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不窜下去的间隙,齐牧已经被某人强硬的抱了起来,径直向着楼梯走去,“喂!……放我下来……”一时激动齐牧连称呼都忘了,直接改用喂,手脚不断的挣扎着,脸上也憋得通红。“放我下来……我已经不是瞎子了,自己会走。”
一句我已经不是瞎子了,让男人脚下一顿停了下来,趁着这当口,齐牧挣扎着站了起来,脱离了那厚实灼热的胸膛,对上齐牧干净清澈的黑眸,墨洛维斯眼中神色竟是说不出的复杂,只得悻悻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躺在自己的床上听着浴室里传出的流水声,齐牧全身僵直,身体绷得老紧,等对方从浴室里出来,齐牧更是连呼吸都忘了,闭着眼睛装死人,那落在他脸上的灼热的目光,让他额头上顿时冒出了一层薄汗。
“你睡觉都不用呼吸的吗?”直到一个带着调笑意味的声音响起,立马让齐牧窘得可以,脸上一片通红,也不知是因为憋气憋得太久,还是因为被对方抓了个整着感到不好意思。
被对方这么一说齐牧也不能再装下去了,睁眼望着那立在床边盯着自己的人,金色的头发湿漉漉的正往下面滴着水,绝美硬朗的轮廓在灯光下异常耀眼,蓝眸里倒映着自己的身影,齐牧竟有些移不开目光了。
其实墨洛维斯又何尝不是被那望着自己的人蛊惑了呢!此刻的齐牧顶着自己那张没有经过任何遮盖的脸,就那样用干净的目光望着自己,他想不被蛊惑都难!
“咳!~”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齐牧低头从床上爬了起来。“还是不困!我去看电视。”说完掀开被子下床,套上拖鞋就要下楼,不想手臂却被对方紧紧的抓住了。
“竟然睡不着,那就帮我头发把擦干!”把不知从那里变出来的毛巾塞到齐牧手里,拉着他坐到床边完全不给对方拒绝的时间。
看着自己手里的毛巾齐牧怔怔了许久,再看看那等着自己给他擦头发的大爷,齐牧认命的脱掉鞋子爬到床上,蹲坐在某人身后帮他细细的擦着,手指流连在那柔软顺滑的金发间,那样的触感竟是说不出的舒服,刚开始齐牧还带着些敷衍的意味,到后来却显得无比的专注。
从前到后每一个地方齐牧都没有遗漏,修长的手指十分之灵巧,“好了。”低沉暗哑的声音响起,打破了一室的静谧,“哦!”齐牧看着那耀眼的金发悻悻的移开了手。
“夷!~”收回手却无意间瞥见男人脖子上带的东西,齐牧惊疑出声:“这链子我好像在那里见过。”因为对方是背对着自己的关系,齐牧也看不真切,只觉得那玩意十分的眼熟。
被齐牧一说男人准备起身的动作僵了一下,转过身来目光紧锁在齐牧的脸上,这回齐牧终于看清了,指着那链子,眼睛里是说不出的吃惊,“你……它怎么在你这里……”
“那你觉得它应该在谁那里?”勾着嘴角,墨洛维斯欺进齐牧,沉声问着,昏黄的灯光下那放大的脸,让齐牧心跳顿时快了起来,鼓动着好似就要蹦出来了一般。
“应该是在……”说到一半,齐牧突然停了下来,目光征怔的在对方的脸上逡巡着,越看就越觉得熟悉,当下齐牧被自己冒出来的想法下了一跳,整个人愣在了那里,许久方不确定的道:“你就是他?”
齐牧这话问得很奇怪,估计一般人是听不懂的,可我们的墨洛维斯同志可不是什么一般人,自然是难不到他,“恩!”只听他淡淡的哼了一声,肯定了齐牧的猜想,目光一直焦灼在齐牧的脸上,没有半分移开的意思。
在对方点头的刹那,齐牧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就想吼一声:这是什么世道啊!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做,只瞪了对方一眼,心下再一回忆,自己之前到底跟那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不想还好,一想浮现在他脑海里的竟是那个激烈的吻,刹时,齐牧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的初吻竟然给了眼前这男人,给了自己的父亲!(某孜:你的初吻更早之前就被别人偷了啦!~)齐牧真真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了,手指却是不自觉的抚着自己的嘴唇!
