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浪 第二部+番外【有前部连接】————viburnum

作者:viburnum  录入:05-27

  “贼干的啊……”梁尚君点了点头,“要是贼干的,那可就飘渺了,谁知道他们从哪儿偷来的。”

  “你还能不清楚贼的套路?”哼了一声,任天楠侧过脸去不看那家伙。

  “确实不清楚啊,我偷东西从来不是为了卖钱,连窝赃的地方我都不知道在哪儿,怎么可能会……”

  “好了好了,不用解释了。”

  “得,得,我又招你烦了是吧。”无奈的摇了摇头,梁尚君往后一仰,还算潇洒自在的躺在屋顶的斜坡上,“我梁某人祖坟上没长那根如意吉祥草啊,人缘儿太次,动不动就招人烦呐。”

  “你少旁敲侧击发牢骚。”任天楠那眼斜他,“再说……我何时说过你烦了……”

  “啊?”梁某人坐起来了,“宝贝儿啊,我怎么记得你今天刚说过来着?”

  “……我不记得了。”任天楠扭过脸看着四周的一片寂静,黑魆魆的屋顶层叠交错,灰白色的墙皮微微反衬着惨淡的月光,这景致丝毫谈不上美好,可为什么……旁边这个家伙,却如此笑逐颜开呢?

  “你不记得啦?不记得就当你没说了啊~~”举人老爷靠过来了,一只爪子似乎很是无意间的搭在了任天楠手腕上。

  他没来得及挣脱,因为那爪子攥得很是牢靠。

  “就拉拉手而已,拉拉手~”梁尚君说着不知算不算安慰的话,又或者是在安抚,他用指尖轻轻在任天楠手背上摩挲,继而有些得寸进尺的把那只手拉到了自己面前。

  “你……”

  “我给你看看手相~”这借口来的是要多快就有多快。

  “黑灯瞎火,看个屁啊。”想要把手抽回来,却没想到梁尚君借力使力,整个人轻飘飘软绵绵的都跟着贴了上来,只一个无声无息的翻身,就把任天楠整个压在身下了。

  这样的局面,任凭谁也想不出该如何逃脱的吧。

  踢他裤裆一脚,然后在他的惨叫声中逃走?似乎太过激烈,也有点缺德。

  用力推开他,然后逃脱?似乎不大可能,因为自己手腕已经被再度牢牢抓住了。

  至于喊他一声骂他一句……别闹了,难道要全县城的人都知道举人老爷是个贼么?

  拼了命的思考对策的时间并不长,可这段时间已经足够某些人采取行动了。

  梁尚君压着那惊慌失措却不敢高盛断喝的小哥,压低嗓音说了句“你就从了我吧~”,便把一个热辣辣的亲吻压了下来。

  任天楠是下意识去挡那家伙的嘴的,可是没想到却被贪腥的猫张嘴就在指尖咬了一口。虽不重,却也绝对出乎意料,吃痛的收回手,还没来得及挣扎一下,自己就被轻轻堵住了唇齿。

  那个吻并不深,应该说其实特别轻浅,只停留在唇与唇碰触的程度,任天楠僵硬的没有任何回应,于是始作俑者就放肆起来,先是稍稍探出舌尖在他唇瓣之间滑过,继而在对方一个没留神之际加深了探索的程度。

  深吻来临,任天楠手腕颤抖起来。

  “呜……不行,你放……”后头的话又没了,因为梁尚君根本不打算让多余的言辞占据了宝贵的亲热时间,他一手抱着那对于练武之人略显纤细的腰,一手则开始沿着那身体的轮廓细细摸索,滑溜溜的指头停留在每一个吓死人不偿命的地方,无论是锁骨,还是胸前,或是颈侧。

  任天楠乱了,他伸手去抓梁尚君的衣服,却突然意识到那是在隔着一层薄薄的绸缎碰他的皮肤,那明显的肌肉线条让某个不曾跟任何人有过如此近距离接触的人严重的慌乱起来了。他开始努力挣脱,可他忘了这种几乎就等于皮贴皮的情况之下,磨来蹭去的挣扎是特别危险的。

  很快,他感觉到了顶着他下半身的某件东西。

  很硬,很热,很……很奇怪……

  “你……”

  “我也没辙啊,谁让你扭来扭去的~”梁尚君淡淡扯动嘴角,一脸无辜。

  “……放开!”低声喝令着,任天楠觉得自己连耳根都发烫了。

  “放开了你掉下去怪谁?”舔了舔嘴唇,举人老爷丝毫不肯退让。

  “就是摔死了……”

  “也比让我上下其手强?”

  这台词是颇为熟悉的,就在几个月之前,不小心偷看了杜安棠跟沈忱在温泉里鸳鸯戏水嗯嗯啊啊的任天楠,在被梁尚君偷偷摸来摸去的时候就说过这样的话,只不过那时候是在树上,这次是在房上。

  “你、你亲也亲了,还想怎样?!”

