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性之月 下————撒旦的小柠檬

"的确，每一种力量必有其弊端。就我的攻击方式和弱点来讲，埃比格王子安排操持病毒的你来应对再恰当不过──"阿撒兹勒习惯性的打响指。

一阴影随后而至。

"不知你晓不晓得贝利亚呢？"阿撒兹勒操控玩偶到身前，"他大概乐意代替我跟你玩玩。"

"贝利亚。"茵蔯皱起天真的眉头思索。

贝利亚僵硬的挡在他与阿撒兹勒之间，后者邃全速离去。

"贝利亚与你的攻击方式相同──但就修为而言，他远远强于你。"阿撒兹勒丢下这话，"茵蔯呀，以同样的魔性来作战，你毫无优势可言的。"

茵蔯欲追回对手，然而贝利亚复制体开始攻击。

一样的魔性病毒，一样的体系......即便闪避一次也异常费力。

镜片落下......

"以一样的魔性作战，毫无优势可言。"茵蔯的声音忽然变成完全不同的腔调，"那么──就换成圣性好了。"

臂高举起，类火环状的幻象自上到下包裹住他。

魔界中心控制区。

迷迦勒与加百列从罅隙中跳出，回望入口瞬息关闭。

"出去就麻烦了。"加百列。

"不要紧，只要找到主控制区。"迷迦勒道，"这地方没有闲余的把守──不过想必留下的是厉害又忠心的角色。"

"嗯......哥哥──"

"嗯。"迷迦勒悄然点头。

同时跃起，密布的软锁落空。

"天使长......是你吗？"

"贝贺莫特尔。"迷迦勒说出这名字，而后恍悟对方喊的并非自己。

自然，堕落变成圣魔族的天使──无论贝贺、沙利耶或其它──何时见他皆那一副咬牙切齿、苦大仇深状。

而对于同为天使长的加百列，他们的态度往往是另个极端──通常充满爱慕和温情的、甚至于热泪盈眶的扑上去拥抱。

这真是奇怪的现象。

第四卷─两类死亡4、

"妈咪......雷米完蛋了......呜呜。"小宝宝捂住眼睛，坐在角落里──银发"怪物"在头顶冷漠注视──

就要被杀死──

那么一两秒的停顿，雷米的心跳稍有缓解。又等了好一会儿，它才敢悄悄打开食指和中指之间的缝隙。

"姐......姐......"肉卷与此同时说。

小雷米侧过头──一只比自己还小一些的天使宝宝安安静静站在身边，用纯金色的眸子凝视肉卷。

"乖乖，给姐姐非礼一下。"天使宝宝伸出圆滚滚的手臂。

一时间雷米感觉肉卷身形虚化，几乎转变成婴儿。

然而很快，肉卷再次漠然，口中木讷的念道："指令。"之后，转身离开，消失在远方的虚无中。

"......又被控制了......"小天使烦恼的以食指顶住下巴。

"它走了。"雷米瞧瞧它。

"嗯呐。"天使宝宝点头。

雷米站起，拍掉衣服上的灰尘，说："谢谢。"

小天使努嘴巴，指指自己的唇。

雷米知道对方想要什么来用以"感谢"，于是也努嘴，迅速吻了一下。

魔界另一区域。

将莫斯提马躯体、残肢碎片、皮屑、残留DNA、魔性残余统统收罗，埃比格以力量包裹这一切拎着穿过蠕虫洞。

"不知茵蔯做得怎样了。"狮鹫兽王子自语，"不如叫上他一快丢垃圾。"

掐准茵蔯和阿撒兹勒决斗的空间。跳出时埃比格却感到贝利亚的气息......

