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随心————绘陵

「为什麽叫西炒饭？」
「因为是用番茄炒的。」
「为什麽用番茄炒的就叫西炒饭？」
「因为番茄是由西方传入清朝的，你可以吃了吗？」
「吃就吃嘛，为什麽那麽凶啊。」
楚哲云只是笑著摇头，我呢，当然是享用我美味的晚餐了~~

 

四·
呼~~肚子胀胀的，好饱，好满足啊！走在回家的路上，带著充实的感觉，我好心情地慢慢行，慢~~慢~~行~~
「你在做蜗牛吗？」
「嘿嘿，火火你也回家啦。我心情好好啊。」
「啊？今天没下雨吧。你是遇到好看的人还是被人喂饱了？」
「呵呵，全中！楚哲云带我去看了很多帅哥美女，而且又请客呢。」
「哦，世上总是有傻子的存在的。」
「别这样说，他陪我到安吃甜点，是个好人喔。」
火火扬扬眉说：「真没想到世上竟然有人和你是同类，笨蛋。」
「你怎可以这样说！安的食物又好吃又贵，有他付钱不好吗？」
「你又被他拐去拍照了呀。」你看，都是楚哲云太过份了。害得火火一听他请我吃东西，便知道他又拐我了。
「嗯。对了，我在摄影棚见到一个叫林炜的人。」
火火皱眉：「不用管那家伙。」
「他不是同性恋。」
他翻白眼，「对男人示爱的家伙不是同性恋？那什麽叫同性恋？」
我慢吞吞地回答：「我的意思是他原本应该只爱女人。」
「说不定他是双性恋。」
「你真的很讨厌他耶。」
火火大吼：「你试试被一个男人纠缠看看！白痴！」
我道：「对方看的顺眼的话倒也无妨。」
火火又气得出不了声了：「我真是太天真才会和你这个白痴认真说话！」
火火生气啦，我当然要自动住口了，否则後果堪虞。
升降机流畅地向上升，静静的气氛令我又神游开去了。回神的时候，才发现在升降机有一对恋人在热吻。怎麽办好？二个帅哥在亲热，真好的景致，但若看下去会否侵犯了他们的私隐呢？但我又很想很想看下去耶。怎算好？

「哎哟！火火别拉我。」
「不拉你走，难道让你在这里看现场A片吗？」
「看看嘛，我都不怕生针眼了。」
「我倒是怕你的口水泛滥成灾。」其中一个帅哥说话了。他是我和火火的高中学长冷煦，现在在某外资大公司做Marketer。
火火替我出声了：「不想被口水浸死的话，便不要在别人的屋子前面作接吻秀。」
学长邪笑：「给你作一个例子呀，好学弟。」
「好好看了，知道吗永鑫？」
「知道，请学长继续，我会仔细研究的。」
「谁对你说了。我是对萧炎说的，被人热烈追求的大帅哥。」嗯~嗯~看来火火要发火了。
火火优雅地笑，入屋拿了一个文件夹，放到学长情人的手里说：「这是送你的见面礼，请笑纳。」
对方打开一看，原来是学长在高中时的花草〈学长是双性恋来的〉流水账，我心里正兴奋期待著……咳，是想著学长的爱情又要在火火的怒气下突然死了。但学长只是扬眉，不像从前一样有点可惜的感觉；而他的情人更是对学长作出一个「我就知道」的表情，亦不像学长以前的情人一样强忍怒火或是泫然欲泣。真令人好奇的反应，说不定会有好戏看呢~~

「看来你真的是战绩彪炳嘛！」哟，果然和学长以往的情人不同！
我仔细地观察他。基本上，不论学长的情人有多美，我都不会和他们做朋友的，当然也不会去留意他们的外貌。因为他们总是将学长和他们分手的账算在我或火火身上，男的一面嫉妒，女的一面怨恨，都同样丑的要命。

不过今次的有点不同。这个人……像风一样，似是快要飘走的感觉。面上是温和斯文的笑容，嗯……好像和谁很相似……和谁呢……对了！是楚哲云！他和楚哲云真是有够像的，是不是兄弟啊？

