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为谁倾————柳玄烨

作者:柳玄烨  录入:07-01

「哥?」失去视力的沈雪樱,听觉变的敏锐,她听的出沈皓棠语调有异。
「对不起……是我不好。」沈皓棠一把张沈雪樱娇小的身躯纳入怀中,他心痛的几乎要哭出来。
自他离开严焯吕已经有三年了。还记得他离开的那一天,自己还被严焯吕的手下拦截过。
他很奇怪如果严焯吕派了人保护他,为什麽那个西条介还能进病房?原来那两个手下刚好都去开溜了。
这算事有凑巧,还真是命中注定呢?他都没那麽多閒功夫管这种事了。他不过是说了西条介来袭击他,那两个手下就吓得面无血色。
他不禁奇怪,严焯吕手下会有这种人的吗?说来那两家伙也好骗,自己赶了他们去善後,就离开了医院。
他抱著雪樱,漫无目的地在冷清的街道上走著。
当他走到筋疲力竭的时候,他坐在路旁,把沈雪樱紧紧抱在怀中,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迳是多麽的有勇无谋。
离开了严焯吕,别说容身之处,他们连一个可待的地方都没有。
难道自己就只能依靠严焯吕吗?虽说自己还欠他钱,但自己已经不想再看到雪樱有任何危险了。
然後,不知是因为太倦还是甚麽的,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了意识。
当他醒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置身於一个陌生的房间。
他被一个叫安瑞恩的医生给救了,安瑞恩说这是偶然,而他则认为这是命运。
後来知道安瑞恩是冲绳的一条小村中当医生的,他想也不想的就请求他带自己和妹妹离开。
不知他是出於同情还是甚麽原因,安瑞恩竟一口答应带他们两个陌生人离开。
他不晓得这样随便跟一个陌生人走会不会有危险,他要的是一个能远离严焯吕的安身之所。
冲绳离东京很远,就算严焯吕再怎麽厉害,短时间内也不会料到他已经去了冲绳。
来到这儿後,安瑞恩很和善,他让沈雪樱住在他的小医院,长期霸占了一张病床,又允许自己暂时寄住在他的家。
当他知道自己会拉小提琴後,就要自己时不时举行甚麽演奏会,虽然他不太喜欢在人前演奏,但为了答谢安瑞恩,他也只能硬著头皮的应允。
他意外地发现,这儿的人很喜欢听他拉小提琴。也许是远离大城市,这儿的民风很纯朴,一听到他有一个妹妹要长期住院,就帮他找了一份工作。
是教小孩念书之类的工作,而安瑞恩则叫自己帮忙处理文件就当是付妹妹的住院费。
这样一晃眼,就已经三年了。
一年前,沈雪樱突然醒来,他称这事为奇迹,然而,醒来的妹妹却看不见了。
安瑞恩解释也许是车祸的後遗症,也可能是脑部内某个机能受损。以这儿的技术和仪器,他无法为沈雪樱作详细的检查。