"镇守地的阿撒兹勒更换成贝利亚,他们已想到我方计划......茵蔯的战斗方式极其不适合与贝利亚拼打......或者说......"埃比格低声，茵蔯根本没有胜算。

还好看到的是贝利亚的尸首──

前魔王复制体显然被杀掉了。茵蔯──或者说那个有着茵蔯外形和气息的，背后长着三只羽毛翅膀散发出圣性的生命体，捏一把显然为天使专用虚拟剑站在旁边。

"哦，小埃。"伴随陌生的腔调，茵蔯转过身来，露出十分肉麻的温和笑容，"不要说出去好吗？"

"嗯。"埃比格。

而后茵蔯迅速的恢复平日正常状态──圣性全然消失，天使的翅膀和剑也不见了。

"我听说你吃过一个高位天使的灵魂，因此可使用这种奇怪的能力吗？"埃比格问。

"嗯。"茵蔯软软摊在狮鹫兽身上，"每次用完都会如此，而且不记得屠戮过程......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此刻，不同的地点。度玛正将包裹住的前魔王复制体丢入时空传送通道──按之前的安排，它将被运送至──

罗弗寇看到这一情景后加快速度离去──度玛心事重重未注意到，否则──

罗弗寇深感自己遇上空前危机──脑中回顾不久前被毁掉的"便条"："阁下的‘配饰'及‘身份证实'事迹，令本魔钦佩不已，可否邀请xx日xx时于xxx地详谈？（最好敢在公众对此赞扬之前，您意下如何？）。"

他这一生都在赌博，诚然，这样的品质很难得到信任。不过做为魔族，不被信赖实在没什么可悲叹。然而自路西法神秘失踪后，沙利耶及埃比格显然对他存有更强烈的疑虑，如今自己最大的骗局又被另一方揭穿──

想来想去，失去性命总比失去权利和地位好。

因此罗弗寇决意处理。

不久之后，他发现找到的只是"勒索者"的虚拟图像以及另一位杀手──

"这样就来了，你挺有浪漫气质的。"阿撒兹勒的虚像道，"见见别西卜吧。"

对悄然出现的肉卷打量一番后，罗弗寇道："为何跟某某某天使长颇像？说是别西卜与他的私生子更合适些。"

"你愿意这样讲也行。某天使的私生子──可怜的肉卷险些被亚纳尔舅舅谋害，幸好我们捡到它。"阿撒兹勒影像渐弱，消失前抛下这句话："它需要个玩伴呵。"

"别西卜跟加百列的私生子──别西卜的实力加上加百列的实力。"罗弗寇喃喃，"有点头痛。"

魔界中心。

虽然对加百列天使长十分尊重，但如今的形势下，贝贺从原则上绝不会答应让两个天界来客进入主控制区的要求。

不过他终还是带他们去了。

因为迷迦勒的威胁。

他面无表情的低道："如非迫不得已我根本不会踏入这邪恶的区域半步，既然是对我意义如此重大的事，你应该了解我不可能单纯为找你们的小麻烦扰乱自己的行动。魔界一切与我无关，我当然不想影响你们在进行的──无论那是什么计划──。可我寻子心切，我想贝黑莫斯你不会因小失大──由于不提供给我们这无所谓的方便而让整个圣魔族陷入危机。"

迷迦勒是让所有魔族厌恶的角色，但这种讨厌的品质本身，有时要比加百列那温文尔雅高效得多。

的确，这严峻时刻，倘迷迦勒真闹起来──让魔界公众知道天使长居然秘密到魔王寝宫──，那么整个圣魔族就玩完了。

如今天界的问题一样棘手，迷迦勒抛下职责突然到此，无非为了私事。

贝贺答应启用空间搜索──

"可是你们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孩子终究如何跑到魔界来了？"贝贺问。

"因为......"迷迦勒思索片刻，"一个下属的失职。"

"是吗？"贝贺。

"嗯，就是这样啊。"加百列淡淡微笑道。

＝＝＝＝＝＝＝＝＝＝＝＝＝＝＝＝＝＝＝＝＝＝＝＝＝＝＝＝

"我叫雷米，你呢？"

