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
聂雪小跑步的跑向孟常思,一向披放在身后的乌黑长发,随着他跑步的步伐轻轻飘起,看起来犹如天人下凡、仙姿翩翩,而孟常思也扬起一贯的爽朗笑容,跑上前要抱住他一向疼入心头、犹如亲兄弟般的聂雪,却在见到他忽然转换的神色后,赶紧停下脚步打算往回跑,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直觉要跑。
只可惜,仍晚了一步,整个人被聂雪压个正着,还用力地咬住他的乳头,疼得他立刻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哇啊啊!」
孟常思浑身冒冷汗的从床榻上弹坐起来,抚着他似乎还隐隐作痛的乳头,心有余惊地拍拍自己的胸膛。
呼......搞、搞什么!原来是梦,我就想,阿雪怎么会忽然对我笑得这么甜呢!原来只是个梦呀......
忽然,在感到一股逼人的视线之后,孟常思猛地转过头,竟见聂雪正一脸怪异的在看着他,没有多说什么,站起身去将一旁的窗子给打开。
现在......啊......天已经亮了呀!
孟常思想起前几日被聂雪惨咬的经历和刚才的梦,不禁觉得浑身发寒,连同上回被咬得红肿不堪的乳头也隐隐作痛起来,但是却不敢让聂雪知道那一日的事,因为,万一聂雪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羞愧死,所以他不能说,就算他是个受害者也说不得!
「早呀,怎么今儿个不必去干活儿呀?」孟常思打哈哈地朝转过身的聂雪说道。
「你怪。」
聂雪并不想直接承认自己是在担心孟常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内心的无措,只能说孟常思的举动很奇怪。
「哪里怪了?有吗?」孟常思装傻地拉拉自己的衣衫、摸摸头发,随即朗笑地对皱紧眉头的聂雪说:「没事呀!你看大哥不是好好的吗?」
聂雪不知怎么的,忽然觉得很生气,因为,自从那天孟常思带他到属于他们俩的地方喝酒后就开始躲着他,不是看着他脸红,就是看着他的唇发呆,并且一见他靠近就忙找理由说要去哪儿。
他......为什么要这么躲着我?
「躲我。」聂雪冷声简易说道。
这么明显吗?
孟常思忽然有点尴尬,不敢对视上聂雪逼人的视线,忙说:
「哎呀,阿雪别胡思乱想,大哥怎么会躲你呢,你可是大哥的心肝宝贝耶!」
是呀!我自认还是满疼爱阿雪的,尽管那天的事情让我彻底认知阿雪根本不需要我的保护,可我还是想将瘦弱的阿雪当弟弟一样疼爱,虽然这几天我确实躲他躲得紧,但是却不改我疼爱他的心呀!
聂雪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相信孟常思,一个连看自己的勇气都没有的人说的话,能够说服他人吗?
「一起喝酒。」
闻言,孟常思愣了一下下,好是讶异聂雪竟然会主动在一天内跟他说这么多话,而且还开口要和他去喝酒,这简直是......
不行!差点高兴得忘了上回的凄惨经验,万一阿雪又喝醉乱咬我该怎么办?咬嘴和乳头倒还无所谓,万一他狠心把我的命根子给咬断,那我可就呜呼哀哉了!
「去喝酒。」聂雪走上前拉住孟常思的手臂,相当坚持要邀他一起去喝酒。
虽然我不喜欢喝酒,但是......不知道,我就是不喜欢他躲着我,如果他不躲我,要我去喝我讨厌的酒也无所谓。
「阿雪呀......那个......呜啊,大哥的肚子忽然痛了起来,不、不行......得先去茅厕一趟,喝酒的事晚点再说吧!」
孟常思无计可施之下,索性用别人在客栈吃霸王餐的那一招尿遁,打算先躲过这一关再说,然而,聂雪却铁青着脸色拉住想脚底抹油的孟常思,从床底拿出盆子放在床上,指着它说:
「这里可以。」
孟常思当场傻眼,夸张的张大嘴巴支支吾吾了老半天,方才低呼一声说:
「在这儿上?不要吧?很臭的,而且......大哥上那个的模样......嗯唔......不好看呀!」
「上!」聂雪眯起一双凤眸,冷声低沉说道。
「奸好好!算大哥输给你这个小祖宗了,这个收起来吧!」孟常思无可奈何的放弃使用尿遁,将放在床榻上的盆子放回床底。
我都忘了,吃霸王餐的人总是被会逮到的呀,我真是笨!
