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奴儿 (出书版)by 香品紫狐

作者:  录入:07-24

裴仕杰被他堵得无话可说,只能一甩袖子,暴怒地奔离。

回去后,裴仕杰派出自己所有的耳目去寻找冷铠之。奈何他的手下几乎都是裴若玺分配的,他们对裴若玺都顾忌三分,因此,十多天下来,没能搜寻到关于冷铠之的半点消息。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裴仕杰的十八岁生日也到了。红莲殿里将要举行—次盛大的庆祝宴会,原本是裴仕杰期待已久的日子,他却丝毫没有喜悦之情。
从一大早开始,红莲岛上就没有安静过,运载货物的商船将码头都挤满了,应邀参加宴会的宾客陆续抵达。
入夜后,岛上就更加热闹了。绚烂的烟火将天空照耀得如同白昼,七彩的华灯笼挂满屋檐,红莲岛俨然变成一座巨大的花灯。
红莲殿的宴会大厅内人头涌涌,美丽的舞娘随着丝竹声翩然起舞,珍馑美食的芬芳充斥着整座大厅,笑闹声、斗酒声始起彼落。
相较与旁人的愉悦奔放,身为宴会主角的裴仕杰却黑着一张脸坐在首席上,仿佛别人欠了他几百万两似的。以至一些原本想上前敬酒的宾客,一看到他的脸色就赶紧识趣地退开。
裴仕杰不肯摆出好脸孔去招呼客人,因此招待的工作只能由裴若玺与江哲包下。两人忙碌地穿梭于各个酒席之间,与宾客们敬酒寒暄。
一名坐在靠近首席位置上的大胖子,从进场以来就一直色迷迷地盯着裴若玺,只差没有当场流下口水来。
裴若玺与他敬酒的时候,他更是露骨得想去摸他的手,还好被旁边的江哲及时挡住了。裴若玺与江哲回到首席上,一直阴沉着脸看他们的裴仕杰终于开口说出今晚的第一句话:
「舅舅,你干嘛要给那只大肥猪发请柬?你不是很讨厌他吗?」
裴若玺瞟了瞟那名还在死盯着他的胖子,轻笑道:「林老爷毕竟是我们的主要合作伙伴,他的船队帮我们赚了不少钱呢,请他来也是应该的。」
那林老爷全名林春和,是附近有名的大财主,拥有一支庞大的商船,他的财力不比红莲教逊色多少,不过裴家叔侄俩向来都不把他看在眼内。这林春和好男色,每次见了裴若玺都是目不转睛的,因此裴若玺对他更是厌恶至极,这次的宴会却一反常态,热情地招待他,难怪裴仕杰会觉得奇怪。
「你爱整晚被他那双色眼看着,那就随便你吧。」裴仕杰漠不关心地说,仰头;喝下一杯酒。
裴若玺唇边泛着叫人无法捉摸的笑意,拿起酒杯轻啜一口。
宴会接近尾声,客人们陆陆续续前来告辞,眼见大伙都走得差不多了,林春和也依依不舍地走来。
「感谢二位邀请我来参加教主的生日宴会,希望下次还有机会来啊……」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裴若玺笑道:
「哪里哪里,林老爷太客气了,您在百忙中抽空前来,我们才要感到光荣。」
林春和猛看着他的笑容吞口水,他对身后的侍从招招手,对方捧着一个暗红色的礼盒走来。
「副教主,这是在下为您准备的一点小礼物。」林春和当着裴若玺的面将礼盒打开,里面竟是一只用上等白玉雕成的帆船。从手工和色泽看,这玉船少说也要上百万两。
旁人看着这份礼物都吓呆了,唯有裴若玺与裴仕杰满脸平静。
「感谢林老爷的一番心意,想不到除了给教主的贺礼,您还为我准备了这么别致的礼物。」裴若玺微笑道,他眼里精光一闪,道:「其实,为了报答林老爷多次与本教的密切合作,本座也为您准备了一份很特别的礼物呢……」
「副教主真是太客气了。」林春和正要说一些客套话,裴若玺向江哲点点头,后者随即啪啪地拍了拍手。
两名体魄强健的奴仆推着一名身着淡蓝长袍的男子,从后面的珠帘走出来。裴仕杰一看到那男子,脸色刷地变白——
冷铠之脚步踉舱了一下,站到了众人面前。他无措地捂着肩膀,当接触到裴仕杰那双震惊的眼眸后,他也露出了惊惶的神色。
与一个月前相比,冷铠之简直像变了个人似的。原本偏黑的皮肤变得雪白,身架子瘦了一大圈,原本英伟的气势消失殆尽,眼神变得怯生生的。这样子的他,居然全身散发着一种柔弱的妩媚。那林春和见了他,双眼登时亮了。
