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干+外章 下————无为而字

「汝乃朽木……」雷公喃喃念着，点了下头。「敢问『汝乃朽木』是何许人也？」

「就是你这混帐！」在一旁忍耐已久的阿干大吼回应，企图上前将『汝乃朽木』踹飞，被昆仔挡了下来。「干啊不要拦我！让我灭了这杂鱼！干何昆彦你挡人就挡人掐我干嘛老子把你掐烂啊啊啊啊！」然後啊啊啊、啊啊啊的又被昆仔拉了出去。

留在原地的雷公一脸纳闷。「搞什麽啊……他们要去哪？」

「找个隐密的地方互掐。」很快恢复的黑爸和阿雄两人又开始扮起碎嘴主妇的角色。「听说干爷昨晚被昆爷硬是压了三回才肯放人走呢。」

「真的假的……」总算回神过来的陈廷走了过来，立刻进入状况的加入角色。「难道干爷真的成了咸鱼，一辈子翻不了身吗？」

「你想当咸鱼还是锅铲？」一旁的小空突然发问。

「锅－－」会意过来的陈廷脸又红了。「陈稚空……」你这忘拔蛋蛋蛋蛋－－

小空看着，又笑了。

『我要谈场恋爱，然後变大作家。』

这是小空曾对着圣诞树许下的愿望。

前半个愿望现在正在实现中，後半个愿望却迟迟没办法步上轨道；这是小空少数做得不称心如意的事情，所以让他一直放在心上惦记着。

那时陈廷对他说，创作里少了爱情，没办法让人产生感动共鸣，连写起床戏来也变得超自然。

看着眼前一路支持自己所有决定的人满脸通红的困扰表情，自始至终却没有真的生气过；於是心里渐渐变得柔软，喜欢上这样一个人彷佛是理所当然的事，小空从来没有排斥过，甚至觉得庆幸。

幸好是陈廷。

陈廷的好，他一个人知道就够了。

『我喜欢你啊，笨蛋。』

因为陈廷这麽说了，所以他紧紧缠着对方；陈廷在面对「恋爱」这种事时意外的脸皮非常的薄，在互相告白那日的逾距行为之後，陈廷害躁的老兵性格让他又缩了回去；但只要知道陈廷也喜欢自己，他就有筹码慢慢去掠夺攻陷；伸出手牢牢去捉住对方，即使对方害躁的退却，他也觉得那是情趣的一种－－

但是他好想碰他。

发现自己喜欢上陈廷，发现对方也喜欢自己；无奈又放任的表情，红着脸叹气仍旧任由他这样那样的……

吮吻，啃咬，渐渐的显得不满足。

如果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但是害躁得不敢面对时怎麽办？

何昆彦说：「攻他下盘。」

说完立刻被某干同学揍飞到黏在食堂门口当活招牌。

姑且不论那张招牌有没有用，但小空在询问那日决定了某件事。

「……看、看我干嘛？」下课时间，陈廷看着旁边一直盯着他看的小空，结巴的问。

「……廷，放学後陪我去对面的服饰店。」

「服饰店？你要干嘛？」陈廷纳闷的问。

「我要买内裤。」

阿干外章74：逐梦的锅铲(下)

放学後。

服饰店里，冷静艳丽自信聪颖的Ｂ子店长正在柜台写财务报告，抬头看见娃娃脸的小空走进来时双目一亮，拿着笔走上前露出冷静艳丽自信聪颖的笑容问着：「请问需要什麽吗？」

抓着陈廷的手不放，小空抬起头。「阿姨。」

冷静艳丽自信聪颖的店长脸上仍是笑着，右额头多了道青筋，「喀喳」一声折断了手上的钢笔。「什麽事？」

陈廷下意识的把小空拉回来护在自己身後，一脸戒慎。「他、他要买内裤。」

「我要买他的内裤。」後头的小空指指陈廷。

「咦？」陈廷讶异的转头。

管你要买谁的内裤，赶快买完给我滚出阿姨的店。

Ｂ子店长仍旧维持冷静艳丽自信聪颖的笑，走回柜台内吩咐店员。「小芬，带两位同学去绅士内裤区。」赶快买完赶快撵出去。

「好的店长……」小芬经过店长身旁，察觉到阵阵杀气传来时抖呀抖的加快脚步。

「干嘛买啊？我又不缺……」陈廷纳闷的看着低头细心挑选的小空，对方突然伸手环住自己的腰。「喂干……」一脸慌乱的任由小空又摸又捏的像是在测量。「干嘛啦？」这小子怪怪的……

