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路魂

　　『那师兄帮我好好痛打二师兄嘛～』咬著冰糖葫芦，孟玉云气得瞪大双目说：『谁叫我都打不过他～』
　　『呵呵，小玉云，这可不行。』他浅笑。
　　『啊～为什麽？难道大师兄都不够打吗？』他难过。
　　『当然不是，只是光是打太便宜他。』他还是浅笑，不过为何孟玉云觉得面孔好像黑黑的？
　　『你要记著，教训一个人是从他最喜欢的东西下手……』
　　那时的孟玉云本无心记著那一番话，可是事过一个月，听到小师弟偷溜出观被捉而被罚禁足在黑房中这个消息时，不禁惊讶。
　　这应该不是大师兄做的吧？
　　听说这里天黑时是很可怕的，被放出来的小师弟还作了大半个月恶梦呢。
　　就在孟玉云断气的那一刻，站在京城最高的祭坛中的人，浅浅一笑。
　　「兰之殿、兰之殿，听说天净大师和两光法师两人遇害了……那是确实的情报吗？难道天朝将会亡於朕之手吗？」来人是一名身穿龙袍的男孩，年幼登位的他是依靠著六道观与灵玉堂两大势力。
　　假如没有这两大势力，他的皇位可是……险啊。
　　本来是沉思的秋蝉，转身向著眼前年幼的皇帝说：「皇上不必烦心此事。因为家师和两光法师两人只是回归天上。」
　　「回归天上？」听见此话，皇上吓得脚都软了。然而秋蝉却淡淡地道：「他们两位仙人在舍弃凡身之前，将毕身的功力全数给予在下与星见。所以皇上不必担心……几天前的一战，也不过是家师设下的局。」
　　「此话当真？」像是重拾回希望一样，皇上看著眼前的秋蝉，小小的脑子细想著，比起那两个什麽都看不透、凡事都以什麽天机拒绝他的仙人们，眼前的秋蝉可是比他更可靠了。
　　兰之殿与灵玉堂的星见是陪伴著自己长大的重要之人，皇上在心中衡量著一下，认为此状况比以前好多了。
　　「那兰之殿有信心击退幻妖国大军吗？」
　　「当然。今天之後，幻妖国大军已经不用惧怕。因为他已经踏入了本殿设下的陷阱。」
　　待续

　　人生若只如初见．第十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作者：路魂
　　第十章
　　一直躺在床上的虎儿，心底其实是焦急得想大叫出声。可是秋蝉的结界之力实在太强，他不管怎样都破解不了。
　　刚杀了敌军的两大主帅的他轻敌了，想不到兰之殿的结界之力是何等顽强。
　　就在他单人匹马追著独自逃走的秋蝉时，自视过高的他已经输了。当只有他两人的时候，秋蝉划出了结界。
　　「兰之殿好胆色，竟敢以一人之姿来挑战本王？」看著秋蝉眼中和童稚外表不附的目光，不禁冷哼。
　　「听说我家师弟在你哪边吧？」
　　「师弟？谁啊？本王宫殿唯一的人类只有那只淫荡的小奴隶？前些天才受不了打算自杀，还划花了自己的面……」
　　「哼。」听见他的说话，秋蝉只是冷哼。他抬起头对他说：「你知道吗？报复一个人，最重要是看清他的弱点所在。」
　　「哦？那你知道本王的弱点吗？」
　　「连自己的真心都看不清，愚昧的妖怪……」秋蝉伸出手，周围出现了一些闪烁著金光的字。
　　虚浮在半空中的字，令他心头一震，那是他从没看过的术法。
　　就在他略为分神，一种昏厥感袭来，令他不禁叫糟。就在他和那份力量对坑著的时候，对方开口道：「你知道为什麽你能死而复生吗？」
　　「我的师弟从小体弱，能长大是因为天净给予他两颗内丹才能活下去，而他的存在就是为了对付幻妖国。难道你不曾怀疑过灵力低微的他，为何可以成为四君子之一吗？」