第四十三章

一年前,沈雪樱突然醒来,他称这事为奇迹,然而,醒来的妹妹却看不见了。
安瑞恩解释也许是车祸的後遗症,也可能是脑部内某个机能受损。以这儿的技术和仪器,他无法为沈雪樱作详细的检查。
昏迷了两年的沈雪樱,身体很虚弱,本来想送雪樱往国外检查,但没那庞大的资金,只得作罢。反正一切等她身体好了才算。
「哥,你别这样。我没事,我好的很呢!」沈雪樱的手摸索到沈皓棠的脸颊,她开朗一笑。
「可是……」要不是两年前的车祸,雪樱也不会弄成这个样子。
「不过是看不到而已,无损我的魅力。我悄悄告诉你啊,今早……安医生向我示爱呢。」为了让沈皓棠的心情好起来,她还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以示自己一点都不介意看不见。
「嗯?真的?」不是吧,算起来雪樱还未成年啊,没想到那个安瑞恩会对小女孩有兴趣。
「我骗你干什麽?然後我就和他说,如果他愿意等到我成年的时候,我就会试试和他交往看看。」
「雪樱……」沈皓棠心情复杂,不禁有一种「妹妹真的长大了」的欣慰。
「哥哥,那你呢?」
「甚麽?」被沈雪樱突然一问,沈皓棠有点摸不著头脑。
「不要以为我看不见就甚麽都不知道,你还是想著他吧。你每次拉琴,我总觉得你是拉自己对他的思暮。」歪著头,空洞的眸子无法看到沈皓棠现在的表情。
「别傻了,雪樱。怎麽可能?我和他都是男的啊。而且,我未还清债务就逃了出来,让他见著我,恐怕就是我的忌日了。」沈皓棠开玩笑地道。
「啊?我连『他』是谁都未说呢?你怎麽就立即联想到严先生?还说不是想他?」沈雪樱虽眼盲,心却不盲。这一年她听沈皓棠的小提琴可听的多了,没有把握她又怎会随便说出来?
「雪樱……」沈皓棠无奈地苦笑,手不由自主的伸向胸前,把玩那比水晶更晶莹剔透的「血珀」。
雪樱是看不见,但原来有很多事她都已经知道。他不知道她对自己和严焯吕的事有甚麽看法,但到目前为止,她都没说过甚麽反对的话。他没胆子直接问她,毕竟这不是甚麽值得自豪的关系。
不过,连妹妹也察觉到他的异状了,他这个哥哥还真失败。可为了妹妹,即使要放弃自己所重视的人也再所不惜。
如果说他这三年间完全没有想过严焯吕的事,那绝对是骗人的。
很多时候,只要一个人安静下来,就算自己不会刻意去思考,很多未解决的疑问都会跑上门要求自己去解决。

第四十四章

雪樱是看不见,但原来有很多事她都已经知道。他不知道她对自己和严焯吕的事有甚麽看法,但到目前为止,她都没说过甚麽反对的话。他没胆子直接问她,毕竟这不是甚麽值得自豪的关系。
不过,连妹妹也察觉到他的异状了,他这个哥哥还真失败。可为了妹妹,即使要放弃自己所重视的人也再所不惜。
如果说他这三年间完全没有想过严焯吕的事,那绝对是骗人的。
很多时候,只要一个人安静下来,就算自己不会刻意去思考,很多未解决的疑问都会跑上门要求自己去解决。
他应该不算讨厌严焯吕的触碰。如果真的厌恶,早在一开始,他就拉雪樱逃亡去了。而事实证明,如果他真的想跑,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瞧,他这回一逃就是三年了,不是吗?
但是,他留下来了。不旦接受严焯吕的拥抱,还依照他的意思去学习艰难的课程。
到底是为了甚麽?是单纯的希望能找一个依靠,好慰藉失去父母的心灵创伤?还是因为他对严焯吕抱有特别的情愫?
特别的情愫?恨吗?恨一个人能做到这样吗?不但和他上床,还会害怕失去他?
那麽……是爱吗?
很遗憾,十七岁的他并不懂爱,三年後的他也不见得明白这玩意。
对一个男人抱有特别的感情,别人会奇怪吧。可惜他本人不是甚麽道德学者,也不是教徒,甚麽违伦背德的话靠边站去,与他何干?
不管如何,说他自私也好,说他逃避现实也罢,如果可以保护妹妹,他宁愿离开自己在乎的人,自欺欺人的过一辈子。
他不是没有想过,如果严焯吕找到他,他应该怎麽办?可是想来想去也只是浪费脑细胞,假设的状况他想过千万遍,可惜还未找到应对的办法。
他是要再逃吗?还是不逃了,乖乖的跟他回去?或是气疯了的严焯吕会等不及,一见到自己就要宰了自己……
想到这,他就没勇气再想下去,所以由始至终,他都不能找到甚麽对策。
「打起精神来!哥,你待会还有一场演奏呢!」沈雪樱以为沈皓棠因为自己的话而烦恼,便拍上他的肩膀,故作开怀的为他打气。
被沈雪樱这麽一拍,沈皓棠也不好在妹妹面前丢脸。
「是啊,我们回去准备吧。」放下「血珀」,双手撘上沈雪樱的肩膀,以示自己没事。
反正等严焯吕找到自己时,就会有应对方法,又何必急於一时呢。
沈皓棠自嘲一笑,原来自己也挺像鸵鸟的嘛。

