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不要……”男孩立刻听话地睁大眼,哀求地弓起娇小的臀。
“很好……乖孩子……好美……你的眼睛好美,让我按捺不住……”海盯著男孩的眼,开始疯狂地律动。他最喜欢的眼,和他一模一样的湛蓝清澈的蓝眼,他美丽的真正的“海”……
第二章
一、二、三……六、七……
冥心里默数著,同时竭力抑制住心中的不耐烦,这些女人在搞什麽?现在的中国女人已经开放到了可以反过来“用眼神剥男人衣服”的地步了吗?还是说他不满20岁就已经跟不上这个飞速变化的时代了?
“啊,他们看过来了!真幸运!”
“是啊是啊!那个哥哥好帅!好象小说里写的那种‘稳重、可靠又精悍’的男主角哦!”
“啊,那个漂亮弟弟在瞪我们耶!一定是吃醋了,好可爱!”
“被瞪还那麽高兴,你是天生的‘M’吗?”
“什麽嘛!你自己还不是一样一副乐到流口水的样子?
“你才是!“
“讨厌!呵呵呵呵呵呵——“
两个毫不避讳当事人心情的女人凑在一起又是一阵兴奋到暧昧至极、忘乎所以的“娇笑“。这两个女人,事实上还称不上女人,因爲她们穿著棕色上装和墨绿、浅绿以及棕色三色相交的格子百褶裙,搭配墨绿色领结。这是附近高中的制服,不知是学校领导脑子进水还是拜金欲太过旺盛,竟然把全校六间食堂中的四间对外开放,于是附近的居民和学生中便有相当数量的人每天不辞劳苦地与大学生们一起排队排到挤破头,享受本校著名的“物美”,价钱又比普通食堂饭馆“廉”上几毛钱的餐点。总之这两个女高中生便是这些校外“食堂营业支持者”中的一员。从7点刚过,她们坐在他和任身旁的桌位开始不到20分钟的时间里已经“很明显”地头看了他们七次!
事实上冥对此是相当不悦的,但多年来当惯了“首领”的他至少对自己控制情绪的能力还是相当有自信的。当然,那个红头小子除外,普通人面对他也会忍不住暴走,而他现在也算是一个“普通人”了。
“真是的,不是说了要‘减轻学生负担’吗?爲什麽高中生仍然周六也要到学校学习呀?我真是同情他们!”冥咬著金灿灿的油条说。今天是周六,本校的学生大部分此时不是在家便是还在宿舍幸福的睡梦中,看看周围,他们几乎被“劳苦仇深”的“制服党”们包围。虽然说好了要出去玩,但他和任佩霖都是那种习惯了早起的人,任佩霖是天生的,他则是那三年被他逼著每天早起在上学之前处理安排好GALACTIC
NEBULA的事务。在此之前,他一直受到学校的“特殊照顾”处于“半休课”状态,只有考试时才会出现混个及格过关。
“是呀是呀,和我们那时一样可怜呢!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毛骨悚然’呢!不过那种地狱般的考生生活也还满值得怀念的,至少有了那时的经历,现在的日子相比之下才会让人觉得这麽幸福悠闲呀!”任佩霖相当满足的说。
“悠闲?是很悠闲很轻松啊……”冥自言自语道。“那段经历”真的只是指身爲“考生”的负担沈重吗?至少对他来说这种负担还远远不及GALACTIC
NEBULA的责任来得沈重。他呢?他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除了表面的喜怒哀乐,他总觉得在那任何时候都温柔和煦的笑容下还藏著许多不爲人知的情绪。也许正因爲这样才有BLUE
SCORPION是GALACTIC NEBULA中最明朗却又最神秘的矛盾人物的说法。
“时间还早,商业街和娱乐区都要9点以後才会开店,先在学校里随便晃晃吧,8点以後再出发。”任佩霖见冥沈默不语便微笑著提议。他总是这样,总是想得太多又不肯说出来,应该让他学会放松,既然卸下了那身负担就彻底放松下来吧!
