大尺寸的双人床，惊呼着：“好软、好软！”

看到他孩子气的举动，季司安只是像个母亲般宠溺地笑着，还不忘过去将阿令的鞋子收进鞋柜。

滚了两圈，阿令又从床上弹起来，坐到窗台边，很高兴地指着远处的澳门旅游塔说，“明天我们去那边玩高空弹跳！”

“好啊。”季司安整理完行李，率先到浴室去放热水。

阿令拿着相机，很高兴地猛拍室内，然后说，“你知道吗？刚刚要入关时，我跟那个检查我护照的人说，我是来澳门度蜜月的，他还跟我说恭喜耶！”

季司安从浴室走出来，讶异的望着阿令，白皙的脸上，浮上两朵红云。阿令拿着相机，正好捕捉到那一霎那。

“我想亲你。”季司安说。

“不行。”阿令有些紧张，脸色忽白忽红，“你先去洗澡，要记得，先、先打出来喔。”

两个人第一次出来玩，他可不想因为情人兽性大发，客死异乡。

季司安点点头，听话地进入浴室。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