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要啊?!”故意装傻地挺动着暖在他身体里睡着的分身,看见那张疲惫的脸上泛起了一阵羞恼的红潮后,李元磊忙停下了动作抽身退出把那个全身酸软的人儿搂紧在怀里,伸手体贴地帮他揉捏着腰部——唉,天知道他的“喜欢”会对自己的影响那么大,只要一听这两个字他的下体就自动充血,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要他,昨天自己是累了,更累惨了他!最后是让他难看地晕死过去怎么叫都醒不了后才算结束了那场激狂的欢爱。不过,时不时能来这样一场痛快淋漓的性爱好象也不错,但在这之前,还是得再调养他的身子一段时间……虽然自己是很想就这样抱着他睡一天,但是估计他一定是很饿了……不情不愿地起身着衣的李元磊在那根本动弹不得的人儿脸上亲了一下,笑道:“乖乖的,躺在这里别动,我去帮你拿东西来吃。”
他还能动得了才有鬼!傅风生气地瞪大了眼睛,昨天那个白痴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疯了似的不停地做,害他到现在还是腰痛得要断掉,两条腿根本就不像是长在自己身上了!咬牙切齿地看着那个偷香后大笑着离开的人的背影,心底暗自后悔又被他用同样的办法错过了质问他的机会,他一直说他跟柳儒生没关系,可是这几天却一直跟他泡在一起没过自己这里来……李元磊,这个人好象埋藏着很多的秘密呢,他说的话自己能信几分?他昨天一直在说喜欢自己,也逼自己不住地叫喜欢他……喜欢?他只听师傅说过,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就象拣到了铜板,要是爱上了一个人的感觉那就是找到了金山。因为之前没有喜欢过别人,所以没有办法比较,但是昨天他说了一百遍喜欢算不算是拣到了一百个铜板?嗯,昨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好象是感受到一种拣到铜板的喜悦,心底莫明地涌起了一股甜甜的感觉,既然这个身体已被他改变,两人不管谁是夫谁是妻都没有关系吧?快乐地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那么,要不要履行他昨夜答应留在他身边的承诺呢?他说只要一个月后就可以证明他跟柳儒生之间绝对清白,届时还会给他一份礼物,那就留到能拿礼物的时候吧!反正到感觉跟他在一起不快乐的时候自己要想走,谁也追不上!师傅果然是很有先见之明的,生怕自己跟别人打不过时至少可以快快地逃走保命……这样想着,傅风敌不过绵绵的困意,困倦地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又合上了眼……
他应该不会再说离开他了吧?还敢再说就继续做到未来的每一天里他都下不了床!回想着今天床上那个人的慵懒与娇媚,李元磊邪恶地笑着,轻快地向厨房飞奔而去——不然天知道他那个饥饿的宝贝会不会又拿他当肉骨头啃!完全沉浸在两情倦倦的喜悦中,李元磊旁若无人抱了一堆的食物再往回走。花厅内,本欲张口叫住他的柳儒生看着他那神情恍惚的微笑,识趣地掩了嘴,摇了摇头后决定丢下那个目前暂时已被贴上傻瓜标签的人物,自行到书房找大哥柳清云确定明日的出征之事。
第八章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孤峭的关门静立在漫漫的风沙中,默默地守护着这片古老的土地,放眼东望,只见青海湖上的密云遮暗了祁连山。悠悠的羌笛声中,一队井然的序的人马快速地穿越了这春风难度的玉门,向西远征。
虽是夏夜,塞外微起的朔风却奇寒剌骨,打着呵欠在马背上醒来的傅风睁开了眼睛,放眼望去,入目的却是一片漫漫黄沙,这一吓几乎没让他从马上摔下来,幸好后面有一双稳健的手牢牢地扶住了他的腰部。
“我……我们是在哪里?”昨天还在汴京锦榻绣被的床上缠绵着,今天怎么莫明其妙地到了这鸡不拉屎、鸟不生蛋、乌龟都不靠岸的荒凉之地来了?!那个大石头是越来越神奇了!接下来该不会是把自己拐到哪个偏远小国去卖了吧?!瞪向后面那个搂着自己笑得痞痞的男子,傅风开始活动着自己从前晚就酸麻到现在的腰腿,准备听到不好的消息后马上逃走。
“前天就跟你提过,我要出塞,你答应过陪我的!”顺手拉高披风裹住那单薄的身子,李元磊放慢了马速落在众人后面。
“前天?”在那种意乱情迷的情况下,他到底被这个老谋深算的家伙骗走了多少的承诺啊?!实在想不起自己还有说过什么,傅风搔了搔头,困惑地问着下一个问题,“那我们出塞去干什么?”
