哽咽一下,米斐停顿片刻恢复了镇定,才低声:“千人插万人骑的洞,哪有这么娇气?您根本不用担心我受不了,更不必忍。”
手的动作加了些力,家凯苦笑摇头:“做爱,总要两个人都愉快吧?又不是动物交媾......”
听到这句话,米斐扭动腰身配合的动作更狂野,喘息着笑问:“这还不行?要不......我先帮您吸出来一些?”
再拖延的话,真不知道热情的孩子会做出些什么来。
家凯自己也箭在弦上,不太可能学圣人。
索性不管前戏做到什么样子了,双手扶住自己腰,嘴角示意安全套,沉声命:“你替我戴上。”
米斐极其利落地撕开包装,转过身又跪下,口手并用,瞬间就搞定。
抬头,用湿漉漉的眼神看一眼微蹙着眉的家凯,男孩满足地闭眼,又乖乖按刚才的位置跪好,双腿叉开着,竭力下腰,摆出一副心满意足、任君采撷的诱惑模样,甚至自己的双手还帮着握住臀部,往两边分开。
这么一来,久违的洞口便敞开在眼前,闪着微弱的润滑剂水色。
欲焰瞬间蒸腾起来,烧得浑身血液滚烫,似乎连脑浆都沸腾起来。家凯再也无暇思考,握住胀痛不堪的阴茎,慢慢送入正摆出盛情邀请姿态的深处。
几乎是刚一插到底,米斐便灵巧地开始轻微摇动身躯,像是淫靡的诱惑,也像是催促。
久违的被紧握感实在太刺激,阴茎叫嚣着,能感觉到它一跳一跳,像是全身血液都迫不及待往海绵体里涌。
“干......你真不怕我忍不住,一下干死你?”
家凯爆了一句粗口,双手狠狠卡住弧线漂亮的腰身,开始狠狠抽插起来--每一下都几乎全部顶到底,全部退出,再深深顶入。
如果是没什么经验的男孩,一上来就被这样沉重地捣弄,不死也要丢半条命。
纵然被男人折腾惯了,突然遭遇这种狂风暴雨的激烈侵略,米斐也好受不到哪里去,只咬牙死扛。剩下那点清醒和力气,也只够拼命放松身体而已。
狂猛抽送一轮后,家凯稍冷静了些,动作却没有放缓。
身体还处在激烈纵情的浪尖,看着身下努力扭动配合的年轻躯体,耳边的声音断断续续,分不清是呼痛的抽泣,还是动情的呻吟......人类的高潮,往往表现得跟痛楚极其类似。
正因为这个原因,常有人懒得费事创造高潮体验,用虐打代替爱抚。
此刻的米斐,究竟体验着什么滋味?
--是夙愿得偿的喜悦,是重堕地狱的痛不欲生,还是努力演一场让周家凯愉悦的戏?
心底油然浮起异样的悲哀--由内心出发而荡漾出来的高潮,不应该是这样的。
真正美丽的情 欲,会像谢峻,从不必刻意讨好正操纵着他欲望的男人......那个蜜色肌肤紧绷出黄金分割线条的男子,被爱抚得徘徊在失神边缘时,会情不自禁瞪大双眼,汗水沿着漂亮的曲线滴下,整个身体反弓,把激昂的阴茎深深送入家凯的深喉。
谢峻平时性情冷漠,举手投足总高贵优雅,飘然出尘。一旦动了情,也会眼神湿润、满脸晕红,也会身不由己颤动,甚至呻吟着扭动身体,苦苦催促巅峰一刻快莅临......
那样毫不矫饰的高潮,才真正体现出生命最深刻、最本真的魅力。
家凯浑身一激灵:在干另一个男孩子的时候,突然发觉内心的所有狂涛,竟然都指向谢峻?难道,所谓一刹那的体悟,竟会在这么恶搞的时刻降临?
