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区————RAIN

沈卓抬起了头，微笑地看著我，将我的精液全数吞进了肚子。我吃惊地看著他，他就算在吞精液的时候也很美，那种美是纯真、自然的，那种美，是没有一部A片的女明星可以媲美的。
"对不起......"
我感到脸上发烫。
他笑著摸了摸我的头。
"你现在知道什么是口交的感觉了吧！也该知道我是怎么和男人做爱的吧！我要睡觉了，晚安！"
他笑著离开了我。
我呆呆地躺在床上，没有穿好裤子。刚才的一切简直像在作梦。我爱女人爱了二十二年，却在莫名中被一个美丽的男人吸引，还终于跨出了第一步。
这样子，算不算是和男人做爱了？
第八章
躺了一会儿，却无论如何也睡不著觉。
刚才之事对我的冲击太大了，我和沈卓之间似乎还存在著未知的难题，我不敢想将来还会怎样，此时此刻，我已经无法确定我的心情。
我漫无目的地站了起来，拉好牛仔裤，推开自己的房门，走廊上空荡荡的，看过去，好像只有姐房间的灯是亮著的。
姐见得世面比我多很多，也许她可以教我一点什么。
我轻轻敲了敲她的房门，她没有回应，我转动一下门把手，见门并没有反锁，我就顺势推开门。
只见坐在电脑前的姐，戴著眼镜，嘴里叼著香菸，正聚精会神地盯著电脑萤幕，敲打著键盘。
她好像并没有听到有人进来。
我带上房门，走到她的身边，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似乎吓了一跳，看到是我，她的表情变得柔和。
"翔，那么晚了，你还不睡呀！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姐站起身将手轻轻放在我的脸上，温柔地抚摸著，从小到大，我们姐弟俩的感情一向特别好。
我握住她的手，坐在她椅子边的地毯上，姐房伺的墙壁上挂满了她自己画的油画，大多数都是描述男女形体美的裸体画。
"你几时开始抽菸的？"
看著姐手中的菸我感到不解，她以前一直反对抽菸的。
"没办法，我年纪大了，精神不如十几岁的女孩子，而写小说的灵感偏偏晚上才有，为了提神，只能靠抽菸。"
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仔细看过她的脸了，她的脸部线条很柔和，应该算是清秀的女人，不化妆也许不显眼，一旦化起妆来就是一个炫目的美人。
姐，如果有一天，我也爱上了男人，怎么办？"
此刻，也许只有一直写同性恋小说的她才能体会我的感觉吧！
听了我的话，姐姐沉默了。
她摘下眼镜，熄灭了香菸，之后皱起了眉头，过了很久才开口。
"翔，如果你爱上男人是看多了我的小说，也许，我就该向你道歉。
她的话让我感到吃惊，原本以为她会很高兴，以前，她的口气中还曾巴不得我是个同性恋。
"为什么？"
"翔，看到你看沈卓的样子我就猜到了，我知道你是真的动心了，因此我也必须认真的回答你。"
她惨澹地笑了笑。
"我写的小说，包括我给你看的小说还有漫画，都是将同性恋世界唯美化了--虚构的东西，和现实的差别太大了。"
她轻柔的抚摸著我的头发，在我的记忆中，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对待我。
小时候我们亲密无间，经常在一起玩耍洗澡，长大以后知道了"男女有别"的道理，自然而然地不可能还像幼时般不拘礼数。
我趴在她的腿上，抱住她纤细的腰。
"姐，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每次和他在一起，总会觉得莫名其妙的被吸引。
那种悸动感觉，就算阿美也从来没有给过我，他比任何人都要优秀，比任何人都要美丽，也比任何人都要吸引我。"
我的声音小得连我自己也听不见了。
"翔，不要想那么多了，现实和小说的世界是不一样的，也许，就是因为现实的世界过于残酷，不公平的事情太多太多。"
所以，人们才会喜欢看小说。
有时候，一不小心，就会把小说里的世界和现实混淆吧！
"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过得幸福，如果你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如果你还有一点理智，就不要踏入同性恋这个禁区吧！毕竟你是活在非常封建、保守的中国！就算在相当开放的美国，同性恋也不一定可以被所有人接收。
"九十年代的《费城》就是很好的电影。现实中，人们不会以爱情为重，不会为了爱情放弃一切，所以，不要把小说中单纯美好的爱情，和现实中不存在的爱情相混淆......"
