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记忆————七月的哀

      “只是想给你点信心。你可是科学界里举足轻重的人物，不会那么没有吸引力。”
      “谢了。”
      谈话间，雨渐渐停了。但是天还是昏沉沉的。清水没有去医院，而是让伊东直接把车开到自己公寓的楼底下。“不去医院行吗？”伊东有些担心，拉下车窗问。
      柏仓已经醒了过来，虽然还是没有什么力气，但是相较刚才而言，已经好了很多。清水搀着他，“不用了，只是一些皮外伤。麻烦你了。”说完，柏仓轻轻鞠了一个躬。
      “清水，你一个人没问题吗？”
      “没问题的，你回去吧。”
      清水搀着柏仓来到自己的房间。他让柏仓坐在椅子上，转身进了浴室。浴室里传来水的声音。不一会清水走了出来。
      “文彦，洗澡水放好了，你去洗洗吧。用我帮忙吗？”
      “不用了。”柏仓把清水关到浴室外面，脱下衣服。即使动作再轻，衣服还是碰到了伤口，传来了钻心的疼痛。柏仓轻轻的呻吟了一声。虽说柏仓小时候也和别人打过架，但是已经告别打架有五年的他早就不适应这种疼痛了，更何况这次的伤比任何一次都重。
      清水拿着干净的衣服拉开门，却停在那里。因为柏仓身上的伤实在是太重了。瘀青就有近十处，被类似皮带的东西抽出的鞭痕上还在渗出稍稍的鲜血。清水放下衣服，走到柏仓旁边，把他抱进浴池。轻轻撩起些水浇在柏仓的身上。由于伤口碰到了水，柏仓疼得颤了一下。
      “是谁干的？”清水边帮柏仓洗澡边问。
      柏仓摇了摇头，“我只知道是上次恐吓我的人，至于幕后的黑手就不知道了。”
      清水的眼神有些变化，他知道那个主使者，那个卑鄙的市长。清水暗暗盘算着怎么对付他，突然感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抬头一看，是柏仓的手搭在自己手上。“你别再为了我去得罪什么人了。”
      19
      “你别再为了我去得罪什么人了。”
      清水没说什么，只是帮柏仓清洗伤口。大约过了一刻钟，清水把换上干净衣服的柏仓带进卧室。自己从柜子里拿出医药箱，放在柏仓面前。“把上衣脱了，我帮你上药。”
      蘸着药水的棉签轻轻的擦拭着伤口，因为杀菌的作用，柏仓感到钻心的疼痛，双手紧紧拽住清水的衣服。清水停了下来，“受得了吗？”
      柏仓点点头，但是汗水分明从额头上流了下来。清水放下手中的棉签，爱怜的用手擦去柏仓的汗。毫无先兆的，柏仓抱住清水。
      “怎么了？”清水轻轻的拍着柏仓的背。却听不到柏仓的回答，怀里的人只是一味的抱住自己，紧紧地抱着，好像生怕自己离开。
      终于，柏仓说话了。“我不想和你分开，真的不想。”
      “为什么？”
      “不知道，我只是不想和你分开。”柏仓从清水的怀里抬起头，“这是喜欢吗？”
      清水摸摸他的头，“也许是吧！来，先把药上完。”
      清水为柏仓上完药，转身要走出卧室。就在清水还没站起来，柏仓伸手拽住了他。“你别走。”
      “可是刚刚你好象说过不要再见到我……”，清水本想逗一逗柏仓，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见柏仓的眼睛又湿了，连忙停了下来，“怎么了？我是逗你玩的。文彦，你别哭啊。”
      柏仓咬着下唇看着清水，小声的问，“我喜欢你吗？”
      清水笑了出来，“这个应该这样问，‘你喜欢我吗？’”
      “应该是喜欢的。但是上学时对于女朋友都没有这样强烈的感情。”
      “那就是爱了。”清水把自己的头和柏仓的抵在一起，“文彦，你爱我吗？”
      柏仓把头低了下来，“不知道……我，我不知道。”
      “算了，不要想了，好好睡一觉吧。”清水好像哄自己妹妹睡觉一样哄着柏仓，但是柏仓紧紧拽着清水的衣服，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文彦，去睡觉。”清水的话里有些命令的味道。但是柏仓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说什么也不放手。清水无奈的坐在柏仓面前，“文彦，你再不松手小心我侵犯你。”