根本没法尝试冷静思考,因为只走神想着谢峻动情高潮的姿态,家凯所谓的理智竟全散落成瞬间璀璨的烟花,把沸腾的血液全部点燃。
像是身体突然炸裂开。
数息后,家凯从恍惚中回过身来,机械地退出正逐渐柔软的阴茎,随手拿掉承载精液的安全套,心里不由暗暗叫苦:刚开始做活塞运动,还没怎么调动身下米斐的欲望,竟已幻想着另一个人的裸体高潮了。
方才情绪激荡到彻底失控,喷射得相当激烈。
家凯从来都不缺约会,可三十多岁了,还是头一次把场面弄得简直就像色老头出糗。
到底是性幻想导致身体失控,还是两年不做宝刀蒙尘,或者......纯属身体偶然欠佳?会不会是未老先衰?
简直越想越郁闷。
面前这苦苦哀求“最后做一次、留个美好回忆”的米斐,被毫不留情的粗鲁穿刺动作整得全身瘫软,阴茎落寞地软垂着,根本还没有进入状况。而且,就算米斐愿意等待,等男人重新勃起再好好做,算来时间也不够--家凯下午大学里还有课。
似乎一眼看穿家凯内心的为难,米斐舔舔唇,微笑:“我觉得很好......真的。”
家凯托额头呻吟,顿时满手掌冰凉汗渍:“对不起......竟然早泄了。”
侧头,像是在想怎么安慰沮丧的男人。
沉默片刻,米斐又恢复嬉皮笑脸:“哪有?你动作那么猛,要不是体恤我会被干死,尽量快点射精,我还有命在?”
感激他一片好心,家凯振作了半天,却还是只能苦笑:“从来没听说,这几下就能干死人。你也别客气了,我洗洗回家。”
米斐的身体稍微动了一下,就像是很想用唇舌帮他清理身体。
可是发觉家凯心情极其恶劣,根本没有玩这种情趣游戏的意愿,也就讪讪停下,眼巴巴看他起身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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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下计程车,家凯有点沮丧地扬声,叫美惠出来付车钱。
身体疲倦到极点,心里却忐忑不安到极点。简直没勇气看树篱那边,捂着脸,自顾摇摇晃晃穿过小庭院往里走。
很快打发走车子,美惠小碎步跑过来,搀着他左手,带些忧虑地问:“你脸色不好......哪里不舒服?”
家凯只无言摇头。
被追问得烦了,小声嘟哝一句“早泄”,就咬牙。
丈夫晨跑没有准时回家,美惠当然会猜测他可能临时有事,也不排除风流韵事的可能性。可是看见家凯死灰的脸色,说话神情像是发狠又像沮丧,不禁被吓了一跳--对三十刚出头的男人来说,性能力竟然出问题,这打击实在太恐怖。
不敢再追问细节,美惠只轻轻拉住他,急促地小声交待:“家里有客人,我说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下午还要上课,可他们说,不管多久,一定要等到你本人。”
抹脸镇静片刻,家凯闷闷问:“谁?”
小心打量勉强振作起来的丈夫,美惠柔声:“一位是副总统、国党副主席詹炼,陪他来的是你老下属,法务部的政务次长庄其思。”
家凯不由呆住。
虽有精明干练、与总统阎正南“情同父子”的陈汉亮珠玉在前,可最近詹炼频频被委以重任,两个最敏感的副职一但落实,接班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这么大热门的前辈,竟亲自跑来看望辞职林下一年多的周家凯,所为何来?
快速思索片刻,家凯微微握拳,语气依旧淡淡:“美惠,看来我明年就没得闲了......家里的事,又要全部辛苦你。”
振作着调整精神,算是恢复了平时电视镜头前那种神采奕奕。
明知这种表象只能给客人看,内里还是颓丧的,美惠好歹松半口气,小心翼翼微笑:“你日理万机,我做家里这点事算什么?......好好的,怎么突然忙起来?”