「你穿Ｍ的。」

「干你这样就量得出来？！」

「还是你要脱下来对比较准？」认真伸出手。

「不要脱不要脱！」

小空挑了几件四角裤後，拉着陈廷回到自己家里。

「你爸妈咧？」陈廷看着空无一人的超大客厅。

「去小琉球渡假。」小空关上门。

「……」暴发户果然不一样。

小空拿着刚买的四角裤推了推陈廷。「你去洗澡，然後换上。」

「蛤？」

小空看向陈廷。「我想看你穿。」这麽说着。

陈廷一脸呆滞，这是哪里的台词？

带着困惑洗澡的陈廷仍是把四角裤换上了，虽然不晓得这小子在搞什麽鬼，还是下意识的任由对方胡来。

陈廷踏出浴室走向客厅，发现小空正准备放片子。「要看片？」边问边坐上沙发。

「嗯，一起看。」小空把片子放进录放影机中，立刻跑回陈廷身旁的座位落座。

陈廷好笑又疑惑的看着小空。「干，你在赶什麽……」

影片开始了。

故事很简单，多金的男主角认识了平凡的女主角，带着女主角上服饰店买内衣，紧接着带进了家里，两人先是一起看影集－－

『你知道男人买给女人内衣是为了什麽？』男主角魅惑的靠近女主角。

「你知道我买内裤给你是为了什麽？」小空靠近陈廷，一脸平静的问。

『为了……什麽？』女主角脸红的问。

「……虾悔啊？」陈廷皱着眉，似乎察觉哪里不对劲。

『是为了……解开它。』男主角回答後，伸出凹呜魔爪。

「是为了脱掉它。」小空说完後手伸向陈廷裤头－－

「冻、冻欸！（慢着）」陈廷哭笑不得，终於发现。「你学这部片干嘛？」看向片子里的男女主角正上演热情拥吻的戏码，陈廷尴尬的想伸手关掉电视，手却被小空抓了回来单手固定住

小空低头看着陈廷。

「我想和你做。」

「做什麽？！」快来人告诉他只是踢毽子！

「做爱。」

「干－－」做什麽哎唷喂什麽鬼什麽干－－发现小空手没停下的转而解开自己睡衣的扣子，陈廷赶紧红着脸大喊：「蛋、蛋、蛋几咧！做那个哎唷喂跟、跟片子有什麽关系？！」干嘛要学片子？

