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区————RAIN

第七章
回到寝室，已经是凌晨三点，幸好上午一、二节没课，可以睡懒觉。
抱著头，我的思绪非常混乱。迷茫中，我似乎觉得我和沈卓之间好像不再是那么单纯的关系，也许，我和他的确不应该走得太近才好。
想了很久有的没的事情，突然想到我昨晚可是彻底把女朋友阿美给甩了。我打开了手机，一开机就来了二十则短讯，每一则都是阿美问我在哪儿的留言。我没有看完就全删了。"我是有女朋友的人！喜欢女人都喜欢了二十二年了，为什么要为了男人烦恼啊！"
我自嘲地想著，懒得去考虑更深的问题。
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这次的考试因为有沈卓的辅导，对于我来说倒是不像以往那样恐怖，我们虽然不同班，不过都属于同一个专业，课程几乎没有差别，他在功课上帮了我很多忙，帮我补回了很多以前没有学会的课程。
从圣诞夜之后，我也没有为沈卓的事情烦恼过。也许，那天只是受到了舞厅气氛的引诱，所以才让我对他产生了一时的遐想。那种情感，一旦回到了日常生活中，就立即消失了。
我和阿美还是相亲相爱的恋人，当然为了圣诞夜放鸽子的事情，我被她足足骂了一整天，和沈卓见面的次数也随著期末考试的来临越来越少。大家各自在忙著考试的事情。
随著冶空气南下的影响，上海的气温急速下降，过了元旦，气温一天之内下降到了零度，我做为学生的最后一次期末考试，就在这寒风刺骨的天气中度过了。
考试结束一星期后，成绩公布了，我各科都很顺利地过关，而且成绩全部都在七十分以上，有些科目还超过了九十分。拿到成绩单，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沈卓，是他让我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捱到结业典礼结束，我回寝室整理好东西，突然想起去沈卓的寝室找他。此时，他一定在打包准备回家，他要是知道我得到这样的成绩一定会为我高兴的。
沈卓的寝室和我所在的寝室距离两幢大楼，因为他们班是分部迁移过来的，自然就相我分配到不同的宿舍。
走到他寝室的门口，我突然觉得有点尴尬，回想起来，自从圣诞夜后，我和他还没有单独一起相处过，也不知道此时他寝室里还有没有人。算起来，这是我第二次到他的寝室，还没有见过他的任何室友，我犹豫了一会儿，敲响了大门，几秒钟后，沈卓就打开了门。
每次见到他，都会觉得他很具吸引力，他此时的头发有点凌乱，脸色有些苍白，像是生病了。
你怎么了？"
我的手情不自禁地放在了他的额头上。
沈卓轻轻拨开我的手，轻声回答，"没什么，就是有点感冒，进来吧！"
进入他的寝室，我下意识地看了周围一下，四个钢丝床只有他的床上有被褥，其余的都是空荡荡地露著钢丝，看不出有人睡的样子。
"你的室友都回去了吗？"我好奇地问他。
他呆呆地看了我一会儿，浅笑了一下。
"不，从那件事情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愿意和我同房了。他们向校方申请以后，都搬到外面的学生公寓去住了。"
无意间，我似乎又触及到了他的伤疤，我吸了一口气，只得转移话题，"我最后的考试郎通过了，成绩还不错。"
"恭喜你，接下来就看下学期的毕业设计了。"
他的反应比我想像中的来得淡然很多，我原以为听到我全都合格的消息他会高兴地拥抱我。
"华翔，如果你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想睡觉了。你走吧！"
我不知他今天为什么会对我如此冶漠，就算阿美以前对我不理不睬也不曾让我如此失落过。
