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被发现的......"
吕钊觉得难堪至极,虽然这里暂时没人入住,可不代表不会有人进来。外面医生、护士一大堆,要是谁无意中推开门......
"那你小声点。"
敷衍了一句,聂闻达再次封住吕钊的双唇。他现在全部心思都在想着如何把吕钊的裤子剥下来,其它的事不在考虑之列。
没有机会拒绝,吕钊像只被钉在板上的青蛙,双腿大开着承受聂闻达粗鲁的开拓。
没有润滑剂,捅进身体的手指干涩难行。聂闻达皱起眉头,低声问:"疼吗?"
说疼,你会停吗?
吕钊知道答案,所以他没有出声。聂闻达不会停,他也不想聂闻达停下来,强烈的情欲是赶走不安最好的武器,聂闻达需要,他也需要。
张开双臂搂住聂闻达的脖子,吕钊第一次主动献上自己的唇,就像投入烈火中的助燃剂,烧着了聂闻达。吕钊听到身体撕裂的声音,疼痛在很远的地方展开,仿佛脱离了肉体。
身体的交融,饥渴的碰撞,聂闻达付出全力,用心体验着这场最为亲密的交流。情欲相连的地方,滚烫灼人,聂闻达笑了,捋开吕钊的头发,固定他的脸庞,聂闻达将笑容传到了吕钊的眼睛里。
"我们是一体的。"他这么说。
吕钊也笑了,十分羞涩。他将双腿卷曲在聂闻达的身体两侧,以便更加顺利地承受后方猛烈的贯穿。他第一次喜欢上与聂闻达结合时的那种充盈感觉。即使会痛苦,他也心甘情愿。
不过,聂闻达并不喜欢这种精神占胜肉体的自我满足,他希望看到吕钊在快感中沉沦,而不是如同献祭的羔羊。于是他直起身体,单身握住吕钊的分身,配合着侵入的节奏,执意为吕钊主导一场感观的盛宴。
"不要!"过于强大的刺激让吕钊无法负担。
"嘘,小声点。"俯身咬住吕钊的耳垂,聂闻达戏谑地说:"会被发现的。"
本就心存惧意的吕钊,面对如此提醒自然变成惊弓之鸟,僵硬之下,眼泪也开始在眼眶里打起了转。
"你越来越爱哭了。"聂闻达忍不住感叹,同时还不忘哄着吕钊:"乖,不哭了,我会心疼的。"
可是,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手上却没有半点停顿,反而加快了动作。
敏感处落在聂闻达的手中,吕钊根本无力抵抗快感来袭,他止不住地震颤,伴着低哑的呜咽,越发撩拨起聂闻达高涨的情绪。
将吕钊的身体翻转过去,聂闻达从他的背后再次进入,他恣意的行径,就像正在支配食物的野兽。
比正常体位更加清晰的插入感,让吕钊原本开始混沌的思维再次变得清醒。闭上眼就能勾勒出体内异物的形状,明明羞耻却又分外愉快,而身体前方要命的摩擦更是让人疯狂,强控着感官脱离理智。
连说"不要"的时间都没有,吕钊在激情迸发之后只觉四肢绵软,立刻趴倒在病床上。聂闻达沉似千斤的身体也在随后压了上来,紧接着一股潮热涌入吕钊的体内。
谁也没有说话,两人维持着交迭的姿势,静静地趴着。
没多久,吕钊感觉脖子后面一阵濡湿,再来是肩膀与耳后。左手被抬了起来,轻轻擦过聂闻达的脸颊,然后指尖被咬住,有些疼。
"我们是一体的。"聂闻达重复。
"嗯。"吕钊应了一声,闭上眼,在枕头上蹭去眼角的湿润。
就像他曾经以为的那样,聂闻达将是他无法逃脱的命运。
之前是因为逃不了,现在是因为不想逃。
一时冲动带来的结果就是麻烦的善后。
将吕钊抱到浴室里清洗时,聂闻达才发现自己弄伤了他。从两人有关系以来,这还是第一次。
见到聂闻达眉头紧锁的样子,吕钊觉得疼痛好了一半。
"我没事。"他一边尴尬地安慰聂闻达,一边迅速并拢了自己的双腿。
聂闻达目不转睛地看着,然后突然吻了他一下。就像蜻蜓点水,吕钊还没意识到,这个吻已经结束了。
"下次我会注意的。"聂闻达提出保证。
羞得满脸通红的吕钊赶紧低下头,不好意思再看聂闻达的眼睛。然后,他听见聂闻达低沉的笑声。
在洗浴行为变质之前,聂闻达果断地将吕钊带离了浴室。因为没有衣服更换,吕钊只能将之前被雨淋湿的衣服又套回身上。
相对而言,让他比较头疼的是两人弄脏的那条床单,不过,聂闻达很快解决了它。就是把床单卷成一团,直接扔进垃圾桶。
"这样不行。"对聂闻达的简易处理法,吕钊不敢苟同。
"没关系。"
"会被发现的。"
"发现就发现,反正没人知道是我们弄脏的。"聂闻达眨眨眼睛,完全不觉得羞耻。
被他打败了,吕钊无奈地垮下双肩。聂闻达见状笑着掐了掐他的脸,然后拉着他往门外走。看到聂闻达拧开门锁,吕钊才知道他原来有锁门。害他白担心一场,真是!