  这话几乎是带着点悲哀的,是啊,亲都亲了,这在任天楠心目中已经是最大的退让了。被趁火打劫压倒在这屋顶之上,又是亲又是摸的,他没把街坊四邻都喊出来让人见识见识这穿着夜行衣的举人老爷,已经很是客气了。那他……他到底还想怎样啊?!

  “你以为亲了摸了,我就知足了?”凑到那小哥耳根去低语着,梁尚君仍旧牢牢按着他不放手,“人生之为人,贪欲二字向来是急急如烈火,汹汹似洪潮,若要平息退却,还真是需得先放任之,后倾泻之啊……”

  这话太过分了,过分到让人几乎都感觉到耳膜发胀,像是心跳声都能从四肢百骸传到脑子里一样。任天楠听着那般言辞,到最后只剩下了全身僵硬瞪着他看的本事。

  “……别这么看着我行不行,就好像瞅见我天灵盖里往外飞三魂七魄了似的。”知道自己确实把人家吓得不轻,梁尚君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松开了手,可萦绕在任天楠耳根的话,却不带有丝毫的让步,“你记着,我对你可不是热衷于‘行弗乱其所为’的那种,更不打算始乱终弃,我是一门儿心思要把你留在身边儿让你后半辈儿做我的‘怀里是非’的。可我并非圣贤,也没有修身养性羽化登仙的念头,我对你啊……可是有人性本能的肉/欲的,这次着实是天时地利人和全都不占,下次等我再逮着了机会……若是还把你这么放了手,我梁某人可要天打五雷轰了……”

  那轻飘飘的声音时轻时重,把灼热的气息送到任天楠耳朵里,让他全身重重的打了个寒战。

  虽说是寒战,可不知怎么的,周身上下却都热了起来。

  压在身上的重量挪到一边儿去了,坐在房顶上,稍稍侧过身看了看自己那兴奋的欲望之物,苦笑着摇了摇头,梁尚君朝任天楠摆了摆手。

  “行了,你先走吧,我得自己在跟这儿吹吹凉风,要不一同回去,非直接把你绑到暖阁之上剥个精光不可。”

  得救了似的坐了起来,任天楠站起身,听着那些挑衅或者抱怨的言辞,原本想要发怒的,却不知怎的总也怒不起来,想着确实应该先逃出危险之地,可只迈出了半步,却再多一步也迈不动了。

  第十二回

  “怎么了?走啊。”梁尚君看着站在那儿发愣的任天楠,“别等我改变主意君子变畜类袭击你啊。”

  “你何时像个君子模样了。”讥讽了一句,任天楠终究还是又回来了,他保持着距离坐在梁尚君旁边,沉默了片刻,开口道,“时方才听那客商说,是在省城买的玉佩,那,你还要去省城探听情况么?”

  “啊?”没想到任天楠居然是在跟自己讨论进一步做法,梁尚君吁了口气,“去呗,干吗不去,正好许久没见着韩伯年了,跟他聊聊,顺便问问他手下那群耳目有没有听到城中不寻常的风声。”

  “韩大人……还有耳目?”

  “那是当然,现今哪个官儿没有一批手下安插在民间啊,皇上尚且重用锦衣卫呢。”

  “你小点儿声……”任天楠吓了一跳,赶忙让他留神,可出言不逊的人倒是态度泰然。

  “怕什么,我又没说要造反。”

  “说着说着,麻烦就来了。”

  “那好,我干脆扯旗反了,先去五凤楼写下反诗一首,后带兵杀破御林军层层围堵,到时我登基坐殿,就是一朝的人王天子,我当皇上,你来给我当娘娘。”摇头晃脑说着混话,举人老爷兴致勃勃,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似乎已经镇定下去的某物,他侧过脸,看着已经懒得搭理他的任天楠,“哎,你意下如何啊?”

  “若是连你都能谋反,大明朝真是完了。”低声念叨了一句,任天楠话音刚落就听见了旁边的惊悚声。

  “哎呀呀我的乖,你这话可真是要反了呢!”梁尚君故作吓得够呛,然后很快收到了一个白眼。

  “别的不说,那你何时准备动身去省里?”

  “哦,天亮之后吧。”想了想,梁尚君叹气,“唉……只是这一去,就又要损失我一件压箱子底儿的好东西了啊。”

  梁尚君所谓的压箱子底儿的好东西,是文房四宝古玩字画,那韩伯年大人从来最喜好这些,上次一个前朝的扇面儿换来了一场板上钉钉的铁赢官司,这次……怕是也不能礼太轻了。

  想着为什么这韩伯年就不能是个贪官,眼里只看得见钱呢?梁尚君摇了摇头,若是只认得钱财倒也好了,几张银票揣过去就能办事,可偏偏……真是真是。

  怎么心疼怎么感叹都放在一边,礼物终归还是要送的,清晨起来收拾妥当,举人老爷跟小院工骑着马,一路往省城前去了。

  当初沈忱押解,是步行,沿途走了好几天,这次是骑马,自然快了许多,梁尚君盘算着所需时间,心里暗暗有了底之后看了一眼跟在他侧后方的任天楠。

  “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我看你一脸踌躇啊。”

