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受不住吧!”孟无拙转过头来看的身边倚圣衡不受衣物遮盖的胸肌,“还是想勾引我。”
倚圣衡晃了晃手,走到孟无拙的身边弯腰坐下,“‘空青堂’内的事吗?”压根没把孟无拙的戏言放在心上。
“真是!”孟无拙身向前在倚圣衡的脸颊上如蜻蜓点水般的轻掠过一个吻,“偶尔配合我一下,有点生活情趣不是很好吗?”灿烂的阳光也在他的脸上炸了开来。
“难得我这‘堂主’想替你分担些幸劳,不领情我也没辄。” 倚圣衡拍拍双手,作势起拢在掌心之中。
“好!好!别动怒,我只是怕你忘了,先提醒你而已。”孟无拙反抓住倚圣衡纤长的手指,“还记得‘万财商行’的陈老爷吧!他身边的那个书生,记得吗?我们都见过的,原来有关‘四十二分舵’的一连串事件都跟‘万财商行’脱不去关系,尤其是那个看来温温吞吞的书生。”“阿缇!”
倚圣衡双手抓住孟无拙的衣襟欺上前去,恼怒的言语自他唇中冲向孟无拙密贴在旁的耳廓,“别再顾左右而言他了。”
孟无拙的回答是将偎在怀中的人儿一把搂紧,也不管这天气热得人烦闷。
倚圣衡连挣扎这样的尝试都没有,反而伸出手环住孟无拙的颈子,“究竟什么事情,心不在焉的,不像那个总是自信满满的,我所认识了十几年的阿缇。”
“十八年。”孟无拙在倚圣衡的耳朵旁提示道。
“二十年也无所谓,你到底是怎么了?” 倚圣衡低吼着退出了孟无拙的怀抱,将不断规避问题的人摇晃了一下。
从阿缇反常的没有用行动来留住他,反而打算任他自行离去,他就觉得不对劲。不,因该是从昨天门主的新婚夫人带着莫堂主来骚扰他们的那之后,阿缇的行径就有些怪怪的,否则照他往日的行径才不会管阿缇哩,早就真的掉头往书房走去。
也是从昨天之后,倚圣衡对那两个烦人的女人起了不好的感觉,尤其是莫霜,问了问题还那种奇怪的神情,他都大方的回答了她了,她还有什么好不满的,这还是便宜了她了。
孟无拙瞅着倚圣衡美丽的眼睛瞧了一会儿,俯身推开了倚圣衡碍手的衣物,吻上了修长的颈项。
缠绵的吻持续的落在因为天热而微微沁出汗珠的身子上,衣物也被半褪至受臂的两侧,露出了虽比一般男人瘦弱却仍显得有力的肩膀。阳光下的肌肉债张出年轻的有力,闪动的肌理上光芒跳跃。
“阿缇,用说的,我可能会懂得比较快一些。” 倚圣衡被动的歪倾着颈子,明白的提醒阿缇,这时候使用行动还不如使用语言恰当些。
孟无拙的唇停在倚圣衡的锁骨上不动,半晌,低低的笑出声来。
孟无拙身上的震动经过两具身子契合的地方,稳稳的传达向倚圣衡逐渐失措的心。纵然他和阿缇是形影不离,纵然他和阿缇拥有绝佳的默契,无论再多么的相契,终究还是不能变为一个,语言是沟通的工具,是两颗心交流的关键。
“真不愧是我的好阿奇,‘四十二分舵’或‘万财商行’乃至于陈万财身旁的书生,确实都不是我烦恼的真正要素。”孟无拙的声音顺着倚圣衡的肌肤上升,直达他的耳际。
倚圣衡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变化。
“那是为了什么?”
孟无拙将耳朵改为贴上了倚圣衡的身子,“你知道吗?你说话的声音加上你心跳的震动声,很好听。很多个你先谁的夜晚,我会将耳朵放上去,那种代表着你确实存在的声音,在我耳朵旁奋力的响着才会让我心安,才能让我安然入睡。”
“阿缇,不要这样。” 倚圣衡有些惊慌的想要让阿缇的面孔朝向他,这样的语气是他所没有听过的。
“害怕我的不安吗?”孟无拙固执的不将姿势改变,“想听我说一件事吗?”
“阿缇!”
“一个连你也不知道的秘密喔!”孟无拙的语气像是在诱惑着一个小孩子,希望这个孩子能够顺从的听他的话。
“阿缇!你回复平常的样子就听。”
笑了两声,孟无拙闭上了双眼,“你再多说两句好吗?”
