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我是你的小受 下——绯灵飞翎非泠

没有人敢让阿令看报章杂志或电视，几个好朋友和大姐轮班，一人陪他一天。

季司安整理好的房间，几乎一直维持那样，阿令不准任何人更动书本或台灯摆放的位置。临走，季司安特别帮他洗好，晒在晒衣场的衣服，阿令也不准任何人去收。

他的食欲很好，一边大吃，一边痛哭。哭也是需要养分和水分的。而不哭的时候，就睡。

忘记从第几天开始，朋友们怕阿令哭坏了，开始在给他的食物里面加安眠药。睡觉，总是比较不伤身的。他们不知道的是，阿令在梦里，依然在哭着叫季司安。

直到第十五天，朋友们送来的食物，阿令推开了。

泪水大概是流干了吧……总之，阿令知道，一切终将要过去，自己不能再那样下去了。

两周以来近乎自残的吃和睡，阿令的肚子养出了一圈肉，肌肉也显得很不结实，几个朋友虽然帮阿令刮胡子、洗浴，让他不至于显得太狼狈，可是，当阿令看到镜子里的那张脸时，还是以为自己看到了梵谷。

阿令对着镜子里的人说：“干，有鬼。”声音那么沙哑。

然后阿令笑了。

去理了发，重新回学校上课，恢复正常的饮食和睡眠，家教因为翘班太多，学生家长直接把阿令辞退了。所以，几乎每天下课后，阿令都在和纪言书他们打球。健康，看起来一点一滴地回来了。

不知道是因为压力或操作，所以新闻被压下来，还是身边的人刻意不让阿令接触，总之，阿令没有再看过季家或李家，或是什么麻雀变凤凰之类的新闻。

事实上，那些新闻对阿令也不重要；如果真想知道，那天晚上，阿令会听季司安说的。

阿令从来不求知道真相，只求心爱的人陪在身边。

※※※

季司安结婚那天夜里，他终究还是崩溃了。

无论多努力让自己坚强，想到相同的场景，季司安竟然让自己经历两次，阿令就痛苦到几乎想要死。

阿令去敲住在隔壁的张皓云的门，他看到阿令满脸泪水的时候，紧紧地抱住阿令，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阿令开始亲吻他，脱他的衣服，他有些颤抖，但是，始终没有抵抗。在阿令进入他时，他也在哭，嘴里喊着的，不是阿令的名字。

“阿令……”高潮之际，阿令听到了隔壁的敲门声，还有季司安的声音。

拔掉保险套，阿令抹掉脸上的汗水与泪水，全身赤裸地打开张皓云的房门，看着一脸憔悴的季司安。

阿令对季司安露出练习了很久，已经像是面具那样厉害的无敌笑容，说：“新郎倌，好久不见。洞房花烛夜，怎么不陪新娘子？”

那时候，夜已经深了，婚礼也早就在中午结束了。要说季司安是从婚礼逃出来找自己，阿令是不信的。真的要来，早就来了……

讶异过后，季司安的表情那么戚苦与寂寞，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何必呢？每次回来，都只是为了要走，那何必回来呢？季司安家大业大，永远会有说不清讲不完的苦衷，可是，阿令已经不行了……阿令决定，这次，自己要赶他走。

然后，阿令笑着跟季司安说：“新婚快乐，以后，不要再来了。我的情人会生气，他和你不一样，管我管得很紧呢。”

张皓云听到阿令的声音，从床上爬起来，赤裸地从背后抱住阿令，眼睛因为哭过，整个看起来和小白兔一样，晶亮动人。看到季司安，他配合地接阿令的话，叫季司安滚。

季司安苍惶地转身下楼时，阿令几乎要忍不住喊他。可是，阿令没有。张皓云扳过阿令的身体，吻住了阿令的唇。

阿令没有闭上的眼睛，看到季司安临下楼前，回头一望，然后，终究扶着墙，失魂落魄的走了。

阿令回吻张皓云，将他推回屋内的床上，进入了他。

一边律动着身体，加强摆动的幅度，阿令在他耳边不停地喊着，“我爱你。我爱你……”

张皓云也回应地喊着，“爱你……爱你……”

可是，无论说几次，彼此都不会相爱的。他们都知道，所以，他们都哭了。

两个都是伤心人。暂时，分享彼此体温，用伤心的情话和空虚的做爱，彼此慰藉的傻子。

※※※

耳畔传来阿令和别人做爱的声音，听到阿令对着别人说我爱你。

季司安在楼梯间，痛哭失声……

END之后-现在

故事到75结束了，这篇，只是阿令心情的总结，文字都是之前出现过的。

所谓的现在，正在逐渐成为过去。

也许会有后篇，也许，但是，还不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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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因为住在隔壁而认识，从租两间套房，变成租一间套房，一直到，那一天，我们终于分开。

