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猫&A罩杯(出书版)by 李葳

作者:  录入:06-22

  况时雨将自己手中找到的东西扔到他面前。「这是什么?你说!」
  吃惊地看着那罐标榜着纯天然的润滑液与爱的小套套,纯一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你从哪里找到的......这些是......」
  「哼」地一声,况时雨接着把另一个他找到的小手提箱,丢在他脚边。「这里面装了什么,你应该是很清楚的吧?要我打开给你看,好唤醒你的记忆吗?」
  「那是......」咽下一口惊喘。「你怎么会知道我放哪儿?你......恢复记忆了吗?阿雨!」
  况时雨毫不留情地对欣喜若狂的他泼冷水道:「是啊,我是恢复记忆了。你一定很遗憾吧,你这个大变态,因为你无法再欺骗我了!」
  「你......说什么?」脸一僵。
  「你是为了染指我,才领养我的吗?你只对少年、小孩子有兴趣吗?或是你缺男人缺到生熟不拘、年龄不拘,管他嫩鸡老鸡,只要是能干的鸡就是好鸡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不是已经恢复记忆,那你应该知道我不是--」
  纯一讲到一半,便自己把激动的言辞吞回肚子里,登时顿悟。「你没有全部想起,对不对?你只想起了一部分。」
  况时雨不会笨到被他钓出话来,他可能又想编什么谎话来自圆其说了。
  「不管你记起了什么,我发誓领养你的事,绝对和我们日后的『关系』没有半点关系!」焦急地澄清。
  「呵,现在我什么都记不得,自然什么都随你说。只不过,依据普通常识来讲,会与自己的养子发身关系的家伙,不是变态同性恋,你会称他是什么?」过去这数个钟头,愤怒在心中酝酿出的毒素,完全渗透到况时雨说出口的每个字中。
  刀刀见骨、针针见血,意图刺得对方遍体鳞伤。
  「......不要侮蔑我们的过去,对我而言那是最珍贵的回忆。」热泪盈眶。
  又来了!拜托,以为哭得梨花带雨,就能博取同情是吗?也不想想自己年纪多大了?丢脸不丢脸啊!
  弯下腰,况时雨将方才的箱子打开,他非揭穿他做作的面具不可!握着手把往上一提,从开启的提箱内,滚落一堆各式各样的情趣用品。随手捡起一样--模拟男性器官的玩乐道具。
  「这是什么?你说得出口吗?」用玩具指着苏纯一。「还有,你老在我的梦中,摆出各种撩人的姿势,勾引我,那些也是你说的珍贵回忆之一吗?爱玩SM的大、变、态!不要脸的大、淫、棍!」
  「我没有......我不喜欢SM,买那些东西的都是......」
  听出他的语气,况时雨眯起一眼。「喂,把责任推到一个没有记忆的人身上,可真是方便啊!」
  「真的是你买的!」
  看不出来一张这么「可爱」又「诚恳」的娃娃脸,原来是个说谎高手。
  先是隐瞒他,他们俩的关系。接着又趁自己不在家时,招男人回家。如今自己要揭穿他的真面目了,他又立刻编造出更多可笑的借口。
  「好,假使这些是我买的,那为什么会放在你房间里?回放在你的衣橱里?这不就摆明了是你要拿来玩的吗?一个色诱自己养子上床的家伙,讲什么都没用!我一点都不明白,这十几年来,那个『我』是怎么忍耐和你一起过日子的,但,我是忍不下去了!」
  掉头步出苏纯一的寝室,况时雨走回自己房间里,把出院时使用的行李袋拿出来,随便塞了点衣物进去。
  「慢着!你要做什么?」纯一匆忙跟过去。
  「我已经不是三岁小孩子了,早就是可以独立自主过日子的年龄。我要离开你这个大变态,离开这个恶心的家!」
  