姐轻轻吻著我的额头，好温柔。，姐她此刻这样的劝慰我，可是她自己的内心又是怎样的世界呢？，二十八岁的女人，长得也很漂亮，可是却从来没有谈过恋爱，那样的她，也许已经把自己整个都交给了小说的虚幻世界吧！
"我会控制自己的，也许和他保持距离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不要违背自己的心意......有时候，你的心会告诉你该或不该做什么！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有时不免会觉得很痛苦很压抑，尤其是身处这样一个社会中。中国是发展中的国家，既不像社会主义，又不像资本主义，而是罕有的一党专政的中国。
"在中国，各种文化禁锢严重，连媒体出版也受到国家限制，在这样的国家中，作为同性恋生存会很困难。你还没有步入社会，也许不会明白那样的道理，等你踏人社会，多少都会懂得我的话。
"人是不可能随心所欲的活著，只要生存在社会上，就必须遵循社会的规则行事，有时候，甚至不得不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讨好不喜欢的人。就是因为讨厌这个社会，所以，我才沉溺于自己的小说世界。"
姐的话让我多少明白了一点道理。
我睡著的时候大概天已是微亮。
年初一，很多人上午的任务就是睡觉吧！
睡醒后，自然就会见到沈卓，他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似地和我的家人有说有笑，对我的态度也是一样。对于他来说，也许那种事情只是家常便饭，他的态度让我失望，还隐隐觉得我像是傻瓜：水远都只是我在剃头担子一头热，居然会为了那样的事情烦恼不堪。只不过是在男人嘴里达到高潮而已！有啥好多想的？
短暂的寒假很快就过去了，我的最后一个寒假就在一种无法言说的心情中度过。
一开学，我自然而然又和阿美经常混在一起了。她还是小鸟依人，还是娇俏可爱，分别三个星期，在学校重逢的时候，她不管周围人的眼光，一头扑在我怀里撒娇，让我深深体会到女人的温柔。对沈卓的感觉也许只是好奇，用理智的心来看待就没有什么了，阿美才是我生命中重要的爱人。
最后的学期，最后的毕业设计，完成以后大家就真正步入社会，那种感觉有点可怕，可能是读书读得太久，竟有点害怕离开学校。
大学的教师总算通情达理，知道我和沈卓关系好，就把我们分配在一个小组做同一个课题。我们的主题是汽车发动机的设计，在众多课题中算较难的，当然，和成绩优秀的沈卓在一起，我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只是，当阿美知道我和沈卓分配在一个小组后又噘起了小嘴，满脸不悦。她一个劲儿的反对，要我要求指导教师更换合作对象，我们吵了很久，最后还是我胜利了。
就算只是为了自己的前途，我也绝对不可能要求更换合作夥伴，要是阿美知道沈卓的寒假是在我家度过的话，情况肯定会更糟。
毕业设计一开始做得应该算很顺利，可是越到后来就越困难，一系列高难度的计算让我头昏脑胀，就算有沈卓在一边耐心辅导，有时也会让我感到筋疲力尽，那种无形的压力让我感到难以为继。
终于挨到了第一期设计完成，拿著图纸和一些说明书，让老师审阅的时候我的心里可是七上八下。沈卓在一边倒是悠哉游哉，幸好，老师对我们的设计都很满意，从办公室出来以后，我拉著沈卓的手，满心的喜悦。
今天晚上我们出去庆祝一下吧！"
沈卓看著我笑了笑，推开我的手，"算了吧！何璋和吴治国也很顺利的通过了第一期设计，今晚我们三个计画一起去庆祝。"
他冷淡的话语让我快乐的心跌到了谷底。
"可是，他们是一对，如果一起去了，你岂不是落单了？"我还是想要挽回。
"他们说今晚会给我介绍一个圈内人，听说还满优秀的。他们经常去酒吧，认识的同性恋也比较多，他们也希望帮我找个合适的对象，所以，今晚你还是和阿美去约会吧！玩得开心一点。"
他说话的时候背对著我。
我无言以对。
没错，他是同性恋，他也有权利寻找自己的爱人，他也有自己的需要。可是，为什么我的心会那么难过，我不希望他有情人，如果他有了情人，我们是不是还可以经常在一起呢？
看著沈卓渐渐离去的背影，我突然有种想要抱住他的冲动，他那充满挑逗的眼神相动作，以及让我初次体会的快感，一下子又都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此生第一次希望自己也是个只爱男人的，那样，也许就会离他的距离近一点。
吃过晚饭，我打阿美的手机。
出现的语音竟是：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我又打电话到她寝室，她却不在寝室，是她的室友接的电话。
"她几时回来？我打她的手机，她已经关机了。"
找不到阿美我也有些著急，我迫不及待地问她的室友。
"她有事出去了，我也不知道她几时回来。"
"是吗！那我晚些再打来。"
"对了，你是汽车系的华翔吧！"
接电话的女孩也认识我？我觉得有些意外。
"有件事情，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对你说......"
女孩子的声音好像透著为难。
"怎么了？"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对了，你和沈卓是好朋友对不对？"
女孩又问道。
"是啊！"
这些女孩子的消息怎么那么灵通啊！
"唉......虽然阿美也不算足我的好朋友，但是在背后说别人的事情总是不太好......不过，有时候也觉得阿美好像很过分......"
女孩子吞吞吐吐的样子让我有些生气。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要说！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就不要说了。"
"华翔...其实，上个学期，沈卓刚进人我们校区的时候，阿美就曾经主动对他表白过......"
