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释手 第四、五卷(穿越 女变男 生子)——流云沁雪

作者:流云沁雪  录入:06-28

青衣今天是怎么啦?

平素他虽然总说出去寻欢有辱斯文,不过对青楼中人却是有礼而疏离的。他是个斯文人,对上上下下的伙计同僚从不失礼,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何九拉住还要开口的青衣,苦口婆心的劝道:“十样饭养十样人,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咱们自个儿顾好自个儿就行,管那么多别的作甚?”

父王坐在那里叹了一口气说道:“九天,你来劝劝这孩子。”

凤九天笑着摇了摇头,踱到青衣身畔,用手指点了点青衣的脑门,说了句:“榆木就是榆木!”

嘿,这叫劝?

见青衣又要开口,凤九天抬手制止了他,随后说道:“大家都消消气,来,坐下,坐下,都坐下,我来给你们讲故事听,等我讲完了,你们再吵、再打,却也不迟!”

凤九天与我父王是师兄弟,抛开两人的情事不提,他平素着实像个长辈一般关心爱护我们,尤其心疼青衣少小离家,总是偏向他一些。

如今父王把他推出来,倒叫青衣不好再坚持,昂着头坐在一旁,甚是不服。

紫衣冲不出祁盛的禁锢,燕娘夺不回被我拿去的长鞭,又都对凤九天存着尊敬的心意,总算是气鼓鼓的各自落座了。

凤九天见一群小伙子大姑娘全都坐下,这才又走回我父王身边,轻抚着那人所倚的扶手,慢慢说道:“曾经,有一位书生,上京赶考途中,病倒在一所客栈里。那掌柜的捞尽了他的银子,却并没有为他延医救治,反而说他身患瘟疫,转身便将他扔在了后巷中等死,也是他命不该绝,刚巧遇到为了躲避骚扰而从那里经过的花魁。花魁见他可怜,动了恻隐之心,将昏迷不醒的书生带回房中。

那书生本就只是染了风寒,几味药下去便慢慢好了起来。起初他对花魁万分感谢,两人日渐情浓。可他后来得知竟是被妓 女所救,便将救命恩人视作仇人一般,整日骂来喝去。那花魁却为那书生才气所折,俯仰相就,万般隐忍。终于,书生身体痊愈,骂完了花魁,怀里揣着那女子凭着一张媚容、一躯贱体,承欢人下所得来的银子,去了京城。十年寒窗,一朝得偿,书生金榜题名,中了状元,留在京中任职。花魁听说书生高中,跑到京城见他,告之她已经有了身孕,却被书生羞辱一番,撵了出去。春风得意的书生哪里知道,那花魁为了生下他的骨肉,从青楼里面逃出,后来半途生子,将一封血书放进孩子的襁褓之后,含恨死在了荒郊。青衣啊,你说这女子下 贱吗?”

见青衣转过了脸,便又说道:“还有一家大户,本是当朝尚书之家,哪知犯了龙颜,获罪破败,只留下一双未满十岁的双生儿女。往日唯恐巴结不及的亲戚朋友,此时都避之唯恐不及。弟弟是个读书的材料,却苦于生计,不但读不到书,还要捡柴担水,委屈求生。小姐姐眼见与此,毅然自卖自身,将自己卖到青楼之中,积攒银两供弟弟读书。就凭着一张媚容、一躯贱体,承欢人下所得来的学资。十年苦读,造就出名动京华的当世才子,皇上御笔钦点,令其独占鳌头。一朝成为殿中臣,忘却当年给养恩。那弟弟不计姐姐当年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反而担心会污了自己的名声,暗中找人要杀害自己唯一的亲人。杀手看上了姐姐,改杀为掳,将人抢走,万般折磨。那姐姐九死一生,好容易逃了出来,带着身孕去向亲生弟弟求救。那弟弟见人还活着,惊怒之下,亲手将姐姐推入滚滚晋江之中。”

“那后来呢?后来那个姐姐怎么样了?”祁绣泪流满面的问到。

“那姐姐被人搭救,却只拼力产下婴儿,便魂归离恨。青衣啊,你说这女子淫 荡吗?”