“好啊,反正坐在这里也很无聊。”冥伸了个懒腰。象野猫一样矫健又柔韧,顿时又吸引了不少同样“无聊”的“眼球”。
在学校里晃过了“一天之中最美妙最珍贵的时间”——清晨,任佩霖骑著单车上了东校区北侧的林荫道,带著冥直奔市中心的商业娱乐区,因爲这条路车最少路也近。
冥咬著唇坐在任佩霖的车後,直到离开学校一段距离之後才放松下来。他13岁开始学骑机车,16岁就偷偷学会了开跑车,反倒是自行车,这种便布大街小巷,连幼稚园小朋友都会骑的自行车他连碰都没碰过。昨天脸红了半天才把这件丢脸的事说出来,不出所料,他笑了,不过不是嘲笑——
“原来你也有这种‘秘密’”!他笑著这麽说,“不过没关系,我不会去告诉别人的,不用觉得没面子啦,人太完美了不就不可爱了?”他一边信誓旦旦地保证一边开玩笑逗他。
起头,他穿著棉质长袖T-SHIRT的背影遮住了一片阳光,不过因爲靠著他宽广的背,身上还是暖暖的。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悄悄地从昔日身材瘦长、脸庞圆润的少年变成一个有著宽阔肩背、面容精悍的男人了。他的笑容依旧温暖,他却比那时更不了解他的内心。不知不觉中他们之间的距离竟然已经变得这麽大……亦或是它原本就存在,只是他一直没有发现呢?
冥沈默了,轻轻把脸贴在任佩霖背後,闭上眼睛,感受微风吹拂过脸庞所带来的混有他乾爽气息的清香……
………………
“……冥?我们到了。”
“咦?哦……”温厚的嗓音拉回了漂浮不定的思绪,冥睁开眼睛,看到任佩霖正从车座上扭过半个身子冲他说话,他连忙从後架上跳下来,这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已经变得热闹嘈杂起来。
热闹、繁华、轻松地追赶著流行的节拍幷且束缚极少,这就是这座南方城市最吸引人,尤其是年轻人的地方——
参差不齐、顔色不一的头发,宽大的韩版休闲服,不介意成年人不屑的眼光,自得其乐地演绎著属于自己的潇洒与帅气,有些幼稚,却又无拘无束,这是被社会和家庭放任自由的一群孩子。
或蓝或棕深色系的制服以及偷偷放下的头发、别起的耳环,自成一格地用师长们付与的严肃表现著特殊的个性,他们是希望的叛逆者,逃出孕育菁膺的课堂,当一天快乐的“不良少年”。
昂首挺胸,大摇大摆地走在道路中间的阳光地带,深深浅浅,或挺括或宽松,偶尔点缀著几道刻意剪成的带著毛边的破洞或缝著珠串的牛仔裤是大学生中爱玩一族的最爱,简单地将流行与稳重巧妙地结合,显示出年龄上的成长与成熟。
在这里,凭衣著就能很容易分清各种年龄层和身份的年轻人。
“是这样吗?那我不会显得很奇怪吧?”听了任佩霖的“理论”,冥微微颦起眉问。今天他穿的是普通的白色长裤、黑色衬衫与白色、领口镶黑色条纹的V领毛背心。“是不是……很老土?”
“老土?哈哈……我随便说说的,你怎麽会这麽想?不会的,你这样很酷啊!”任佩霖存好他的蓝色山地,将银色取车牌套在手腕上,带著冥融入一片五光十色的热闹中。“别想那麽多了,既然出来玩,就把一切放两边,只把快乐摆中间吧。”
“任,等一下!”冥追上任佩霖的脚步,自然而然地牵住他的手。
“怎麽了?”任佩霖以爲他有什麽事要说。
“没有啊,这里人这麽多,我是怕挤来挤去和你走散了嘛!”冥理直气壮地说。
“……算了。走吧。”任佩霖迟疑了一下,还是任冥拉著他的手迈开步。是他说让他轻松一点的,就这样吧。虽然他知道就算再挤上两三倍,只要是冥想跟的人就绝对不会跟丢,但他无法说出甩开他的手的话。
“没关系吧,前面那两个家夥不是更夸张?”冥指指前面那个搭住朋友的肩膀,几乎半个身子都挂在人家身上,染著一头金发的男孩。“不过就是你太高了,我怎麽长也够不到你。”他也知道其实没那麽挤,不过任是从来不会拒绝他的请求的,包括那时,只要他开口,他也一定会继续留下来陪他。不过他没有那麽做,勉强和约束不是属于任的色彩。
“好象也是。我妈说我就象我爸那盆浇多了水的花——长疯了!有一阵子我进屋总是不小心撞上门框,结果被那两个人一直笑到现在…… ”
任佩霖似乎是不搭调地自顾自说著,转移开话题,漫无目的的地逛著路边一间接一间的服装饰品店,或是在游戏机房玩上几局便撤退,寻找下一个目标。
到了10点左右,人流几乎达到了高峰,商家们纷纷打开音响,用震耳欲聋的流行音符牵绊著顾客们的脚步——
