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干+外章 下————无为而字

逃不了了，逃不了的，既然离不开，那就快点牢牢抓住我啊臭小子。

「……你很鸭霸耶……」阿雄挫败的躺平，仍不忘继续抱怨。「……鸭霸……又狡猾。」

黑爸无奈苦笑。「好啦好啦我脚滑了去鸭霸你张耀熊几系狼啦。」又鸭又熊又狼的，他喜欢的明明是一个人不是吗，真是……

阿雄看着黑爸，忽然伸出手把人抓到前抱得紧紧的，确定黑爸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之後，结结巴巴说道：「再、再痛就嘻落嘿……」

「……趴登？（pardon？）」黑爸皱眉。

「再、再痛就换我做了你！」呜啊啊他说了他说了！

阿雄把黑爸抱在胸前，其实是用一脸慌张想大叫的表情这麽说……虽然有点词不达意的，但是黑爸似乎听懂了。

张开手用力回抱，将脸埋入阿雄颈子，黑爸想笑，说话时却哑着嗓子。「不会痛……会痛你做死我好了。」他倒是蛮期待的。

阿雄皱着眉。「乱说什麽啊你……」察觉颈子被亲了一下。「哇咧干、干蛋几咧！」接着嘴巴被亲了一下。「等一下……」又一下。「慢、慢一点……」再一下。「喂……」一脸无措的看着黑爸，阿雄不敢讲话了。

「嗯……」黑爸满意的笑着。

「这样有几碗拉面了？」

「拉你拉你拉－－」

之後。

黑爸：「你昨天说再痛就做了我。」

「……」

黑爸：「然後你没有喊痛。」

「……」

黑爸：「你喊了你－－」

「你干嘛一直说啦干！」阿雄慌乱的脸红插话。

「我是在提醒你啊。」黑爸笑着。

你可是喊了我一直提醒的那四个字呢。

阿干外章76：却桥

七夕当天，干爸又不甘寂寞的做了件浪漫的事……

更正，应该是「自以为浪漫的事」。

满柚里对外有一座柚桥，是里民时常进出的地方。七夕这天，阿干放学打完球後，在走回家的半路上停下脚步，眯起眼看着不远处的柚桥一脸纳闷。

「怎麽了？」在一旁准备跟着回干家拿片子的昆仔也停下脚步，疑惑的转头问道。

只见阿干直瞪着不远的柚桥……居然有粉红色的亮光，干，他有不好的预感……「那座桥……散发出不祥之气……」

昆仔扬了下眉，跟着望向柚桥，一脸戒慎的问：「赶问大湿，这下该如何是好？」

「桥不转路转。」阿干大湿凝眉回答，而後转头一脸严肃。「还有不要乱改字，干，以为我看不到吗。」大湿咳、大师我有天眼通。

「大湿你的水晶球呢？」昆同学根本没听进去只是顺势开始在大马路上动手动脚。

「干！大师我的水晶球是脑袋！那里没有不要乱摸！」你敢亵渎我老子超渡你！

昆仔笑着，看了下不远的柚桥，拉起阿干的手往前走去。「走啦，不要怕，我罩你。」

「你罩我温系！（稳死）」阿干奋力抵抗。「放手啦不要这样拉拉扯扯不乾不净的！」

「你乖乖让我拉乾净就好啊。」

「干啊啊你这辣撒蜜！（脏东西）」

一脸不甘愿的被昆仔拉到柚桥前，阿干瞪大了眼看着眼前从小走到大的桥此刻被打扮得「花枝招展」，桥上的绳索缠上了闪着粉红亮光的小灯泡，绑满了一个又一个的爱心气球点缀，桥前的大型柚桥题字旁又黏满了爱心和纸鹤，桥旁设了个长桌，立了牌子写着：牛郎织女登记处。

「牛郎织女登记处？」阿干看着桌前正忙着接洽登记的干爸，一脸纳闷，发现干姊和干妈正站在桥的不远处，走上前问：「老爸又在必虾哇糕？」

干姊看了阿干一眼。「满柚里七夕雀桥活动，搭起你我的爱情桥梁。」皱着眉嫌恶的念出活动logo，干姊接着说：「要过桥的情侣可以在爸那里登记，还会提供你牛郎织女的衣服，可以拍照作纪念。」