聂雪头一次觉得生气,他也不知道他为何要动怒,只是很不喜欢看孟常思躲着他的模样。
那几天他都不来找我,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挑菜,也不带吃的给我,不过,我并不怪他这些,只是一天没看到他的笑脸,内心就觉得很不对劲,晚上睡同一间房,他又总是挑桌子睡,还记得以前他总是黏着我,现在却一直躲着我,让我......
倏地,聂雪瞇起双眸,面无表情地直盯着浑身发寒的孟常思。
我为什么要在乎他?明明都可以离开了,我早该走人了,却偏偏为了这个人茶不思、饭不想,这是杀手的一大禁忌,动心......我对这个人动心了吗?
「阿雪......不然......我们再去喝酒行了吧?」再被聂雪瞪下去,孟常思都觉得他快无地自容了,毕竟他是真的在躲聂雪,而且......
我好像有好几日没给阿雪送饭了,不知道他有没有饿着?真是的,阿雪竟然又变瘦了,都怪我这个大傻瓜,竟然因为躲阿雪而忘了要去给他送饭......
忽然,聂雪握紧双拳,转过身,走到箱子前面打开箱子,将他的剑给拿出来,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
「阿、阿雪,你要去哪儿呀?」
孟常思被聂雪这番举动给惊得慌了手脚,走上前去追问,而聂雪并没有回答问题,直接施展轻功离开孟常思的视线。
我得回去冷静一番,绝对不能够让这个人影响到我,杀手,必须无心、无情,我......
咬紧牙根,不想去在乎后头殷殷盼看的担忧眼神,运力轻跃,聂雪很快便离开了二王爷府,而孟常思则是颓然地看着聂雪离开的背影。
是否我伤到了他,他是这么期盼我能够再与他一起去喝酒,而我却......等阿雪回来后,我一定再带他去喝酒,至于他喝完酒后的下场......管,管他的!男子汉大丈夫,那点痛忍一忍就过去了,阿雪爱咬,就让他咬吧!可是,阿雪真的还会再回来吗?
孟常思走回房内坐下,很烦躁不安,等了好一会儿便起身在房内踱来踱去,谁知,等到天都暗下了,孟常思还是没见到聂雪的身影。
阿雪那家伙......到底是跑到那儿去了?
实在等不下去了,孟常思只好离开房间,跑出王府,盲目的到处找人,不是拉着路人询问有没有看过聂雪,就是闯入客栈或是小商内询问,却总是被人斥骂一声疯子,没人愿意理会他。
折腾了一个时辰之久,孟常思终于放弃的走出京城,来到他几日前与聂雪一同来到的秘密地方,在还没走到湖畔时便眼尖的看见一条雪白人影仰躺在草地之上,手边还搁了坛酒,一跑上前去就看见了他寻找许久的聂雪,正涨红着一张斯文脸孔,紧闭双眼在睡觉。
「傻阿雪!」孟常思激动的将草地上的聂雪抱入怀中,只差没哭出来。
天知道我多担心你呀!没想到你却跑到这儿来偷喝酒,真是......容易让人担心的家伙!
「孟......」
睁开朦胧双眸,聂雪丢下手边的剑,抱住了高大的孟常思又亲又蹭,然后......
「痛......痛呀!」又是一阵凄厉的痛叫声,无奈看着聂雪紧咬着自己的下唇不放,孟常思只是无奈的任由对方去咬。
都说好了,如果找回阿雪就随他去咬,没、没关系,再痛我都受过了,不差这一点,忍!
「孟......」聂雪柔和的低声呼唤。
明明就是这么惹人怜的声音,可孟常思却忽然感到浑身发寒,见聂雪放开他的嘴慢慢往下移去,他忽然有股不好的预感,连忙抱紧聂雪喊说:「不要呀阿雪!算大哥求你了,上回儿被你咬的乳头还痛着呢!要不......你咬另一边吧!」孟常思一脸壮烈牺牲的放开聂雪,抱着他的头按向他另一颗还没被凌辱过的乳头,希望聂雪别再去咬那颗已经受伤不轻的乳头。
怎知,聂雪却没有去咬孟常思的乳头,反而将脸贴在他的胸膛,傻呼呼的看着那颗乳头,用手指拧了它一下,像是玩上瘾的开始乱揉捏起来。
「阿、阿雪,你别乱揉......」
孟常思涨红着一张粗犷脸孔,害怕地夹紧渐渐勃起的下身,忙将聂雪的手给拉开,不料,聂雪却向是要气孟常思似的,用力咬上他的乳头,狠狠的啃咬着,仿佛要把他咬下来似的。
「痛呀--!」
孟常思脸色瞬间刷白,这下刚刚才萌生的一点点小性致,也全被胸前的疼痛弄得痛苦不堪。
很......很好,这下子我总算明白了,喝醉酒的阿雪不单单是只会发威的老虎,还是个任性的小娃儿,下次......我绝对不能阻止他摸我,至少揉的比咬的舒服呀!