火火也看出这个人和以往的不同：「你叫什麽？」
对方有礼地回答：「凌风。」接著说：「因为我一直久仰箫老师的大名，才会冒昧请冷煦替我向箫老师作介绍的。请原谅我的鲁莽。」
我好奇：「那你不是学长的情人罗？」
「我的好学弟啊，不是情人的话会接吻的吗？我不记得这样教过你喔。」由於我就读的男子学校是直升制的，所以学长可说是看著我长大，不过……
「但我清楚记得学长曾说过，只要是美人，不管是死人活人，都会照吻无误耶。死人，是通俗的称谓，正确地说是不再进行新陈代谢的人体，亦即是尸体。
就生物学观点来看，死亡是一种过程而非一个事件。人体不同组织和器官的死亡速率不尽相同，只有当所有细胞死亡，不再进行呼吸和新陈代谢时，才算完全死亡。当心脏停止跳动後，身体温度开始逐渐降低，约两天後，尸体肠内细菌会开始增殖然後进行分解，但此时尸体外表看起来仍相当新鲜。

相信此时期的尸体仍会让学长感到它和活著的时候一样是一个美人。根据学长『只要是美人都会接吻』的声言推论，学长必定会乐意给予这美丽的尸体一吻了。请学长先不用辩解，我明白的。虽然一般人认为和尸体接吻是一件疯狂的事，但事实不然。相反，是浪漫主义的实行。

就像每个人都知道的白雪公主，不就是在白马王子一吻之下苏醒了吗？这是多麽浪漫的事啊。王子通过白雪公主的死亡，找寻到他一直追求的真爱。而为何王子愿意亲吻已死的公主呢？这当然不是因为王子有恋尸癖。

而原因除了是因为尸体像刚才说的一样，依然拥有美丽的外表外；也可能因为白雪公主只是灵魂离体，也可说是元神出窍。简单来说，就是她其实并未真正死亡。
而什麽是元神出窍呢？
根据民间传说，修炼仙道者，须修炼元婴，即元神。等到元神炼成了之後，由在人头部的正中处「顶窍」离开。修道者会於此时舍弃肉身，他们的身体会变成我们眼中的尸体。当然，白雪公主丽质天生，可能不用修炼便拥有此异能。

不过，若学长真的吻上了此时的『尸体』，可能会被对方的元神看见。若对方有任何负面感觉，学长就犯了非礼罪了。但以学长如此英伟我外表，这情况是不大可能发生的。
总括而言，学长既然愿意与体内细菌正在增殖分解的美丽尸体以及已经元神出窍的人体接吻，那麽和不是情人的人接吻也是十分正常的事呢。所以，他到底是不是你的情人啊？」
学长先是冷静地说：「你还真是一点也没变。」然後在我的耳边大吼：「箫炎──你到底是怎样教导这家伙的？怎麽还是这样子，根本一点进步也没有！」什麽嘛，有事说便直接和火火说便好了，干麽要在我的耳边大叫啊？

火火冷冷地回道：「这家伙的这样子很受欢迎呢。」火火是女性至上主义者，对分类为雄性的一切事物都是绝对没有好声气的。
「学长呀，我敬你是学长，才会详细地剖析内心思维给你知，你怎能这样说我呢？」我好歹命喔~~
「你，你……算了，和你说话只是浪费时间。说回正经的，箫炎，有兴趣加入吗？」学长递给火火一份计划书。对了，我们现在在火火家中的客厅。火火常常让人来他的家，但从不让任何人在这里过夜的。