见青衣低头不语,便又说道:“青衣,你书读得虽多,道理明白的却少,没有人会自甘堕落。卖身为娼的,有的是为生计所迫,有的是被情势所逼。若是都能当主子,谁还愿去做奴婢?不论皇帝还是乞丐、商人还是挑夫,谁都有活着的权利,谁都要为生存奋争。当官的固然光鲜,却不能没有奴婢伺候;少了贩夫走卒,我们的生活就会变成一团乱麻。人分三六九等没错,可是生老病死一视同仁,任你钟鸣鼎食权倾天下;任你积财成山富可敌国,最终也只能占得一身之地,回归黄土。”

凤九天接过父王递过去的茶杯喝了两口,叹了口气又说道:“青衣啊,人之所以能为世上主,并不是因为我们比野兽强壮,也不是因为我们比蝇蛾长命,而是因为我们各尽其职,分工完善,才有了这繁华的世道。大伙儿都是平等的,缺了哪个都不行。再说了,英雄不问出身,草莽之中尽多能人志士;寻常百姓当中也尝出白衣卿相。你不要看不起别人,少了挑粪工,你就得踩着屎尿前行;少了泥瓦匠,你就得露宿风餐;少了挑夫,货品就得堆积如山;少了接生婆,孩子就难见到亲娘。许多看上去脏乱差的差事,却是极要紧的。不要因为你比别人聪明,就看不起寻常之人。”

青衣扭身低语道:“贩夫走卒,各司其职,我未曾看不起谁。只是觉得这欢场中人,迎来送往,没有真情。对谁都是一副媚人嘴脸,不知羞耻。”

凤九天摇头叹道:“哪里是木头,简直是石头!我来问你,若是你被那花魁所救,会不会嫌弃于她?”向前一摆手,又道:“你好好想过再答。”

青衣倒是听话的坐在那里,认真想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才听他答道:“那女子心地良善,如若是我……如若是我……我会给她些钱,以作报答。”

祁盛不禁开口讽道:“真是商人本色!这世上莫非只剩下钱了?”

青衣低头不语。

凤九天又问:“青衣,若你是那独占鳌头的弟弟,会如何看待身在青楼十几年的姐姐?”

这次青衣沉默的更久。

我也在心里问自己这两个问题,只觉得若是有人对我那么的好,哪里还会去管他是什么出身,我有饭吃便不会叫他饿着;我有屋住就不会让他受寒。

直到我以为青衣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了,青衣却站了起来,先走到燕娘面前施了一礼,说道:“青衣见识浅薄,方才言语无状伤了姑娘,还请莫要放在心里,原谅则个!”

燕娘倒是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咬着下唇,勉强点了点头。

青衣又来到紫衣面前施了一礼,说道:“紫衣,自蓝翎带你回来,知道你是青楼老板,我就打心眼里看不起你,总觉得你不是正经人,却也在私底下偷偷观察你。说实在的,你的确有一套,才这么几天,就已经熟悉了汇全行的经营脉络,还听说你身怀绝世武功,是个真正的人才。

我羡慕你文武兼备,也着实嫉妒你总是吸引众多的目光。你活的太精彩,太恣意,让我忍不住想要去破坏你的美好。”

我实在是受不了啦,赶着说道:“你就不想要那样的精彩,那样的恣意?”

“想,怎么不想?”青衣抬起头来,继续说道:“可我只是个平凡书生,怎会有那么绚烂的人生?”

何九在一旁接了腔:“我说青衣啊,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来问你,你出身何处?现在的伙伴是谁?心爱的女子是什么人?你的梦想又是什么?”

青衣一怔,顺口答道:“我出身辽城;现在的伙伴是蓝翎;一心爱着的是祁绣;梦想做大汇全行。”

祁盛摇头叹道:“再绚烂的人生也被你埋没啦!我来帮你回答——你罗青衣,是边境最大的赌坊——银钩赌坊唯一的继承人,逢赌必赢,从未尝过败绩;现在的伙伴是大荆国的礼亲王独子、琅琊王至爱、当朝杏陵候——刘蓝翎;你心爱的女子身份更为显赫,乃是祁国国君最宠爱的小公主,而她也对你一往情深;你亲手创立的汇全行,如今已是一颗最灿烂的明星,在短短三个月内,让人们见识到了创业的神话。就你这样要本事有本事、要后台有后台、要事业有事业、要家庭有家庭的四有之人,还不知足,还嫌自己的人生不绚烂?你叫我们可怎么活哟!”