侍从将他押到林春和面前,裴若玺笑眯眯地道:「这是本座为林老爷准备的小礼物,希望您能在岛上渡过愉快的一晚。」
裴仕杰不可置信地瞪着他,那林春和早已高兴得眉飞色舞。
「想不到副教主会有这样的安排……」他猴急地伸手捉住冷铠之的手,冷铠之想把手抽回来,却使不上劲儿。
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林春和吓了一条,手也松开了。众人转头看去,一张桌子裂成两半,躺在裴仕杰脚边。
「哎哟,发生什么事了?」裴若玺故作天真地问着满脸暴怒的裴仕杰。
「桌子自己断了……」裴仕杰从牙缝中逼出声音。
「是吗?那快点叫人清理了吧。」裴若玺若无其事地说完,对林春和道:「不耽误林老爷的时间了,您去休息吧。」
「好的好的……」林春和扯着冷铠之,在侍从的护送下离开。裴仕杰死瞪着他们,眼里都能啧出火来了。
他往前跨出—步,立即被裴若玺挡住。客人都走了,大厅里剩下的都是红莲教的人,裴仕杰再也克制不住满腔爆发的怒火,对裴若玺大吼道:
「你到底要干什么?!」
「不就送了个男宠出去而已。」裴若玺满不在乎地说。
「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你对他做了什么?!」
「说话不用这么大声。」裴若玺捂了捂耳朵。「不过是封住了他的力气和武功而已。」
裴仕杰正要夺门而去,裴若玺冷冷地说:「你还是对他不死心?」
裴仕杰顿了顿,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声不吭地飞奔出去。裴若玺轻笑,平静地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江哲凑近他耳边问:
「副教主,就这么让他去吗……」
「不要紧,我倒想看看他会为了那人做到什么地步。」裴若玺别有深意地说完,优雅地走开了。


第八章
啪!一击火辣的巴掌落在白皙的脸颊上,冷铠之跌倒在床沿。林春和火冒三丈地捂着被咬得鲜血直流的手,冷铠之面无表情地站起来,被打的半边脸浮现出清晰的五指掌印。
「你这贱货!」林春和怒吼着扑过去,一把撕开他的衣服,他粗鲁的动作让冷铠之光洁的脖子被划出数道血痕。冷铠之咬着牙推挤他,两人从床上滚落在地上。
冷铠之武功尽失,没能挣扎太久,就被气喘如牛的林春和死死压在身下。
「呼……呼……你这小贱人!这下知道味道了吧?」林春和满脸得意地说,他扯掉冷铠之的衣服,正要一逞兽欲,原本锁上的房门猛然被踢开。
地上的两人同时错愕地看去,林春和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来人是谁,就被一脚踹开。冷铠之看着暴怒的裴仕杰向自己俯下身,接着他眼前一花,被整个抱了起来。
裴仕杰将他扛在肩上,大步离开房间。他挂在对方身上,看着林春和倒在被撞烂的椅子上,鼻孔流出鲜血,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裴仕杰扛着冷铠之回到樱雪斋,一把将他放在床上。冷铠之还没能喘上几口气,就被裴仕杰压了上来。
预期中的粗暴对待没有降临,红肿的脸颊被轻柔地抚摸着,冷铠之望着裴仕杰深沉中带着心疼的眼神,心里涌起一波波痛楚。
裴仕杰的唇轻轻落下,宛如羽毛漂浮在水面上。冷铠之全身放松,闭上双眼。
湿热的亲吻沿着脖子延伸到胸前,胸前双珠被手指夹住轻轻拉扯,一串低吟从冷铠之鲜红的嘴唇逸出。
仿佛又回到初遇的时候,裴仕杰用无比温柔与疼惜的动作爱抚着他。冷铠之情不自禁地环抱着他的头项,脸颊贴着他的耳畔,原本紧合的双腿也在对方的抚摸下渐渐打开。
两人下身的衣物不知何时已经脱掉了,裴仕杰的下半身埋进他胯间,赤裸地磨蹭着,感觉灼热又黏稠。
冷铠之不自觉地伸出手,握住对方的坚挺。裴仕杰低喘着,轻摇腰部,让自己在对方手里挪动。
感觉到手心里的物体逐渐涨热,冷铠之心头闪过期待与紧张的颤抖。裴仕杰用手指在他的秘穴周围揉按着,让他尽量放松。
