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有字!?
他贴近,借著夜明珠的光,锐利地扫视整个石门。
"至有缘人:
吾冷氏先祖冷炙轩,祖籍朝州郡,一生为商,今请高人,将冷家至秘藏於此。吾请人将此秘处刺以地图於吾儿背上,命为血隐。为此秘,吾冷家子孙将誓死守护,如泄於外世,将为冷家带来杀身之祸!有缘人若有幸观到此门,便是知了冷家的秘密,然秘密终不能公诸於天下,故,愿有缘人能伴此门一生!"
看至此,易怆然差点大笑出声。
好看冷家祖宗,竟然如此狠毒!进了这洞穴,发现了这石门,便是死於这洞穴之中了!为了守秘密,他们竟然残酷至此!!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何秘密,惹得冷易两家那般下场!
带著一丝紧窒,他屏住呼吸,往下看。
"......今开国之帝,金氏,祖籍朝州,为......吾冷炙轩之私子......吾儿未认祖归宗,乱世之中,揭竿而起,创立了当今之天朝......吾皇怕其私子之秘泄於外世,有损其皇家威严,残言要灭冷氏一族。吾身为其父,老泪纵横,跪於天子脚下,但求其能饶冷氏一族。帝终应许,然要吾等坚守秘密,外泄者,一律密杀!吾虽知帝一言九鼎,但为帝者,终是无情之人,故尔,刻此石壁,刺以血隐,将皇家之秘藏於此。如此,帝若反言,冷家也可反挟之......"
看至此,易怆然已气愤难当!
竟是这种秘密!
竟是这种对易家人毫无意义的秘密!
皇家之秘,冷家之秘──可笑,可笑,更是可恨!
冷炙轩──冷钧掠之父,当朝开国皇帝,便是冷钧掠的同胞兄弟!难怪......难怪乱世之中,冷家的人能保有富贵,也难怪,难怪冷家在朝高官厚禄!追根究底,竟是这般的让人气愤!
原本是冷家孩子所以承受的,上面所言,"血隐"刺刻在冷家之子的身上,但......到了冷钧掠儿子一代,竟卑鄙的将"血隐"转至易家人身上!
好一个偷天换日,好一个扑朔迷离!怕皇家终究不会放过冷家,他们才用了蔽日之法!?将"血隐"隐藏於易家麽子身上。偏易家麽子个个生得异常俊美,正符合了"娈童"这词!
看了这石壁,将会终老於此洞穴之中麽?
哼,他易怆然从来都是个异数,怎能如了这冷老鬼的愿?
将怀中的人带到身後,他挺立於石门之前,运起丹田之气,以八分之力聚於手掌之中,长啸一声,猛地推掌向石门击去──
"轰隆隆──"
石门龟裂,一眨眼的功夫,便破了个粉碎,无数的沙石向洞外飞窜而去,洒落於空谷之中......
风,自洞外兜进来,扬起了易怆然的衣袂与长发,执著易!影的手,立於洞门之口。苍天碧野,洞外晴空万里。望著那一片广大的天地,他怆然一叹。
"海阔天空,往事如烟消散,迫害易家人的最终罪首毁去了,如今,我们该何去何从?"
沧海一笑,仇恨在一念之间灰飞烟灭,带著一失魂之人,浪迹天涯罢。
抬手一指,他指著东方,低头对易!影道:"影儿,看,东边有海,海的一边是另一国境,这中原我是呆得有些腻了,咱们随海飘泊,到海的另一边去吧。"
怀中的人,抬头迷茫地望著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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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公子,您要什麽?"锦衣绣坊的老板满面春风地看著眼前的俊公子。
微微一笑,四周的空气都绚丽了起来,那美公子慵懒中带了一丝邪气。"老板,可有嫁衣?"
"哎?"老板精明的双眼一亮。"哎哟,公子是要成婚了?"
"不错。我是要成婚了。嫁衣有现成的吗?"
"有,有,不过不知公子赶不赶?如果不赶,我们可以为您未来的妻子订做一件。"老板笑得合不上嘴。
"不必了,我明日便要成婚了,只要依这个尺寸找一件,不合的修一修,相信金陵城内最出色的绣坊是名不虚传的!"男子拿出一张纸交给老板。
老板一看。"这个没问题!我们会找一件最符合的!嗯,依这尺寸,您未来的夫人较一般女子要高上一些呢,不过,也大不了多少。呵呵,您看,明早您派人来拿如何?"
"明早你送过来。我住在‘双燕客栈'。"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交给老板。"这是定金,衣服送来後,就付全部的。对了,明晚到‘双燕客栈'喝杯喜酒吧。"
"呀?您是要在‘双燕客栈'完婚?"这可奇了,一般人成婚不都在家中麽?
男子只是笑,笑中带了一丝玩意。
望著男子离去的背影,绣坊的老板不禁想。这莫不是一对私奔的情人?
出了锦衣绣坊,易怆然的笑容越发大了起来。
就快了,明晚,小影儿,便是他的妻子了!