2 三郎

我的生日爬梯变成了针对青衣童鞋的教育活动。

还好青衣那孩子没有死钻牛角尖,在大家摆事实、举例子、列数字的一系列攻势下,勇敢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与不足。彻底与紫衣解开心结,从心底真正接受了这个伙伴。并且终于决定停止休假,正式回归。

祁绣整日陪着爱人忙碌,还到祁国设在韩城的相当于理事馆的地方,给家人报了平安。

这一报不要紧,汇全行顿时又多出许多侍卫来,祁绣更是被请到祁国绸缎绣品专卖店去帮忙。

原来这女子居然还是个认色、调色的高手,在祁国时就经常被几大绣庄请去做设计呢!

这下子小两口都忙活上啦,倒是省的再来腻味我们。

燕娘跟紫衣汇报完楼务,到金臻楼狠狠讹了我一顿,回辽城继续当她的保镖。

紫衣倒也不念旧恶,在敲诈了祁绣一匹绝版紫绡之后,便与青衣握手言和,扎扎实实的在汇全行里做了个风生水起。

我终于如愿变回闲人一枚,约好一同出游的人儿却远隔千山,不得聚首。

我无聊加烦闷,跑到茶馆瞎耗时间,意外遇到了魏章——魏老板。

“哟,这不是蓝翎公子嘛!”狐狸眼透着精光,满脸堆笑的说到。

“哦,是魏老板?幸会,幸会!您这是……”我也跟着打哈哈。

“我刚送走了几个朋友。来来来,我做东,咱们泡一壶。”

“难得魏老板有此雅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我们俩从茶叶聊到泉水;从丝绸聊到发饰;从铜钱聊到兵器;从晋江聊到大漠……

魏章学识渊博,见识深广,双脚踏遍大陆七国,熟悉各地的风土人情,兼之口才极佳,倒是激起了我的聊兴。我便将所知的天文地理、宇宙星相、自然科学、金融贸易……一一与其对之。

直聊到月上中天,我俩还未觉尽兴,约了明日继续,这才散伙。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匆匆塞了两口点心,就赶到了茶馆,没想到魏章却比我到的更早,我们二人会心一笑,继续聊!

如此整整过了五日,我们无话不谈,跨越了年龄的差距,将彼此引为知己。

家里人发觉了异常,这天傍晚祁盛居然过来,跟我们搞了个不期而遇,后面还跟着个遮遮掩掩的何九。

我看着两人一副抓奸的嘴脸,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干脆为双方介绍一番,更是将魏章带回了家。

魏章可真是见过世面的,一见到我父王便认了出来,连忙施礼不迭。对其他人也是恭敬有加,礼多人不怪,倒叫一干人找不到理由发作。

一顿晚饭众人食不知味,我倒是安之若素,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别的心思,纯粹是跟魏章投契,聊到过瘾而已。

送走了魏章,众人拉我进了书房,做了如下发言——

父王: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年纪大了点儿,快三十了吧?

凤九天:看吧,不是谁都能守个十几二十年的!

何九:这样子不太好吧?就他那个专业(贩卖违禁药物)!

祁盛:我瞧着他也没哪儿比我强呵!

祁绣:子惠会伤心的。

青衣:还是让蓝翎忙点儿好,省的到处惹麻烦!这下子不知道又得赔进去多少茶钱?

紫衣:我去诱惑他试试,看他对蓝翎专情不?

我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准备回房去睡觉,却被一干人等缠住不放,好不烦人!