　　「当初你之所以能忆起一切，就是因为他分了你一颗内丹，助馀下一口气的你活著。要不然你真的认为自己是因为濒死状态而取回力量吗？你以为神迹是天天出现吗……」
　　「这个世界没有神，所以没有神迹，只有为你默默做尽一切的人所安排的『预谋』。那天你将微量的浊气注入他的体内，本想破坏他的灵力，再慢慢将他同化成妖魔，是不？的确如果是一般人的话，妖化会令他活得久一点。可惜的是，他的身体本来是由纯清的内丹去维持，一旦沾上浊气，只会令他死得更快。」
　　「原谅他又不是，杀了他又不舍，对於不知如何面对他，伤害就是你唯一能行的出路。毕竟当你知道他爱你，不会变心时，伤害一个人是最轻松的做法。」
　　「安心吧，我不会光是『带他走』，我会杀了他。因为这才是真正的报复……」
　　「你……不是要救他吗？」昊虎王明显不相信秋蝉的说话，从往日和孟玉云的相处中知道秋蝉一向很疼爱他。
　　「我就是要救他。对他来说，能为你而死，会是一种幸福。」
　　「放心，你最多昏睡七天而已……」
　　就在他说完这句之後，身体慢慢乏力，不能动了。但是意识上，他还知道外界在发生什麽事。
　　秋蝉解除了结界。
　　他听到赤绯的惊呼，没多久他知道他抱著他对秋蝉大叫：「你对皇主做了什麽！」
　　「没什麽，你就是幻妖国两大将军之一的赤绯吧？」冷淡的话语不带一丝感情，接著道：「我要和你作出交换条件。」
　　「交换条件？」
　　「你的皇主现在只要一颗内丹就能苏醒，而那一颗内丹就在我的师弟孟玉云体内。你只需要和师弟说『交出内丹你就自由』就可以了。」
　　「你……要救孟玉云？」
　　「没错，毕竟他是我可爱的师弟。」
　　「那颗内丹不会对皇主有什麽影响吧？」
　　「当然会有影响，那可以会增进功力的内丹。你只需感觉一下我师弟的气，你就能知道那是一颗何等珍贵的宝物。」
　　「为什麽你要这样做？」明显的不信任语气，透露出来。过於有利的条件令他心生怀疑。
　　「我的师弟只是想过普通人的生活，但又不想你的皇主有什麽意外，所以我只好这样做，不这样做他一定会死命跟在你的皇主身边。」
　　这时赤绯他没有说话，不知过了多久，听见他说：「好，我答应你。」
　　听见赤绯的说话，在他怀中的昊虎王心中一惊。如果失去内丹，孟玉云不就会死吗？
　　孟玉云会答应吗？死了还有什麽自由可言？
　　他不会答应的，毕竟每个人都很珍惜自己的性命。
　　『能将生命给予你，我很幸福。』
　　他不会……答应的。
　　感觉到嘴唇上温柔的触感，那是一个不带情欲的吻。
　　此时他急得叫大吼，可是身边却提不起一丝的力量。别说开口说话，就连动动指头的力量也没有。
　　只要再多半天，他就能自由活动。
　　别吻我，别将你的内丹给我，我不需要！
　　我不需要你的性命。
　　他感到充满力量的内丹慢慢渡入他的嘴里，明明是一种炽热得将他溶化的暖流，他却感到浑身冰冷。
　　第一次，t他感到背负著他人性命，原来是多麽令人心生恐惧。
　　心里万分焦急，甚至痛得像被人狠狠掐碎般。因为他感到对方的体温，开始慢慢冷却。
　　他将他放下，轻柔得像对著什麽宝物般。
　　暖流滑过他的喉咙，自体内慢慢扩散。他想反抗这份力量，不想将内丹溶化於体内。
　　就在他张开双眼时，看到的是孟玉云倒下的身体。他急得想抱著他，然而刚苏醒的身体，动作却带点迟缓。
　　「玉公子！」一名白发赤眼的少年，紧紧将倒下的孟玉云抱回怀里。
　　「玉云……云儿……」他不相信他会死，急急地起身，打算将孟玉云重新抱回怀里时，却被玉兔阻止。