  苏纯一火大了!
  或许他平常不爱发火,但这不代表他就没有脾气。论固执、论牛脾气,他可不输任何人!
  这笨阿雨,为什么不听人解释呢?
  我可以忍受你口出恶言,因为你不知道真相。你失去的记忆,让你感到慌张、不安,进而显得暴躁。
  一股脑儿地指摘他人的错误,只肯看表象,不肯深究事实,那和逃避现实的鸵鸟有什么两样?
  暴躁让你控制不住想打人,我原谅你了。不安让你短视自私,出外三天也不捎个信,我勉强放过你,慌张的情绪下,你排斥一切「非比寻常」的解答,只想接受你认定的常态,我又怎能苛责你?
  可是,再三的纵容也有界限!
  --这个「恶心」的家?
  这个家哪一点恶心了?
  --难以想象以前的自己怎么能忍耐的了,留在这个家里十几年?
  怎么不想想,「你」能待了十几年,没有离开的原因?笨蛋都想得通,那是因为「你」喜欢这儿啊!
  你这对「家」不知感恩的臭小子,我管你有记忆没有记忆,忘记了做人的「基本道德」=绝对不可原谅!
  吃了秤砣铁了心的纯一,默默地走到他身后,以手拍他的肩膀。
  况时雨不耐烦地回头。「干什--」
  爆痛,弯腰,蹲下,所有动作在同一秒完成。
  「咳、咳......」况时雨眼冒金星,他千辛万苦地伸出食指向前一比,由倒抽一口冷气的喉管中,发出控诉。「你、你居然对我的蛋......」
  让这小子从「蛋蛋的痛」中复原就棘手了,因此纯一迅速地拿起地上SM道具当中必备的「情趣」手铐,捉住他仍在疼痛中而四肢无力的左手与左脚踝,一并铐住。
  「你、你......你铐住我做什么?还铐得这么畸形?变态!放开我!」
  纯一双手插腰,摇头拒绝说:「只有一副手铐能用,即使这个姿势比较不舒服,你也委屈一下吧。」
  「你有什么权力把我铐住?!」边骂可恶,他边挣扎着想脱身。
  「不要小看情趣手铐。虽然不是不锈钢,外壳看似柔软的羊毛质料,但里面可是有货真价实的铁圈在,没那么容易破坏的。」蹲下来,纯一亲切地对他说明。
  他就不相信,一手一脚被铐住,时雨还有办法逃跑--顶多是用爬的爬出这个家。
  「你这个神经病!」几次尝试后,仍无法挣脱。
  「我是你的幸运......之神。」微笑。
  「放屁!」
  「这是真的。我答应过你,一定会帮你取回你失去的记忆,我打算说到做到。在这之前,你就委屈点,带着手铐过日子吧!」
  「更!等我摆脱这副手铐之后,我会两倍......不,三倍奉还给你!」
  纯一对他的威胁,丝毫不放在心上。
  他捡到的流浪猫们里头,也有特别难教、特别皮的,像虎妞。
  纯一还记得,收养虎妞的第一个月简直是部灾难片。好不容易,感觉虎妞安定下来了,有天牠竟离家出走,到外头去鬼混,不再回家。
  也许牠是怀念街头的自由而跷家,一旦尝到自由滋味,没多久便忘记了自己的主人是谁,恢复原有的野性。如果这样是虎妞的幸福,纯一曾想过要放手,就让虎妞在外谋生。问题是,他每回看到在街头和野猫「较量」的虎妞被打得遍体鳞伤,都很心痛。
  (去势公猫想打赢那些年轻力壮的发情对手,套句台语话--「足拚A啦!」真是名副其实地拿命来拚。)
  该带牠回来,或放牠走?犹豫不决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
  某天早上,「事件」发生了。他在住家附近看到虎妞被野狗围攻,冲过去救援时,牠身上已经被咬伤好几处了。他马上送医,并下定决心带虎妞回家,而且一定要让虎妞接受自己是主子的事实!最后,纯一也办到了。如今,虎妞健健康康地在家中生活,即使出门散步,也不会忘记返家。
  所以纯一有的是从头再调教一次的经验,他一点都不担心。总之,把握几个重点,像是耐心与不厌其烦、偶尔得彰显一下谁是主人的地位等等,绝对可以重新调教成功的。
  
  
  
