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已蔓延————诡异蓝

作者:诡异蓝  录入:08-22

知道我不会坐视他在学校门前招摇等人,心虚让我害怕别人知道他的存在。

“你……”我高涨的怒火来自杜墨的言而无信。
“我等你!”果断的挂断电话的,正是刚才还号称想多听听我声音的男人——漂亮的将军,截断了我可能的所有反弹


举着嘟嘟作响的话筒许久,我才意识到自己又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去见他的话,我很怀疑自己是否能够再次从容面对

他,这个危险的男人;不去见他的话,他也许真的会一直等下去,我可不希望别人把关于他的闲话传给舞……

到此刻才发现,杜墨真的是一个太过精明的商人,不知不觉间,所有的主动权已经尽数被他掌握。苦笑着挂上话机,

我已经被迫有了决定——为了舞,我已经别无选择,不是吗?

…………
沉默,诡谲的沉默,开始于我和杜墨坐定在学校旁边一家小咖啡厅之后。他,神思不属;而我,无话可说。
屈服于杜墨隐隐的胁迫,并不代表我就会心甘情愿的坐在咖啡厅里,仍由他目光的炽热注视——那里面充斥的情感呼

之欲出,真切得让每一个有心观察的人都可以看出端倪,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迟钝得可以,竟然会把一个对自

己释放此种眼神的男人视为至交。回想过去我近乎天真的全然信赖,我的懊恼不可名状……

不过现在,所有的谜底已经揭晓,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抵触让我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异常专著的注视。我试着想忽略,可

是无效——杜墨肆无忌弹的逡巡目光让我的脸开始发烧,相信这种诡异的沉默气氛再持续一会儿的话,整个咖啡厅的

人都会发现此地的异常。

尴尬的放下咖啡勺,我偷瞟了一眼杜墨沉静的脸,不意外的发现他有点消瘦,脸色始终是那一夜的苍白,遭受打击一

般的惨然……知道不关己事,可我的心还是被微微的刺痛了一下,“你应该好好照顾自己”这样半埋怨的话险些出口

——幸亏,理智让我及时刹车。

“到底有什么事?”我的口气不善,心里也在提醒自己一时心软可能导致的严重后果。
“原因?”他似乎被我的问题难住了一般,蹙起优美的眉,“不知道见你还需要编织什么理由。我、我只是很想你…

…”迷茫的话到了最后竟然有了形诸于外的软弱,让我不能相信这就是那个冷冷的杜墨。

踟蹰于不伤害他的措辞,我一时间没开口。
“白天脑子里全是你,晚上一闭上眼睛就只看见你……怕你生气,怕你不再想看到我,还怕那天我真的伤到你……”
“够了!”在他说出更露骨的话之前飞快的截断他,我生怕他会开始巨细靡遗的盘问我的身体状况——他也许是疯了

,我还没有——更加飞快的扫了一下四周,还好,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暗涛汹涌。

“林。”他的呼唤里竟有一丝意外的笑意,“你的脸红了。”
那还不是拜他无遮无拦的言语所赐!我难堪的想把自己的表情隐于咖啡的雾气之后,他却不以为意的还在继续。
“真美……”让低如叹息的声音逸出完美的唇,杜墨的痴迷目光执著在我脸上……
——任谁都会有忍耐的极限吧!那一刻我相信自己脑子里肯定有某根神经已然绷紧到一触即断。重重的把杯子放下,

那过高的撞击声一定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我不在乎。我只希望杜墨那个显然模糊的脑子能够因为那声响而有所清

醒。

“如果不辞辛苦的远道而来就是为了对我说这种东西的话,恕我不奉陪了!”——答应他的要求来和他见一面,这件

事本身就是一个错误。我想,现在走还来得及。
另一个人显然不是如是想——杜墨的手紧紧抓住了我的,连带着,阻止着我急于离去的动作。
“放手。”我的声音很冷,脸色也一样的冷——这样拉拉扯扯的姿势实在暧昧!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在终于有机会得到你以后,我怎么可能还会放手?”他的微笑里有无奈,但更多的是绝决。
“再提醒你一次,我们之间只有交易。”强横的口气却掩饰不了我的暗暗心惊。过去那么多年里,杜墨从来没有表现