正午明亮阳光下,温柔的妻侧头微笑。
心突然微酸。
如果狂乱那一刻的体认竟是真相,如果周家凯爱的人真是谢峻......那家伙行踪诡秘、性情冷淡,家凯唯一确信的,不过是熟悉他的身体他的欲望,以及深信这个人的品格。
一旦被再次绑上名利的战车,还有没有足够精力与心气,去谈一场注定吃苦头的恋爱?
强硬压下不该有的摇曳情愫,随手从袖珍花圃里摘朵玫瑰,贴过去帮她插在鬓边,家凯低声:“T市长要换届选举了,宋国忠肯定想争取连任,国党也志在必得--这么要害的位置,怎么肯放任它在民党手中?”
美惠眼睛一亮,缓缓低头。
国党虽号称人才济济,可竞选T市长,绝对是一场硬仗。放眼望去,谁能有周家凯这样的履历、人脉、政绩、民意?
家凯的唇贴得她离耳朵更近:“等我进去寒暄,你给葳哥打一个电话,就说这两位客人来。叮嘱葳哥千万不要告诉亁爸,然后回来告诉我,葳哥怎么说。”
美惠柔柔点头,笑应一句“是”。
二十 做了,才会爱?
家凯下班进家门,看见的是一幅温馨家居图景:美惠正抱着小女儿低语,儿子一本正经拆卸着小汽车模型。
美惠含笑送来拖鞋,顺手接过公事包和外套:“先休息一下,还是吃饭?”
“准备好了?那就吃饭吧。”随口答应着,家凯一边松衬衫扣子换拖鞋,一边随口问道,“葳哥都说什么?”
美惠笑答:“葳哥说的话我不能一字一句背下来,大意是说,亁爸认定你前途不可限量,你偏玩辞职归隐,气得老人家不准任何人提你名字。这次,‘接班人’亲自上门邀请,无非是提前为权力交替布局,毕竟米国不会容忍某人乾纲独断、永远连任。国党内找不出比你更民意高涨的市长候选人,有这个舞台,索性玩个‘前途不可限量’给所有人瞧瞧,岂不是过瘾?”
家凯嘿然。
凄酸之余,反有种淡淡的期待:沈扬不准身边人提起这个名字,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
沈葳的回答,正隐约符合他的真心意:不知为何而战,不妨选择逍遥终南山;如果有机会出来做点事,何不好好把握?
每个人都认为,周家凯的辞职,不过是以退为进,等待时机,包括Z大同事学生也一样想。
而事实......也未尝不是如此吧?
当初辞掉“政务委员”这种高职,无非是职业道德作祟:在其位不能谋其政,腆颜恋栈,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对有权力欲的人来说,在这个岛屿内,T市长意味的行政实力,也许仅次于总统;就算周家凯没有太强烈的所谓“雄心”,身为现代人,更决不敢妄想“为万世开太平”,可多年拼杀才赢来的机会,为什么不趁机好好施展一下?
想到阿莱克斯竭力欢欣却凄凉的笑靥,和小人物的辛酸;想到嘉义街头横飞的子弹,以及立法院里互殴的立委;想到上一代但悲不见九州同的情怀,和教科书里越来越少的中国字样;想到新闻镜头里亁爸日益丛生的皱纹白发......
如果有能力有机会做点事,却偏偏不舍得“归隐”的好名声,那叫沽名钓誉。
心意初定,豪情顿生。
家凯认真凝视妻子:“如果我参选T市长,会忙得无法想像,也会不得不面对泼来的脏水,你可能被误伤。有心理准备吗?”
美惠微笑的面孔像是发出柔和光芒:“我会好好站在你背后。”
多少有些不忍地摇摇头,家凯试图说明情况:“你知道,做公务员跟其他职业差别不大,参加公众选举却是另一回事,选民对政治人物的道德要求,高得接近苛求。参加竞选并不代表得胜,毕竟宋国钟是现任市长竞选连任,比我能动用的行政资源多得多。而一旦我决定参选,以后就算你找到合适的男人,也可能没有离婚的机会了,不如你再好好想......”