“呃……是这样的……”李元磊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要跟他说得太清楚,眼下战局未定,少一个人知道便多一分安全,“你知道,我本来是很有钱的人……但是被人劫了才遇到了你……现在我们找到那些人的老窝了,所以打算去把那些属于我的钱抢回来,风,你帮不帮我?”
“钱?!”刚睡醒还有点迷漓的眼睛顿时亮得比拟天上的星子,傅风热切地揪住了李元磊的衣领,差不多勒死人的力量喜悦地道,“我原来一直以为你是在骗我,你果然是个有钱的人!呵呵,难怪我一看到你就会心跳!哪,大石头,透露一下,你到底能有多少的财产?有没有一万五?”
“大概有吧……”才只叫价一万五?很便宜嘛!拉下那过度高兴而勒得自己快透不过气来的手,李元磊哑然失笑。
“你说过要给我礼物的,到时候可不可以直接给我现钱?”耶耶!难怪师傅说喜欢一个人会拣到铜板,果然是至理名言!
“你要那么多钱来干什么?”不悦地预见到自己未来吃醋的对象将是那小乞丐最最心爱的“阿赌物”,李元磊决心半个子儿也不给他,免得他一个兴奋过度便钻到钱堆里被钱砸死。
“喜欢啊!”钱可以买好吃的东西,可以不用打工也不愁饿死,钱能通神啊!喜欢钱有什么不对?配合着愈发晶亮的眼神,嘴角的口涎也出来凑热闹,强调着主人的所言非虚。
“你昨天才说过喜欢我的!”哀怨地控诉着那个不知又已经把他撇到哪个无人岛去的小乞丐,本以为他会象原来那样矢口否认,不料这次那个小脑袋点得有如捣蒜:“因为你有钱啊!”——言下之意,有钱的大石头已比隔壁村癞皮狗阿黄的地位有所提高,这样的感觉让李元磊突然很想产生一种叫“掐死人”的举动,无可奈何之下堵上了那张气人的嘴,让他只能发出无意识的单音节后,纵马追上了乘着夜色掩护快速前进的大队伍。
出塞之后,李元磊带着那三千精骑昼伏夜行地走了三天,快到达大宋与西夏交界的峡谷“一线天”时,接到了前方探子传来的密报,果然就如李元磊先前预想到的一样,成武于两日前在西夏腹地起兵,躲在西夏首都兴庆府郡内的八王爷连下了十二道金牌把镇守一线天的大将元笈召回了兴庆府,但仍留有三百余人的小队人马把守着这仅能通过一人的天险,并在高高的峭壁上设了垒木滚石,真真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若是弃此路绕道而行,则耗时多达三月,届时成武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早就被缫灭得一乾二净。
皱眉看着前方的卡哨在一个接一个地检查过往的商旅,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们这一队三千人的将士不可能假扮蒙混过关。李元磊吩咐暂时在一个隐蔽的山谷扎营后,与柳儒生在大营里低声讨论着该如何过关。而从来没有骑过马的傅风在全身酸痛的情况下,早就倦在一边呼呼大睡了。
“你这小乞丐还真能睡……”好玩地捏着那被捂得红扑扑的脸,但是熟睡的傅风却浑然不觉,只是嘟哝着换了个方向继续好梦酣甜去了。
“喂!你别碰他!”顺手拍开柳儒生的禄山之爪,李元磊看见他凝视了傅风半晌,突然胸有成竹地一笑后,眼睛也不禁一亮。
“能让那三百余人统统睡得跟你的宝贝一样死就好了……”慢条斯理地说着,柳儒生从怀里取出了一包东西,“这是经我改良过的蒙汗药,服了此药的人在醒来时浑然不知自己曾被迷晕过,只是药效持续不久,只有半个时辰,如果能让他们同时服下,有了这半个时辰我们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过关,使这支‘奇兵’更出八王爷意料之外……”
“让他们同时?这个恐怕不太容易,就算是下在他们饮用的井水中,他们也未必会在同一时间内喝水……”李元磊皱起了眉。
“据我所知,西夏士兵多好酒,但是元笈军令甚严,这些被派出来的士兵们大概已有半年多未沾酒水了,现下将军被召回宫,正是人心浮动之际,若此时有人运酒过关呢?”柳儒生挑眉看向闻言已了悟于心的李元磊。