「因为学片子，才能骗你进来做。」

「……」陈廷呆楞傻眼，他敢打赌那个做绝对不是错字。「干……不对吧，为什麽学片子才能和我做？」他问完怎麽有种自掘坟墓的感觉。

「不然你想和我做？」

「我……」总不能回说非常乐意吧。「所以你带我去买内裤、带我来你家、叫我换上，是为了脱掉它那个我？」陈廷哀嚎一声。「你到底在想什麽啊？笨蛋。」

「干。」

陈廷一楞。「现在骂脏话也没用－－」

「我是说动词。」小空一脸平静。

「动－－」是动词？！动地隆地咚啊！

小空看着陈廷。「……不然你会跑掉。」抓紧了对方双手，小空继续说：「我看了很多部片，只有参考这部最方便，其他都有点麻烦－－」

「你还参考了哪些？」陈廷无奈到虚脱，自弃自弃的问。

「像是『你这小妖精穿小YG害葛格笑嘻嘻』，或是『王子殿下请赐与我一滴爱之液』这些台词的片子，我想你不会喜欢。」

陈廷无奈的回：「什麽穿上脱掉的这部我也不是很爱……」这小子到底都看了什麽片啊……「你先放开我……我不会跑掉。」

小空听了以後放开手，但人仍是压在陈廷上头。

陈廷动了下手，看着压在自己上头紧盯着自己看的小空，觉得无奈又好笑，却还是没办法生气；一想到小空为了这种事看了不晓得几部烂片，陈廷就觉得对方真是……

可爱到了极点……

好可爱、好可爱……怎麽办？会这麽认为的自己大概也没救了吧……

抬手抹了下脸，陈廷认真的对小空说：「我喜欢你，所以才会让你那个……干，那个ㄑ……你知道的。」末句有点气弱，失败。

小空点了下头。

「上次我们……」想到上次和小空讲明了以後自己一时冲动和对方互相这样那样，陈廷的害躁的老兵性格又开始发作，讲不出来只好用手指向天花板。「我们那个、那个咻碰了以後……」干，他到底在说些什麽……陈廷突然觉得小空的坦然比他好理解多了。「我就觉得，我们是不是太快了一点……」

小空一顿。「太快？」他还嫌太慢。

「最好是先牵手，然後亲……」很好他终於说出「亲」这个字「最好是先亲脸颊，然後亲、亲亲亲那个－－」

小空听得懂，微微一笑，牵了陈廷的手紧紧扣住後，凑在唇边亲了一下，感受到方微微震颤，凑上前又亲了陈廷的额头、鼻尖、脸颊，接着吻上自己早晨在陈廷颈子弄出的印子後，回到陈廷脸上，唇贴上对方的唇，一小口、一小口的吻，又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又一下。

我被非礼了我被非礼了……

陈廷红着脸任由小空这样又那样的；小空看向陈廷，微微沙哑的青櫈猱彶叩觥I中H的问着：「然後呢……我们还差什麽『最好是』？」

其实他们早就什麽都做了，就差最後一步。

「最好是……」陈廷无路可走，自弃自弃的想着如果自己接「最好是Dr.Milker」应该会被直接做掉，不过没说也会被做掉……不对他想到哪去。

「……我有次对圣诞树许了个愿，希望能谈场恋爱，然後变大作家。」小空继续用软软的沙哑嗓音说着。「後来喜欢你，是我意料之外的事。」小空嘴里说出的喜欢就像白开水一样自然。「我从来没对一个人这麽执着过，因为你是陈廷，所以我想亲你，想抱你，想和你做(逼逼逼)或是(逼逼逼－)的事，如果你不喜欢的话，那至少我们能『一起去』就好。」

干！要去哪？！你确定这句话真的没有超出尺度？！

「也许我们这样那样後以後，我的床戏就可以写得突飞猛进了也不一定。」

「慢着你拿我做样本吗？！」

後来他们到底有没有（逼逼逼）还是（逼逼逼）？

因为是普遍级所以没办法很明确表现出来，只知道那晚陈廷做了个被锅铲这样又那样撤底玩弄的淫乱恶梦後惊醒。

怀里的小空跟着从棉被里探出头来好奇的询问：「做了什麽梦？」

「锅铲……」陈廷一时没回过神居然这麽说了。

「锅铲？」小空先是困惑，想到什麽後突然笑了，嘴里的小虎牙闪呀闪的。

「就说是预知梦嘛。」压住。

「喂干等一下啊痛学（同学）－－」

之後。

「你一辈子都不可能变大作家吧。」

「把我们的事写成故事的话就可以。」

「干你不准写！」

「那干你就可以？」是动词。

「补刻以！」

阿干外章75：耳提面命

「为什麽情人节这麽多啊？」刚进家门的阿雄一边扯开制服领带一边抱怨。「你看你看，外头那些店家奇奇怪怪的促销活动，都是针对情侣，也太碍眼了吧干！」踢掉鞋子走进客厅，阿雄还说个没完。「对面那家拉面店还说只要有人拿大声公示爱或是当众亲嘴就可以免费吃拉面耶，干，那家拉面超好吃的……」