过的占有欲此时却明显得让我窒息——也许,那一夜我真的犯了巨大的错误。

“林,你总是这样无情。”无视我现在难堪的姿势,杜墨竟然凑近我的耳畔轻声抱怨起来,“而且天真得近乎迟钝。

你该知道我从没有认为那只是一场交易的。”
和他冰冷双手完全不同的炽热温度拂过我的脸颊,与这火热呼吸相关的不堪回忆如同潮水一般翻涌在我脑海里,让我

无力分析他话中的含义。“放手!”再次的威胁却达不到威胁的效果,火星直冒的声音也掩饰不住我的张皇失措。

脸红得火烧一般,我仓皇的试着挣脱,杜墨却紧紧的扣住不放,“我真的有话要说,请你先坐下。”见面后的第一次

,他的声音里有我熟悉的理智淡然,扣住我手的力度也在传达着他的强硬决心。

静静的叹口气,我只能被迫着再次坐了下来,“你想说什么?”
“林,我真的很想你。”旧话重提让我的眉不悦的拧起,我努力克制不去打断他。
“你不会理解我的感受。”他的声音,很伤感,“像中毒一样,除了你什么都不能想,什么都不愿想……”
胡说!我怎么可能不理解?这几天来我何尝不是过的这样的日子?他的脸、他的声音、他的抚摸、他的吻、他的悲伤

……所有的情感像铺天盖地的浪,淹没了我曾经平静的生活、甚至恶劣的侵入了我的睡眠……辗转难眠,心神交瘁,

还要编造违心的谎言欺骗舞……我曾在心里想了无数次——如果当初能料到现在的痛苦,我还会不会……

“过去那么多年,在远处想望着你,那时候觉得所谓相思至深也不过如此……”他的笑里还有淡淡的自嘲,“真奇怪

,从那一夜后,我竟然开始觉得不满足起来……”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我从没有这么后悔过,后悔接受杜墨荒谬的建议,把我们两人逼入这种境地……
“别担心,我只是提供一个建议,接不接受全在你。”深深吸了一口气,杜墨向来苍白的脸上突然泛起反常的红晕—

—很适合他,为他如瓷的面容增加一点生气……他沉默着,撩动着自己的头发,似乎在艰难的选择合适的措辞……

“如果、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在每个月里不定期的陪我几天?”怯生生的口气,似乎是怕我拒绝。
我没有作答,只是慢慢搅着早已冰冷的咖啡。我知道——杜墨的眼睛在紧张的观察我,他一定为我的平静欣喜若狂。
“吃饭、看电影、听音乐……就像平常的约会那样……”他还在为他的建议作着拙劣的注解。
“然后呢?”我的反应还是那么平静,让他不防备我低垂的眼睛里正在燃烧的怒火……
“然后?”他显然没有理解我的问题。
抬起眼睛,我冷冷的直视他红晕遍布的脸,“听音乐、喝咖啡……然后,就如你所愿的再和你上床?”杜墨的脸在瞬

间变得比原来还要苍白,连唇上的血色也随之退去了……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们可以不做那种事情的……”
“如果!”我开始微笑,冷如寒冰的笑……“如果我这么多天的心烦意乱都可以一笔勾销,如果我觉得把自己卖一次

还不过瘾,如果我还愿意第二次相信你的承诺……那么,你的建议也许还算可行。不过,很可惜,我们之间已经没有

什么如果了!”一口气把所想的全都说完,我站起身来打算离去。意料之外的,他没有动作——看来,我尖锐的话给

予他的打击比想象的还大。

按捺下油然而生的罪恶感,我头也不会的快步走向大门……
“林,我真的爱你。”身后五步之遥,是杜墨在说话。不大不小的声音正好清晰的吸引住咖啡厅里所有人好奇的目光

……
浑身的鲜血仿佛都上涌到脸上,我被他的举动气得浑身都簌簌发抖,狠狠的回头盯住他,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他

一定已死了千次万次!——这个疯狂的男人,他竟然敢!

无视我的危险目光,杜墨无声的笑起来,“我等你回到我身边,”他绝艳的笑里闪动着凄惨的影子,“我已经想通了

,我愿意用一生等你。”
——如果我有十足的勇气,我会冲过去、抓住他纤细的肩膀、用猛烈的动作摇醒他,逼他忘了说过的所有傻话,让他

明白我们之间绝没有可能。可是,杜墨的凄切又执著的目光吓住了我,除了仓皇离去,我没有别的选择……

和杜墨见面的直接后果,是接下来多少个不能安枕的夜。
他说,他爱我;他说,他要用一生等我……
那天他凄怆而决绝的神情在我脑里无数遍的复现——他是认真的吗?我翻来覆去问自己这样的问题。认识杜墨那么多

