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欠了,是他侵犯了你,他欠你的,你到底懂不懂啊!”
怎么身边的美人都喜欢凶巴巴的吼我?赶紧猛点头:“懂!我懂!我有收费,上一次床一百两银子……虽然他不太抠门不肯给,但可以慢慢扣。”
风何用鼻子哼过来:“你还真便宜啊!”
美人也认为便宜,我也知道该涨价了,可是跟那个简色狼讨价还价好像行不通。
正在伤脑筋,风何想起了什么,突然问我:“你好象……认识燕王妃?”
岂止是认识而已,我笑了,美人却愣了:“就是这种表情!你见了燕王妃后,有段时间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可以告诉我怎么回事吗?”
尘封多年的往事,曾经以为会刻骨铭心,想不到此刻已然风清云淡:“我和燕王妃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要不是老爹非等我学医有成,才许我去提亲,只怕……她已经是我的孩子他娘了。”
蓝美人半是嘲弄,半是安慰:“也只怪你自己笨,做不成大夫,讨不到漂亮老婆。”
这个咱可得说清楚:“就算我做不成大夫,她当初也非我不嫁的。而且我十七那年也通过老爹考核,提亲成功了!”二十六个春秋冬夏,我怎么可能都没有爱过,只是……“我和她手拉手买红烛喜字时撞上了燕王爷。你也看到了,她太完美,所以……我们成亲那天,燕王爷带护卫强了亲。”
一幕幕仿佛就在昨天,还记得她伸向我那双求援的手腕,还记得那汪泪眼。从此怕见泪水,怕碰到手腕,再不敢面对那些同样面露无助的病人。
“你废物啊,不会去抢回来。”
“大哥,你以为人人像你一样武功盖世!”可我有努力过,苦练一手“漫天花雨”的飞针手法,跟老爹辞行要去救她。却被老爹用药酒迷昏,一天一夜迷迷忽忽不知自己做了什么。清醒时不但又拜了堂,成了亲,还洞了房,拿什么脸去救被自己背叛的心上人?
其实也明白老爹是不希望我去送死,可依然没办法原谅唯一亲人的欺骗,没办法原谅自己的背叛,更无法面对一个素不相识,却注定被我辜负一生一世的新娘。
用了八年的时间逃避遗忘,筑起道厚厚的心防,把自己完全变成另一个人。谁知见到简的第一眼,防线没理由的瞬间崩塌,好像要再重新爱一场。
风何尖锐的提出个也许被我刻意忽略了很久的问题:“那你也不该和有夺妻之恨仇家的兄弟在一起,你这个猪脑袋到底在想什么啊!”
“我,我从来没什么都想过……”也可能潜意识里不敢想,一向这么迷迷忽忽,不敢面对的混一天,算一天,才有勇气撑下来活到再见她这一天。
“我再给你包毒药,以简王爷对你的信任,很容易杀了他。”
“我……我不想杀人……”回答得迟疑,因为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问自己:是不想杀人,还是……单单不想杀他?这些日子,他的温柔给了我太多感动。
转念间有了个逃避的好办法,兴冲冲的提出:“不如——我们私奔好不好,风何?”
蓝美人一脸不可思义外带哭笑不得:“好啊,你养得活我吗?”
恩,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但还是恨下心来:“那……我让你上,你再出去卖养活我行吗?”
他杏眼翻起来很难看,柔柔的小手打在身上也很痛:“臭猪头,你去死啦——”
不行的话,大不了我出去卖,养活他,顺便也好攒点银子托人还给简。他干嘛捶我一记重拳就跑掉,有的商量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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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庸医27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风何走后,只能在几位扑克脸大哥的严密监视下无聊得唱了一下午歌。
没办法啊:只要简不在,他铁定派人轮流看守我,结果是他们辛苦,我命苦,宝贵的自由,从此呜呼哀哉。唉——简怎么不挑几个美人给我?
好在这回有晚饭送来,正要开吃。“圣旨到——”又来了!奇怪,皇宫大内怎么那么多纸,剩不完四处乱传?没等弄清状况,已经被人打包丢入轿子要颠进皇宫。
本应誓死捍卫我进餐的合法权益,可一转念:有机会去看看所谓的真龙天子,到底头上长几个角也不错哦。
皇宫不过如此:小桥流水,亭台楼阁,花花草草,人人乱跑。
一个白胡子老头高高在上的座在黄金椅上,恩……那椅子要是偷出去卖,这辈子我都不必为银子伤脑筋了(好主意!如此一来你那个猪脑袋直接被“喀嚓”,我也不必为写文伤脑筋了)
几位王爷分座左右两列,包括早上那位美得让人想免费陪着上床的邪美人,我打听过了:他竟然是宁王爷。可惜、可叹,今生注定于美人无缘,来世……来世我死到哪还不知道呢!