搭起你我的爱情桥梁？

这梁子还真是结大了。

阿干看向正盯着桥下的干妈，有点想笑又不敢笑。「妈，那个、老爸是不是说要跟你唔咳……咳，穿那个走过去？」乡亲啊，里长伯做的事都是为了私欲！私欲啊！

「老爸叫妈等他，等一下要和她穿……」不想再讲厌恶的东西，干姊比了比旁边一组组的衣服。「穿那个手牵手走过去。」

手牵手？！老妈会答应就不是当年的冷面校花了！「妈，所以你在等老爸一起走过去？」阿干好奇又问道。

干妈仍旧盯着桥下的河水。

「我想我可以游过去。」

「亲爱的！等等我！等一下我们就可以手牵手回家了喔！」一旁忙着的干爸抽空对着干妈娇声喊着。

干妈转头看了眼干爸後，又转回头看向河水。

「不，我必须游过去，现在。」林碑勇七夕嘛你等着吃七天的烫青菜吧。

阿干转头偷笑，看到昆仔正盯着登记处笑，心里暗叫不妙，把人拉了回来。「姊，你呢？要回去了吗？」

「我走过了，回去洗澡後才过来看热闹。」

「走过了？」阿干一楞。「自己一个人走吗？」还是老姊交了男朋友他不知道？

干姊微微皱了下眉，觉得自己很衰。「和将军一起走。」其实是老爸叫她顺便带干将军回去，但这蠢狗和她过了桥後就巴着她的腿不放……低头踢了下就差两眼没变成爱心，现下正紧紧巴住她右脚的干将军。「放脚，我刚洗完澡！」蠢狗。

「凹呜！」干将军一脸幸福的又巴了上来，似乎把这视为情趣的一种。

阿干感叹的摇头。「人鬼殊途，这畜牲和禽兽，也是一样的。」

「……」昆仔笑得一脸无辜。「为什麽要对着我说？」

阿干懒得解释，拉着昆仔对干妈说：「妈，我先回去了，昆仔要跟我拿片子。」

干妈点点头，正在盘算游过河要花多少时间。

「等一下啊，我们还没换装。」昆仔一脸惋惜的回头看向牛郎织女服。

「换什麽装啊！谁要穿那个！」阿干拉了人只想赶快走。

「是雀桥耶，当然要好好利用。」

「是却桥！让人望之却步！你看我老妈吓成那样！而且那是一男一女才能穿吧？」

「我不是你的牛郎或织女吗？」昆同学娇声泣诉。

「你是牛！」少给我装那种恶心的声音！

「……原来你喜欢那种姿势。」

「干啊啊你怎麽还没被逮捕？！」

「我天生神力啊。」拉住又唔啊啊爆冲的阿干，昆仔满脸笑意。「我说真的，别走这麽快，过了桥跟上了床一样，要负责的。」

阿干吓到倒退噜。「谁准你讲这麽露骨的话！」我们还要角逐优良读物耶！「慢着……什麽过桥要负责？」

昆同学盯着阿干笑，用独特的、只有两人独处才听得到的温柔语气说了。

「过了桥啊……就要在一起一辈子喔。」

「一辈──」好背啊！是咀咒吧？！「谁、谁怕谁！互怕互啊！（who怕who）」说完，阿干拉了人低着头像拉牛一样把昆同学拉着走。「走啊！一、一起背啊！」干同学红了整张脸，脑袋轰轰轰的无法思考乱说一通。

後头被拉着走的昆仔先是一楞，接着在阿干看不到的这一刻脸微微的跟着红了那麽一点点，难得不好意思又开心的笑了。

这小子……没有一点犹豫啊。

紧接着不用说，当然是两人在雀桥上的你浓我浓浪漫情话。

「大师快回家我让你大湿。」

「你有完没完！」

阿干外章77：追赶(上)