火火接过计划书看了一眼说：「没兴趣！」
「我就知道你不会答应的了。」
这时凌风说：「箫老师这麽做，不是放弃了一个挑战自己的机会麽？」火火只是慵懒地笑笑。
「算了吧，箫炎不会答应的。」
「嗯……我明白了。那展先生有兴趣吗？」咦？怎麽关我的事了？
火火替我问了：「你要的是一个摄影师吧？」
「是的。但同时我们亦需要一个模特儿，展先生和我们的意念很合。」
我说：「计划书让我看看。」对我的反应，学长皱眉，火火……没反应。
「喂，小心〈小鑫〉，」这是学长替我改的花名，已经习惯了，「你不是一向不喜欢做模特儿的吗？」
「但是我记得在箫老师今次的影展中，有二十张以上都是以展先生为模特儿的。」
「那是偷拍的。」
「以展先生的才智，又怎会不知道自己被人偷拍了？」
在他们谈话期间，我已经看完计划书了。这麽快？因为我看过了嘛。楚哲云曾经让我看一下，好说服我当模特儿。老实说，计划真的很吸引人。但还是那句老说话，没兴趣。不过这份计划书为什麽会在凌风的手中出现的？他是楚氏企业的人吗？看看封面，没有写上任何一间机构名称，有点奇怪呢。

「凌风先生，这个计划会由什麽机构执行啊？」
「展先生有兴趣？」我不喜欢别人恶意转移话题，直觉又告诉我了：「这个人说的话不值得相信。」
「有一点点。」
「那你想和负责人见面吗？」我直直地望著他，父亲说过，看人要看眼睛，才可看得出对方的想法。
他的眼睛清澈明亮，但只是表面上。看深一点，便会发现他眼眸深处的阴暗。又再一次体认到这个人和楚哲云的相同，同样的表里不一，同样的笑里藏刀，但我有自信楚哲云不会伤害我，而这个人……还是敬而远之为上。

「你认识楚哲云吗？」
他似觉奇怪地答：「他是楚氏企业的三子，对吗？有问题麽？」
我总感到他是在撒谎：「不是，只不过认为你会和他很要好罢了。」
他好笑地说：「何以见得？」
我也像他一样地笑说：「感觉而已。」
他笑笑说：「展先生好像对这份计划很有兴趣呢？」
我也笑笑说：「我比较对你有兴趣。」
学长在一旁马上垮下面，说：「你不要老是见到美人便这样子好不好？」
我当然笑吟吟地回他：「此言差矣。要知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而好奇之心亦人人都有。由此推断，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好奇之心。故我对眼前这位美人感到好奇是理所当然之事。」

学长说：「这家伙可不像你从前遇到的人，你……」
「学长你的话有问题唷。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个体。而事实亦证明，即使是同卵双胞胎，除了相同的DNA外，二者的个性也是完全不相同的。不同的个性，带来不同的个人气质。
很明显，人的性格是由後天环境形成的。你不能要求一个在森林长大的泰山懂得文明社会的尔虞我诈。每个人的後天环境都不会相同，故而性格亦不可能一样，而只能相似。
由此说明，我当然清楚凌风先生不会像我从前遇到的人，因为他的过去不可能和别人一模一样。所以呢，学长要改一下你说过的话。」
定神一看，原来学长已经拉著凌风一起喝茶，太过份了。
所以我语气愤慨地说：「学长，你这是什麽行为？难道你不知道在别人说话时，必须用心聆听吗？你可是中国人啊，中国，世界知名的礼仪之邦，竟然有这种连最基本礼貌也做不到的人民。太可耻了。这种我国源远流长的文化始於周代……」

「停！」学长突然大喊，「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要走了。再见。」甚麽兼甚麽呀，这样就走了，真没趣。
火火在他们走了後才回到客厅，心情不好地说：「你去跟冷煦说，不要让那个西北风再接近我。」
我在柔软的沙发上弹来弹去，「这不大可能吧。一看便知，他和学长交往是为了接近你。」
看火火还是一面不爽的样子，我接著说：「这是没办法的呀。人怕出名猪怕肥啊。」
火火想了一会说：「你刚才为什麽问他是否认识楚哲云？」
「噢，那个啊。是因为他给我看的那份计划书，楚哲云曾经给我看过。」
「嗯……你觉得楚哲云和那个人比怎麽样？」这真是一个困难的问题，我才刚认识凌风，而我对楚哲云的印象不差。这样说出来的评论必定是偏见的一种，我一向都不喜欢偏见的，我要怎样才能对火火一个正确的答案呢？