百种苦楚无人知,低头见聂雪要咬着乳头睡觉,孟常思也不敢将对方拉开,直接抱起聂雪,顺势将剑拿起来,小心翼翼的离开湖畔,缓步往京城走去,等他们回到王府已经是二更了,他赶忙抱着怀中的聂雪,偷偷摸摸走回别院,确定没人见着他们之后,赶紧将剑藏回箱内,抱着还紧咬着乳头不放的聂雪坐在床榻上呼气。
「笨阿雪,起来啦!」
孟常思摇了摇怀中人,为了不扯痛乳头,仅能轻摇几下低唤,之后,聂雪动了几下,方才松开嘴巴抱住孟常思,枕在他的胸膛上继续沉睡。
见状,孟常思无奈摇一摇头,抱着聂雪将他的靴子与自己的一同脱下,躺入床榻上休息。
「以后绝对不能让阿雪乱喝酒,至少......得等我的嘴和乳头的伤好了......再说吧!」孟常思可怜兮兮的自语着。
刚刚被咬的乳头和前几日被咬的......都好痛呀!
尽管如此思想,但孟常思仍是不改宠溺地揉揉聂雪的发,将他抱得更紧,一想起他方才任性的举动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真是个惹人疼爱的家伙,真的好可爱!
一思及此,孟常思不禁好奇起怀中人过往的遭遇。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会让阿雪总是对他人冷冷淡淡的,而且,他的武功不弱,绝对在我之上,虽然不想承认阿雪比我强,但是那又如何,反正我觉得阿雪需要被我保护就好了,武功那种东西......随他去吧,我才不在乎呢!
每次见到冷冰冰的阿雪,总会让我回忆起自己的过往,还有救了我的二王爷,那个变态家伙,一想起他就有气,救我回来不是百般凌辱就是威吓我,等他厌烦了,才终于将我放逐到这座别院,不过,这倒符合我意,只要能别见到他,管他是猪窝、狗窝,他都会去住!啧,怎么忽然想起这些不愉快的事,算了,我还是好好照顾我的阿雪就好,二王爷那种人......管他去死!哼!
思想着,孟常思温柔地拍抚着怀中熟睡人。
明日......再带阿雪去那座湖散散心吧!以免这家伙又闹脾气出走,不过,绝对不能带酒去喝,就是求我也不能再买任何一坛酒,发酒疯的阿雪......唔!好可怕喔......
孟常思心有余惊地摸摸自己那两颗肿胀疼痛的乳头,赶紧用身上遮不到几两肉的布料掩住肿胀的乳头,希望聂雪别忽然醒来又咬他。
那......真的很痛呀!
孟常思小心翼翼地查看聂雪是否有醒来的迹象,而后连忙拿起一旁的薄被将他裹个死紧,这才放心地抱着被包得跟粽子一样的聂雪,打算好好休息;聂雪紧皱眉头动弹了几下,又没反应地继续靠在孟常思怀里,总是面无表情的脸孔,难得露出一抹难受的表情。
要不了多久,房内忽然传出一声凄厉的痛叫声,不用猜想也可以知晓是谁发出的,着实可怜,可悲呀!