  隔天,纯一请了一个礼拜左右的长假,要和时雨来场「意志力」大作战。
  「你瞧瞧我发现了什么?时雨。这是你小时候到高中的相片本耶!一直堆在仓库里,都没有去挖出来,上面都沾满灰尘了。」
  受困于手脚被绑,以蜷着身体的姿势,侧躺在床上的时雨,铁青着脸,不肯开口和纯一说半句话。
  接受调教的猫儿初期的抵抗,大致上都大同小异。不是绝食,就是想以沉默的敌意,让敌人(纯一)知难而退。一开始就弃械投降、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的猫儿很少,因为牠们和狗类不同,是靠着「自傲」而活的生物。
  「来、来、来,你看,这是我帮你拍的,高三毕业典礼的照片。这位就是姚文澧,和现在没什么两样吧?」
  眼珠虽然好奇地瞟了一下,但嘴巴却顽固地不张开。
  纯一心里笑了笑。不要紧,不用焦急,一步步慢慢来。他会照他们约束的内容,帮时雨找回记忆的。
  
  啧!全台湾,现在还找得到比我更逊的男人吗?
  望着自己手脚上的束缚,除了手铐之外,现在还多了条长铁錬(普通你看到路边摊用来锁住瓦斯桶的那种钢錬),让他除了在苏纯一的寝室中,拥有最低限度的自由外,基本上就像是被勒住脖子的狗一样。
  马的!在这个家中,连猫都活得比我自由自在!
  况时雨心不甘、情不愿地瞟着纯一拿给他看的相本(不然真会闷死,手脚不能动,实在太无聊了),里面多数不是时雨的单独个人照,就是在校内与朋友的照片,他与苏纯一的照片反而不多。
  可是少少的那几张,里面的自己,倒是真的笑得很开心,不像伪装,更不像是被自己养父OOXX,内心留有阴影的少年。
  好吧,他们或许有过一段好时光,但是......发展出肉体关系,未免太不正常了,简直偏离正道十万八千里远。不管这家伙再怎么性O渴,也不该这么做啊!
  「好了,我该去准备晚餐了。要我帮你开电视吗?还是你想睡一下?」
  试得好,以为我会理你吗?况时雨撇开头。
  纯一提提唇角,不气馁的说:「那我把遥控器放在这边,你应该有办法自己弄吧?今天晚餐可是我的得意力作喔,敬请期待!」
  哼!明明弄得满手都是刀伤,以为别人没长眼睛,注意不到啊?一看就知道,这家伙平常都没有在下厨。说什么得意力作,不过就是诡异炒饭和怪味咖喱吧!
  穷极无聊地,况时雨拿起遥控器,随便按着电视频道。
  无聊、真无聊、超级无聊!现在这时段是专门播放让人无聊到砸电视的节目吗?这什么演技,烂透了!这个男的,怎么讲得出这种恶心的话?啧,真是不看不伤眼,看了伤眼伤身!关掉--嗯?这家伙......有点像纯一。
  忘记了方才的抱怨,况时雨看着、看着,竟看出了兴趣,还边看边自言自语道:「这笨蛋......啊,怪不得会被甩......这女人真坏......」
  这时,屏幕内的男演员被女人猛然甩了一巴掌,况时雨仿佛又看到揍了纯一一拳的自己,心一惊,马上将电视关掉。
  可恶!不就是揍了个变态嘛!有什么好耿耿于怀的?我又没有错!
  说也奇怪,当他这么想的时候,胸口上却有一股苦闷感,迫得他喘不过气来。那股重重的压力,就像有人一屁股坐在他心脏上方一样。
  搞什么鬼?难道那家伙给我吃了什么药,搞得我心脏病发? 
  脑中窜过这念头的同时,外面惊传爆炸与尖叫声,况时雨被吓白了脸,忙不迭地扯着铁錬下床,偏被卡在寝室门边。
  「喂!苏纯一!你没事吧?」
  大量的烧焦气味伴随着阵阵乳黄色的烟雾,蔓延到客厅。听到呼唤,捧着一个焦黑铁盘的男人,张着双受惊吓而瞪大的圆圆杏眼走来。虽然没哭,但是好象连眼睛底下的爱哭痣都被吓白了。
  「我......我的烤牛肉......变成木炭了......而且还爆炸了......」纯一用震惊过头而变呆滞的口气说:「为什么牛肉会爆炸?我做了什么?」
  总而言之,他没事。况时雨同情地看着那块会爆炸的牛肉,他也不知道苏纯一对这块牛肉干了什么好事?相信这块牛肉如果会讲话,一定也会抗议「我是无辜」的,就像自己一样。
  「噗哧」一声,忍俊不禁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大厉害了!会爆炸的牛肉......那真的是给人吃的食物吗?啊哈哈哈......」
  被笑到面红耳赤的男人,默默地转身,将舍身成仁的牛肉送进厨余桶内,愿老天赐给它一个更美好的明天。
  