"你还下整理东西回家吗？"
我装作没有听到他赶我走。
他淡淡笑了笑，躺倒在床上，显得很疲倦。
"我回家干嘛？来回路费要花上好几百，到家以后还得给妹妹压岁钱......反正也没有人欢迎我......"他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说著。
我坐在他的床边，他闭著眼睛，微微皱起眉头。
"要不，过年就到我家一起去过吧！
看著他浅褐色的柔软头发，我还是忍不住地轻轻抚摸了一下。
听了我的话，沈卓微微睁开眼睛看著我，那表情就像在作梦一样。
"你的家人会欢迎一个同性恋来访吗？"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到他的声音充满期待。此时，我那个专门写同性恋小说的姐姐的形象立即浮现在我眼前，我想我大概是笑了，笑得有点怪异。
"当然欢迎啦！难道以前我没有告诉过你吗？我有个专门写同牲恋小说的姐姐，她要是看见你，一定会非常喜欢你。"
沈卓的眼睛越睁越大。
真的假的？"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
我笑著摸了摸他的头。
"我干嘛要骗你呀！你帮我通过这次考试，我父母也一定很感激你。他们很开明，从来也不在意我的男女关系，你一定会喜欢我的家人。"
他终于笑了，露出了浅浅的酒窝。
"那好吧！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为什么前几天你一直躲著我！"他挂著可爱的酒窝说道。
我挑起了眉毛，无法回答，我可不能说出我的真心话--因为我想和你划清界限，不想进一步被你吸引。
每次听到他说起他的家庭状况，我都会觉得心痛，也许对于不会喜欢同性的我来说，唯一可以为他做的事情也就只有这么一点了。
在得到家人的同意后，第二天下午我就带著沈卓回我的家。
拦了计程车，我吹著口啃踏上归途。
父母知道我在期末考考到了不错的成绩都很高兴，姐姐更对我要带回一个真正的同性恋欢呼雀跃。
"你家到底住在哪儿？怎么那么久还没有到？"
车行使了三刻钟后，沈卓疑惑地问道。
我笑了笑，以前从未对他提过我的家庭情况，他也从来没有间过，他对我的了解最多就是我是有钱人家的小开。
"我家在郊区，淀山湖边上的威尼斯花园。"
沈卓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我，过了很久才开口，"我听说过那个地方，那里的别墅贵死了呀！你们家真的那么有钱？"他似乎不相信我的话。
"我没有对你说过我的家庭情况呀？"
"没有！你只有在昨天说过你有个当作家的姐姐。"
他认真的表情让我想要大笑。
"我爸以前是在宝钢工作的，宝钢可是上海国营厂中最大的肥肉，宝钢的黄金时期，里面普通工人的收入也要抵上几个白领的收入，老爸在那里工作了十几年，赚了很多钱，然后自己也在郊区开了厂。赚到了更多的钱。
"现在，他年纪大了，就把工厂托给别人管，自己也就带著我老妈四处游玩，尽情欣赏祖国的大好河山；而我那姐姐，似乎对男人没有兴趣，只是整天沉迷于她的同性恋漫画和小说，两年前，她的小说出版了，好像还满受欢迎，她也就成了颇有财富的作家。基本上这就是我的家庭情况。"
"那么，你们全家就你没有出息喽？"
我无言以对，只见他脸上带著胜利的笑容。
十分钟后，我们终于到了目的地。
"威尼斯花园"是建立在淀山湖沿岸的别墅群，建立的时间虽然比较早，但样式豪华、颜色搭配和谐，周边的风景更好。本来，在五百米内还有一个福克游艇俱乐部，每天晚上都闪烁著艳丽的灯光，就像是阿拉伯的宫殿，只是，游艇俱乐部经营不善，一年前关门大吉了。让我们全家晚上也少了看美丽灯光的机会。