第四章
清晨,暖阳穿过树梢将晨光带入窗内,照耀得房内一片明亮,停在窗边的鸟儿啾啾清脆的啼鸣出声,将这个早晨昭显得更有朝气;房内的床榻上,交缠着两条身影,被高佻男子紧紧搂住的白衣男子动了一动,微皱着柳眉抬起头,将脸埋进另一名男子的发中。
过了好一会儿,白衣男子猛地挣脱出另一名男子的怀抱,坐起身,怔怔看着犹躺在床上睡得不醒人事的男子。
我......怎么会在这儿?依稀记得我乱了分寸的离开二王爷府,欲回到与师父住了十四年的屋子,却发现小屋已被烧毁,本想随意找间客栈投宿下来,却不经意闻见孟常思最爱的梅酒,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买下一坛从来就不爱的酒,茫然地带着酒走到只有我们俩知晓的美丽湖畔。
当我坐在湖旁的那一剎那,心忽然又痛了起来,想起孟常思躲避我的举动,想起我被他冷落时的不安,好怕......他不会再为我展露那抹爽朗笑颜,不会再关心我这个人。
真的......好奇怪,我不过认识他二十来天,为何会对他的一切有所眷恋?明明就可以逃离二王爷府,为何我要逗留至今才离开?想不透、解不开,苦闷只能以酒解愁,却只是愁上加愁。
人说喝醉了,就什么也不会想,但是我醉了却越是清晰地想起孟常思那张粗犷的脸孔来,他总是上扬的唇角、无时无刻的关怀与宠溺,似是亲人间的疼爱,让我越来越无法承受,我还想要更多更多,不只是亲人间的爱,想要......
我还想要什么?渴望什么?身为一个无心无情的杀手,我还有资格去渴求更多吗?以为我的心早已在那晚的冰天雪地之下冰结凝固,不会有爱也不会去爱,但是为什么一遇到孟常思,我却变了?我会想要依赖他,想要他更靠近我,想要他如以往一样搭着我的肩、抚摸我的发,闻着他身上浓厚的梅酒味、感受他温暖的体温,好来溶化自己这颗冰冷了数十年的心。
聂雪不懂爱,却懂得他对孟常思存有的霸占之心。
常有人云,霸占便是爱的初始,那么......我是否对孟常思产生了那种情感?
还来不及细想,床榻上的人渐渐转醒,毫不遮掩地打了个哈欠,爬起身搔搔凌乱的发,呆愣地看了清醒的聂雪一眼,方才完全清醒的『啊』了一声。
「阿雪,你醒啦?现在有没有觉得怎么样?头有没有晕晕的?你这小子也真是的,怎么胡乱喝酒?幸好是大哥发现了你,否则给人占了便宜该怎么办?」对呀!阿雪长得这么好看,万一被人家说的那些有断什么癖的给看上了该怎么办?
聂雪不发一语的直盯着孟常思直看,毫无表情的斯文脸孔,没有透露出任何情绪,反之,内心则因为孟常思一句又一句的关心话语而大起波澜。
为什么要这么关心我?如果他不关心我,又或者在一开始相遇时便任由我去送死,别好心提点我、将我留下,那我也不会开始对他产生这么怪异的想法,想要一直待在他身旁,难道他不知道他每一句关心的话语,对我来说都是一种沉重的负担吗?
明知道我是个身份不明的人,仍愿意无条件关怀我,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将成为我的致命伤,让我越来越在乎他,越来越舍不下他,那么,要是到了某一日,有人以他威胁我的话,那我......该怎么狠得下心来放他不管?
「阿雪,你怎么啦?脸色忽青忽白,病了吗?」孟常思担忧地伸出手捂上聂雪的额头,担心问道。
聂雪倏地别开脸,离开床铺想去冷静一下思绪,却又被孟常思拉住手腕,不肯放行;以为聂雪是在气自己昨日不带他去喝酒,再加上自己那几日躲他躲得紧,对方会气也是应该的,不知道该如何安抚聂雪,急忙说:
「阿雪,还在气大哥躲你的事吗?别气了,大哥不是故意的,要不,今儿个人哥就带你到那儿喝酒如何,你就别再气了,好吗?」
「没气......」聂雪垂头应了一声。
其实我早就不气了,只是忽然发现我最近的行为越来越怪异,甚至被孟常思影响得越来越不像自己,在乱了心神之际,只好先行离开,却又让他将自己带了回来,他......是在湖畔那儿找到我的吧?
「那你为什么要急着走?难不成阿雪想要以躲避来报复大哥?」
孟常思哪会相信啊,如果不气了,那聂雪应该会向平常一样坐在他身旁,听他东扯西扯一番,哪会一见他醒来就想走?
「不是......我......」一时语塞,聂雪头一次露出慌张模样,许久不曾开口言语的他,根本不晓得该如何将一句话讲得完整,只好凑身上前将孟常思紧紧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