      柏仓有些不可思议，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句话清水也会说。看着柏仓惊讶的表情，清水说，“吓倒了吧！快去睡觉吧！”
      “我不怕！”
      一句话，让惊讶的人变成了清水。但是清水马上恢复了正常，“真的不怕？我可会把你吃了哦！”
      但是柏仓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没有一丝动摇。
      清水吻上了柏仓那被他自己咬得通红的嘴唇。只是碰触性的接吻，清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怕柏仓会推开他。但是令他想不到的是柏仓竟轻轻用舌头舔着自己牙床，清水放开柏仓，惊讶的看着他。柏仓却迷茫的看着自己。“文彦，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真真切切的知道你在我身边……我……”
      “你想好了吗？你真的想清楚了？”
      “嗯！”
      清水重新覆上柏仓的唇，用舌头撬开柏仓的牙齿，把舌头伸进还有些血的味道的口腔。慢慢的搅动着舌头。清水感觉到柏仓想要回应却有些害羞而微微动着的柔软的舌头，不由得又添了几分爱怜。离开了柏仓的双唇，清水啄着他的脸颊。
      “我喜欢你吗？”柏仓轻轻的问，声音低的像是梦呓。
      “这个问题应该问你自己吧！”清水解开柏仓刚刚穿上的衬衣的扣子，轻轻舔着柏仓胸口上的伤口。柏仓难耐的发出呻吟。
      当清水的手滑到柏仓的皮带时，被柏仓下意识的用手抓住。清水停了下来，“怕了？”
      “不是，我……我只是在想这样可以吗?”
      清水咬着柏仓的耳垂，“真的想和我在一起吗？”
      “嗯。”
      “那就不要再问什么问题。好吗？”清水的声音因欲望有些嘶哑。
      两个人已经完全结合在一起，清水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怕弄疼柏仓。但是因为是第一次，柏仓还是疼得流下了眼泪。清水吻去晶莹的泪水，想要结束。就要离开时，柏仓摇摇头，“不要走……”
      “可是弄疼你了。”清水努力压抑住自己的欲望，保持正常的音调。
      柏仓看着清水，明亮的眸子里蒙着一层水雾，脸上泛着红晕，“我想知道你真的和我在一起……我……”
      话还没有说完，两个人就沉浸在一场暴风雨之中。
      这种感觉该如何形容？大脑完全处于停滞状态，全身心都在感受那个人，感受他的温柔，感受他的狂野，不由自主地就想叫出来。为什么自己会发出这样令人心跳的声音？
      “俊……俊……我……唔……”柏仓呻吟着，更加用力的攀住清水的肩膀。喉咙好干，身体仿佛要融化掉。这个时候可以深深体会到对方的存在。意识一点一点在消失……连视线都开始变得模糊……清水的脸看起来好远、好朦胧……终于，身体无法再承受膨胀的感觉，兴奋倾泻而出……
      20
      清水看着依偎在自己怀里沉沉睡着的柏仓，用手撩开他的已经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我这么做真的可以吗？”清水问着自己。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但是他现在有一些害怕，因为柏仓还没有想明白自己的感情。如果那不是爱怎么办？