呵呵,成了婚,他们便远离中原,去海外游玩一生。听说,海外有许多奇怪的国家,比如女儿国呀、巨人国、君子国,就不知是否真如人们说的那般有趣。
经过市集,看到珠宝店,他走了进去。
珠宝店的老板是个留著山胡须的中年男子,一见衣冠华美的俊子进来了,立刻笑逐颜开。"这位公子,您是初次来吧?请进,请进。"
易怆然悠然地踱了进来。"可有指环?"
"有,有,公子,您来得可真巧,我们刚新进一批琉球的珊瑚指环,您来看看。"老板笑盈盈地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锦盒,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珠光一片,一时让人眼花缭乱。
易怆然仔细地挑著。"确实都不错,看来进你这家金陵城最有名的聚宝楼是来对了。"
"公子请挑,请挑。"珠宝老板笑得胡子都上扬了。
挑了一对雕有麒麟的指环,要了价,由著老板谨慎地装进小锦盒中。
"公子,请。"
易怆然接过合子,在手中捏了捏。"啊,明晚双燕客栈会有一场婚礼,你可不要错过了,呵呵。"
"哎呀,可是公子您的婚礼?"老板一脸惊讶。
"正是。你不妨告知一下左邻右舍,到时还请老板捧场了。"
"一定,一定!这是喜事!是喜事!"
出了聚宝楼,再次步上街道。
信步走了几米,在胭脂坊前停下。侧首思索了一会,便撩开长袍步入其中。
正在忙著的老板娘一见有客人上门了,急忙停下手中的事。"公子,您要什麽?"
"有胭脂吗?"
"有,有得是!我这儿的胭脂品种齐全,有西域的沙脂,有大秦的素脂,对了,不知您有没有听过女儿国,呵呵,女儿国的脂胭可是最适合出嫁的女儿家了。"
"这女儿国的胭脂,你是如何获得的?"真有个女儿国麽?
"这可是个秘密,不过我看公子面善,就偷偷跟您说好了。"疑神疑鬼地挨到易怆然耳边,吐著幽兰之气,轻声道,"海上有海盗出没,海盗打劫了远来的商人,便将货物高价买给咱内地的,要得到这些海外胭脂,实在不容易。"
道完了,向易怆然抛了记媚眼,电光四射。
易怆然风流地一笑。这老板娘说秘密是假,想亲近他是真吧!
"那我就要了那女儿国的胭脂。"挑眉,微笑,故意忽略了老板娘眼中的秋波。
老板娘见俊公子不识趣,便收敛了许多。从柜台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顺便附了一个小瓶。"这是西域商人那里买来的香水,据说此香能增加闺房之乐,呵呵,公子若不嫌弃,不妨也买了,我给您打个折,您看如何?"
易怆然接过来,打开盖子,嗅了嗅。竟是掺了龙涎香的,看来价值不菲。"如何使用?"
老板娘笑得花枝乱颤,眨眨眼,勾勾手指头。
易怆然无所谓地靠了过去。老板娘在他耳边细语几句,语毕,又一劲地笑。
易怆然将香水与胭脂一同收入怀中,付了上千两的银子。
老板娘收著银票,笑容满面。"公子您慢走呀,下回再来,新货一到,我第一个卖给您!"
易怆然摆摆手。下回?呵呵......
嫁衣、指环、胭脂......都有了,还差点什麽?瞟到路摊上的小贩,见著了一把玉梳,龙凤双舞,十分雅致,便顺手买了下来。
在外逛了一个时辰,该回客栈了。
客栈老板一见他回来了,便迎了上去。"客倌,您看这些菜单可如意?对了,明晚摆上两百桌,不知够不够?"
易怆然拿过来随意地浏览了一番。"就按这上头的吧。两百桌,呵呵,老板,这金陵城有多少户人家,你就算著摆多少桌吧,钱没问题,我这儿有五千两的银票,你先收著,不够再向我要。"
"够,够!"客栈老板收了银票。"一千两就够上一百桌了!"
"还请老板通知一下城里的百姓了。这场婚宴,本公子是免费请的!"
"呵呵,公子大富大贵,定能与贵夫人百年好合!"
略微一笑,易怆然举步上楼。
推开房门,看到床上的人已经醒了,呆坐在被褥里。
他柔和了眼,进了房,关上门,来到床边,坐下。"影儿,醒了?"
床上的人恍如未闻,一直呆滞著双眼。
易怆然也不介意,将他从床被褥里抱出,抱至梳妆台前,拧了一把湿毛巾,擦干净了他的脸,拿出刚买的玉梳为他梳头。
柔滑的乌丝到了他手里,特别的柔顺,一梳梳到底。望著镜中的人儿,他扬起嘴角。"你现在这般模样,不知恢复原来的容貌会是如何的令人惊豔。不过,我并不急著变回你原有的容貌,你这个样子,看著习惯了,倒也清秀可人。"
梳顺了头发,不急著为他束发,弯下腰,转过他的脸,面对著自己。"影儿,你打算往後都这个样子?不言不语,做个木头人麽?"
黑眸内无一光彩,易怆然轻笑出声。"这模样有什麽好,任人摆布,被人卖了都不知呢!"