从此后接连三天,我都是吃饭睡觉都不得消停,最后我不胜其扰,决定离家出走,去找子惠。

恰好魏章要去灾区,我又是点穴、又是翻墙,动用最高阶的轻身功夫,偷偷溜了出来,跟他一起出了韩城。

魏章的生意做的极杂,他想借这次灾后重建的机会赚点钱。我开始不理解,以为他是要发国难财,还狠狠的挖苦过他。后来经过他的讲解,才明白那原来是一件帮人又帮己,互利双赢的事情。

魏章一路走,一路买进药材、棉絮、布匹等物,并说服沿途一些青壮年劳动力同行,先帮他运送货品,等到了那边再开窑烧砖,帮着盖房子。

我们的队伍越走人越多,许多人都愿意过去打工挣钱,尤其是一些身怀一技之长的工人,更是准备趁机好好挣一票。他们都说这是去挣积德钱。

我也不去注意有没有暗卫跟着,整日随意的跟魏章一起混在车队里,风餐露宿,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这日来到一处山谷宿营。

这里到达了震区边缘,四周已经能够见到滑落的大石以及倒塌的树木。

春日烂漫的山花遮盖不了狰狞的裂缝,扬灰的山峰依旧诉说着当日的惨烈,原本的富庶之地满目疮痍 ,被灾难夺去了往日的光彩。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当我终于亲眼见到这一片狼藉的时候,却感觉到巨大的无力感。

这是大自然的力量. 摧枯拉朽 ,令山川变色、江河改道。人的力量太微不足道,在那山崩地裂、 地动山摇的一刻,所能做的,只有尽全力保住性命。之后才是想办法脱困、搜救亲人朋友、寻找财物……

在这里人是平等的,不会因为高官厚禄或是金玉满堂就能逃脱。

魏章此行就算称不上雪中送炭,也好歹能算是为百废待兴的灾区添砖加瓦吧。

一行人点火造饭,闲适休息,我跟魏章一起躺在草地上,望着天上闪烁的繁星,聊着那放粮的人。

“你说现在还会不会再地震了?”我担心子惠的安全,不禁皱眉问到。

“应该不会那么厉害,顶多晃一晃,他们现在应该都住在棚子里面,就算棚子倒了,也砸不坏人的。”

“那他会不会挨饿?”

“他是来监督粮款发放的,若是连他都要挨饿,那恐怕不知要饿死多少人啦!”

“唉!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呢?”

“再走两天就能到达锦州,那是蜀地的首府,琅琊王应该就在那里。”

“我想他啦!”

“那就对了,不想才怪呢!”

我们相视一笑,抱来两床棉毯,准备休息。

睡到半夜,忽然听到一阵杂音,感到地面微微的晃动,我以为是余震来了,也不惊慌,慢慢睁眼来看。

却哪里是什么余震,只见一大群面无表情的人,跨马提刀,包围了我们的队伍。

魏章也醒了,叹了口气,低声说道:“这才是发国难财的强盗!”

我们都起身四望,眼见这群强盗纪律严明,居然没有一个动手乱抢的,只是围而不打,像是在等候着什么。

清脆的马蹄声响起,一骑青鬃从侧面山上俯冲下来。

那马极其神骏,不顾山高坡陡,一径极速飞奔;马上骑士一身黑衣,上身紧贴着马背,却像是与马融成了一体,一人一马转瞬便驰至我们面前。

我借着火光月色,打量着那明显是首领的骑士。

第一个印象——挺帅!大约二十来岁年纪,轮廓很深,就是好像没睡醒,眼睛都睁不开似的眯缝着。

那人开口问道:“这么多货,是要运到哪里去呢?”声音之慵懒散漫,为我平生仅闻。

听他说话,就好像是刚才睡醒,还准备随时继续去睡一般。

魏章理了理衣襟,越众而出,走到那匹大青马前面,拱手一揖,说道:“这位大侠好俊的马术!我们这都是些能工巧匠,运了些灾区需要的物品,想要进去帮一帮那些可怜的灾民。”

那人撇嘴一笑,依旧慵懒的说道:“帮?我看你们是要去把那些可怜人榨干才是。”

“大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我们运来的都是灾区急需的货品,卖给有需要的人,加个运费也算合理吧。再者说了,如果只靠官府救济,那么多灾民,什么时候才能都有房子住,才能都不挨饿、受病?我拉来这些东西,能使灾民收益,我也能挣个毛利,再把里面急于脱手的农产药材收购出来,又能给灾民腾出些活钱来,这本是两厢获利的好事,怎么能说是谁榨谁呢?”

推书 20234-06-29 :爱上你的痛(第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