      因为近期的压力和情事后的疲劳，清水也进入了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清水睁开眼睛时，天已经放晴，太阳的光透过窗帘照在他和柏仓的身上。清水戴上眼镜看看表，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柏仓还没有醒来，清水准备起身做些吃的，却发现柏仓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手。清水想要掰开柏仓的手，却弄醒了他。
      “文彦，你醒了。”
      看到清水想起身，柏仓便更加用力握着清水的手。清水看出柏仓在担心什么，又躺了下来，把柏仓抱进怀里。“我不会离开你的。”
      柏仓双手抱上清水的背，“为什么我那么怕你离开我？”
      “你还没明白吗？”清水吻着柏仓的头发，“你对我的感情？”
      “大概知道了。”柏仓说的有些犹豫。
      清水笑了，“别想了。我去做些吃的，先放开我好吗？”
      柏仓扬头看着清水，“我和你一起去。”
      “你还能起来吗？”
      柏仓不太懂清水的意思，但当他准备起身时他终于明白了。向自己袭来的不仅是伤口的疼痛，还有来自下身的疼。见清水笑着看着自己，柏仓害羞的红了脸。清水摸摸他的头，“你等等，我做好饭端进来。”
      清水穿好衣服，还没等走出卧室，公寓里的电话就响了。接通电话，传来的是自己妹妹的声音。
      “哥，刚才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用不用我帮忙？”
      “已经没事了，你要用的材料我过一会传到你的邮箱里。”
      “我去你的公寓拿吧！现在我就在楼下，我上去了。一会见。”没等清水再说话，小舒就挂断电话。清水连忙拨通小舒的手机，可是传出的却是“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没有开机，请稍后再拨”。
      柏仓在卧室里看见清水在厅里急得走来走去，“怎么了？”
      “小舒一会就上来。”
      “啊！疼！疼！疼！”柏仓听了连忙坐起来穿衣服，却因为动作过大碰到了伤口而疼得叫出声来。
      清水走过去帮他把衣服穿上，但是地上的皱巴巴的被单怎么办？清水二话没说把柏仓抱到客厅的椅子上，转身把卧室里的被褥团起来塞进衣柜。就在一切打扫完毕时，门铃响了。
      清水把小舒让进客厅，小舒一眼就看见坐在椅子上的柏仓，也看到柏仓脸上的伤。“前辈，你怎么了？和谁打架了？”
      “啊？没什么事。小舒，好久不见啊。在报社里工作顺利吗？”
      “还可以，”小舒把背包放在清水的书桌上，站在柏仓对面，“倒是前辈这些日子在做什么？”
      看起来小舒还不知道网站的事，柏仓决定继续瞒着她，“零零碎碎写些稿子。”
      清水已经从自己的电脑里调出可以对外界公开的研究所的资料，正要存在软盘里，小舒见了忙掏出MP3递给哥哥，“用这个吧，我的电脑没有软驱。话说回来，哥哥你怎么在家里呆着？”
      “我被停职了。”
      “真的啊！”小舒听了一脸兴奋，一下子扑到清水的背上。“哥哥，你终于有时间谈恋爱了！上次妈妈安排的那些相亲，你有没有看上的？”
      清水拔出MP3交给小舒，“我连那几个人张什么样都没记住，怎么会有看上的呢？”
      小舒着准备从清水的背上离开。去无意间透过衬衣看见清水的后背上有几道红印。“哥？你也打架了？”
      “没有啊……”清水还没有明白小舒的意思，但是此刻小舒已经知道清水背上的红印是怎么来的了。因为她又发现柏仓的脖子上，有几处隐隐约约的吻痕。趴在清水背上的小舒又露出了奸笑。
      小舒从清水的背上滑下来，把MP3放进背包。“哥，我先走了。”
      “这么快就走了？”清水有些奇怪，难道小舒不想多和柏仓待一会吗？
      小舒背上包，打开了门，“我要去约会啊！哥哥，你可要加油了，不要让我先你结婚啊！”
      说完，小舒就消失在清水和柏仓的视线里。“小舒谈恋爱了？”柏仓抬头问清水，但清水也是刚刚才知道，当然也无法给以准确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