──当雷米这样问时，纪念小小的迟疑。"萝丝玛丽。"它回答。

做为迷迦勒的孩子，在魔界用公开的名字似乎不太好。

纪念说"萝丝玛丽"，因为这单词第一时间自潜意识的混沌之海中蹦出──它说得情不自禁。

"萝丝玛丽。"雷米宝宝蹙眉思索，"好像有点耳熟的样子。"

从阿撒兹勒的根据地逃出费了些时间，不过终于还是脱身。这一来因为它们是小孩子，气息很弱不易被察觉；二来密谋者们怕暴露，没有安插太多把守者。此时，它们骑在纪念临时用"法眼"控制的一只老麒麟背，穿越一条时空通路追踪肉卷。

清楚肉卷将与强大敌人交手，纪念急于尽快阻止。雷米则跟着小天使宝宝，到处都存在危机的情况下，还是不要单独比较好。

第四卷─两类死亡5、

麒麟背上，纪念脸上带点儿灰尘，衣服破烂得不成样子。它很久没有喝水、进食和睡眠──对于天使来讲这些虽并不必要，但它这种处于成长期的宝宝们不及时补充营养是绝不行的。

精神上的某种力量一直支撑这个孩子，它并没意识到自己的消耗已到极限。它把背挺直，目光明亮的望着前方，心理合算怎样阻止弟弟......

掉入魔界后，纪念一刻不停的寻找小肉卷，最终发现弟弟的处境却无能为力，它无法接近戒备森严的度玛及月之君领地请求帮助，于是只好返回，静静的屏息隐藏在敌人处等待机会。

刚刚，幸运降临，但"法眼"没能让小肉卷恢复──那页"宝宝日记"上可供转移的沙利耶的力量已被用尽。

姐弟两个没有被亚纳尔杀死多亏了这页日记──现在其上没有了可使用的力量。那么要怎么办？

"喝一点，乖乖，吃一口，萝丝玛丽。"此时很会照顾人的雷米公主，从包包中拿出食物跟纪念分享。

纪念不觉得饿，不过还是吃喝一些，它的身体状况也因此悄悄缓解。

"......没有爹爹妈咪怎么办呢？......呃，还有沙利耶岳父......"──雷米喋喋不休未被另一只小东西注意，直至这句话。

"沙利。"纪念。

雷米高兴的点头："萝丝玛丽是不是也听说过他？"

纪念问："雷米的老婆叫什么名字？"

"呃......"雷米歪头，认真思索了好久，"就在嘴边的说，为什么想不起来了呢。不过它在我出生之前七千多年就去世了。所以我在守寡。"

"对不起，我很难过。"纪念说，"对了，你有沙利耶的东西吗？"

"有啊，他给我签过许多名，还有照片......"雷米从包包里拿出小本子，"都在这里。"

"我可不可以看一下？"

"嗯呐。"雷米递给它。

与此同时它们自蠕虫洞飞出，很快被眼前的景象惊住。

正在蓄力对峙中的罗弗寇，看两个宝宝也是不禁一愣："那不是小雷米吗？你在这里做什么？"

魔界另一区域。

混沌空间，风从耳边呼啸滑过，沙利耶腿部又一块肉被撕下，那强大的无形的Saanael，果然如传说中，比之路西法不相上下。

凝神，任凭血液流失──更多储备力量负载到身上。

没有了眼睛，必杀不可用。沙利耶仅能靠低技术含量的爆发给敌人以打击。

不过效果还不错。

马门就在对面，且同样浑身是伤──"沙利耶。"他又说，"差点忘记告诉你，我们的复制装置也在这里。刚刚，我把这些小宝贝都带来──本打算今后用它们对付度玛，可实在不舍得扔给阿撒兹勒，我只能说，你是个幸运的母亲，生出如此可爱的宝宝。"

沙利耶看不见，但体验到成千上万的蠕动物爬上躯体。

"妈咪......妈咪......"熟悉的声，熟悉的气息。

复制的萝丝玛丽纷纷伸出舌、吮吸──吸他的血──

"妈咪......妈咪......"