这下意识的动作,落在墨洛维斯眼里,立马让他知道了对方此刻的想法,狭长的眼眸中掠过一丝狡黠的笑意,趁着齐牧还有些呆滞的空挡,抬起他的下巴,直接吻了下去,那灼热的温度,温软的触感,让齐牧瞬间清醒了过来,想后退,后脑勺却被一只温热的大手牢牢的按住了,让他退无可退。
那霸道的男人,辗转蹂躏着齐牧那莹润饱满的红唇,或吮吸或轻咬!久久的流连着,灵巧的舌头轻撬着对方的牙关,想闯入那甘甜的深处,可惜对方却没有一点配合的意思,牙关咬得死紧,不管他怎么抚弄都不松开。
带着丝不耐的暴虐,男人抓着齐牧下巴的手猛然用力,疼得齐牧龇牙,就是这一瞬灵巧的舌头闯了进来,霸道的肆无忌惮的扫荡着,像帝王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每个角落都没有放过,不管齐牧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房间里充斥着啧啧的水渍声,伴随着偶尔的几声轻哼!
吻到最后,齐牧满脸涨红,只觉呼吸都困难,更不要说挣扎了,在对方放开自己的那一刻他差点脚下一软直接倒在床上。
“快点睡觉吧!”男人不给齐牧任何反应的机会,碎吻着齐牧的唇角,伸手关灯,顺手把齐牧带倒在床上,拉上被子,拦腰把人锁在自己的怀里,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齐牧一时竟被搞蒙了。
待他反应过来时,对方的呼吸早已变得绵长,看着他直恨得牙痒痒。想挣开那束缚着自己的手臂却发现没有半点松动的迹象,无奈齐牧只得就着那姿势转身借着窗外的光线看着那近在咫尺的俊脸。
这一看齐牧便被迷惑了,伸手轻轻的细细的描绘着对方的眉眼、鼻梁、最后竟久久的停在了那冷毅的薄唇上,描摹着它的形状,脑中闪过刚刚那一幕让他如遭电击一般,飞快的缩回了自己的手,心跳却是不断加速跳动着。
顺着那硬朗绝美的面部轮廓,优美的颈部弧线,齐牧的目光定格在了那落于对方胸前的项链上,看着那在暗夜里依然流光溢彩的不知名石头,齐牧只觉得这项链跟这人竟是说不出的合适,起码比他带着合适。
呆看了半晌,齐牧才惊觉自己这会的表现实在是不太正常,撇嘴转身,往外面又挣了挣,终是无济于事。
唇上传来的微微的胀痛,口中还残留着对方的味道,齐牧脑中闹哄哄的,这晚上又是一番煎熬,宵轩、林夕、还有自己身后这人,齐牧只觉头痛欲裂。
六四 唐懿
翌日,闹钟一响,齐牧就翻身下了床,低血糖的他此刻完全处与迷糊状态,习惯性的从衣柜里拿出校服,一一换上,末了半眯着眼倚靠在衣柜上扣着衬衣的袖口,缓了会儿,齐牧低血糖的状况缓过去了,眼睛也变得清明起来,不想抬头却直接对上了那双深邃的蓝眸,一时愣在当场。
“……!”嘴唇翁动了几下,眼里浮起几分尴尬的窘意,脸上似乎也染上了些许异样的颜色。“我去做早餐。”略也些不自然的挤出这几个字,齐牧转身推门走了出去,面上是说不出的淡然,可惜那有些匆忙的步伐轻易的打破了他所有的掩饰。
房间里的窗户洞开着,春风早已带上了些许的暖意,在房间里肆意的扫荡着,木制结构的房门轻晃着,也不知是因为那风,还是因为那少年离开时的动作,男人带着几分邪意坐在床边,蓝眸里有一种名为欲念的东西在蒸腾肆虐着。金色的头发在风中跳跃着,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齐牧在厨房里忙乎了一会,就把刚刚的事抛在了脑后,不是他这人天生乐观看得开,而是他的性格使然,对什么事都有些漠然。
小不在他的脚下瞎转悠着,不时讨好的在齐牧的小腿上蹭几下,不知是在为昨晚的背叛道歉,还是在为自己的早餐卖力,不管它是出于怎样的目的,齐牧是打定主意无视它了。