『小仰，明天周末可以回老家一趟吗？小景刚好出差回来，咱们兄弟可以一起吃个饭。』

「嗯，上完今天下午的课後，我会开车回去。」

『这麽早？不用帮你的宝贝学生补习？』电话那头的徐纪磊揶揄道。

「大哥……」徐纪仰一脸哭笑不得，拿着手机走到窗前。「下礼拜没有考试，所以放松一下没关系。」

『……小仰，是不是发生了什麽事？』

「什麽事？」徐纪仰楞了一下，看见窗外操场上正在测跳高的二年Ｂ班，雷启玮的身体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完美过竿後落在海绵垫上赢得众人的惊叹和掌声，徐纪仰不自觉地抓紧窗缘。「……大哥为什麽这麽说？」

『没什麽，就只是觉得你讲话没什麽精神。』

徐纪仰沉默了几秒，微微笑道：「我没事，大哥不用担心，我晚点就回去。」

结束通话後，徐纪仰目光仍旧望着窗外的操场，只见雷启玮被赞赏的体育老师一手搓乱了头发，哇哇大叫又不敢真的发作只好赶紧躲开，走到体育室前洗手时又被阿干追了上来。

「唔噢雷爷！你真的是海豚转世来着！」阿干激动又兴奋地再一次揉乱雷公的头发。

「干，不要揉啦我昨天些剁很久！」雷公躲开再顺道幼稚地朝阿干泼水。

「干啊啊敢弄湿本大爷！」

「你每次都被昆仔湿身这算得了什麽！」

「威虾密上个课还要听那禽兽的名字？！」

「好了不要吵！」黑爸笑着走过来制止，结果只停了两秒－－

「快秀秀海豚音给我们瞧瞧！」跟在後头的阿雄兴奋上前再一次揉乱雷公的头发。

「干啊啊黑仔管好你们家的保育类！」

「干！肃静！肃静！」

「噢唔！噢唔！」陈廷在一旁身子前後摇摆外加拍手，发出奇怪的叫声。

「那是海狗。」小空一脸平静的提醒。

「……喔呜……喔呜……」这是倍感羞感的啜泣声。

一群人又哇啦啦地吵成一团，徐纪仰嘴角微微上扬；雷公像是忽然察觉了视线猛一抬头望向徐纪仰。

一秒两秒三秒，雷同学练就了脸蛋三秒钟红通通的红太阳密技，肢体瞬间变得僵硬，机械似地转回头，化身为机器人的姿态走进教育大楼。

徐纪仰看着，垂下眼，关上了窗。

他吻了自己的学生。

不是玩笑性质的带过，是确确实实的吻，也得到了回应。

徐纪仰想起那天雷启玮笨拙地回应了那麽一点点後，用力推开了自己，脸上紧张又无措却没有一点不情愿，只是慌张地捂着嘴满脸通红，末了就「我、我回去了！」的这麽说後，抓着书包逃开了。