两人蹑手蹑脚溜出病房,本以为顺利避过所有人的耳目,没想到却撞上聂闻达的好友罗跃奇。惊慌之下,吕钊连忙甩开聂闻达的手。
"我听医生说,聂伯伯又住院了。"罗跃奇很识趣,对聂闻达与吕钊的不当行为完全视而不见。
"我正想打电话给你。"聂闻达也是一本正经,跟刚才偷情时简直判若两人,"我爸不肯见我,麻烦你帮我照顾他,我回公司交代一下再过来。"
"没问题。"
虽然罗跃奇是在和聂闻达对话,可吕钊却觉得他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他,害他脸上火辣辣的,始终没好意思抬头。
聂闻达则不然,他不但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大大剌剌地牵起吕钊的手,拉着他走出医院。
"放开我!大家都在看!"
吕钊使劲想掰开他的手,却是徒劳无功,反而换来聂闻达的揶揄。
"你不是不想离开我吗?"
"那也不用手牵手呀!"
"你再叫大声一点,看我们的人就更多了。"
"......"
聂闻达的无赖让吕钊觉得无力,在那之后,竟是小小的幸福。
直到再也看不见聂闻达与吕钊的背影,罗跃奇转身走进了病房。聂守仁躺在病床上,手里拿着电话。不用问,他这次"发病"又是假的。
"闻达呢?"聂守仁问。
"回公司了,说是去交代一下再过来。"
听到罗跃奇这么说,聂守仁放心地按下电话号码。
"喂,吕先生吗?我是聂守仁。"聂守仁觉得没有必要回避罗跃奇,所以直接与吕钊的父亲联系起来,"我今天见到吕钊了,他和我儿子在一起。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他们居然当着全公司的人告诉我,他们要在一起。"
听不到吕国良那头回答了什么,罗跃奇看见聂守仁皱起了眉头。
"在一起的意思就是,他们打算像男人跟女人那样一起生活!"说这句的时候聂守仁基本上是用吼的,不过很快他又重新控制了情绪,说:"事情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你最好这两天就说服吕钊离开。不然,我就要用其它方法了。"
接着,聂守仁把聂闻达公寓的地址告诉了对方,也许对方做出了什么承诺,聂守仁的脸色稍微好转一些。
挂上电话以后,他的注意力终于转移到罗跃奇的身上。
"我去外面抽根烟。"罗跃奇不喜欢被聂守仁这样注视,于是找了个借口想避开。
聂守仁没有理会,而是自顾自地问道:"你觉得我过分吗?"
不知道要如何回答,罗跃奇僵在原地。
"唉......"聂守仁出人意料地长叹了一口气,"之前我觉得你爸爸对你太过绝情,现在我却恨不得比他做得更绝。"
闻言,罗跃奇讪笑:"我爸的绝情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
"所以我一定要比他做得更绝。"
聂守仁的严肃让罗跃奇打了个激灵。
吕国良按照聂守仁提供的地址找过去,远远地就看见聂闻达。他正驾着车从公寓里边出来,黑色的BMW,缓速从吕国良身边经过。
见过聂闻达的人都不太能够忘记他,出色的外表,超群的气质,还有与他父亲如出一辙的压迫感,无论哪一样都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吕国良有点紧张,在他的潜意识里一直不愿意相信聂守仁的话。儿子怎么可能喜欢男人?虽然同性恋这种事在现在已经算不上天方夜谭,但对吕国良来说,它还是像火星一样遥远。
吕钊听到门铃声,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一天都在东奔西跑,淋了雨又做了那种激烈的"运动",回来一躺到床上他就有种再也爬不起来的错觉。
聂闻达左看右看,好不容易才肯放心离去,让吕钊觉得很不好意思。又不是女生,怎么可能那么弱!没想到聂闻达还有这么婆妈的一面。
"爸!"打开门,看见自己的父亲,吕钊手酸脚软得更加厉害了。
"你真的住在这里!"吕国良混合着震惊与心痛的目光,直直地投射在吕钊身上。
吕钊没有出声,被人看穿的尴尬与羞怯让他无地自容。
"谁教你的?究竟是谁教你的!你是不是疯了,居然做出这种、这种......这种下流龌龊的事情!"
白天才被聂守仁训过,现在又被自己父亲训斥,吕钊想让自己变得麻木,却还是被深深刺痛了。
吕国良上前一步,又问:"是为了你妈妈吗?"
他的问题让吕钊想起了文晴,早上在监狱遇上她不可能是出于偶然。
"是你让那女人把我的事情告诉妈妈的?"
"什么女人?"
"就是文晴!我早上在监狱碰到她,然后妈妈就知道了我和聂闻达的事。她现在说什么都不肯上诉,还说不认我这个儿子!是你策划的,是你,对不对!"