“我明白。”不等家凯话说完,美惠声音轻柔而坚决的,“只要你不嫌弃我们娘三个,能做周家凯的太太,我......我已经......”
含着泪,哽咽着,美惠竟说不完整一句话。
“苦了你了。”拍拍她手,家凯叹气,“是我的问题,不是一个可以给女人幸福的男人。”
半山那豪宅里,周家凯有血缘相同的兄长,可论到亲人情分,也只有面前的妻子。
慢慢侧过头,脸颊贴在丈夫温暖的掌心,美惠含泪微笑:“看你我的兄弟姐妹们,有几桩婚姻是和美的?每天出去花天酒地,把太太当高级女佣完全不放在心上的男人到处都是,你肯天天回家吃晚饭,我已经很知足......你不知道嫂子妯娌们有多羡慕我。”
家凯不禁有点汗颜,张嘴刚想说点什么,美惠温和地接着说:“我也在米国念过书,但女人要的其实不多......其实我一直为你悬着心......女人怎么不是一辈子?你有苦说不出,才是真的苦。”
妻子的真心话,反而让家凯心生怜悯,半天不能作声。
见丈夫感慨万千,美惠悄悄笑:“中午看见你回来时的脸色,吓死我。”
“啊?”上个瞬间,家凯的思绪正沉浸在遗憾里,恨自己不能做面前这好女子的好丈夫。突然听妻子提起中午,一激灵,之前失败性爱的沮丧顿时汹涌。
对三十多岁的男人来说,睽违两年的一场性交竟然早泄......实在是压倒性的悲剧。
认真研究郁闷满脸的丈夫,美惠依旧轻声细语:“你回家之前我在院子里浇花,看见邻居谢助教,站在院子边凤凰树下,静静仰头看星星呢。”
这......算是一种委婉的提醒?
家凯苦笑。
--本来么,跟谢峻维持性伴侣关系都两年了,心细的女人自然看得出来,丈夫有规律地拜访邻居,可能是做什么。
既然要高调东山再起,同宋国钟正面一决胜负,就算大选日还有一年多,很可以从今晚开始,重点拜谒能决定政局走向的叔伯们,积累政治砝码。就算彻底不借亁爸的势力,长辈总是要给亡父一点面子的--周家在台面上拿得起来的人物,也只有一个家凯。
可听见美惠提及谢峻,满腔得失考虑顿时不重要。
握拳,试图抑制自然而然的紧张,家凯暗暗提醒自己,今天状态不佳、情绪沮丧,并不是找床伴做爱的好时机。
可每次紧紧拥抱他,躁动的心就会逐渐宁静下来。
烈焰般熊熊燃起的渴望,烧断了家凯的理智与权衡--不合适做爱的时候,凭什么就不能去找谢峻,就像寻常拜访朋友?
再说什么理由都太矫情,家凯索性点头道谢。
转身欲出门,又叮嘱一句:“你别等我了,带孩子先睡吧。”
美惠咬了咬唇,很快便调整好情绪,绽开盈盈浅笑,挥手送别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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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开门。
谢峻依旧是平日那种淡淡的表情,也并不寒暄。
只有从他微微扬起的眉梢,和眼底若有若无的一丝微笑,可以看出对家凯来访的欣喜。
闪身进门,只凝视谢峻穿飘逸柔软丝睡袍的挺拔身形,以及英气十足的脸,家凯便觉得细细热流开始从丹田窜起,很快蔓延全身,处处都火烧火燎了。
家凯知道这人性子冷,如果不主动,基本就只能大眼瞪小眼。
紧走两步,追到谢峻的身后,紧贴着他的后背,鼻尖凑到他耳轮,唇轻轻舔着他特别敏感的耳垂,吃吃笑:“你耳垂有一点点红晕时真漂亮。”
听这种调|情的话不知多少次了,谢峻还是不能处之淡然,被暖湿的气息一吹,顿时身躯一紧。
薄薄丝织衣服底下,本就肌肉紧绷的身体一变化,家凯自然能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