我们是四年前买的别墅，它正靠著淀山湖，打开东窗就可以看见美丽的湖泊。那时候，这样的别墅也不过一百多万左右一幢，现在，由于外地人和港澳台投资商大量在上海购房，上海的房价一路飙涨，房价在两年内就翻了两番，可怜的上海人！在泡沫经济的冲击下，是越来越买不起房子了。
穿过二百多平方的花园，打开自家别墅的大门，呈现在眼前的就是空荡荡的客厅。
我们家客厅和厨卫装修，全是能干强悍的老姐一手包办的，她的品味和大众有够不同，第一次来我家的人也许会被吓一跳。
客厅的四周围绕著一圈真皮沙发，中央放著东芝六十一英寸大萤幕电视机，相发烧友级的皇后组合音响。天花板上吊著豪华的水晶吊灯，墙壁里面还到处嵌著亮晶晶的灯饰，加起来客厅里正好满一百盏灯，这些灯全都打开，配上浅黄色的墙壁，以及东边那不大不小的吧台，一百多平方的客厅看起来就像是小型的舞厅。
"你们家的客厅真是漂亮！"
看著怪异的客厅，沈卓感叹道。以前还很少有人会赞叹这样的客厅，老姐听到应该乐坏了吧！
"有人在家吗？"
我对著楼梯大叫。
不一会儿，我姐姐就穿著夸张的艳红色睡衣下楼了。
"这就是你的同学沈卓？"
她用看著工艺品的眼神仔细打量著沈卓。
"是啊！"我把沈卓拉到我面前，"这是我老姐华厉，不是美丽的"丽"，是厉害的"厉"哦！"
姐姐狠狠地砸了一下我的脑袋。
"果然很出色，比你的阿美漂亮多了，我带他去参观我们的房子，你自己忙去吧！"
她伸出手，把沈卓拉上了楼梯。
姐姐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很讨厌阿美，记得去年过年我把阿美带回家的时候，她的冶嘲热讽让阿美第一次尝到了难堪的滋味儿。
看著他们上楼，我倒在沙发上，长长地叹了口气。父母去听音乐会，家里剩下我们三个，本来阿美想要跟我回来，结果我以姐姐最近心情不好为理由拒绝她了，我可不能让她知道沈卓去我家过年。
结果，阿美狠狠地骂了一句："妈的！二十八岁的老女人还不出嫁，赖在家里干嘛？我看她八成还是处女！"阿美难得会说脏话，她会那样骂姐，也许真的是生气了。
只剩下一学期就要毕业了，开学以后，也差不多该去找工作了，市场竞争那么激烈，也不知道我会不会找到适合的工作，将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实在是难以预料？
真的毕业以后，也许就再也没有机会和沈卓像以前那样在一起说说笑笑了。
半个小时以后，沈卓和我老姐有说有笑地下楼了。
也不知道两人在这半小时内聊了些什么，看起来好像已经非常亲热了，我姐在交际上的本事真是不容小看。
当天晚上，我们三人包饺子当晚饭，老姐像是刁难沈卓似地让他煮，结果，饺子都弄糊了，三个人坐在厨房的饭桌上，吃著面糊似的饺子也别有一番滋味。
十点以后，老姐窝到她的房间开始爬格子，我父母还没有回来，估计他们今天是不会回家了。
我和沈卓趴在我的床上，我拿出我从小到大的照片给他看，虽然我一直想要和他更加接近，但是，冥冥之中我也害怕继续被他吸引，我并没有忘记那天他在舞厅中的妖娆模样。
沈卓来我家的第一天就这样乎度过了。第二天，父母回家，他们对沈卓的印象也相当不错，老爸居然也在我耳边轻轻说了句"他比你的女朋友更好看"。老爸的话让我哭笑不得，也许，一家人都被老姐的喜好所薰陶了吧！
没几天，就到了年三十除夕。这一年的春节，每个中国人都应该觉得很光荣吧！
毕竟在过去的一年内，中国申奥成功了，也成功的举办了Apec会议。虽然九二事件一让全世界都感受到了恐怖活动的可怕，但也无法阻止人们欢度节日的热情。
为了庆祝新年，我老爸花了近千元买了一堆烟花爆竹，老天帮忙，晚上的天气特别好，星空尤其漂亮。严寒压制不了全家人的热情，我们将电视机的音量调到最大，在私家花园里进行新年的倒数计时。