"你在说些什么?"吕国良不明白,明明是他在质问儿子,怎么反过来变成儿子质问他?
"你为什么这么狠心,妈妈好歹也是你的妻子,为什么你一定要赶尽杀绝?"
再次听到儿子如此指责,吕国良忍不住就要反击,"谁赶尽杀绝!你妈妈发疯伤了我和文晴的骨肉,你怎么不说她在赶尽杀绝?"
"她是你的妻子,你不背叛她,她又怎么会失去理智?"
吕国良无奈地看着儿子,脑子隐隐作痛。一直纠缠在这种"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上,让他欲振乏力。
"怎么不说了?理亏吗?"没有占到上风时该有的得意,吕钊只觉得苦。
"我今天不是来跟你谈这个的!"吕国良转开脸,把话题转到自己此行的目地,"不管我和你妈妈怎么样,都不该成为你和男人同居的借口。你不要脸,我和你妈妈还要!"
"你不用拿这个来堵我的嘴!"对父亲失望透顶,吕钊难得表现出强硬的态度,"妈妈在牢里,为了你,她很可能会被关上十年!
"十年啊!她的人生就这么断送在冰冷的监狱里。
"这样居然还不够。你还让文晴去监狱刺激她,让她陷入更大的痛苦。这就是你给的惩罚?在她受了那么多苦之后,在她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之后,你还是不放过她。
"你们曾经是夫妻呀!你居然完全不念及你们曾经的情分。你不是我爸爸,我爸爸不会这么无情!"
儿子的声音在吕国良的耳朵里嗡嗡作响,他压住火气,说:"我和你妈妈是另一码事,不用你这个小孩子来插嘴。不要以为你吵着不认我,就能逃避话题!你和聂闻达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不是我爸爸,我没有必要对你交代任何事!"冷冷地看着父亲,吕钊不想示弱。没有穿鞋,寒气不断从他的脚上冒上来,让他不得不挺直背脊去抵御。
"你说不是就不是?你骨子里留的是我的血,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我是妈妈的儿子,从你决定抛弃我们的那一天开始,我们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做了那么丢人现眼的事情,你还有什么脸说自己是她的儿子?就算你是为了她才投靠的聂闻达,那也是天理不容!堂堂的男子汉,为了几个钱就这么折损自己,简直是、简直是......"
"是什么?是什么?我就是什么也不是!只有聂闻达愿意帮我,只有他才关心我的死活!我跟他在一起怎么了?总比回去求你强呀!他为我做的一切,值得我付出所有去报答。"
"所以你就跟他在一起,连尊严也不要了?"突然揪住儿子的睡衣衣领,吕国良只觉怒火中烧。
"尊严就是个屁!"那种已经完全舍弃的东西,要来有什么用!心里呐喊着,吕钊没来由地头晕眼花。
吕国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混乱地叫着:"你、你、你......"
"放开我!"抓住父亲的手指,吕钊努力想将它掰开。
"疯了!疯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吕钊,鬼迷心窍了你!"
"放开!"
吕钊咆哮着,想从父亲手里抢回自己的衣服。他不在乎了,责骂或殴打,他统统不在乎,聂闻达不会离开他,有这点就够了,他什么也不在乎。
看不清未来,抓不住现在,他能做的只是跟在聂闻达身后而已。内疚或悲痛已经全部远离他,这样的他不该再有什么顾忌。
转瞬间,父子的角力就分出了胜负。吕国良本就比儿子高大,吕钊的身体状态又不好,所以结果早就已经注定。
吕钊摔倒在地上,不太结实的睡衣被扯得七零八落,扣子纷纷挣脱了线的束缚。吕国良倒抽一口凉气,被儿子身体上的痕迹惊得浑身颤抖。
"这是什么......"指着儿子,吕国良双眼赤红,"你们到底干了些什么?"
震耳欲聋的声音直击吕钊的耳鼓,他下意识将衣服合拢,遮住身体,遮住那些聂闻达制造出来的激情副产品。从胸前到下腹,几乎遍布全身的暗红吻痕,有点常识的人都不会错认。
"无耻!"一脚踢过去,正中儿子的腰侧。看到他痛苦地捂住那处,吕国良一阵揪心,却还是硬起了心肠。"给我起来!离开这里,马上!"
"我不!"吕钊倔强地坚持着。
"你走不走?"又补了一脚,吕国良面露疯狂。他的儿子,他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居然会和男人做出那种惊世骇俗的事情,他不能容忍!
蜷起身体,抱住被踢疼的地方,吕钊咬紧牙关,只是摇头。
"你今天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吕国良弯腰下去拽住儿子的胳膊,想把他带拖起来,带去门口。
"我不走!打死我也不走!"拼命挣扎着,吕钊爬起来想推开父亲,却怎么也使不上力。身体就像存心与他作对,所有的神经都不对劲了,大脑的指令根本不能传到四肢上。
"你不走,然后继续和聂闻达在这里鬼混?吕钊,你太让我失望了!今天你就是死了,我也不会让你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