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想牵你的手
散步走路
直到永远的尽头
牵你的手
放我的心
手心里握的是幸福
离别的时候
伤心的时候
别拉我的手
分开的是你的心
想想
楔子
一段情,说断......很难,要遗忘,更难......更何况曾经刻骨铭心。
一段情,开始......很简单,要延续,难上难......禁忌的爱情,更难了。
失去了一段情......
我试著忘却,我选择遗忘......
得到的这段情......
我会用尽气力,保护它。
『分手』这句话,你说的好简单......却殊不知它伤得我有多深!
昨晚,你打了一通电话给我。告诉我,你决定结婚了......。
铃~铃~夜半的电话铃声响起,处於半熟睡状态下的我,迷迷糊糊地接起了电话。话筒的那一端传来你沉稳的嗓音。
『澔澐......』你喊了我的名後,就没再接话下去。
『唔......,这麽晚了,怎麽会想起来打电话给我啊?』在我听清楚是你的声音之後,揉揉半昏睡的双眼,我的唇畔不禁泛起一抹幸福的笑容。
我和你是一对恋人,记得......应该是从三年前的一次宴会之後开始交往的吧!
『我有些事......,得跟你说......。』你的语气中虽然沉稳,却没有平常时的自若无碍。是我想得太多了吧?
『怎麽?突然这麽认真,你该不会......是想打电话来跟我谈分手的吧?!呵呵呵~』从床上坐起身的我,开玩笑地说道。
老实说,从我跟你交往至今,这个敏感的话题早就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被我和你开玩笑似地拿出来讨论。
毕竟,我和你所谈论的爱情,是不见容於阳光之下。於是我们早早便约好,即使真的到了需要分手的那一天,也不说抱歉,不强求彼此。
但,我却殊不知这样的一天,竟会来得如此地急促......甚至,是这般地让人措手不及的--残酷。
『唔......』听得见你的呼吸,却听不见你要说的话。
『以继......你别不跟我说话,说话呀!』听得出你支支吾吾的犹豫,我竟莫名地开始慌乱。
『澔澐......,我今天下午订婚了,已经决定明年春天就结婚。』缓缓地听见你深吸了口气,跟著吐出的话语,却足以将我整个人彻底摧毁。
『结婚?』虽然早在一个多月前,就时常听见你在抱怨父母亲逼婚的急促,我还记得当时,你曾信誓旦旦地对我发下一生不娶的誓言。
为什麽?为什麽一转眼一切全都会走了样?!我不要!我不要!
『以继,你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吧?』颤抖的手,紧紧地捏握住话筒,强忍住惊讶的我,假作镇定般地,乾笑了几声。
『不是的......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
『澔澐,我们......,就到这里结束吧!』没有想到,你竟想用这麽一句话,切断我们三年来的情缘。
『......』
这次,我却再也笑不出声。
哽咽的泪水,也在你挂断电话的同时,轻易地,溃然决堤。
第二天一早,撑著一整夜未眠的身躯,我还是准时地来到公司报到。
「澔澐,你还好吧?你的眼睛怎麽都红红的......」
「没事,昨晚有点晚睡而已。」
「对了,你知道吗?以继他,今天一早就跟全公司的人宣布他要订婚的事,可把方姊吓了一大跳呢!」
「嗯。」原来是真的,我还天真地以为昨晚的那通电话,不过是一场无聊闹剧。
「澔澐,你跟以继的感情好得简直就像亲哥儿们一样,怎麽......他事先都没跟你提起过吗?」
「没有,他没跟我提。抱歉,我突然觉得有点不舒服,麻烦你帮我跟方姊告个假。我想先走了......」转身想走,却听见他背後的叫喊。
「澔澐?!你来了?!等等我。」不准备理会他,我仍旧跨步向外离去。没有多走上几步,我便被他追上了。
「为什麽见到我就走?」
「不走......行吗?」这句话,我说得丝微,近似蚊鸣地让他听不见。
「昨晚我跟你说的事......」
「我知道......我知道......」喃喃了两声,我接著说「因为你要结婚了?对吧!」轻描淡写的口气,只因我强忍著急欲溃决的泪水。
「嗯。」不说抱歉,不强求对方,是我们当初的约定!
「恭喜!」伸出手,我想由我这一方彻底地斩断这段情。
「呃......谢谢,那麽......你会来...参加吗?我的婚礼......」你说得紧张又带著点腼腆,这是我不熟悉的你。
「抱歉。」要断就乾脆断得完全......我和你之间,什麽也不是了。
「嗯,我知道。」说完,你试著低头轻吻我的右颊。但,我却伸手推开了你......,因为我和你,什麽也不是了。
什麽......也不是了......。
分手(1)
离别的时候
伤心的时候
别拉我的手
分开的是你的心
错身而过的
是他的影子
跌落一地的春天
是我凋零的心
分手
不需要理由
人群中
我的雨
滴成冰冷的寒冬
想想
# # # #
离开公司,我一个人走在寒风吹拂的街道上,冷冽的空气,简单地就让我呼出了白雾状的气息。
「好冷......。」忍不住寒冷,我将双手都插入大衣口袋里,却在右侧的口袋里摸到了一只戒指。
不知为何就这样停住脚步的我,缓缓地将那只白金戒指从大衣口袋之中掏出,放在手心里......琢磨。
样式简单的白金戒指,上头仅仅镶著单颗白钻,没有多馀的碎钻作为装饰,线条俐落。这是我和他交往届满一年时,他送给我的定情之物。
「结束了,我跟他结束了......。」手下紧紧捏握的力道,几乎就让我误认自己早已将戒指捏个碎裂。彷佛就连我的爱情也......。
忽然,靠近心脏的胸口处,猛地传来一阵强烈的抽痛,不知道是因为过冷的气温还是心疼自己失恋的疼痛呢?!