※※※

你搬过来隔壁那天下午，我正在跟某个炮友在水塔边，用火车便当的姿势作爱，那女人骚得很，大概整栋的住户都可以听到她的浪叫声。

你请我吃晚餐，我帮你组柜子。我们的情感，就是在这些琐碎的事情里面，一点一点，聚沙成塔的吧？

浴室里面的大澡盆，是你搬过来那天，一起去大卖场买的。在大卖场里，你第一次叫我阿令，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好开心。

夜很静，你专注的眼神很寂寞。你和我认识过的其他朋友都不同，是因为你不是学生，而是一个社会人士的关系吗？我不能理解自己漏拍的心跳。

现在想想，那时候真的好纯情。我想我的本质，其实一直都是走纯情路线的吧，只有遇人不淑之后，才会知道，纯情的男人，不但比大便还不值，还会惹祸上身。

我至今仍在想，如果那时候，对我用强的是别人，究竟还会不会被得逞？我明明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男生，为什么会被你轻易地强暴？我到底有没有认真地反抗到底？这些问题，始终无解。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被男人强暴。在那场错误之后，我对你，究竟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还是真实的爱情，其实我始终分不清。

管它是什么症候群，反正，你既然做错了事情，就要补偿，这很合理吧？

你说，我要什么补偿都可以；早知道，我应该要你一辈子的爱情。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

我后来才发现，无论你对我做了什么，只要回到我身旁，我就可以很轻易地原谅。

我后来才知道，就算冒着被强暴的危险，也要和你独处一室，是因为什么原因。

回想起来，一开始，好像就是先被你的肉体吸引。我喜欢运动，身材也还算均匀，可是么样也练不出像你身上那样好看的腹肌。奇怪的是，我当时明明喜欢的就是女人的肉体。

我承认自己一开始的确很过分，可是，那是因为我还没真正明白自己的心意。我很努力地加紧成长的脚步，你当初，是否有感觉到？

我很常想起那一夜。我躺着，你坐着，一个在房内，一个在房外，一直到我睡着，你始终信守承诺，没有离开。

就像把大鱼和饲料鱼丢进同一个鱼缸里。只要大鱼不饿，饲料鱼应该就可以暂时保住性命了吧？当时的我们，竟然是这样想的。好傻，对不对？饲料鱼干麻硬要跟大鱼做朋友？而大鱼，为什么想要养饲料鱼当宠物呢？我到现在还想不通。

如果不想被大鱼吃掉，不是移缸，就是吞下成长激素。当年的我，其实是很清楚的。

我经常忘记，只要靠近你，你的理智就会断线。这是令我苦恼的，天大的荣幸。

你相信每段爱情都有决定性的瞬间吗？对我来说，决定性的瞬间，我想，就是你对你的朋友说，“我对他好、宠他，不是因为我想跟他上床。”

我想，要爱上你真的一点也不难。从头到尾，你总是像你承诺的那样，对我很好。在阳光、空气、花和水的温柔包容中，为你从异性恋变成同志，一点也不勉强。

你也许觉得我天真，但是，既然是恋爱，我就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是在一起的。

你说，我是你的强力春药。我没有告诉过你，我后来才知道，你是我的，致命毒药。

你总是说，我像个大孩子。其实，我不是大孩子，我只是一向比你，更愿意去相信。

我是在那个时候，决定无论如何都不再跟女性交往的。

※※※

我没有告诉过你当小受屁股很痛。我也没有告诉过你，你离开我，我就决定永远不会让别人上我了。

※※※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是疼痛、屈辱而可怕的记忆，可是，每次你叫我的名字，我就会想到你煽情的表情，还有在我耳边，充满情欲地喊我：“阿令、阿令……”

第二次，明明不是强暴，可是，那种撕裂的疼痛，还是让我想骂干。

干。虽然从来没有跟你抗议过，但是，真的好痛。明明就每次都痛的要死，我怎么从来没有想过，要反过来压你？

想听你说，我不准你走，还真的只有这个方法。干。

第三次，除了痛，我总算也尝到了其他的滋味。

你之后，没有一片唇，让我刺激到发抖。

“我会对你很好。所以，一直和我在一起吧？”你这样说，可是，却没有做到。

和你在一起，究竟需要放弃到什么地步，我其实，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我驯服你了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宁愿你在床上伤我，也不愿意你把我丢下来。