第四十五章

高速公路上,一辆黑色的开蓬平治打破速度的限制疾驰,车上的人一手握著軚盘,另一手夹了一根烟。
在看到一个弯位後,扭著軚盘的手俐落一转,车子便随之掠过,凌厉地拐了个弯。
然男子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技术而自傲,他依旧是冷著一张脸。
就在即将进入一条小村落时,轮胎竟突然爆裂,车子在路上打滑,男子连忙踏下刹车制,转了几个圈才停下来。
男子因车子的防撞功能启动了而没有任何损伤,他缓缓的下车。倚在车子上,他点起另一根烟。
男子看著徐徐升起的白烟,好看的眉头忽然皱的死紧,他想起了一个蠢材。
就是因为那个蠢材,自己才要来这种地方。
那个蠢材--那个该死的沈皓棠!
沈皓棠,这个令他又爱又恨的人。
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人,三年前他竟然就这样走了。
没留下只字片语,还连妹妹也带走了。
他派去保护沈皓棠的两个人说姓西条的找上去了,他以为沈皓棠只是去避避,没料到这一别竟是三年。
在沈皓棠失踪了三天後,他就晓得事情不寻常,还以为他被别人抓了,当时他发了疯似的派所有的人去找,最後得到的消息是他人在冲绳。
他当时有想过直接把沈皓棠带回来,但又想到他妹妹发生这种事,心情一定不好,所以决定放任他。适巧当时他有要事,以为他冷静後就会回来。
一年,他以为沈皓棠顾忌他妹妹未醒,不想回来;两年,他以为他要照顾刚醒来的妹妹,不能回来;三年,他已经到了忍耐极限,所以他不等沈皓棠回去了,乾脆来抓人。
纵然他身边从来不缺床伴,纵然工作上有比他更优秀的人材,他还是要找他回来。
因为他要的不是床伴,也不是手下,而是「血珀」的主人。
这世上无人能取代,也不会有第二个「血珀」的拥有者。

第四十六章

因为他要的不是床伴,也不是手下,而是「血珀」的主人。
这世上无人能取代,也不会有第二个「血珀」的拥有者。
这三年来,只要是一个人独处,他无时无刻都在想他。
那个蠢材,竟然擅自开自己三年,让自己饱受思念的煎熬。待会儿找到他,他一定要狠狠的教训他一顿。
「先生,我有甚麽可以帮到您吗?」
严焯吕被前方的人所说的话拉回现实,他抬起头,瞥了眼询问他的男人。
这个人他认得,虽然只看过他的照片,但他肯定眼前这一面和善的男人就是收留沈皓棠兄妹的那个医生安瑞恩。
姣好的脸庞上挂著一抹优雅的笑容,安瑞恩语气温和,并没有丝毫恶意。
严焯吕懒得甩他,然伸手不打笑面人,这儿又不是他的地方,既然人家如此好声好气的问,他可不想增添甚麽麻烦。
他冷淡地挑眉,指了指那爆掉的轮胎。
「车子的轮胎破了啊……你没有备用的吗?」
严焯吕心想这男人还真是鸡婆当儿,一阵悠扬的音乐飘来,敲进二人耳中。
安瑞恩望了眼手表,「咦?小棠的演奏会开始了吗?」
小棠?沈皓棠!他可以肯定这乐声是出自沈皓棠的手中,才能拉的如此出色。
看来他过的不错啊,竟然还有閒情逸致拉琴。
他能查出沈皓棠的所在,自然也能调查他的生活作息和身边的人,当然也知道沈皓棠会不时的在这儿作表演。
「先生你要换轮胎吗?我有後备的,给您吧。」说罢,安瑞恩就要回车子上取轮胎。
「不用了,我已经到了。」他来这儿的目的就是找那个擅自离家出走的笨蛋,既然听到他拉的琴音,即是他离自己不远了。
「先生是旅客吗?第一次来这儿玩?」安瑞恩一律都把陌生脸孔当成旅客看待。
「不,我来找人。」虽然没打算和眼前的人多言,但不知为什麽,严焯吕竟然会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
「找人?找谁?」安瑞恩疑惑地问。
「已经找到了。」说毕转身就往传来乐声的方向走去。
严焯吕跨出脚步,没再理会他身後的安瑞恩,一抹浅浅的笑意划过他的唇。