好痛、真的好痛!胸口的中央,就好像被人直接用手紧紧捏握一般的疼痛......,甚至有猛烈增加的剧烈。
「先生,你没事吧?先生......?」忍不住痛的我,弯下身躯半蹲在大街上,於是引来了旁人的注目。
「好痛......。」喊出声的我,在脱口说痛的下一瞬间,就这样昏迷了过去!而,模糊记忆前的最後一丝,是吵杂的人声和急促的救护车警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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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护士小姐、护士小姐...!」紧张的呼唤声,让我除了胸口外,连头也跟著剧痛了起来!
「好吵......。」想起身却没半丝力气,只能靠护士小姐支撑我坐起。
「温先生,你的胸口还是会疼吗?」象徵智慧的镜片後,是温和的眼神。
「会......。」虚弱得有些无力的我,连回答都让我觉得很累。
「我看过从别的医院调过来的病史。温先生,你是不是曾经患过心脏方面的疾病,但已经被宣称治愈了呢?」医生的手上拿著张硬厚的板子,上头纪录的肯定是我进出过医院的所有病历吧!
「嗯,我曾经患有轻微的心脏疾病!另外也曾被告知心律不整以及心悸的问题。」一直吃药压制著的病情,怎麽偏偏挑这个时候犯了呢?
「唔,我想为你作进一步的身体健康检查,当中包括心电图和X光片的检查。依照你的症状和我大略的推测下,你的旧疾很有可能就是导致你今天昏厥的原因!」
「可是,我还有工作......。」
「喂,这个时候身体健康应该要比工作重要吧!」一旁默默不出声的他,突然大声的吆喝起来。
「咳、咳,温先生,我和唐先生的看法一致,这个时候,身体应该是最重要的。」低咳了两声,主治医生有些郑重地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
打了通电话给方姊,当我告知她:我可能需要请个两天的病假时,她回答的语气中充满著担忧!
『澔澐,你那儿真的没事吗?需不需要我过去看看你呀?』
『没有事的,只不过医生要我,重新作个例行的健康检查而已!没有什麽大碍的,方姊,你放心吧!』
『好、好,我放心。那,公司这儿你也不用太操心......有我方姊在,OK!你就给我好好地待在医院休养啊!』
『嗯。我知道了......。』
『啊,对了!要不要我让方宇帮你带些换洗的衣物过去......?』方宇是方姊的第二个儿子跟我同年,现在任职於一家兼作平面广告和室内设计的公司。
『这样不太好,小宇他工作也很忙的,就不要麻烦他了!我想......我一个人没问题的。』毕竟,我都一个人过了三十二个年头了,不是吗?
『虽然听你这麽说,我还是不怎麽放心呀......。唔,要不然这样,我乾脆叫以继去看看你,好吗?』突然听到他的名字,著实吓了我一跳。
『以继他......不是正在忙著准备婚礼的事,我看还是不要麻烦他了!』我紧张地跳开有关於他的话题。
『方姊,我真的没问题的......。而且,在医院也有护士小姐可以照顾我,您不用特地找人来看我了!』讲到这儿,我的胸口又开始闷闷地发疼。
『好吧,那你记得:有什麽事就打电话到公司来,知不知道?还有,检查做完了,也一定要打电话通知我这儿!』方姊疼我就像疼爱自己的孩子一般,而我也总是一直麻烦著她,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我知道......。那我得先挂电话了,护士在叫我......。』
『好,澔澐呀,你自己一定要多保重些!』语音满溢出她对我的关切。
『我知道。』而我......感动著她的心意,久久不能言语。
『Bye!』
喀嚓!挂上了电话......。
胸口闷痛的感觉,似乎比昨天更加强烈了些!