“嗯,最好是能找人假扮酒娘运酒,这样会让他们更加没有防备之心。”此计大为可行,李元磊补充着更好的方案。
“扮酒娘?本来你我皆可扮女装而不易被人识破,不过估计我们的画像早被他们看熟了,我大哥手下的人看来是扮不了,剩下的就只有你这个小乞丐了……”眼睛溜向被李元磊把脑袋搬上自己膝盖,仍象只倦猫般枕着别人的腿流着口水睡得更舒服的傅风,柳儒生努力地在脑中勾勒他扮成女装后的模样,终于还是无法想象出例如牡丹的富丽,玫瑰的娇艳,兰花的清幽,白莲的出淤泥而不染……等等诸如此类的美好形容词,不由得叹了口气——唉,这年头,喜欢狗尾巴花也不算是什么稀罕事,有道是各花入各眼嘛!瞧这大皇帝看他的眼神,分明是天上地下无双的一朵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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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外的白天与夜间载然不同,老大的日头在顶上晃着,毒辣辣的热力晒得满地的黄沙都冒起了烟,关卡边难得植下的几株弱柳都搭拉着脑袋,枯蔫了叶子。树下轮值的两名卡哨半眯起的眼睛也快要睁不开了。
谷中的羊肠小道上,晃悠悠地来了个荆衣布裙的村妇,牵着一头疲惫的老驴,赶着一辆破烂的双轴咕辘车,行至关前,老驴一个失蹄,硬就是把车子抛锚在了哨兵眼前。
“喂喂!快点过去!不然挡住后面人的路了……”一个皮肤黝黑的哨兵上来前不耐烦地催促着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把车子再赶动起来的村妇,目光在瞄到车上的贷物竟然是一个诺大的酒桶时不由得吞了一口馋涎。
“这位爷,我家这头畜牲的倔脾气闹了!说什么都不肯往前,横竖我也把贷运到一半了,又要我原样儿折回去那多累人啊……不如我今天就半卖半送给各位兵爷开个酒荤。”村妇憨然的脸上带着善良的微笑,圆溜溜的大眼睛透露出生意人特有的机动灵活。哨兵正犹豫着要不要自己出资买下这送上门来的便宜时,驻营里出来了个敞开衣襟纳凉的长官。
“小三儿,有酒的话打赏她几个钱就放她回去吧!这见鬼的地方,老子嘴里都淡出鸟来了!大将军不在,今天我们兄弟们也难得开开荤!”豪气地掏出了一把碎银子放到那眉开眼笑,千恩万谢着离去的村妇手中。兵营中的士兵们等那长官赦令一下,早就呼啦啦一拥而上,取了水勺、口杯等物围住了酒桶便是一顿牛饮,本有任务在身的两个轮值的卡哨见状早被勾起了满肚的酒虫,暗付着只小饮几杯并不会误事,不然等到他们换班那难能可贵的琼浆玉液早没了!当下也加入了抢酒的行列,不一会便与其它同伴一起保持着痛饮的姿势,小会周公去也。
伏在暗处的李元磊带领着那三千人马乘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掩声息气地穿过那以千奇百怪姿势僵立不动的人林,从从容容地过了八王爷认为不可渝渡的“天险”,撒开马蹄子日夜兼程赶向兴庆府,与成武等人会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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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金围玉绕、明珠高悬的殿堂之上,高踞在那象征着皇权与权力的宝座中,一个痴肥的老者面色灰败地看着手下送上来的最新战报,脸上的肥肉不住地颤动着,雍肿的身躯在龙袍里抖得有如秋风中的黄叶——玉门关并没有传来李元磊已带兵入关的消息,那个蓝眼小子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带了三千兵马杀入重围的?!