他很想笑，又觉得好可爱。

在那之後，他仍旧在下课後替补雷启玮复习，虽然两人都不点破，气氛却微妙地有了不同。

对方的反应变得不自然，徐纪仰看得出来，却有些厘不清，是好，还是坏。

『我喜欢你，不是学生对老师的那种喜欢，我喜欢老师的个性，喜欢及肩的头发，笑着我也喜欢，赖床我也……』

『因为我很努力了，老师是不是可以……可以让我把这种喜欢说出来，而不要讨厌我？』

『虽、虽然我头脑不好，但是，我会认真喜欢你，努力追赶上你，老师……老师若是不喜欢这种喜欢，可以不用喜欢没关系……』

他说了没有不喜欢，也不可能不喜欢。

启玮为了在意的人，能认真去付出和回报到什麽程度，他比任何人都明白。

为了喜欢的人而努力，即使害怕被讨厌仍旧努力地表达，虽然表达的言语直白到近乎笨拙，徐纪仰仍旧因为那份单纯的认真而动心。

於是终於忍不住伸手去拥抱、去亲吻，却发现自己没办法再将对方放在只是学生的位置。

启玮是自己的学生，却不只是自己的学生；是他一直看着的人，看久了便不自觉地挂在心上，放不下了。

「老师再见！」

徐纪仰拿着课本走在长廊，对打招呼的学生微笑。「再见。」

经过二年Ｂ班时，徐纪仰放慢了脚步，偷偷睇着里头那抹趴在桌上叹气的熟悉身影。

无可奈何的笑了。

他毕竟是他的老师，仍是希望能站在师长的角度给予他更多；学业也好，人生也罢，徐纪仰不愿因为自己感情用事而抹灭掉对方身为学生应该拥有的快乐。

不希望因为两人关系的变化而让对方烦恼，他希望能一直看着他成长，而不是像现在这种心事重重的模样。

希望去守护对方，希望去等待，但放在心上的重量却似乎超重了。

阿雄看着趴在桌上的雷公背影，纳闷地走上前。「在想什麽啊？真难得看到你发呆。」

「……雄，把手臂从我头上移开，不要以为你是保育类我就可以原谅你。」雷公皱着眉头，干，很痛耶。

黑爸好笑地帮忙抓下阿雄的手。「心情不好啊？」

「想想可乐果－－」

「尚酥啦！」

雷公看着眼前的阿干和陈廷一人一句地贡献笑料，一旁的小空还应景地嗑起可乐果，有些欣慰。「哆虾啦，你们真是我猩猩相吸的好兄弟。」

「干！谁要跟你相吸？！惺惺相惜啦！」想到那画面，阿干一脸惊恐。

「谁是猩猩？！」陈廷同样惊恐，但显然比较在意这个。

「你是的话我也是。」一旁的小空嗑饼不忘搭腔。「猩猩相吸嘛。」不顾陈廷嘴张成○字型，继续嗑饼。

「啊庆菜啦……管你们是猩猩要吸还是狒狒要吸的……」雷公搔搔头。「黑仔，我问你喔……原本一直是好朋友，突然有一天变成……变成……唉唷好啦，变成相吸的猩猩，你能接受吗？」雷同学很隐诲的比喻，词穷到连错的成语也拿来凑数。

「相吸？」黑爸脸孔有点扭曲。「干，跟你吗？」他无法想像啊！

「是比喻啦！」雷公受不了了，他偶尔也想认真谈话啊！

「……噢。」黑爸抚着下巴想了想，缓缓转头看向阿雄；对方发现了则是开始忙碌地帮陈廷头发找分叉。黑爸很想笑，但现在还是认真点回答比较好。「当然可以，只要……你心里喜欢对方的话。」

「可是、可是如果是对方突然亲、亲亲亲亲你的话呢？」雷公想到之前的事，结巴兼脸红。

黑爸显然对某个疯狂找分叉的人比较有兴趣。「突然亲、亲亲亲亲你的话啊……」转回头，黑爸笑着。「那就去确认啊，确认对方在想什麽。」

「嘿呀，干，谁会莫名奇妙亲人啊，一定有鬼……」阿干一说完就被刚走进教室的昆仔低头亲了一下嘴。

接着展开一场猩猩相吸的榔头追逐战。

去确认吗……

雷公站起身。「好！坐着洒盐不如出去骑马！（坐而言不如起而行）我这就去！」接着拿着书包冲出教室。

一群人观战了好一会儿，终於发现雷公早已不见人影。

阿干喘着气。「雷仔咧？」

小空把最後一块可乐果递给陈廷，指了下门口。

「出去骑马了。」

阿干外章78：追赶(下)

徐纪仰今天走得特别快，雷公跑到导师室时里头已经空无一人。

雷公在长廊上边跑边寻找徐纪仰的身影，渴望能弄清楚心底的不安定感。

『启玮对我而言，是最特别的学生，也是最特别的人。』

他是老师最特别的人，老师亲口对他这麽说了。

被抱住被给予那样温柔的亲吻，他觉得像在做梦。

他只是很喜欢老师。

只是很喜欢而已。

从没奢望过，那样美好的一个人，能有一天转过身回应自己。

他只是老师的学生，身份的差距让他即使再怎麽努力仍旧觉得不足；然而那样温柔的亲吻，不只是唇碰着唇，甚至给了甜蜜的话语当作制约。

『最特别的人。』

也许心底想再弄清楚，但他当下却逃开了，因为太过不真实……

在那之後，每见老师一次，他的脸就红一次；他脸皮薄，找不到词汇形容又超级难开口，抬头望着时，老师也似乎欲言又止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