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大笑,“你这孩子难得能一直这么乐观,叔公就是喜欢你这一点。”
第二天,秦老就领着他去见了见季淳风。相见不恶,又有担保,于是这事就落实了。
一晃眼,这就整整一年了。秦禺落如承诺所言,没有辜负秦老的信任,该做的事全做,不该做的事也不多做。拉着季公子跑南跑北,走东走西,相处融洽,全无差错。
又是春节,季淳风要去C市参与一个什么聚会,秦禺落理所当然的一起去了。
这也是季淳风为什么一直不要成了家的人当司机的原故,因为但凡是节假日,他通常都很忙,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他忙,他的司机也就忙。随着他长年不定时的东跑西跑,节假日更是不见人影,这样子一个家碎了是迟早的事,这种缺德事他不做。
C市的聚会完了,本该直接回S市,但走了一段后他又突然改变了想法,要去他上大学时的R城找老朋友,于是秦禺落又送他到另一个千里之外。住了两天,再转回S市。然后,消停了。
一路平安的回到了S市,领了个季淳风特批的春节上工且陪老板远走千里他乡并周流辗转的特勤奖,得到了三天的假期,在某一个半上午,秦禺落心满意足的回住处去了。
现在的住处,当然就不是超市的库房了,而是在一处距季淳风的住处不是特别远的地方,便于随叫随到。那一带房子找不到特别差的,为了缓和租金,于是秦禺落就与另外两个人同租合住了一个并不大的地方。
其实秦禺落住的时候并不是很多,有时就算是在本市,也不会回来住。季淳风规定了的,凡是他宾馆了,那么秦禺落也就宾馆了,吃住水平同等,当然也不会要秦禺落付帐,要的就是一个方便。
秦禺落感慨自己简直就像是一个专属司机兼贴身保镖,只可惜拳脚他都不会。
虽然住的时候并不多,但偶尔还是要落落脚,所以租了。反正他工资涨了N倍,但钱却基本花不出去了,于是浪费一点点没关系的,嘿。
开门进屋后,一感觉,就知道同租的余满川同学与费铮同学还在懒睡中,于是捶门,“日上三竿了!”
不一会,顶着黑眼圈的费铮拉开门、打着呵欠出来了,“秦哥你回来了啊。”
“嗯。”秦禺落将行李包扔回自己房间,“去把鱼儿拖起来,我请你们吃饭。”
“拖啥!我已经起来了。”余满川边套衣服边走了出来,“一听声音,我就知道大餐回来了,我要去五颗星的地方吃,海吃。”
秦禺落瞬了瞬眼,将慷慨的豪气收了回来,打量着余满川道:“我这都好一段时间没回来了,哪里惹着鱼儿了?你要把我当在五颗星那里去涮碗吗?”
余满川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你看,都为你,整得老子更丑了。”
“我……!”秦禺落完全不解了,回头看了看正在喝水的费铮,“咋回事?”
费铮将杯子喝空后慢悠悠道:“幽王烽火戏诸侯,人怨褒娰。吴某开关纵清兵,都怪圆圆。就这回事。”
秦禺落想了一下,顿时反应过来,悲,“我冤枉啊!”
“冤枉个屁!”余满川哼哼,“要不是你的城遭人洗了,国主会去灭别人国吗!国主不去灭别人国,我们会在大过年的这么没日没夜的去打仗吗?要不是这么没日没夜的去打仗,我的眼圈能这么黑吗!”
秦禺落玩了一款战争策略类的游戏,余满川与费铮也在玩,三人最后都同在一个叫做[雨露均沾]的国内。最后因机才明了原来是同租人。
秦禺落走的是防守路线,城池离国中心相对较远但却是王城助防。
王城助防,一般都是由距王城最近的城池担当,但是因为他在游戏开始没多久就认识了后来的国主‘净雨纯风’,从那时起就一直都专给其建防的,后来也没有改变。平常都是练好了防兵然后全搁在王城里,自己城则是处于无守卫状态,结果年前被不惧其国威的别国相近人士给洗白了两次。
雨露国,名柔、性刚、好战,而且给王城助防的城是特别的,所以这一洗就给洗出大战了,整个春节那一块打得都是人喊马叫的。费铮与余满川的城是属于雨露国战斗攻击系统的,除非不想玩了,否则按国法,一打仗那就是跑不掉的。
想到这,秦禺落望天吐气:这因果关系------好像果然很圆圆啊!
抬手轻轻拍了拍余满川,“别愤青了,答应你就是,五颗星。大不了就涮碗嘛,说不定还会被先丢去培训一下,技多不压身。”
但最后,还是没在五颗星,不是秦禺落不肯,而是余满川看了看菜单后拉起另外两位就撤了,说是怕光把秦禺落当在那并不顶用,万一连他与费铮都走不了那就惨了。
“妈哟,从来没有进去过,看了一眼,居然一道好一点的菜都要顶一个月的工资了,砍人砍得太大刀了。”都换了别家好久了,余满川还一边在火锅里捞菜一边愤慨、感慨,“我真的觉得,有钱人都是猪头。”
费铮不以为然道:“那你就是说这世上大多数人都是拼着、挤着、奋斗着去当猪头?”