第四十七章

沈皓棠断料不到,自己的忌日会在今天。
他还未结婚,还未生孩子,竟然就要死於非命,不禁哀叹命运的残酷。
这是沈皓棠看见了严焯吕,第一个念头。
当他看到严焯吕一步一步的走近自己,沈皓棠想也不想,扔下一大票观众,转身拔腿就跑。
被严焯吕抓到就会没命,这是第二个念头。
对於质朴的村民来说,能看到两个大男人在沙滩上大玩追逐战是难得的机会,尤其这两个男人还穿著西装。
前面没命逃跑的人手里还拿著小提琴,後面在追的人一面跑一面喊前面的人停下来。
二人由沙滩的一端跑到另一端,也丝毫没有缓下来的迹象。
严焯吕的眉头愈皱愈紧,汗源著额角滑下,还可以清楚看到那暴起的青筋,显然他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
为什麽他得要像个白痴般,和那个该死的蠢材你追我逐?
而严焯吕口中那个该死的蠢材正频频回头,看看他亟欲逃避的人追上自己没。
纵然这三年过的很惬意,他都没有疏怠过自己的体力锻鍊,为的就是若某天碰上严焯吕,自己还有能力逃命去。
他见到严焯吕逐步逼近,不禁使尽吃奶的力来奔跑。
然焉有严焯吕想追而追不到的东西?不巧他比沈皓棠的腿长了那麽一点点,又跑的比他快了一点点。
最终的战果是,严焯吕成功地把沈皓棠扑倒在沙滩上,一场追逐战总算落幕了。
「为什麽逃?」严焯吕额上因运动而冒出一层溥汗,他喘著气厉声问。
然被他压在身下的沈皓棠也好不到哪里,他气喘嘘嘘的望著严焯吕。
看著看著,竟是一副快要哭的表情。
他以为自己不想对方,其实只是把那份思念压在心底。见不著人,他就可以自欺欺人地说,他不是很想对方。
然一旦那人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长久以来被遏抑的思念就会汹涌澎湃地决堤。
这下他终於确定,严焯吕在自己心里,其实早就占据了极为重要的位置。
「喂,你不要哭。见到我真的有这麽糟糕吗?」见沈皓棠眸中已经薰上了氤氲的水雾,严焯吕不悦地拢起眉心。
「我不是……才没有哭……」声音说了出来才晓得已经哽咽了,沈皓棠用手背覆上自己的眼帘,藉以掩盖潮意。
「就只会逞强。」严焯吕的声音透露著明显的不快,他讨厌沈皓棠的泪。
他扯开沈皓棠的双手,不难发现泪水已经沾湿了眼部。他吕俯下身,唇轻轻印在沈皓棠的眼帘上。
「吕……」讶异於严焯吕温柔的举动,他还以为严焯吕一见到自己,一定会气的恨不得捏上自己的脖子。
如果知道严焯吕会对自己如此温柔,说甚麽他都不会无聊到去和严焯吕跑马拉松去,害他现在还在喘气。
严焯吕眯起狭眸,锐利的视线瞧得沈皓棠直觉的不舒服。
危险!沈皓棠如是警戒自己。严焯吕的眼神太危险。
就在下一刻,沈皓棠的唇瓣被严密地封住。

第四十八章

严焯吕眯起狭眸,锐利的视线瞧得沈皓棠直觉的不舒服。
危险!沈皓棠如是警戒自己。严焯吕的眼神太危险。
就在下一刻,沈皓棠的唇瓣被严密地封住。
一个缠绵而激情的热吻,似乎对方已把三年的相思都倾注进去。
二人吻的难分难舍,紧紧的相拥活像要把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中。
最终先撤退的人竟是严焯吕,他放开沈皓棠的唇舌,彷佛意犹未尽的,他舔了舔唇瓣。
严焯吕热情的视线渐变成冷厉,他可没忘记是谁害他要来这种地方,又做出方才在沙滩上奔跑的丢脸事来。
「沈皓棠,为什麽一走就是三年?」他谅解沈皓棠要离开的原因,可不会体谅他离开自己三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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