这些天不利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东郡已然失守,从玉门被自己用十二道金牌令召回来的大将军元笈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苦撑十天后归降李元磊麾下,西方的牧民们又传出了起义的消息。而,最让他胆战心寒的是那个大难不死的李元磊,竟然已一路势如破竹般地攻到了夏雷泽!并在与皇宫仅有百里之遥的地方扎下了营寨,摆明了要围困到他自愿投降。宫里流言四起,有人说,这次李元磊除了带来名震天下的三千幽云神骑外,更是请到了一个能撒豆成兵的巫师!所以才能用了五鬼大搬运把这些士兵从守兵的眼皮底下运进城来,如果那巫师故计重施,直接便可把兵士运进皇宫,不少人已偷偷做好了逃命的打算,生怕届时只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怨毒的目光扫视着已空荡无人的朝堂,他花了那么多年的心血,甚至不惜暗中下毒害死了自己亲妹妹的儿子——也就是李元磊的兄长,上一任的西夏皇帝李元浩,换来的宝座却不过仅仅九个月!
发疯似地举剑杀了两个在他眼皮底下瑟然后退想偷着溜走的内侍,大势已去的八王爷也开始着手收拾金银细软,带着爱妾艳姬及网罗在身边的几个武士打扮成牧民,想乘李元磊暂时还未下大举攻城的号令时乘乱混出皇宫,远远的遁到他原来的领地里了结余生,但是他的如意算盘在才刚刚出了寝宫大门,就对上一双微笑着的蓝色眼眸时宣告破产。
“你早就该知道会有今天!”淡淡地瞧着那抖糠似的人,李元磊一直不欲多做杀孽,所以早做下了擒贼擒王打算,一到西夏便想办法买通了宫中的侍卫,知晓八王爷已萌生去意之后,借着夜色的掩护及傅风来去如风的轻功,不惊动任何人地出现在了已如空城的后宫内,劫住了自以为扮像天衣无缝的八王爷。
“我……我怎么说也是你的皇叔,是血统尊贵的皇族,有先王的免死令在,你杀不了我的!”肥胖的困兽犹在作垂死挣扎,看到了李元磊竟然只带了一个少年孤身前来后,藏在身后的手偷偷地打了个手势,示意他那几个近侍若能将李元磊擒下,便是绝地逢生的反击胜利。
对八王爷的举动早了然于心,虽然他一进来便已击杀守卫、大开宫门、放下吊桥,但估计成武他们率大队人马杀到这里,可能还要耗费一定的时间。转头对那个因为依稀仿佛听到皇叔等称谓而楞怔在一边的傅风低声道:“风,等一下你要是看到有危险,拉起我就跑,如果危险很大的话,就丢下我自己逃命吧,他们想要活着就不敢杀我的。”
“呃……”谁来告诉他这到底是哪里跟哪里?看着李元磊不待他多问,低斥一声便揉身而上,与那几个武师战成一团,傅风虽然满脑袋着围绕着问号,但还是静立在一边小心地看着战局的发展,只待李元磊若有个闪失便拉起他转身就逃——唉,可怜他师傅去得早,对他因材施教的结果便是教出了一个逃命功夫天下无双的无胆小徒,干瞪着眼看别人打得险况百出而无法援手,不过师傅也有说过“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打不过别人的时候,当然是先保住自己的性命最为要紧,落荒而逃也比打不过别人还要硬撑着打到死为止的笨蛋要强,因此,他一直以来都奉行着这“逃”字真言——老实说,若不是在现场打着的人中有一个是承诺了会给他钱的大石头,他早就溜得远远的在那拳脚掌风招呼不到自己的地方纳凉去了,而不是在这里担惊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