  
  
  今日的晚餐是泡面吃到饱+罐头。
  况时雨抱怨过为什么非吃这种东西不可,总还有披萨外送吧?后来他自己想通了--家里有个人被绑起来,你会冒险叫外送吗?
  用完晚餐后,纯一收拾掉厨房的残局,接着去冲澡,洗净满身的烧焦味。
  「呼,夏天还是冲凉最好!」
  令人垂延欲滴的浴后美人一走出浴室,时雨立即眯起了眼,因为有团粉红色的光芒布满那个欺骗天下的娃娃脸男四周。
  当然,这是幻想。他甚至不明白,自己打哪儿生出这些粉红色少女式的遐想。
  他承认,自己无意识间,正紧盯着纯一那件薄薄汗衫型T恤上,两抹突起的樱点。但他否认自己对苏纯一有欲望,他坚持在自己腿间骚动的滚烫血液是错觉,加速的心跳是新陈代谢的正常运作罢了--尽管他的内心有头嗷嗷待哺的恶狼,正在狂嚎着:给我上、给我上!
  「我要来罐啤酒,你要喝吗?」
  「想得美!你想把我灌醉,然后一逞你得邪念吧?」这次况时雨自己讲得有点心虚,因为想把「人」灌醉,想「一逞邪念」的人,是他自己。
  「好吧,那我一个人喝了。」
  不懂得乘胜追击的迟钝男人一走出寝室外,况时雨马上抢进厕所。
  他要在那家伙回来之前,先解决自己的「生理」状况。否则,谁知道那家伙会怎么糗他?之前讲得满口大道理,可是自己的身体却背叛了脑子,本能地在渴望那家伙。
  更!我绝不承认!我不相信、我不会屈服于身体的渴望!
  坐在马桶上,双手包握住自己的分身,似乎囤积不少存货的部位,迅速地胀大,他闭上眼睛,挑选出几分钟前的养眼镜头,开始着手进行「出清」存货的动作。脑海中反复播放的画面,经由幻想力补成,一手套弄的速度也益发快速......「时雨?况时雨?奇怪......呵呵......你在玩躲猫猫吗?」
  糟糕!得快一点,那家伙在找他了!等一下,只差一点点......
  哈啊,哈啊地,从他喉咙中迸出沙哑的细微满足叹息之际,厕所的门大喇喇地被打开!
  「时雨,你--」
  「啊--」
  噗咻!咻、咻!一道白浊粘稠的液体,不偏不倚地飞跃一个幻想中的小宇宙,宛如在静止状态中驻留一下,接着挂在苏纯一的脸颊,并滑到他的胸前薄T上。
  一时间,两人都处于目瞪口呆,一动也不能动的状态。
  
  
  八、
  
  对酒量不好的人来说,酒是令他们又爱又恨的魔物。
  「爱」的理由是醉得很快,意味着想逃避某些状况时,可以很轻易地喝到不醒人事。
  「恨」的理由是醉得很快,意味着你只要一喝了酒,轻易就会原形毕露,做出很多事后会令你巴不得忘掉的事。
  纯一对酒也是又爱又恨,不过今天他得感激「酒」诞生到这个世界上,带给无限的勇气,像个超人--纵使它只是种幻觉,也好过实实在在懦弱的自己。
  莫名被喷了一脸「精华」的纯一,黑眼眯细,不正经地嘻嘻一笑。
  「啧、啧啧,射程这么远,少年A,你很勇喔!」
推书 20234-06-23 :残月情劫(出书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