半晌,也没见自己的小主人有什么动静,小不只得悻悻的用湿露露的目光望着齐牧,嘴里传出低低的呜咽声,看上去是说不出的可怜,如果这样的小不被某些同情心泛滥的女生见到了,那一定是抱在怀里好生呵护一番,可落在齐牧眼里,那就什么都别想指望了。
“你给我安静点,昨天的帐我还没跟你算呢!你这条色狗。”把准备好的狗粮放在小不的面前,齐牧还不忘忿忿的警告上几句,引得小家伙呜呜的哀号出声,看上去好不可怜。
待齐牧端着餐盘走出厨房,某人早已在餐桌上坐定了,正好整以暇的看着不知从那里冒出来的文件,再从容不过的把餐盘放在男人的面前,齐牧就挑了个相对比较远的位置坐了下来,默默的吃着自己的早餐,没有半点要说话的意思。
初春的季节,早晨六点多的光景,整个世界都被包围在一种静谧的安详里,除去那在不经意间传来的鸟叫声,剩下的便只是那几可相闻的呼吸声,一切的一切在这一刻都弥散着一种异样的和谐,让人的心里涨得满满的,安静非常。
天色还不太澄亮,灰蒙蒙的,照进屋内的光线更是少得可怜,幸好那白色的老旧炽光灯还在苟延残喘的运转着,让屋里亮堂了不少。
男生安静的坐在那灰暗的角落里,迷蒙的光线在他身上勾勒出淡淡的印记,光与影的搭配让男生看上去是那么的遥不可及,男人因为这突然冒出来的感觉,手上的动作不自觉的顿了一下,心下更是一紧,陌生的感觉让他眼中掠过一丝异样的迷茫。
“我要去上学了!”吃完早餐,拿着书包正准备出门,却猛然顿住了身形,转身直视着对方淡淡的说道,其意思其实就是:我要去上学了,你怎么还不走!
“恩!……要我陪你去吗?”对视良久,某人淡漠的问道,面上更是说不出的认真,可仔细探究的话一定不难发现那蓝眸中闪过的一丝狡黠的笑意。
被对方反将一军,齐牧只觉一阵无力,听了这问话,怔在了当场,一时竟不知该怎样回才好,“……不用了!我要出门了,你什么时候回去!”竟然,迂回的话你装不懂,那干脆就直截了当的来,看你还怎么装,齐牧在心里腹诽着,面上却是一阵赧然,与对方对视的目光也愀然的游离了几分。
“现在!” 墨洛维斯拿着文件从容的起身走到齐牧身边,“走吧!”手上在自然不过的想去拉齐牧的手,却生生的被齐牧侧身躲了开去,瞬间气氛又跌到了谷底,一切都仿佛定格住了一般,就连空气都似乎变得粘稠了起来。
男人落空的手,在空气中僵硬了几秒,最后紧紧的握在了一起,骨节分明苍白,蕴藏着一股让人畏惧的力量与威势。
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从身边那人的身上袭来,凌厉非常,让齐牧有种想逃跑的冲动,说实话齐牧刚刚那动作下意识的反应成分居多,毕竟他是学过武,可有心避开也是真的,这样亲昵的动作让他直觉的想避开。
“我们走吧!”带着一种强烈的不安,齐牧强做淡定的率先向门口走去,话语更是说不出的冷静,就好似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可惜还没有走出几步,手臂就被生生的扯住了,身形也定在了当场。“你就那么不愿被我触碰吗?”男人的声音冷意肆虐,夹杂其间的还有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裂痕,弥散着一股淡然的凄意,更多的却是让人无法招架的冰冷迫势。
不觉的,齐牧只觉整颗心因为对方的话语揪痛了起来,转身想说点什么,却刚好望进了对方那深邃的蓝眸,下心一阵抽痛,那拉扯着自己的手更是不断的收紧,让他痛的几乎麻木。
“不是!”对峙良久,齐牧再次败下了阵来,张口轻轻的说道,声音里带着一股子无力的颓败疲惫之感,淡淡的融在空气里,消失得无影无踪,却足以敲痛对面那人的心头。
齐牧真的觉得累了,比起身体上的累,精神上的疲惫更让他不堪忍受,从那个纷乱的晚上一直到如今,他无时无刻都被那从心间涌起的痛苦折磨着,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静一静才好,真的只需要静一静就好!