  “没事。”摇了摇头,任天楠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只是……骑马这等事,确实不大习惯。又何况……你不必非让我跟着的。”

  “你不跟着哪个跟着?这事儿可不是随便谁都能帮着我办妥的。”梁尚君撇嘴,随后挑起来一个坏笑,“还是说……跟我分别各骑一匹马,让你心中不快了?要不你现在过来让我抱着你一同挤在这马鞍之上,也是一条上策。”

  “算了吧。”任天楠红着脸不搭理那贼人了。

  沿途平安无事,待等到了省城,天色还不算暗,递上了拜帖,等候管家传话,不多时,便被带进了韩府,见着了韩大人。

  一直跟在梁尚君身后不做声,任天楠看着那家伙一见到对方就格外潇洒的应对着那一套官场礼节。又是施礼又是还礼,又是客气又是寒暄,原本格外无意义的话被说得晶莹剔透显得如此真诚,没辙的在心里感叹了两声,任天楠进而跟着进了小客厅。他站在梁尚君身后,继续听着那些什么“少有拜访,恕罪恕罪”“有失远迎,见谅见谅”“几日不见,红光满面”“哪里哪里,彼此彼此”……

  直到茶喝了一盏,话费了半筐,重点才总算被突出出来了。

  “对了,韩年兄,我有一事要向你打听一二。”梁尚君放下茶杯,沉吟之后抬起头,“我那挚友杜安棠,兄台可还记得?”

  “这怎能忘呢,沈忱那案子可是我亲自给断的,他还在大堂之上滔滔不绝给我摆过一堆道理呢。”韩伯年笑了笑,“怎么?老弟你这次是为他而来?”

  “八九不离十。”梁尚君点了点头,“兄台有所不知,当年杜安棠曾被其弟杜明棠陷害过,险些砍了,后来案情查明,那杜明棠被判充军边寨。原想这般事态平息也就罢了,可没想到前些日子,我偶然得了一块玉佩,这玉佩经杜安棠确认,是当初杜明棠带在身边之物。又细细查明情况,得知是一客商在省城中低价购得,还说出手此物的人形貌分明像个贼人,所以……”

  “所以,梁老弟,你是想……”韩伯年不动声色,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想让我动用些许官家之力从中……”

  “行些方便而已。”

  梁尚君笑得很是诚恳,说得那事态也似乎小的很,只要韩大人动动小手指头就能解决一般。任天楠在旁边看着,都要佩服起这家伙的官场逢迎本事了。

  “只是行些方便的话,我倒是乐意从中帮忙,但不知会不会引火烧身啊。”韩大人倒也实话实说,引得梁尚君一阵低笑。

  “这事兄台不言讲,老弟我也不言讲,哪里还能有旁人知道?”

  “是嘛。”韩伯年喝了口茶,用余光看了一眼站在那儿的任天楠。

  梁尚君当然聪明异常,只是那一个眼神便明了了对方的意思,摇着头带着微笑,他语调很是肯定。

  “兄台不必多心,我这小随从可是忠心耿耿啊,您忘了那时我为了他的案子亲自跑来找您了?那扇子还是我……”

  “好了好了。老弟不必多讲了。”韩大人脸色有点发青,“方才没仔细看,现在倒是辨认出来这位便是那时的……”

  “任天楠。”及时报出了自己的姓名,任天楠向韩伯年施了一礼。

  “哦对对,看来你果然是我这梁老弟家中院工啊,我还以为他那时只是玩笑呢。”

  “嗳~兄台这才是玩笑话,我梁某人义薄云天,光明磊落,何时说过戏言?”

  任天楠站在后头,差点儿一脚踢在那飞贼的后腰。义薄云天?光明磊落?那你那一库房的赃物又是怎么回事?

  “不论如何。”梁尚君整了整衣襟,又喝了口香茶,“这次还真是要您多多帮忙了。”

  “好,这事儿倒不算大,我回头安排。”

  “兄台真是一方民之父母啊,待等这次事儿了了,我必定敲锣打鼓送一块明镜高悬的牌匾来。”

  “牌匾就免了吧。”韩伯年苦笑着摆了摆手。

  事儿,谈妥了。韩大人同意让属下去城内查看查看,找找那还不知是否存在的杜明棠的影子。梁尚君百般感谢,又开了随身带来的锦盒,把那幅大前年辛辛苦苦顺来的古画交给了对方说是同赏同乐。韩大人笑逐颜开,欣然接受,一桩买卖谈成了,双方各自拱手道别,气氛和谐非常。

  “那,兄台请回,不必亲自送我们了。”梁尚君边说边伸手去推客厅的门。

  “嗳,送总是要送上两步的,不然礼义二字何在?”韩伯年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门开了,门外站着的,是一个白面书生。

  两人都愣了一下,仔细看时,韩大人先没了戒心,那是他连话都不多说几句的刑房书吏,马进文。

  “有事儿吗?”

推书 20234-05-27 :我不是天使(爱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