────砰────

伴随这巨响，马门微笑──孩童们的躯体被撕碎："好恨哦，沙利耶，不愧是地狱七君，对自己的女儿也丝毫不留情。"

"是啊。"沙利耶淡漠的，而后举起臂向复制装置的方向──

魔界中心。

"我看到了。"加百列握住哥哥的手。

"它们还活着。"迷迦勒点头。

"我们立即去，给你添麻烦了。"加百列对贝贺。

此刻贝贺也如释重负──

然而，当他们到达出口，忽停下来。隔着可观察外界（但外界不能透视内部）的结界视窗，迷迦勒神色越发凝重。

"为什么还不离开？我已稍开启了一点空隙。"贝贺。

"不是不想──"迷迦勒低沈的，"你自己看吧。"

贝贺上前，接着倒抽口气──

成亿万的魔族民众、魔兽自宇宙四周将中心控制区层层包裹──

敞开音屏障，方了解那声音如此震耳欲聋。

他们高举抗议标语，不住呐喊──要见路西法──要见路西法──魔王是否真在魔界？！！──

很显然的，纸包不住火，路西法前往天界的事已被传开。

公众对圣魔族的政权产生了极大置疑......

与此同时，另一个地方。

罗弗寇与肉卷僵持。

双方对应出击──雷米身边陌生的天使宝宝做出极其危险的动作──

它抓住肉卷的腰部，金色眼睛看着自己──

邪眼──对于魔界首相这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不过是小小的失衡──

但正是这失衡导致肉卷连带两个孩子统统被卷入另个时空通路──

罗弗寇奔过去，发现那只是纯粹偶然出现的隧道，短短一刹那既闭合。

现在该如何是好？

"萝丝玛丽──你在哪里？雷米看不见你──呜呜──"孩子们的躯体在混沌中不停旋转，急速冲撞。

它们想彼此拉住，但根本做不到。

这种状态持续了许久，空间才静止下来。

──静止──

接着仿若被某种吸力猛的拉近。

受到连续冲击的肉卷加之"法眼"效果，终于变回婴儿。

纪念抓住它。

而后三个宝宝相继撞到一双摊开的翅膀上。

"岳父！"雷米首先尖叫。

"沙利？"

"雷米......还有......纪念吗？"一双手臂将它们揽入怀，用羽翼护住。

突如其来三个宝贝──从时空通路掉落，沙利耶来不及思考具体问题，因为Saanael的猛攻还在持续。

"沙利的眼睛......"听见纪念抽泣的声。

"哟，认亲大会么？"马门在对面，虚弱的笑。

"闭嘴。"沙利耶抵挡袭来的能量流，低头对纪念补充一句："哦，不是说你。"

"让我来帮沙利。"纪念。

"别担心，宝贝，我不要紧。"沙利耶碰触了小肉卷，感觉到什么，"马门......这婴儿身上的别西卜力量是你激发出的？"

"啊......对不起，我又复制了一位前魔王的能力，没有通知你。"马门笑。

"我设置过仅针对前魔王的时空路径，以便伙伴杀死他们后丢入此处──如果小肉卷具备别西卜的魔性，那么掉进来既不能算偶然了。"沙利耶。

"哦──"马门环视一周──亚巴顿、贝利亚、莫斯提马的尸首，"你的同僚都不是白给的哟。"

Saanael再次冲向沙利耶。

月之君躲避......身体摇晃了一下......没有法眼，积攒万年的能量无法完善发挥......自己已经够困难，再加上三个孩子......

温热的一双小手握住他掌心。

"用我的眼睛。"

第四卷─两类死亡6、

"用我的眼睛来转化你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