Let me be the one you call , if you jump I’ll break you fall , lift you up
fly away with you into the night……
“走累了吗?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喝杯饮料好了……周末的缺点就是人太多!“感觉到拉住自己的手蓦然变紧,任佩霖停下脚步。
“我没事,只是讨厌这首歌。“冥摇摇头。突然变化的音乐打乱了他的思绪,Crash & burn——玉石俱焚。
“这首歌?Savage garden的 Crash &
burn?恩,名字是满恐怖的,不过歌词还好,情歌吧。“任佩霖起耳朵分辨。因爲专业的关系,上大学以後他开始大量听英文歌曲,”我还挺喜欢他们的,可惜已经解散了,才出了两张专辑。”
“对不起,我有些太大惊小怪了,我只是……”冥不知该怎麽向任佩霖解释。
“没关系,我明白,有时讨厌是不需要理由的,就象我讨厌豆浆,小阿紫莫名其妙地讨厌‘花形’一样。”任佩霖到饮料摊边买了两杯可乐,然後带著冥到阳伞下坐下。
“花形?爲什麽?”冥随口问道。事实上话问完了,隔了一会儿他才勉强想起这是谁,不过到是成功的岔开了话题。任也不是那种会死咬著不放刨根问底的类型。
“我也这麽问她,结果她竟然对著我唱歌‘莫名我就讨厌他,深深地憎恶他,没有理由,无须原因……’,真不知道她是从哪学来的!不过当时虽然笑了她半天,後来想想也还挺有道理的,总结得相当经典!”任佩霖随便捏著可乐纸杯的杯沿说。
“哦……”冥咬著吸管,心思全放在任佩霖蠕动的双唇以及刚刚不经意地舔过塑胶吸管的舌尖上,他的唇与标准的薄唇比起来显得稍厚,笑起来的时候会毫不吝惜的舒展开来,形成柔缓而漂亮的弧,味道象青草一般乾净清爽……唉……我快变色老头了……
“下午要去做什麽?让我好好想想……你还有没有想去玩的地方,小铭?”任佩霖无意中叫出了昔日的昵称而不自知,仍然在考虑著接下来的安排。
“阿任。”冥轻轻地叫。
“什麽?”任佩霖头,正对上冥狭长漂亮的眼。
“没什麽,只是你刚才叫我小铭,我就想起来要这样叫你看看是什麽感觉。”冥笑眯眯地看著他,一缕阳光从脸上渗入心中。
“恩,好久没人叫我阿任了,呵呵……真亲切啊!”任佩霖也笑了。再次见面之後头一次看到冥露出这麽完全明朗的笑容。
“那麽,阿任,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吗?”冥露出慧黠的笑容。
“没问题,你说吧。”不问什麽事就马上答应,这也是他的特点之一。他幷不傻,甚至有时候可以说是聪明得可怕,但总因此给人以傻大哥的假像。
“以後还是叫我小铭吧,别再叫我冥了,现在的‘冥’已经不是我了,随便叫搞不好人家会生气,跑来找我们算帐。”冥——闫铭故意强调显示著自己轻松的语调。他付出了代价,终于摆脱了“冥”的外衣和那沈重的桎梏。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任佩霖点点头。总觉得BLUE
SCORPION已经离自己很远了,但他仍然是那个冥,而非遥远而模糊的印象中那个叫闫铭的霸道小孩……不过其实自己也不再是单纯无害的任佩霖了……他抚著左手护腕下暗蓝色的蝎型标记。
闫铭注意到他的动作,恢复了无语的状态。
满眼的绚烂色彩,耳边是不断变换的流行音乐,时间象午後平静无波的喝水,缓缓地流逝,两人各有所思,最终的无言似乎是理所应当的横亘在他们之间,像一团粘稠、浑浊而又沈重的不明物质困扰著一向锐不可挡的他们……
“嗨!你叫什麽名字?哪个学校的?我们是同学了,我叫任佩霖,XX中学的,18岁,双子座,兴趣是打篮球和上网,介绍完毕!你呢?”
第三章
一九九五年·夏
“你说什麽?”年纪在十三、四岁左右,却拥有极端锐利眼神与震慑气质的男孩皱起眉,露出一丝不悦的神情。
“那个小子又来了,可是他太强了,一般人根本摆不平他……”年纪稍长的少年相当恭敬的回答,一点也不敢因首领的年纪比人都小而有丝毫怠慢。
“我去吧,乾脆一次解决他。”在前任“冥”期间便已加入GALACTIC
NEBULA,如今首领之下的两位副首之一的Nepture,十七岁的海有著与年龄不符的黑色气质,瘦长结实,面容冷俊精悍,带著一丝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