跟着脱鞋进门的黑爸在後头一脸哭笑不得，这小子到底有没有意识到他们也是情侣啊……「你想吃的话我们就去啊。」

「去干嘛？偷面条？」阿雄坐在沙发上吃着黑爸买来的小熊饼乾，转头问道。

黑爸跟着走到阿雄旁边坐下，抬头想了想。「看你要当众示爱还是亲嘴，反正只要选一样就能吃免钱拉面对吧？」察觉到身旁的人突然没了反应，黑爸转头一看。「……你干嘛，被点穴吗？」动也不动的。

阿雄像机械人似的柛聘柒降gw转头。「你……你缩什麽？」

「我没有缩……」突然想通了什麽，黑爸眯起眼，倾身凑到阿雄面前，果不其然对方往後躲开，黑爸立刻抓住阿雄的手。「不要跑。」臭小子……「我说，如果你想吃的话我们就去吃，去吃免费的拉面，看是要我示爱还是我们亲嘴都可以，我这样讲你听得懂吗？因为我们是情侣吧所以我们可以拥抱亲吻甚至这样那样也可以－－」

「蛋蛋蛋蛋干干干干干干－－」阿雄胀红了脸插话，伸出手慌乱的想阻止黑爸再讲出露骨的话，推呀推的朝黑同学的脸上频频招呼过去。

黑爸觉得又气又好笑，抓住阿雄的手向上固定住。「你在说什麽啊，冷静点，这不是很平常的事吗？」

阿雄将脸埋向沙发角落想装死，啊呜一声。「拜托你饶了我吧黑爷！」他差点忘了啊啊……

「本大爷饶不了你。」黑爸又眯起眼，哼哼两声。「需要我提醒吗？冬天我就暗示过要跟你在一起，接着西洋的情人节我跟你告白，然後我们因为那个浑帐几吉吵了架後－－」想到那小子黑爸忍不住没了风度。「接着我们就合好然後你说你爱我爱得要死要活。」

「干！我才没说那个！」阿雄转回头辩驳。

「干，你知道你还没说啊？」在看到雄同学心虚脸红的别开脸後，黑爸勾起嘴角。「我们还做了这个那个，你还在我怀里说痛死了王八蛋。」

「你能不能别记得这麽清楚啊！」被黑爸固定住无处可逃，阿雄脸热红到可以煎蛋半熟的吼出话掩饰困窘。

「因为是你的事，我记得清清楚楚。」黑爸收起笑意，一脸认真。「你还说下次不能让你痛。」事实上他们还没有所谓的「下次」，实在是两个人太熟了，黑爸是对眼前的雄同学非常有欲望和欲望，但顾忌对方一时无法接受自己太澎湃的情感，他也只是缓缓的、慢慢的表示；虽然阿雄现在已经渐渐习惯突如其来的被亲被摸，但就是太熟了……将这些亲腻的动作正常化後，雄同学显然想逃避很重要但又太过肉麻的事……

亲吻、拥抱，那是恋人之间才会有的举动。

「……干，是很痛啊。」阿雄尴尬的抱怨。「黑心货，你哪天得痔疮就了解那种痛了。」马的是痛得要命啊！他干嘛要壮烈牺牲啊……要不是看他好像很委屈很可怜的样子，他干嘛要让他这样那样……

黑爸有些无言。「你居然拿痣疮比喻那种事……」太没情调了吧，不过幸好他早就习惯了……「你听好了，我喜欢你。」

阿雄的身体动了一下，手被黑爸扣得更紧。

「我喜欢你，你要我说几次都没关系，你要逃避要害躁也没关系，反正我会跟得紧紧的，说好了什麽都一起。」黑爸望着眼前自己执着了好些年的人，忽然觉得对方这种下意识想逃又因为心虚而留在原地，默许他这样那样的装死心态，其实……也蛮有情调的。「我不急……」

「我可以用一辈子跟你耗。」黑爸说。

雄同学听到了，缓缓转头，一脸无法置信。「哩哄虾？几细狼？！」

「几细狼。」黑爸点头，有点纳闷为何又要没情调的转成台语频道。「反正认识你十几年了，做了十几年的朋友，接下来就换做多少年的情人；第二个十几年，第三个十几年，你要用什麽名义去定义随便你。」松开阿雄的手，黑爸笑了。「我啊，会一直在你面前，提醒你我喜欢你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