“别这样!说再多句都不是问题,可是你别再吓我了好不好?”大量的惊慌充斥在倚圣衡喉咙中,经过慌张的声带发出的声音略略的带点颤抖。
“我也让你不安了吗?可是我居然一点也不感到愧疚,一直都是我在不安,我也要让你体会一次我的感觉。”孟无拙近似喃喃自语的说着。
“为什么不安?你从来没跟我提过呀!”疑惑,疑惑,这个阳光明亮的下午达上来许多闪烁的问号。
“对呀!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秘密。过去,我总在避免你有不安的情绪出现,我猜你自己大概不记得,虽然不想,但有些个夜里,你会在我的身旁禁闭着眼睛流着眼泪,手脚挣扎着要把杀害你家人的手拉开,但醒来你又什么都忘了。你知道出现这样情况都在什么时候吗?我让你感到不安的时候,譬如我地跟着师父丢下你一个留在大屋子的时候。”
“我……” 倚圣衡的记忆中的确没有这些场面,他只知道自己在阿缇必须离开他的时候会睡的不安稳而已。
“你下意识避开这些会让你感到苦恼的事情,却又会因为我的离去而想起。”孟无拙将手交握在倚圣衡的背后。
倚圣衡猛地向后退,“你是说,这些年跟我在一起,只是因为你不忍心!”但退无可退,猛烈的动作硬生生的被喝止住了。
没有预警的,孟无拙张开嘴朝倚圣衡的颈子和肩胛骨的交接处咬了下去,力量不大不小,却足够叫倚圣衡吃痛的低喊了出来。
“做什么呀!” 倚圣衡缩了缩身子,一个红印子明显的浮在白皙的肌肤上。
“惩罚!”孟无拙伸出舌头轻轻的舔着他制造出来的牙印子,温柔细心的如同疗伤一般,“你还不知道我吗?”
如果因为不忍心这个因素,旧可以叫他这么牺牲的赖在阿奇的身旁不肯离开的话,那他对那么多个对他示意的女红装又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态度,来一个就接受一个吗?他可不是这么多情的人。
可惜他的心意阿奇不懂,就如同阿奇对莫霜明显的将感情捧到前面来,却仍然不知道一样,真不知道要高兴还是难过。
“我要怎么做呢?你要我怎么做呢?” 倚圣衡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呵,我真把你逼急了,是不?阿奇。”孟无拙还若无其事的迳子轻笑着,坚毅的手指温柔的把玩着委地的黑发。
“阿缇……” 倚圣衡只能发出这两个字,此刻他的脑中仅存余一片广阔的空白。
“听我说,说完你再决定怎么做。”孟无拙还是不愿意改变他的姿势,为了不消弭他好不容易才积存出来的勇气,毕竟他名叫“无拙”,不是吗?
“你一定不知道,从十八年前我发现你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注定要沦陷了。婉心,我的师妹,你的师姊,我知道她对我有好感,可是我只能装作一无所感,我不能‘知道’,叫我拿什么回报她呢?我的心早就不在我的身上了,我什么也还不起。”
“你是说……”后头消了声,倚圣衡没确切的把话给说完。
“我说了什么,关于心不在身上吗?是呀!我居然把这颗心给挂在别人身上了。你知道吗?当我醒悟到这颗心挂到谁身上去的那一刹那,我有多震惊吗?”孟无拙强调性的收拢了双臂。
“又……又没人叫你……”
“没人叫我这么多是吗?我也知道啊!有一段时间我老想收回这颗不由自主的心,可惜这颗心跟断了线的风筝没两样,不受我的控制。我的挣扎你一定没看见,不然你就会知道我的心痛。想就这么算了,却担心来自世俗的眼光,放弃的话,又不甘心,你说我要怎么做才好?”虽然这个挣扎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孟无拙仍然问得煞有其事的模样。
“我……我不知道。”不知所措的回答。
“我想也是,如果你知道就好办了。”孟无拙终于将头抬了起来,郎郎的双眼中似乎闪耀着深邃广远的星空一般,“这一颗心交给你都有了十八年的光阴了,你怎么还能浑然不觉呢?不会太对不起我了吗?”
“我……你……”
“除了我跟你两个字之外,说些别的吧!我是这么的喜欢着你呀!”孟无拙对自己还是有些不满,“爱”这个字说不出口,就当他是害羞吧!