“我们走吧!”感觉到抓着自己的手松了几分,齐牧挣了挣径自走出了门,留给身后那人的就只有那落寞疲惫的背影,在晨曦中飘渺虚淡。
手上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度,看着那已然走远的人,墨洛维斯第一次学会了妥协,那个疲惫不堪的男孩,那落寞的背影,让他心如刀绞,只想把对方紧紧的拥在怀里,可现在不能,因为他知道他需要的是安静。
冰冷的气息瞬间消失于无影,留下的就只有那蓝眸中眷恋的疼惜,“不是拒绝的那么干脆吗?为什么还痛苦?”对着那走远的身影,男人冰冷的轻声呢喃着,落于身侧的手紧紧的握着。
间隔一年的时间,再次站在教学区的教学楼前,齐牧不禁有些恍惚,一切的人事物都陌生了几分,现在的高三十班会是什么样子齐牧不是很清楚,布勒克虽然跟他说过不少,可到底还是只讲了个大概,不过这些齐牧也是不大在乎的,毕竟那对他而言是无关紧要的。
在还算熟悉的教学楼里穿行着,不时可以看到三五成群的人,从身边经过,或讨论学习,或交流工作,到处都透着股浓烈的学术气息,一时齐牧竟有几分羡慕起他们来。
在豪华宏伟的教学楼里转了几圈,齐牧依然没有找到高三十班的教室,想找个人问一下,可惜这会早已是上课时间,走廊上此刻正空荡得可以,难道第一天上课就要缺席?齐牧无奈的想着,心下打定主意:要是再遇不到人的话,就找个地方先睡一觉,等下课了再来找人问一下。
不过这回齐牧的运气还算不错,才拐上另一条道,迎面就走来了一人,来人步伐匆匆,穿着休闲服,拿着本书,面容隔得远了也看不真切,不过从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干净温暖的气质看,长相一定也不会差到那里去。
等人走近,齐牧倒是有些被震撼到了,并不是说来人长得太丑,更不是来人有什么另人惊艳的外貌,起码相较于齐牧身边的那几个,这人的长相也就一般了。
不过他却是真真实实把齐牧给迷惑了,这一切无关于他的外貌,只因为他的气质——干净澄澈的贵公子气质,飘渺得不真实,犹如下凡的小仙,让人不敢亵渎半分,这样的人不管走到那里都是让人膜拜的吧!当下齐牧都有些不敢出声问话了,就身怕自己回亵渎到对方。
“那个……同学可以请你帮个忙吗?”思想上挣扎了许久,最后齐牧还是在那人过身之际,问出了声,虽然齐牧是被迷惑了,可脑子却始终都是清醒的,所以该问的还是要问的。
从长相看,这人年龄应该不大,那叫同学应该没有错吧!齐牧还在为刚刚自己一急不小心脱口而出的称呼考量着,对方就开口了:“可以!需要帮什么忙?”跟刚才他匆忙的脚步完全相反的是这人讲话很是沉稳,一丝急切的感觉都没有,声音澄澈得就仿佛那山上潺潺流淌的清泉,沁人心脾。
“你知道高三十班在那里吗?可以给我指一下路吗?”略有些不好意思的,齐牧问出了口,在他看来不管怎样一个大男生跑来问路,多少都有点怪怪的。
“你也要去高三十班!那刚好!你跟我一起走吧!”说完男人淡笑出声,又迈开了脚向前走去,步伐依然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