火火敲一下我可爱的脑袋说：「我不是要你说甚麽评论，只是要你用你那直觉告诉我，你对他们二人的感觉。」感觉啊……
「我觉得楚哲云比较真。」
「真？」
「是呀。虽然楚哲云那家伙又烦又罗唆，老是拉我去做模特儿，但若是我真的不愿意的话，他也会放弃。但凌风嘛……我看以後会有一段被他骚扰了。而且，我总觉得他说的话，十句有九句半都是假的，剩下的半句，还要是绕圈子的话。」

「虽然我也很讨厌他，但很难得你对一个人有这样子的评价耶。」
我自己也在纳闷：「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可能我真的和他磁场不合吧。」
火火呼了一口气：「不过，真啊……放弃吗？我第一次听到这些字会和姓楚的拉上关系呢。」
我偏偏头问道：「有甚麽奇怪吗？」
他揉搓我的头发：「算了，那家伙也不可能真的吃了我吧。你也要持续发挥你那直觉啊。」
我噘著嘴说：「不过啊，最近我的直觉怪怪的。有时觉得要远离楚哲云，有时又认为必须跟在他身边。总之就是奇怪啦，我以前都不会这样的。」
「嗯，这也没办法的。若是连你的直觉也信不过的话，也没甚麽可信了吧。」
就这样子，我和火火的一席话就这样完了。希望凌风不会再打火火我主意便好了，我有点怕他呢。他那类型的人，一定是除了自己所爱人以外，不管是谁都可以伤害的吧。
其实，他和火火有点相似。火火当年的选择，丝毫没有考虑过别人的心情，即使是我。也不是真的生他的气，但我还是为不能动摇他选择的自己感到悲哀。
为何又想起了呢？
即使是已为他哭了的如今，我还是认为火火的心依旧封闭如昔。那个叫林炜的人，若是能打开火火的心便好了。我的初恋是儿戏的，至少我这样认为，所以不能真正的了解当年火火的心情。那个人应该是真的爱著火火的吧，他可以把火火拉出过去的泥沼吗？

我还是怎样也想不通，要怎样的感情，可以将一个原本充满冲劲的人折磨这麽久？我望著玻璃窗中的自己，一面的悲苦。就像今晚的火火。
自在街上碰面开始，我便感到火火的悲伤。为什麽呢？不用问便知道，除了她以外，有人能令火火如斯悲伤吗？果然，就算把照片展出，他也不是真的不在意了吧。终究只是我一个人在自我满足，我要怎样才能令火火开怀呢？

呵～欠～
悲苦并不适合我呢。还是快快乐乐的做自己吧。刚好楚哲云拨了个电话给我，
「永鑫？你到家了吗？」
「到了好久啦～～」
「你明天有事麽？」
「我上午要打工。」
「那你下午陪我好吗？」
「我是没问题，不过你这麽閒吗？你刚刚才和我一起了半天耶。」
他笑著说：「总要忙里偷閒的呀，真的为钱卖命麽？」他就是这点有趣。
「那明天约在安等吧。」
他低笑：「又打我的主意了吗？」
「你钱多嘛。」
「好吧，午饭一起吃，ＯＫ？」
「No Problem！一点可以吗？」
「可以，明天见了。Bye。」
「Bye。」
明天又会和楚哲云见面了，我最近好像常常和他一起。他还真閒啊，都不用陪女朋友吗？也对，凭他的条件，应该是他的女朋友陪他，而不是他去陪人才对。哎还是算了，我管他干嘛，我永远都不会是万人迷，还是去睡好了。

呵呵，我最喜欢睡觉了。五．

 

第二天，我出发到我做家教的学生，沐清柳的家。老实说，我完全不明白她请家教的原因。她呢，聪明的很，凡事点头知尾，功课成绩一级棒。样子又可爱，身材也不错，性格活泼开朗，心胸广阔，嗜好动静皆宜，活脱脱是男人心目中的完美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