“我……你……” 倚圣衡张着口依然只发出了两个音。
“我想你总是有些喜欢我的,不然我们都是男子,你怎么还能与我行那夫妻间的床第事,是不?”孟无拙不讳言的说白了。
一个昂藏身躯的大男人就这么红了一张脸,看迷了孟无拙这个爱他到心坎间不能割去的人,整个空了也不能断绝的爱恋。
“总要给我个回答呀!”孟无拙欣赏归欣赏,仍旧出言催促道。
倚圣衡的眼中赫然多出一道可以的泫然光线。
“阿奇!”吓傻了孟无拙这始作俑者。
“你说得开心,说完了就算。可你却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都说我是因为有些喜欢你才能跟你行床……床第事,怎么你就没想到,如果不是因为我‘很’喜欢你的湖啊,我又怎么能结合艘这回事呢!”
倚圣衡也昂起脸来,眼中剩下的竟只有愤怒的情绪。
“阿奇!”
“就为了这桩小事,你这样吓我。我心里就没挣扎?难道你会不知道,除了你之外,我根本就不愿意搭理其他人!”
倚圣衡把明显的事实举出来让阿缇自己回想,“你明明就说‘阿奇’是你专用的,你晓得我有多高兴吗?因为我在你心中和别人不一样,可是你却把这事告诉门主知道,莫非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生气的原因!”
“我早想通了。”喜悦的音符满满的在孟无拙的心中吟唱,不能制止的是他脸上越来越呈现大弧度的嘴唇。
“那你的不安,不就太莫名其妙了!” 倚圣衡说到后来几乎快演变成用喉的了。
“对不起!对不起!”孟无拙连声的道歉,整个人靠近了倚圣衡的胸前,“我是让莫堂主给逼急了,我也知道这太不像我自己了。”
“这干莫霜什么事?”因为昨天的关系,现在的倚圣衡对莫霜不太客气。
“你还不明白吗?”孟无拙差异的抬起头来,“昨儿个她不是来咱们院里了吗?”
“那又怎样!她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吗?这女人真是烦死人了。”
倚圣衡提出了他们回“东方堡”的时候,还有孟无拙在花园中遇到她的时候,“昨天最叫人生气,那是什么态度呀!居然这样对你,连那个门主的娃儿也是。”他愤愤不平的挥舞着拳头。
“阿奇!阿奇!阿奇!”安下心来的孟无拙又恢复了以往的态度,“莫堂主她钟情于你呀!”就像是面对着一面平静无波的镜湖,他微笑的看着字句丢下的大石头所制造而成接连不断的涟漪。
倚圣衡皱着眉头,“瞎说!”看着就像“阿缇”的阿缇,他觉得还是刚才那个比较讨人喜欢。
“不然他来干啥!还有她问的那些问题。”
“问难我们两个!”
“阿奇!阿奇!阿奇!”孟无拙查点就要相信阿奇百分之百的肯定了,瞧他说得那么的铿锵有力,“就当是这样吧!”
“怎么换了说辞了?”
“怎么样也不要紧,事已成定局。我担心的是另一回事。”孟无拙开心的搂着倚圣衡低低私语,心情与方才有天渊地壤的分别。
“什么事?”莫霜喜欢他倚圣衡又怎样,他就是不喜欢她,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虽然我不认为这件事给人家知道有什么关系。”
“说清楚,别让我一头雾水的。” 倚圣衡打断孟无拙没头没尾的话。
“我指的是,我们两情相悦的事,但是有人不能接受。”是很多人不能接受,不过这显而易见的事实就用不着强调了,“我们自己或许觉得没什么,却不见得见容于别人的眼中。”
“这有什么,我们又不见得就一定要跟这种人有交集。” 倚圣衡疑惑的仰着头提出疑问。
只能说幸好他的身旁还有阿缇这号人物在。
“是不用,可是眼下就有一个人不能不管。”
“谁?”
“‘子漆堂’的窦峋岳。”孟无拙的手指向“黔院”的方向。那是“子漆堂”堂主的地盘。
“那个硬底子作风的人?”
“正是!磊风驰用不着担心他,至于靳潇虽然麻烦却还不太难搞定,唯独窦峋岳是不容小的人。”孟无拙刻意省略了一个莫霜,一个心碎的人会有什么反应实在在他的预想之外。
倚圣衡拍拍他的肩,“阿缇你有时就是想太多了,放轻松吧!该来的躲也躲不掉,不如跟我讨论一下‘四十二分舵’的事,难得我这‘堂主’有心想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