燕王妃温柔婉约,一如八年前,可如今她是依偎在燕王爷怀中,明艳的眸子目不斜视。真没良心,好歹我们也算是青梅竹马的旧情人,多看我一眼会死啊?
正暗自嘀咕,全然没留意白胡子老头说了什么,直到大殿里静悄悄,所有目光都集中指控我,才发觉不妙。瞄了瞄座得近的儿子,他正冲我挤眉弄眼,开合的嘴形似乎是:“领纸,领纸谢恩。”
我又不上茅房,要纸干嘛?何况就算要领,两排桌子上都是美食……等等,老头面前的桌子上有黄布,也许那就是……
步上台阶,穿过儿子讶异、简和燕王妃担心、平王爷和燕王爷幸灾乐祸、宁王爷难以捉摸、宫女太监呆滞的重重眼光封锁,径直拿了黄布。
转身走人时,被似乎是忍无可忍的简怒喝:“站住!好不容易父皇同意你一起来为我祝寿,你又要去哪?”
夫子教导我们:泰山崩与前,而不改于色。所以尽管他咬牙切齿,我依然气定神闲:“领了纸就要拿去茅房擦屁股,不然多浪费啊?”
空气有几秒钟停止流动,而后……出现很极端的画面:有人咬着舌尖憋不住偷笑,有人脸色铁青翻白眼,更有几位承受能力较差的宫女当场做直线落地运动。
黄布擦屁股很合适啊:又柔软又配色,有什么不对?
“咳恩——”老头年纪大了,就是事多:“朕是想让你来弹琴助兴,不是让你用圣旨擦屁股……算了,算了,摆琴——”他怎么知道我会弹琴,哼,准是那个大嘴巴的平王爷告密。弹就弹,who怕who?
然而,面对古琴心境却有所不同,指尖滑过细韧的琴弦,清幽韵律唤醒了沉睡的记忆:曾经深爱过一位少女,星夜里相对而弹。而她——手托着腮,弯着一双笑眼,静静聆听。
此情此景,历历在幕,并未因时间而褪色,可惜,八年后的今天,当初那个小丫头变为集万千宠爱、荣华富贵于一身的燕王妃。而我,不过是个下贱的玩物,已经一无所求,更加什么都给不起。纵有千言万语,只能在夜半无人时化作冽列泉水般的清音流淌。
一切成空,只因情重。 [秋]
天才庸医 (28-30) BY: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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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音袅袅,一曲终了,一片静寂。
“啪、啪、啪”宁王爷轻轻的掌声打碎了沉闷的气氛,他看我的目光由早上的蔑视,转变为赞叹,激赏,掺杂几分摸不透的莫测高深:“佩服,佩服!简王弟的眼光果然高,挑中的人确实不同凡响。”
说起来今天的寿星公真奇怪,他那烂得自己都怀疑的眼光,难得有人称赞,简反而青白着脸,挤出个正宗的皮笑肉不笑:“皇兄谬赞了,其实他……”
“其实我很便宜,只要美人你喜欢,我打个对折,陪你上一次床,只收你五十两银子,如何?”堆出谄媚的笑容,抓紧时间向美人自我推销——财色兼收的大好机会啊,错过的绝对是笨蛋加白痴!
宁王爷外露的情绪迅速收敛,冷清的回应我:“打折就不必了,只要你别笑就好,免得破坏我心中的美好形象。”
破坏形象?我还以为我一笑倾城、再笑倾国哩!失策、遗憾——
简的脸色有所缓和,可那边的燕王妃刚刚就美目流波,现在却已隐隐含泪了。燕王爷瞟了我一眼,起身告退:“父皇,时间不早了,儿臣先陪盈盈回府了。”说完不等有人回答,就慌忙拉着老婆,活像有老虎咬他尾巴一样,急匆匆的跑掉了,这家伙怎么没有点教养啊?
看起来,白胡子老头似乎也想宣布 Game
over了,可宁王爷却不依不饶的死盯着我:“每年此日都有连诗助兴,今天也不好破例!我来第一句——清音切切凝情深。”
平王爷三句准离不开蓝美人,顺口接道:“风色遥遥百何蓝。”
一道自始至终看得我发毛的眼神,是来自简的,他一往情深的看着我,略带幽怨的来了句:“芳间香蕊怎摘采?”
不是我说他,简也真的有够笨,想要花的话,跟卖花的买就OK了,这么点小事还要劳烦我老人家指点,只好告诉他:“给钱就行——”
“嘭——”跌倒在地的一大群人中,只有我儿子一个爬起来,揉着头上的青包呻吟:“老爹,拜托你!不接就不接,干嘛要接成三句半?”