在中央台的春节联欢会里的时钟示意新年到来的同时，我老爸也点燃了一千响的鞭炮，沈卓和姐姐还有老妈躲在一边捂著耳朵，我和老爸嘲笑他们胆子小，接著，我们轮流点了烟花，不仅我们隔壁的邻居，整个威尼斯花园的居民都在欢呼。此时此刻，只要是中国人，这一天：水远是大家最快乐的日子吧！
沈卓这天也笑得特别甜美，清丽的笑容比他在舞厅中那诱惑的笑容更为迷人，有几次我都看呆了，只是，马上被自己的理智给拖回了现实。
一直欢庆到凌晨四点，我们才陆续回到自己的房间，沈卓没有马上回自己睡觉的客房，而是趴在我的床上开怀地笑著。
"我好久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太好了！可以和家人一起过年的感觉真是太好了......"他笑得几乎流下了眼泪。
"如果你愿意，以后可以每年都和我们过年，我的家人也很喜欢你呀！"我躺在他的旁边，摸著他柔软的发丝。
突然，他停止了笑容，表情变得认真。
"华翔，你说我该以怎样的名义和你们继续过每一个春节呢？"
我愣住了，想了一会儿才回答，"最好的朋友呀！"
他又笑了，他亲密地捏了一下我的脸。
"别忘了，我是同性恋。就算你的家人可以接收我，但是，你的女朋友，你将来的妻子未必可以接收我，我根本没有什么资格和你度过今后的大年夜吧！"
他像是在苦笑。
"那我将来找个可以接受同性恋的老婆不就好了？"看著他的表情，我脱口而出。
"那么阿美呢？你会和她分手吗？"
我无言以对了。
我讨厌我们之间的沉默，更讨厌在这应该愉悦的日子讨论这种沉重的话题。
过了很久，我才说话，问了一个我一直很想要知道的问题。
"你和男人是怎样做爱的？"
我双眼看著天花板间他，我不敢看著他的眼睛，也不知道他听了这个愚蠢的问题后的表情。
我听到他在我的耳边笑了起来，接著，就用好听的声音靠著我的耳朵说道，"你真的想要知道吗？"
离得那么近，我可以感到他在我耳边吹气，他的呼吸那么火热。
"想知道！"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会那样回答，我再迟钝也似乎看见了即将发生的事情。他是！不折不抑的！而且，和他相处的这些日子以来，我知道他对我起码有好感，虽然我不知道我这样的蠢货有什么地方可以吸引他的。
"我可以教你。我们做爱和男女不同，我们很少用插人，多数是用口交来解决。"
"口交是什么感觉？"
和女人交往到现在，还从来没有女人为我那样做过，这种做爱的方式，对于很多中国男人来说，应该像是出现在梦中的事一般向往。
"你想知道吗？"
沈卓爬到了我的身上，带著挑逗的笑容看著我，他的眼神像是诱惑人的恶魔。也许是对性的好奇，也许是刚才开心的气氛......我找了很多理由来搪塞自己正在被他吸引的心情...
沈卓慢慢解开我牛仔裤的扣子，我闭上了眼睛，也许，只要闭上眼睛，我就不会觉得罪恶，只要不睁开眼睛，我就不会觉得自己做错。
他柔嫩的手指缓缓摸到我的敏感，先是隔著内裤轻轻抚摸，然后直接温柔的触弄，我可以清楚地感到此时我全部的血气都冲到了下半身，我一定在一瞬间就变得坚挺。
就算在床上很淫荡的阿美，也没有那样抚摸过我的分身。先是抚摸，然后，我可以感到他温湿的舌头开始舔我的前端，很轻、很柔。
我听到自己发出了轻微的呻吟，接著，他终于将我的硕大整个含入他的口腔，在他喉咙里来回抽插，他的舌头也在不停地拨弄......那感觉，好得像在犯罪。
没有几分钟，我就感到高潮将至，我睁开眼睛，想要推开他的头，可是，他却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无奈中，我在他口中达到了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