“对!”
“猪头……”秦禺落捏着筷子想了想,“比起同是挨宰的鸡、鸭、鹅等来说,猪头气派多了不是!生得硕大,死得庞然。”说着,停了停,不禁叹了口气,“唉,都说猪是福物,我这个属猪的福在哪里呢!宰都不能被人宰。”
“秦哥,”费铮嘿嘿一笑,“你知道我肚腹大,要不我们等会再去让你死得庞然一下?”
秦禺落转头看着他,笑眯眯道:“乖,回去吃,有鱼儿满川呢,管你饱。”
第04章
三天假期一过,秦禺落悠哉着上班去了。
这天季淳风呆在公司里,于是他也就闲了,在公司门口与保安吹牛。
保安室有一台联了网的电脑,所以他一般都是一边上网一边与保安吹牛。反正建防的嘛,练了兵往王城里谴就行了,除了费点时间,简单得很。不过也就是因为简单又费时,所以真有心玩游戏的都没几个人愿意担这类角色。
经过一个春节的苦战,洗他城的那个国真还被雨露给灭了。
哪个春节天还不许人家放松两天的!雨露国大部分是个异类,不见得国国都是。那国的国主不要求全员参与,战斗力就不够。要求,假期有其它安排的人就从不了,于是内部就分裂了一些,当然国力也就弱了。
按说应该是国情平等,雨露均沾国的成员又不是什么不过中国年的外族。主要还是国之宗旨的问题,纯风国主早在立国之初就申明了的:家有家规,国有国法。雨露均沾国关于征战的国法就是[有仗就要打,纳降不讲和。战争时期,有战斗力的国民每月最多只能请两次假,每次不超过两天。假不累计,过期作废。三呼而不至者,踢出国门群踩。]
苛刻吗?苛刻。但是这是一个基本全部都属于男人的游戏,既激情又不损及现实,于是男人特有的热烈情怀与肝脑涂地在这里表现得淋漓尽致。没有国法,焉得强兵!没有强兵,焉得胜绩、焉得傲视全服!
雨露胜,胜在它一惯苛刻。有了这种心理准备,就算临时有急事,也会托朋友什么的帮忙而成习惯。
有仗就要打,纳降不讲和。
如此横,不败?若败了呢?败了岂不太伤国人那颗热血的心!
于是纯风国主又说了:在哪败了就在哪死磕,磕胜了,我国光荣。磕到死光了,那就干干脆脆的解散。游戏嘛,需要毛的迂回婉转。
于是乎,众国民的豪情、侠情、土匪情都被调出来了。有了战争就往死的打,还死而无怨。
在论坛等各方面回顾了一下这些过往之类的东西,秦禺落感慨:老板,你----不愧是老板。
正感慨间,电话响了,拿出来一看,正是那不愧的。连忙接通,“老板,我就在楼下。”
“我不出去。你去机场接个人,回到楼下时给我打电话。”
“好。班次?名字?”秦禺落拿着车钥匙起身向车子走去,目光示意保安兄帮忙隔会照看一下游戏,做了一个一会要回来的手姿。保安兄理解的笑着点了点头。
齐华,整齐的齐,中华的华。
秦禺落再看了看手中牌子,没错,于是坦然等待之。
季淳风让他接人他就接人,让他送客他就送客,至于这些人来来往往是干嘛的,他问着也没意思得。
但是,今天这一个,他不用问也知道,因为他认得。
前几天那个在夜灯下形貌轩明上佳的人,于白天里也并未因阳光清晰而失去美感,看到了他旁边的牌子,一步步的走了过来。“你好,我就是齐华。”
“你好,我是秦禺落。”秦禺落收起牌子,笑起。对这个人,他还是有一点点好感的。没老板的上任情人那么傲,见面至少懂得说你好。
“我这去公司,老板在那。”上了车,秦禺落说了一下行程,希望能自然、融洽一些。
齐华笑着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下,又问道:“你给他开了很久的车了吗?”