一切准备就绪后,裴仕杰扶起自己的坚挺,对准入口,用力挺进——
噗滋……
「呜……」
后庭被撑开的声响夹杂着微微的低吟声,听起来格外淫邪悦耳。裴仕杰低喘着,闭上眼感觉自己被火热柔软的肉体包裹着的滋味。他低下头,吻住冷铠之微张的唇。冷铠之的双腿不自禁地缠上他壮实的腰身,用力圈着。
分不清是谁先动作的,两人紧紧结合在一起的部位开始摇摆、磨擦。肉体冲撞的声响在华美的卧室里伸延开来……
房间里一片昏黑,窗户外面透入灯笼的微弱光芒。
裴仕杰搂着冷铠之,深深地注视着他熟睡的面容。他伸出手,轻柔地抹去他额上残留的汗珠。
唧唧……细细的敲门声传来。
「谁?」裴仕杰低声问。
「教主,吴师父来了……」天福压低嗓音道。
裴仕杰随即坐起来,替冷铠之盖好被子。
「进来。」
一名鬓发稀薄的老者领着一个小童进来,两人手上都捧着纹身的工具。裴仕杰双手环胸站在床前,那吴师父与小童恭敬地走到他跟前,向他作了个万福。
裴仕杰冷淡地点头,看着睡熟的冷铠之,道:「就是他。」
吴师父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坐到床沿。
「教主,要先给这位公子喂药吗?这样他的痛苦会减少许多,也不容易醒来。」
「好吧,你看着办。」
「是……」吴师父让小童给冷铠之灌下能舒缓疼痛的药水,他将一层柔润的药油涂抹在冷铠之的右肩上,拿起针笔,开始动手——
◆◇◆
黑夜,像一潭深不可测的湖水,晚风在上空盘旋而过,如鬼魅的呻吟。
裴若玺神情冷漠地坐在太师椅上,站在他跟前的江哲低着头,脖子后方渗出薄薄的一层冷汗。
「我都知道了,你下去吧。」裴若玺轻声道,江哲恭敬地退了出去。裴若玺走到窗前,抬头望着昏黑的天幕,放在窗棂上的手不觉收紧。
◆◇◆
醒来的时候,眼前是—片明亮。身旁的床空无—人,一股强烈的孤独感涌上心头。
冷铠之怔怔地望着跟前绣着精致花纹的被子。他醒来没多久,过去照顾他的小厮便进来为他梳洗更衣。冷铠之恍惚地坐在铜镜前,任由对方为自己梳着头发。
昨天以前,他还被裴若玺禁锢在那个见不到阳光的小院子里,而今一觉醒来,一切都变了样,他又回到了裴仕杰的房间里,感觉就像他的身份还没有曝露一般。
肩膀上传来隐隐的刺痛,冷铠之皱了皱眉心,对着铜镜轻轻拉开衣襟。
一团刺眼的鲜红出现在他的右肩上,冷铠之仔细端详着那朵鲜艳的红莲。他昨晚昏迷的时候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上刺上纹身,当时感觉只是一场梦境。
他低头看着那莲花,心中充满困惑。
为他梳头的小厮已经退出去了,冷铠之继续呆坐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忽然被敲响。
冷铠之微微一愣,应道:「请进。」
一身青衣的裴若玺推门而进,难得地没有带上任何奴仆。冷铠之站起来,用防备的目光看着他。
裴若玺一笑,伸手示意:「冷公子,不用拘谨啊,请坐。」
他说完,率先在八仙桌旁坐下。冷铠之小心翼翼地跟着坐下。裴若玺上下打量着他,没头没尾地说出一句:
「看来我这回是算对了。」
冷铠之疑惑地看他,裴若玺自顾自道:
「不愧是母子,做出的事情都是一样的。」
冷铠之听得一头露水,裴若玺蓦地站起来,毫无预警地拉下自己的领口,一团火红出现在他雪白的右肩上——他的身上,有跟冷铠之一模一样的红莲纹身!冷铠之震惊地瞪大双眼,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肩膀。
「你……」
裴若玺神色自若地将衣领拢好,问道:「你身上也有这个吧?」
冷铠之哑然地点头。
「你知道这个代表什么吗?」冷铠之如他意料中的摇摇头,裴若玺道:「这朵红莲,是教主的印记,凡是被打上这个烙印的人或者物,永远都是教主的所属品。」
「啊?」
「要是谁敢侵犯教主的东西,就会遭受纪行,顺带告拆你,历代教主都会将这个纹在自己的妻子身上。」
「什么?!」冷铠之更吃惊了,他脸颊发烫,这么说来,裴仕杰是把自己当成他妻子了?