"不！不可能！"
我大叫著打断了女孩的话。
"我没有骗你！我们全寝室的人都知道！沈卓刚转到我们学校就已经是红人，长得一表人材，成绩又好，还多次得到过全市大学生物理竞赛前几名。那样的男人，只要是女人都会喜欢，阿美当初一直在说要去追求那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女孩子竭力在辩解。
"不可能！她是我的女朋友！我信任她！那个时候，她早就是我的女朋友了！她不可能趁我摔断腿的时候去喜欢别人！"
我不由分说地挂上了电话。
我的心乱到了极点。
有气无力的回到寝室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个女孩子的声音。我对那个女孩突然有了点印像，有几次看见阿美和她提著热水瓶回寝室，她长得不算漂亮，戴著眼睛，看起来满老实，不像随便造谣的人。不过女人的心思也不可低估，阿美是个很漂亮的女孩，也许很多女人都会嫉妒她。
当晚，我莫名其妙的去了沈卓寝室一次。已经凌晨两点，他仍旧没有回到寝室，我苦笑著回到了自己的寝室，抱著枕头，几乎一夜没睡。大学生涯中，对我最重要的两个人，好像都已经离我越来越远了。
第二天中午，沈卓还是没有回来，我无精打采地拿起教科书准备吃午饭，然而，阿美却已经等在餐厅门口。
"阿翔，听说你的第一期设计顺利过关了对不对？昨晚我家有事，回家去了。"
阿美的脸上还是带著甜蜜的微笑，看著她的笑容，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呆呆地看著她。
阿美昨晚到底在哪儿，我也懒得想。我本来就不是很聪明的人，高考那回只是碰运气考得好，我懒得再为了这种无聊的事情伤脑筋了。
沈卓直到晚上才回学校，到制图教室找到了我，他没有说昨晚到底做了什么，我也没有问。我们又一头钻进第二期的设计中。
几天后，我越来越觉得住在寝室不方便，为了能够更有效地学习做设计，我老爸为我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单人公寓，而那段时间，沈卓似乎不在学校的时间也越来越久。我心里觉得别扭，突然想到要沈卓搬来和我同住，那样的话不仅可以有更多时间让他辅导我，我也能知道他究竟在干什么。
于是，在做设计图纸的时候，我一本正经地对他说道，"相我一起住好不好？"
沈卓被我那类似求爱的口气弄得哈哈大笑。
"阿翔，你的头壳坏了啊！这是什么态度呀！"
沈卓满脸通红的大叫。
"我很认真的！要是我们一起住就可以花更长的时间做设计，学校的电脑房不会开通宵，画图室也有关著的时候，我租的房子里面有电脑也有绘图板......"
"我看你八成是想要有更多的机会让沈卓替你辅导功课吧！"班长李茜听见我的解释大笑起来。
"不是！我是为了和沈卓的友谊！"
我抱住沈卓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道。
"鬼才相信你呢！从进入大学起我就没有看见你用功读过书！哪次考试不是通过临时抱佛脚和作弊蒙混过关的！这次毕业设计却是考验你到底有多少真材实料，要是不把关科目都搞懂，你百分百过不了答辩那关。"李茜在一边嘲笑。
我可怜兮兮地看著沈卓。
"沈卓......你就帮帮我这个笨蛋吧......"
我拚命发出求救讯号。
"好好好...拜托，你不要再用那种眼神看我了......"
沈卓被我的眼神看得连脸上也起了鸡皮疙瘩。
"哇、哇！太棒了！"
我抱住沈卓，如果不是在教室，我恨不得亲他一口。
"放开我！白痴！"沈卓大叫著推开我，"要是我和你一起住，你的女朋友来岂不是很不方便啦！"
突然，沈卓提醒我。
"啊......"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想到阿美，我皱起眉头，冥思苦想。
"阿翔，你真的越来越白痴了！"李茜拿起机械字典狠狠地砸了我的脑袋，"要是阿美来了，你就不会和她出去开房间啊！那种事情还用得著想吗！"班长的话一语道破天机，我傻乎乎地笑了起来。
当天晚上，沈卓就搬进了我的公寓，我在卧室里面加了一张床，开始了我们的气同居生活"。住在一起后，沈卓晚上的确就几乎没有出过门，我不禁也暗自庆串。
第九章
不知不觉，已经是五月了，天气渐渐变热。"你的家乡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某个晚上，做完当天的进度后，我们各自躺在床上，我再次询问沈卓的身世。"安徽霍丘是个很穷的地方。我母亲是甘肃人，她的家乡更穷，不过听说她长得很美，就嫁到了稍微富裕点的南方。我父亲好坏总还是当地的乡长，尽管他为官非常清廉，可一年的收入还算可观，养活全家没有问题。""是吗？你能够从那个地方考到上海的知名大学T大，还真是不简单啊！"父母可以有他那样的儿子应该很自豪吧。听了他的话，我有些同情起自己的父母来，父亲自己创业时很艰难，结果女儿不务正业，儿子也不聪明。"因为我用功啊！我的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我都不记得母亲长得什么样子了。母亲死后一年父亲再婚，两年后我就多了一个妹妹，虽然继母对我还算不错，但是毕竟不是自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