“也不算太久,整整一年。”
“哦。”齐华好似想再问点什么,但顿了一顿,应了一声之后也就算了。
秦禺落嘴角不觉轻轻勾起。
这就对了。不要向我打听什么哦,我若不撒谎的话,就都会是一些让你伤心的信息。不要向我打听什么哦,我也算是老板的半个亲信,被打听过分了话,我可是会向老板告密的。
除了一路被红灯拦截的走走停停,还算是很顺利的回到了出发点。秦禺落解开安全带,“我下车去拿点东西,你就在车上,老板让我到了这就给他打电话,没事耽搁的话他就应该会下来的。”
齐华点头,“好。”
秦禺落到保安室那去取回了游戏登录卡,又给季淳风打了个回报电话。
回到车上等了一会,季淳风便揣着手悠悠的下楼来了。
整整一年了,秦禺落从来也没有见过他会为了见什么人、做什么事而走过快步,就更别说会跑了。永远都是这种不紧不慢、步调恒一的节奏。健身也只到健身房,对天然类的从不向往。所以见到他前几天在那C市的聚会中居然会去与别人爬了多半天的山,就很是意外,于是当时做了一件本来可以不做的事情:跟上去瞧瞧。
瞧瞧以后得出的推理结果就是:老板这人,为了美人还是可以纡尊降贵的。
只是那美人好像别有搁心之处,于是老板,你真是悲摧。如此的英明、精明,居然还是落入了感情的怪圈:送上门的你不上心,不睬你的你却倒是宝贝得很。
“回住处。”季淳风上车坐好,如此吩咐。
从这一个三字指令中,秦禺落知道,这位齐华君确实会在这城里住上一段时间了。
去宾馆=春风一度。回住处=几度春风。
“耶!这不是小秦么!”
秦禺落正在停车场边上看报纸,听着有人貌似对着他说了如上一句,于是抬头循声望去,随之笑起,“原来是徐先生。你好。”
“你也好。”徐恒走近他,四周看了下,推头望了望前面的大商城,“你老板在顶层喝茶?”
“应该是在逛商城。”
“哟!”徐恒挑眉,“他小子会逛商城……有人一道是吧!”
“对。”秦禺落瞬目笑,与深解老板的这位老板老友说话,那就是不费力啊!
徐恒望着大楼,捏着下巴笑,“这改革开放都几十年了,哄情人的招儿都还是那几下啊!”
秦禺落同望大楼,“不是有句那啥话:人类都飞上月亮了,雨伞却还是老样子么!”
“最先飞上月亮的不是嫦娥么!她可比雨伞老多了。”
“哈哈~”
第05章
拿过搁在身上的手放到床上,季淳风掀开被子起身,拍了拍额头,走到窗边微微挑开厚帘看了看外面,天色大好。正要转身去洗澡更衣,见被窝中的另一个人也坐了起来,于是说道:“一会自己出去吃饭,今天公司里有事,我不能陪你。”
“好。”齐华点点头。屋里虽然有空调,但因为温度调得不是很高,所以还是有点凉,于是连忙裹着被子又倒了下去。
季淳风洗澡更衣出来,看他窝在被子里又全无睡意的睁着眼睛玩,不觉笑起。走上前俯身将其双唇蹂躏了一番,末了还在其耳边低语了一句,“早安。”
齐华脸通红,盯着他哭笑不得道:“这下子一点都不安了。”
“哈哈,”季淳风笑着往浴室看了一下,“去洗澡,或是自己解决。”
“知道。”齐华看着他戴手表、拿手机、装钥匙等一系列出门前的先期工程,斟酌道:“能不能让你司机带我在这城到处去逛逛?”
“哦!”季淳风回头看着他,不置可否道:“为什么指定要他?”
“在这里除你之外,我就对他熟点。”齐华很天真、很诚恳的眨了眨眼,“而且他人随和,比较好相处。”
季淳风收回目光,继续做出门前的先期工程,“好,一会我就让他来接你。你边上的床头柜里有张卡,要买什么自己决定,只要不是太大宗,都不成问题。”
明媚的太阳挂在S市天空的正当中,春天的太阳,晒得人懒洋洋的。
秦禺落在躺椅上翻了一个身,面下背上,同时对旁边的人说道:“你也翻翻吧,人都说若被二、三月的桃花太阳晒黑了脸,那是半年都转不白的。”
“好啊。”齐华应声,听从的也翻了一下,晒背。侧头看着他道:“你比我大两岁,我叫你秦哥可以吧!”
“可以啊。”
“我来都快一个月了,怎么都不见你有放假呢?”
“你来之前我刚放了三天,”秦禺落伸手拨了拨地面上的一棵春芽嫩草,“除了去给老叔公拜了个年,就是玩游戏,还没有上班好玩,可以陪老板到处走。”
“你家人呢,没在本地吗?”
“嗯,很远呢。”
估计是因话题也想起自己的家人,齐华默了默,但随即笑道:“我们都是为老板服务的人是不是?”
“额……”秦禺落拨草的动作顿了顿。他是应该严厉的反驳彼此的性质不同,还是应该从容的承认其实都是凭技术与体力做事的人?唉,算了。“也算是吧。”
“那我打听一下老板的好恶,过分吗?”
“不过分。”秦禺落将下巴支在躺椅的小枕上,想了想,道:“不过打听得来的终不如观察得来的清楚与深刻,以此趋避,保不定还会在什么时候弄巧成拙呢。放心,老板没什么很特别的好恶,你别做什么太惊人的举动就OK了。”
“哦。”齐华应了一声,端过躺椅旁边小几上的饮料喝了一口,感慨,“老板是一个好老板,我有点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