分手(2)
「你没事吧?」熟悉的声音,是昨天那个送我到医院的男人。
「可以麻烦你扶我回去吗?抱歉......。」由胸口开始传出的疼痛刺激,让我的双脚站都站不直了。
「嗯......。」牵扶我的掌心里有温暖的体温缓缓地渗入了。
「温先生,你怎麽可以随便就跑出病房来呢?!」小跑步过来的年轻护士,嘟著嘴娇嗔著。
「抱歉、抱歉......。」我带著歉意的面具,微笑回答。
「待会儿,小林医生就要帮你作断层扫描和心电图的诊察,请你不要再随便跑出病房了唷!」细心地交代完该注意的事项後,护士便先行离开了。
「真的很谢谢你!」坐在病床上的我对著眼前的救命恩人道谢,不只是为了刚刚也还有昨天的事。
「这没什麽。」上扬的唇里有阳光的笑容。
「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我叫唐馻,是东京都中央医学院三年级的学生。」
「你好,我叫温澔澐。」不想说得太多,只因我和他并不熟识。
当我开始知道,自己对於同性抱持著不同於一般朋友的心情後,我便尽量地不和陌生的同性朋友接触了。
「你知道吗?昨天帮你作检查的是我的大学教授唷,他可是心脏科的权威呢!」看我不说话,这个自称唐馻的男孩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是吗......。」不好意思请他出去,我只好强忍著不适听他说著。
「对了,你是不是胸口在痛啊?」大概是被他瞥见了我捂住胸的小动作,他紧张地看著我并询问著。
「还好......。」不行!胸口的中央,好像又开始传来隐隐的作痛。
「你等我,我马上去找护士过来!」还来不及开口阻止他的我,只感到一阵风划过我的右颊......,而他的人却早不知道跑到那儿去了。
「好痛......。」就连抬个手,都让我的胸口产生无比的激痛感。
以指尖捏捂住胸口前的领口,说不出话的口,能做的也只有一大口、一大口地吸取些微新鲜的氧气,来压抑住胸口激烈的闷疼!
「快点、快点!」催促的声音和急促的脚步声一起迈进了我的病房,而早已呈现半昏迷状态的我则什麽也看不见,只能以耳辨声。
「温先生、温先生,你能听得见我说话吗?」虽然听得见,但是我的胸口却疼痛得让我在床上不停翻滚。
「小馻,你来帮我压住他的手脚......,Miss李,快帮我准备!」主治医师冷静地为现场的情况下达指令,并为我注射了皮下的镇痛剂。
「哈......哈......。」药剂镇住了疼痛,喘不过气的苦境才好不容易熬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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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他应该没事了吧?!」唐馻担心地望著怀中蹙著眉的人儿。
「情况看来比我预估的还要糟糕......。嗯,得尽快为他进行心脏外科手术,一旦移植上正常的脏器,应该就可以将他的状况改善许多。」唐馻点了点头。
「但是......。」欲言又止的态度,让唐馻不禁担心了起来。
「温先生的身体机能比一般正常人来得脆弱,若是在还没有调养好的状态下进行手术,成功机率将会少於百分之五十。」主治医师摇了摇头後,便先行离开了病房。
「澔澐、澔澐......。」感觉到有人轻拍著我的脸颊,意识渐渐地流回了我的身体。
「胸口还会闷、还是会痛吗?」他担心的表情一览无疑。
「我又发作了?」发作的时间逐渐的缩短,病情恶化的快速,连我自己都可以轻易地发觉出来。
「嗯。」即使掩饰也看得出来,我的状况真的是不太妙。
「你先休息一下,饿不饿?我去买点东西来。」拿起背包,他似乎不准备跟我说明情况有多糟糕。
「会死吗?若是动了手术......。」原本,在我一发觉这个状况的时候,医生就警告我要尽快地动手术,而我却拖延了!
「放心吧!你一定不会有事的!」说完後,那个叫唐馻的男孩子,便迅速地冲出了病房外。
「哈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种话骗得了谁......。」我涩涩地苦笑两声。唉,就算我真的失去了这条性命,也不过是另一种解脱!
「......唔......。」胸口又不禁传来微微的闷痛。
「我会就这样死了吗?」靠著後方转高了的床背,我抚著胸口,想著死亡对我所具有的意义。
恐惧?不,我对死亡并不会感到恐惧......。
解脱?嗯......,这麽说也不错!死亡,或许是让我脱离现实的好方法也不一定!
勉强地从病床上爬了下来,赤裸的双脚直接接触到冰凉的地板,一股凉意瞬地直接窜进了心窝。
抚著胸口,我试著走到窗口,眺望起窗外的景色。
那过冷的气温加上饱和的水气,让这个城市开始下起细丝般的飘雪,彷佛为人间增添了一层宁静。
「好美~」隔著透明的玻璃盯著瞧,丝丝白雪覆盖了整个城市,让寒冷的东京形成了一个银白色的世界。
我的生命,会不会就像这美丽的白雪一般,曾经绚烂却又将会在阳光的照射下轻易地融化消失呢?
「咳、咳......。」压下身子,我试著抑制住猛烈的咳嗽。
好难过!彷佛要将胸口的肺脏都咳了出来一样!晕眩的感觉又再次浮现,就在眼前出现一道白光後,我又再度失去了知觉。
分手(3)
「......」
醒过来的时候,身旁已经站著一脸担心的他。
「太好了!你醒过来了!我一回来,就看见你倒在病床旁边,害我差点吓得心脏麻痹!」年轻而善良,这样的关怀......是真心的。
「澔澐!你没事吧?」急匆匆地从门外冲进来的是满头大汗的方宇。
「澔澐......。」跟在後面的,有方姊,还有--他。
「你们......怎麽都来了?」惊讶之馀,我看见唐馻一脸抱歉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