可是……冷铠之很快发现到另一个问题,他自己也就算了,可是为什么裴若玺身上也会有这个纹身?他不是裴仕杰的舅舅吗?
他谨慎地看着裴若玺的脸色,见对方满脸平静,他大着胆子问:「那敢问前辈,您身上的纹身是……」
「这是上任教主,也就是我亲姐姐所弄的。」裴若玺无所谓地说,冷铠之却惊得合不拢嘴。
「前辈的……亲姐姐?」冷铠之作梦也没想到,上任教主会是女的。
「是啊,那个疯婆子练功练得走火入魔,连自己丈夫儿子都分不清,还把我当成是她的东西了。」
尽管裴若玺一副不在乎的口气,可冷铠之还是感觉到了他内心的痛苦与无奈。
「前辈……您到底都遇到一些什么事情了……」
「我遇到的事情可多着了,不过这都是我们裴家的私事,我不打算告诉你。」
「前辈,我并无他意,我只是……」
「我不在乎你有没有什么他意,总之想说的话我都说了。」裴若玺打断。
「前辈……」冷铠之感觉他对自己颇有敌意。「无论您相不相信都好,晚辈还是必须要跟您解释。」
「你还想解释什么?」
「您与家师是相爱至深的恋人,晚辈潜入贵教并无恶意,收集情报只是身不由己,晚辈最主要的目的只是要寻找您。如果说晚辈想要加害于前辈或者贵教其它成员的话,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裴若玺耐心听完,冷冷地道:「你这些话我都听腻了,再说,我对你做了这种事,你到现在还敢说对我毫无恨意吗?」
「我没有。」冷铠之双目澄清地看着他道。
「就算我废除了你的武功,把你禁锢起来,甚至将你当礼物送给别人,你也不恨我?」裴若玺冷笑。
「我不恨。」冷铠之的神色没有丝毫改变。
「哦?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师父的爱人,更是仕杰的舅舅。」
裴若玺轻扬起一边秀气的眉毛,他盯了冷铠之好半晌,对方无畏无惧地回视他。裴若玺蓦地轻笑出声,那是一个没有讥讽,也没有不屑的笑,似乎还带着一点了然。
「我倒想看看你最后会得到怎样的结果。」裴若玺意有所指地说完,转身离开了。
裴若玺走后,裴仕杰很快赶了回来。看到冷铠之还安然无恙地坐在房间里,他显然松了一口气。
冷铠之以为他会跟自己解释一些事情,可他什么也没说,看了看他就出去了。面对他依旧冷淡的态度,冷铠之无法掩饰心里的失落,闷闷不乐地呆坐着。
晚上,裴仕杰回到房间里,依旧没有与他交谈,沐浴过后就直接将他压在床上欢爱,完事后翻身就睡了。
冷铠之心头的忧郁不禁扩大,自己现在的处境,只不过是从囚犯变成床伴。他感觉不到裴仕杰对他的爱,他宁可被关在牢房里,也不愿意以这种没尊严的方式生活下去。
尽管是如此抗拒,他却无力改变。这种情况持续了一个多月,依旧丝毫没有要改变的迹象。
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冷铠之坐在栏杆上,无神地望着天上漂浮的白云。虽然回到喜欢的人身边了,可他一点也不快乐。
敲门声从背后传来,他无神地应了声:「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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