　　「不要过来！」玉兔咬牙抱起孟玉云的身体，正打算向外离开之时，却因对方在房间设下的结界而停步。
　　「玉兔，放下他！别违抗我的命令！」看著被玉兔紧抱在怀中的孟玉云，他心中不禁怒吼：「孟玉云，给本王回来！你知道离开本王会有什麽後果吗！」
　　他慌了，对於那不受他控制的进展，他不知所措。
　　「玉公子绝对不会回来你身边的！我答应过他，我一定会带他走。」紧抱著孟玉云，玉兔口中低喃著咒文，此时昊虎王感到周围的气流有点不对劲。
　　突然，风像是有意识般向他攻去。昊虎王小心地翻过身，惊讶地看著玉兔的力量。他一直以为玉兔只是个小妖，可现在他散发出来的气势，并不下於怀朔与赤绯。
　　但以他之能，还不是他的对手。
　　就在他这样想的时间，玉兔竟推开房门离开了。他急得大叫：「赤绯、怀朔，阻止他！」
　　结界明明没有被打破，为何他能出去？
　　除非……
　　在昊虎王说完之後，怀朔已经拔刀向玉兔攻击。而赤绯却在一旁说：「皇主，请你放弃孟玉……」
　　一个耳光打在赤绯的面额，其声响亮得令人侧目。
　　「本王的家务事，不用你管！」
　　「可……」
　　「可惜玉公子再不是你的『家务事』。」玉兔冷眼地看著一旁的昊虎王，毫不畏惧地说：「玉公子亲口求我带他离开。」
　　「玉兔，想不到你是半妖。难怪你如此喜欢孟玉云。」半妖，也就是只有爹娘其中一方是妖。
　　因为血统不正统，结界之力对他无效。但半妖一出世天生就有缺憾，大多数都会夭折。
　　「还以为你们早知道。」一般能化成人形的精怪向来都能任意改变外表，而半妖的孩子自出世就是人形，因此玉兔的样子是没有经法术幻化过。
　　「你认为你能逃出去吗？」只要他一声令下，就能将他重重包围。一个小小的半妖，就算能操纵空中的流动，亦不足为患。
　　「赤绯将军你所答应过的事，难道就这样算吗？」转头看著打算偷溜的赤绯，玉兔狠狠地问道：「你要不遵守你许下的承诺吗？」
　　娘啊，请问大家可不可以当他透明……
　　「玉兔，放下玉公子，你这样做改变不了任何事。」怀朔挡在昊虎王的面前劝说：「孟玉云的生死，抱著他的你应该知道。」
　　何必为一条尸体而赔上性命？
　　「没错，玉公子死了──」
　　「住口！他没有死，那是秋蝉的阴谋！」由始至终，昊虎王并不相信孟玉云真的死了。秋蝉一定不会利用他的死来打击他……
　　「如果可以选择，我也希望玉公子没死。但事实上他死了，为了救你。」
　　「我根本不用他救，过多一天我就会自行苏醒。」昊虎王实在没有心情对他们閒聊，他以不容拒绝的口吻道：「我说最後一次，将他交给我。」
　　「为什麽我要将他交给一个只会伤害他的人？」玉兔他笑著反问：「交给你之後，再眼白白看你如何折磨他吗？」
　　「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焦急、愤怒，还有不安的心一直缠绵著他。因为他感觉到那颗内丹，以著他不能阻止的速度在他的体内扩散。
　　已经完完全全和他同化了。
　　「玉兔，放手吧。」怀朔再一次向玉兔劝说，可玉兔却对他怒吼：「为什麽我要放手？该放手的人，不是我！」
　　就在玉兔打算再次唤起风刃时，一道白光出现，令众人不禁分神。那是从天上射下来的白光。
　　「那是……」赤绯看到一个人从天空上，慢慢飘下来。他惊讶道：「仙人……？」
　　来人衣服无风而飘，浑身闪耀著白光，明显是仙人降世。然，他没有理会其他人，只是向著昊虎王道：「本仙人是来接你走的。」
　　「接我？」昊虎王皱起眉道：「我好像不认识你。」