接什么啊?我怎么有听没有懂。
“真的很难相信,你居然是那个小机灵鬼的爹……”穿着黄袍的老头,怀疑的看了看我,又将目光转移向我儿子:“不太像啊?”
儿子也注意到了情况,“啪”的一个立正,伸出手指,指天划地严肃郑重的发誓:“别看我,我保证——肯定——坚决——不认识他!”
好小子,翻脸比翻书还快:刚刚还叫我老爹耶,现在又改口,哪个笨蛋会信他?
话又说回来,有时间还真得领我儿子去做一下亲子鉴定!(晚晚干笑:嘿嘿……假设古代的医学发达,科技昌明嘛~~)||||||
看没人信,儿子蹭到老头身边,摇着老头大腿:“皇爷爷,你一定得相信人家啦——”
肉麻兮兮的害我酸倒了牙,奈何老头就吃这一套,铁青的面部表情有所缓和:“好了,好了,摇得爷爷老骨头都散了,我信你!”
等等,皇爷爷?难以置信!指着老头,一句话不经思考的冲口而出:“敢情——你就是皇上?”
老头也同样是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反问:“敢情——你现在才知道啊!!!”
什么叫才知道!要不是本天才这么聪明,换了其他人,谁会在这么短时间里就能把糟老头和真龙天子划等号?他脸上又没贴个标签:此乃皇上,如假包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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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到眼前的老头就是皇上的新情况后,第一个反映是“扑通——”双膝跪倒,我立刻比别人矮了半截,学着大戏里最经典的那句:“吾皇万睡、万睡、万万睡——”
周围一圈高低不一、大小不同的问号眼中,只有平王爷勇于不耻下问:“进门时让你跪,你傻站着,怎么现在才来跪?”
那时候忙着看美人,哪有时间看闲人?冲他翻个超级白眼:“废话,皇上那么有钱,当然要多巴结。”
问号眼全部瞪成惊叹号,老头哭笑不得的承认:“现在我相信小鬼头是你儿子了,你们父子俩迎风拍马的个性简直是一脉相承。”
还没等我在胜利的喜悦中陶醉完,就被简一言不发的生拉硬扯着离开,不顾我踉踉跄跄跟不上,他跑得比导弹还快。
真不知道皇上怎么教出群如此没教养的儿子,有时间得指点他一下我的教子秘诀……恩……我那个宝贝儿子好象也不怎么样。
唉——天下儿子一般黑,没药救了。
冲出皇宫,简一把将我摁在墙上,距离太近,有点窒息。他一字一顿:“你跟我在一起,就是为了钱?”
“当然不是,我……”对面星眸中闪动的烈烈火焰和期待让我心慌,咽了咽唾沫:“我,我是为了还钱给你……”
“够了,你闭嘴!”原本的期待变成沉沉的伤痛,渐渐化为绝望。他喃喃自语:“就算能夜夜抱他又如何?根本摸不到心,不如……”
美人皓齿紧咬红唇,终于下定决心般半宣誓的对我说:“我会让你意识到你不能没有我,我会的!”撂了话他很拽的转身就走,把我一个人扔在夜风中。
“简——”不是我非叫他,可是有句话得问清楚,否则会有后遗症。
一声轻唤,他飞奔而回,即使沉沉夜色都遮不住那惊喜的灿烂笑容,在即将相拥的瞬间,我问题出口:“你确定……不用我还银子?”
笑容僵死在他脸上,他猛的高高举起右手好像要打我。
他敢!他要是敢打我,我……我,我就哭给他看!||||||||
定格良久,他缓缓放下手,默默转身,孤单的身影渐渐远去。只留下一句话回响在空巷:“你走吧,别再回王府。”
夜色茫茫,确定他走远后,才对着他消失的方向轻轻说声:“简,对不起。”
其实我故意要伤你,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在期待什么?可是……我的心,我的爱,我的承诺,早给个青梅竹马的那个她,即使她也许不再需要,我依然不愿背弃曾经的誓言。
我害怕……害怕再沉醉在你的柔情中,会情不自禁的爱上你,再跌进爱情的陷阱。我没有能力保护爱情,更没有勇气再爱一次,所以……只能选择一刀两断。
咕咕叫的肚子提醒我犯了个错误,顿时悔恨交加:笨哪,怎么不吃了晚饭再进宫,或者刚才跟简要点分手费,这回又要饿肚子了!
不回王府也没什么了不起: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处处不留爷,恩……又忘词了。^^
(晚晚刚有点哀叹:唉——我怎么找了这么个笨蛋做猪脚?就被那个饿肚子的暴力男用天马流星拳加无敌连环脚给打成重伤。送医院抢救无效,于零辰晚九点身亡。享年八个月零五天。唯留遗书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