和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像不能再更美好的梦境。原来，早知道是这样，如梦一场……

虽然没有对你说过，但是，一直到那一天之前，我真的以为我们会天长地久。

现在想想，其实，我跟纪言书打架的时候，就已经爱你爱得要死了吧？

最近，对着河堤边哭边唱的，那个人是谁呢？

因为友谊，我才能撑到今天吧。可是，你却似乎从来不需要朋友。

想想，朋友到底是帮了我们一把，还是阻碍了我们，我也不知道。

我宁愿铐住我的人是你。

喂，所谓的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是真的吗？

如果已经知道结果是悲惨的，那么，你会更用力去享受过程，还是会放弃往下走？

甜蜜的曾经，而今回想，却很痛。你明明说，未来那么长，急什么。

※※※

你永远不会知道，在你婚礼那天，我抱着一罐安眠药，打开又盖上、打开又盖上……

※※※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是无敌。你离开了，我只好换一种方式无敌。

寄喜帖给曾经的情人，真是全天下最残忍的事情了。

该来的，早来晚来，都还是要来，对吧？

我都已经告诉你，不要在这个时候放弃了……

我后来才知道，很多事情，真的不是一个人努力就足够了。

你没有一直握着我的手。原来，鼓舞人心的演讲之后，大家都站起来拍手，是电影里才会有的情结。

失恋，不过就是哭着、恨着、唱着、喊着，然后，假装一切只是一场梦，就可以了吧！悲伤之后，日子终究还是要往下过。

盖上了我的印章，其实，依然不是我的。亲爱的，你是，别人的。你知道吗？我必须假装自己已经忘记你了，日子才能往下过。

回想起来，其实很难堪。全身都是你的痕迹，却在陌生的地方醒来。

为什么情人之间，不能一笑泯恩仇？

老实说，我没想过是这样见到你的妻子的。我只知道，既然见到了，那么退缩一向不是我的处事哲学。

如果有人拿我来威胁你。那，我也可以。有什么事情，会比失去我更重要？结果，你宁愿失去我，也不愿意离婚。

你究竟是太不自私了，还是太自私了，我始终分不清。当主控权在我手上，至少，我可以尽情地燃烧最后的快乐吧！

你梦过我吗？我总是梦见你。我经常梦见你，然后，醒来，发现，又是梦一场。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亲爱的，怎不梦我？

司安，小安安……再见。

※※※

你离开之后，我就不当别人的小受了。我变成小攻。

你永远不会知道，我始终告诉别人，我是又帅又坏的小攻，我有很多老婆。

※※※

分手旅行，要用轻快的歌声，还是用沉重的心情呢？我不知道。我只想趁着还有力气，多留下一点，『偶像剧时刻』，等到只能一个人旅行，至少还有曾经的回忆刻骨铭心。

我不合群吗？你知道我从小到大群育都拿满分吗？我至今仍然不后悔做了那个决定，因为，真正动了感情的话，我其实骨子里面，还是那个很单纯、很单纯的人。

那场赌局，我接受了。你爸说的很有道理，男子汉大丈夫，要就要，不要就不要。

那个老头，其实人满好的。后来，我们偶尔还是会连络。

说起来，我从来没想过原来身边还有其他人是喜欢同性的。

自从知道爱着你的人很多，我就倔强地决定，要表现得像是一点也不爱你。所以，你一定不知道，我一直很爱、很爱你。

如果连那样美丽的人的眼泪都挽留不了你，你怎么能怪我那时候笑着让你走？你也知道，我哭起来，一向难看的要命，只有笑脸还算阳光。

我和小皓根本没什么。不过，你不在的期间，我本来就跟其他男人作过了，所以，也算不上多清白。

所谓的抓奸在床，也是俗烂连续剧用到烂的老梗了。干，我的人生真是他妈的烂爆了！

可恶！我差点以为，你真的会追上来。打败大魔王，发现公主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的戏码，到底要演几次？

每次，我以为我快好了，你就又出现了……你这个贱人！每次回来，就是为了更残忍的离开，你真是好样的。

我现在才想起来，你没对我说过你爱我。幸好，我也只说过这么一次，这样想起来，不算太亏吧？

我好累。季司安我要给你多少次机会，你才会追上来，叫我不要走？

你永远不会知道，你离开之后，我还一直，住在最初由你承租的那间套房……

你始终不知道，无论多少同性说过我爱你。我真正爱过的，只有你。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