　　「没错，你不认识我。」来者在半空中盘起双脚，耐心地解释道：「引用你们人界的说话，此刻你有『飞仙』的资格。」
　　「飞仙？！」众人听见此话不禁呆了一呆，此时赤绯细想一下，难道这就是秋蝉的阴谋？只要昊虎王成功飞仙，他就不能插手人界之事。
　　「在人界挑起战争的我，竟能飞仙？那我之前修道是干什麽？」昊虎王像是听见什麽笑话一样，大笑起来。想当初自己默默工作、不杀生、不作伤天害理的事，反而久久不能飞仙。如今他所到之处，无一不血流成河，竟可以得道成仙？太可笑了吧？
　　「本仙人不知道你们人界对飞仙有什麽误解。」仙人以著一副事不关己的口吻对他说：「只要你的能力被审定不能存在於人界，就必须要飞仙。就是这样简单……」
　　「当然，也有堕入魔道的情况，不过你的情况并不属於。」
　　「哼，我拒绝。」昊虎王的确是曾经想飞仙，原因是和他同族的人都一一飞仙了，所以他对人界亦不甚留恋。不过现在已经不同，他不想成为什麽仙人。
　　「你不能拒绝，如不飞仙，你的存在会打破世界的平衡。」
　　「那我要带著他。」昊虎王遥遥地指著孟玉云的方向，道：「我拿点东西飞仙，还是可以吧？」
　　「……」仙人看了看被玉兔抱著怀中的孟玉云，叹息道：「你这样做又何必？此人在为你牺牲的时候，早已和你缘尽於此。」
　　「缘尽？那是永远都不可能发生的事。」幻妖国、甚至整个天下，他都可以放手。但唯独是他，他无论如何都不想放手。
　　「那个人本是依靠在体内的内丹才得以续寿，阳寿已尽的他凭著他人之手去续命，本是违反了天地之事。如今失却内丹，错过了转世机会的他没多久就会灵魂尽碎，不再存在於天地中。」
　　「……没多久？」昊虎王看著眼前的仙人问道：「即是现在没事吧？既然我有飞仙的能力，想必一定救到他，是吧？」
　　「……」仙人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看著他。而昊虎王亦没多加理会，只是向著玉兔说：「你听见吧？将孟玉云交给我，我是唯一能救他的人。」
　　「……你为何要这样做？人界的生灵总是费尽心机，希望能得道飞仙。现在明明有个机会给予你，只要你跟本仙人走，你便得到任何人都渴望的东西。」
　　无尽的生命，高人一等的地位，是每个生灵都向往的存在，何解要放弃？
　　「你为的到底是什麽？那个人给予你的不过是肉欲的快感，为了这个你宁可放弃飞仙？」
　　「……不是。」昊虎王慢慢走近玉兔，今次玉兔没有躲开或是刀剑相向，而是面带犹豫的神色，默然看著孟玉云。
　　他该相信昊虎王吗？的确依仙人的话，唯一能救孟玉云的只有他。但救活了他之後，孟玉云真的能快乐吗？
　　孟玉云是唯一一个接受他的人，过往的他不论是人或妖，都是抱著利用他的心态去接近他。
　　侍候著他的时候，真的很幸福。他的笑容像是冬日的太阳一样可爱，他难过的时候天地像是失却色彩般。
　　他只承认孟玉云是他的主子。
　　抱著纯粹的心情，渴望能伴著他身边，侍候到他终老。但因为幻妖国、因为昊虎王，令这个愿望永远只能是梦想。
　　他应该相信他吗？那个对於孟玉云犹如梦魇般的男人……
　　就在他快要触碰到孟玉云的时候，耳边却出现一把令他惊讶的声音：「哎，那可不行啊……小兔子！」
　　听见此话昊虎王立马站起，环看四周，却没有见到那人的身影。就在他抱著怀疑的心，打算先抢回孟玉云时，空间突然出现扭曲。
　　扭曲的空间，出现了一名穿著黑长衫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