星眸一转,他邪恶地笑。"明晚,你就要嫁给我了!可是你这样子,连反对的机会都没了哦!可别怪叔不与你商量啊!"
拿出买来的胭脂,打开盖子,以指蘸了一点,轻轻抹在易是影的唇上。略苍白的唇涂了胭脂,突地娇豔欲滴了!易怆然扬眉。"果然是好东西!"
凑上前,将那涂了胭脂的唇吃进嘴了里!反反复复,胭脂涂满了两人的唇。
坏心地一笑,解开影儿的领子,将红印一一落在他雪白的颈上。
完成杰作之後,他满意地点头。"这下可烙下印记了!"
被他这般玩弄,易是影却无任何反应,易怆然有些恼。"情趣,情趣,两人一起玩,才算得上是情趣,你这般模样,我像是在唱独角戏!"
扯过他的手,将指环套进他的手指上。"明晚,我就不信唤不回你的神智!我的小影儿呀!"
交织的手,一大一小,手指上相似的指环一同折射著光,绚丽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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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炮声响彻了整个金陵城,城里的百姓个个喜气洋洋,原因无他,只因"双燕客栈"里有免费的宴席可吃!不知是哪位新人,在"双燕客栈"举办婚礼,一时令安逸许久的金陵城活跃了起来。
红了一片的双燕客栈,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到场的百姓挤满了整个客栈,楼上楼下,前院後院,全是来捧场的人。
客栈的前厅摆设成礼堂,早就到场的礼宾司站在堂前,与客人们相谈甚欢。
相较於礼堂里的热闹,新人房里却安静许多。
沐浴过的身子格外的清香,擦干了易是影的头发,将发丝撩到肩後,露出他雪白的胸膛。一身新郎官打扮的易怆然捧著他的脸,眯眼打量他的脸。
"影儿,现在後悔还来得及,只要你一开口,叔便停了这场婚礼。"明知又是无回应的话,偏他爱讲这些话。
果然又是一会沈默,易怆然坏坏地笑。
拿了新娘礼服,一件一件为眼前的少年披上。少年乖得像只猫,安安静静地任由他为他披上唯有女子才会穿的嫁衣。穿好嫁衣後,用玉簪,将他的发丝束起,简单的挽了个发髻,以几粒价值不菲的珍珠做点缀。
打理好後,他抱胸仔细地打量影儿。"唉,真是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影儿这一打扮,俊上好几分了呢!嗯,新娘嫁前要开脸,我这就为你开开脸,呵呵。"
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两根细线,在手指上一交织,然後往影儿的脸上抹去。所谓开脸,便是去净新娘脸和脖子上的寒毛,修齐鬓角。
去净寒毛之後,捏著影儿的下巴,仔细琢磨一番。影儿脸白,不必抹粉,只须在他唇上涂上胭脂即可。将昨日买的胭脂拿出,抹了些在他的唇上,这唇一如昨日的,诱人一亲芳泽。
一切完毕之後,他拉著影儿,前前後後看了一番,拿起放在桌上的凤冠,往他头上一戴。手里执著红盖头,笑。"真个是代嫁的姑娘!外面的人若是知道了今日实则是两名男子成婚,不知会作何感想。呵呵......"
将红盖头往易是影的头上一盖,新娘便婷婷玉立在身前了。
刚好此时,敲门声起响。
他开了门,见喜娘眉开眼笑地立在门口。"新郎新娘准备好了麽?吉辰快到了。"
"一切就绪了!"易怆然让开身,让喜娘进屋,扶著新娘出门。
大堂上,众人翘首殷盼。
"来了没?新郎新娘来了没?"
"到底是哪家的新人啊,真是奇特呐!"
"这叫天作之合,天作之合!"
众人议论纷纷,虽然还没看到新人,也不知这是哪里的新人,但有喜酒可吃,什麽吉利的话都可说得出。
"新郎新娘到──"一见喜娘出来,礼宾司马上高扬嗓音,一时压过了众人的声音。
一听新郎新娘出来了,众人都安静了下来,一时,现场只听到鞭炮声和唢呐锣鼓的声音。
新郎牵著红绫带,引著新娘出来了。
众人张望著,一看新郎的绝世容貌,一时都傻了眼!
天啊!
惊为天人呀!
这般俊美,怕只有天上的神仙可媲美了!
新郎长得如此之俊,不知新娘长得如何!
众人你挤我,我挤你,抢著前头看新郎的仙姿。
易怆然扬著温和的笑,在众人的拥捧之下,立於大堂前,随著礼宾司的一声高唱:"一拜天地──"
面向大门,朝天一拜,众人鼓掌声连连。
礼宾司再高扬声音:"二拜高堂──"
高堂坐的不是父母,只是请来的作证人,也是金陵城里最有名望的长者。
胡子白花花的老者捋著白须,笑呵呵。
"夫妻对拜──"
最後一拜刚要进行时,门外有人大声呼叫:"且慢──"
众人皆一脸震惊,向门外望去,一探究竟,看看是什麽人竟要阻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婚礼。
易怆然立在众人之中,微拧了双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