年了,我当然很清楚他的执著。可这一次,我宁可他只是一时冲动。我不能够想象他竟然愿意浪费自己的生命来等一

个不可能回头的男人……

杜墨、杜墨、杜墨……这个男人已经成了我生命里的魔鬼:白天拼命压抑思绪,不去想他,他就在夜里折磨着我,关

于他的记忆每每让我冷汗淋淋的从梦中惊醒……心神疲累的我还得时时留心不让舞生疑,最近她的表现也很让我担忧

……


“林先生,”对舞的常规检查结果出来以后,舞的主治医生给我带来了一个意外的好消息,“最近医院调到了和林太

太的白血球组织抗原相匹配的骨髓捐赠者,常规检查也显示您太太目前已经二次复发后的恢复期,也就是说,如果林

太太可以在近期接受骨髓移植的话,手术的成功几率会比较大。”

听上去非常让人振奋的消息,可我心里明白像舞这样复发的情况,贸然的接受骨髓移植的话,手术成功的可能性非常

小……
“当然,因为手术前会采用超高剂量的化学治疗作为移植手术前的前置条件,而且非亲源的异体骨髓移植本身也有很

大的风险。所以尽管这次捐赠者的HLA与林太太配合得相当理想……”

“到底有几成把握。”我近乎无理的打断了他滔滔不绝的专业术语,只想知道这次手术舞会有多危险。
“这个……”大夫明显的迟疑起来,“大约……三成左右吧!”看到我阴晴不定的脸色,他又急急忙忙的加上两句,

“林先生你也是知道的,手术的成功与否还与病患的精神状况等都有关,单单数字上的成功率其实并不能完全说明问

题。还有,林太太的病情不太乐观,如果不趁着现在恢复期体力较好的时机接受手术的话,一旦复发起来就会真的很

麻烦了……”

——是的,我知道不接受手术的话舞也许不能活到明年春天。可是,让心爱的舞去接受一个只有三成成功率的手术,

我想我还需要好好的考虑……

“骨髓移植!”装作不经意的向舞提起那个HLA吻合的骨髓捐赠者,舞的反应是一目了然的欣喜,“我真的可以接受骨

髓移植了吗?”
自从白血病复发以后就日渐黯淡的面容此时光彩焕发,舞双眸晶亮满怀期许的望着我,“泽,这个手术是不是可以把

我的病完全治好?”
艰难的移开视线,我多希望可以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让她的小脸就这么神采焕发下去,可惜我不能。“如果手术顺

利的话,两个月内就可以出院,一年内可以正常工作起居……”把她清瘦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美好却仅有三成把握的

远景让我的声音发苦,“如果不顺利的话……”猝然停住,生怕残酷的话会吓到她。

——不敢去看她的脸,我可以在心里描绘出那种从惊喜又坠回失望的表情,病魔的阴影早已经夺走了舞无忧无虑的心

境,而现在,舞那一点点小小的、虚幻的快乐都要被我所告知的真相夺走……

“不顺利的话,我会死,是不是?”在长长的一段沉默以后,舞平静的陈述着我没有胆量说出口的后果。
“不要那么说!”她与己无关的超脱态度让我心慌,我竟然无端感到一种不祥的预兆,紧紧握住她的手,仿佛那是舞

与尘世唯一的牵绊,“医生说还有三成把握的。而且、你还有我啊!我不会让你死的!”

话到最后有一点哽咽,我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不让自己的失态被她听到,“我不会让你死的,绝对不会……”
轻轻的揽住我,舞的手指温柔的从我发间穿过,“泽,你知道吗?你的头发好细好软,像丝一样。”
“……”
“据说,头发越软,越容易多愁善感,头发越细,越容易受到伤害。这句话用到你身上真的很合适。”舞边说边低头

吻我的发,“一想到假如我的手术不成功的话,你非常非常伤心的样子,不知怎的,我的心现在就开始痛起来……”

“别说傻话!还没有……”反驳的话才说到一半我的嘴就被捂住了。
“何苦说这种强颜欢笑的话来安慰我呢?真相就是如此,你应该有这种思想准备的。”
“你可以不接受手术啊!”明明知道这种做法不合理,可我还是脱口而出了。
“不接受手术,然后慢慢等死?”舞低低的笑声里已然有了决定,“泽,我要接受手术!我要赌这三成的机会,看我

是不是还有资格陪你一生一世……”
舞真的变了,说着那么伤感的话的她竟没有流一滴眼泪,只是一径笑着——低低的、无奈的笑着,目光穿透我、看着

不知名的世界……那种态度,竟是我这么多年没有见过的落寞。这一瞬间,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仿佛舞随时可能离

我而去……

“泽,在做手术之前我要见一个人。”舞的眼睛异常专注的锁住我:“杜墨。”
——突兀的要求让人措手不及,我可以才想得到自己此刻脸上的表情必定尴尬万分,“为什么要见他呢?完全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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