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老板确是好老板。”秦禺落支起头看了看晴朗遥远的天空,“只要在相处期间,你不让他顶上绿油油,那么就算是散,也是会好聚好散的。”
“哦!”齐华兴趣了,侧过身凝视着他道:“那他呢?他会同时脚踏几条船不?”
秦禺落翻身躺睡,太阳照得眼睛发疼,于是赶忙摸过一副墨镜戴上,“据我所知,现在不会。以前或以外的,就不知道了。”
“咦!你不怕把脸晒黑吗?”
“黑黑更健康。”
第二天,季淳风见到秦禺落时,差点笑磕到车门上,“哈哈,你怎么会弄成这付德性!哈哈,让你去给除黑眼圈的产品代言,肯定会收效神奇,哈哈……”
秦禺落弯下后视镜看了看自己脸上颜色分明的变异熊猫眼,果然是要以黑才能衬白啊!早知道能这样拯救黑眼圈,一个月前就不会面对余满川同学的满腹抱怨而无策以对了。
早已经见识了的齐华叹息道:“秦哥的皮肤太容易上色了,后来我也晒了一下,根本就没健康。”
为了避免黑白交叉晃人眼的状况,秦禺落伸手又把墨镜拿出来戴起,回头向座后两人冷酷的勾了勾嘴角,“这样就又统一颜色了不是!依浓淡划分轻重,依旧是中央压制边沿。酷不酷?”
“哈哈……!”此言一出,齐华笑得翻倒。
季淳风出手扶着身边的人,看着这个特逗人的司机,由衷一笑,抬了抬下颌,“走吧。”
“好。”秦禺落回首,点火,左右看了看,松开制动,车子利落的滑入行车道。
这天,去相邻的一个城,公私事掺半。公事完毕就游玩。
季淳风去办公事了,秦禺落便与齐华找了个不远的地方喝饮料、嗑瓜子,海吹胡聊。
老板是个好老板。齐华说。
秦禺落点头,心道这段时间你一直都这样说,我还没开始老年健忘,你这个比我小两岁的就在开始老年叨唠了。
体贴又温柔,多金又强健,潇洒还风趣。星星眼啊星星眼。齐华说。
秦禺落眨眼,这样的老板大多是属于你所见的,我不予置评。
齐华继续星星眼:他就是我的梦中情人啊梦中情人!本人阅人无数,真是首见如此极品!真不枉我百般勾搭、千里追踪、万分倾心啊!
秦禺落默。初见你时你还有三分端庄,这一熟了,就妖性毕露了。
“秦哥,你理想中的爱人是什么样的?”齐华问。
秦禺落支着下巴想了半天,说:“飘飘的长发、白细的四肢、柔美的五官、甜甜的嗓音……”
咔!齐华叫了停:“前三者就算了,哪有男人的嗓音会是甜甜的?就算有,听了你不腻死!”
秦禺落拿手指戳了戳下巴,“我有说我喜欢男人?”
“哼哼,”齐华摇了摇跷起的左脚,“需言语相告方能知晓者,下等眼光也。中等眼光,察颜观形可知。上智之士识人,凭气色便可解其大概也。”
秦禺落端起饮料狂饮。这妖精掉起书包来,真是比老夫子都酸。酸到胃了,需急救。
齐华继续说:“秦哥你也是个妙人。哪天若老板看我厌了,我来找你行不行?”
“咳咳咳!!!!!”正在狂饮的秦禺落被这句话给呛了个半死,连连摇头,“我对你可不差啊,你不要害我饭碗儿底朝上!”
齐华有点反常的突然不作声了。
秦禺落缓过气来后看看他,宽慰道:“不用一下子就伤感了吧!老板是好老板。”
齐华弯了弯眉,笑道:“对,老板是好老板,也是好情人,可惜不是好爱人。”
秦禺落压了压眉尾,熟了,他也不忌了,“老板的情人光我见的都一打了,真是三好先生,哪还轮得到你!”
“也是。”齐华点头。但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的又悲摧了,“好可怜啊!”
秦禺落被他吼得皮子一炸,“你哪里可怜了!”
“哪里都可怜!”齐华起身,拖起他就走,“走,陪我去败他的家,我要把卡刷爆!”
第06章
秦禺落没想到,齐华会这么快的就离开。他觉得,凭其内外兼修的资质,至少会留上一个季度,或是更久。但是,事实上却只有两个月,也就是他们一起去把卡刷爆了之后不到一个星期。
送其去机场的路上,气氛有点沉默。
早说过,秦禺落对这个人有点好感,所以难免会多多少少的伤一下离别。
车开了一程,齐华将副驾驶座的椅背放下来,直接从车内爬到了前排去坐。“干嘛不吭声呢!”
“不知道说点什么好。”秦禺落侧目看了看他,笑,“怕万一哪句话踩到你痛处了,你赖我了咋办!”
齐华哼哼,“赖谁也不赖你这贫穷汉!”
“前几天你不还说我是个妙人么?”
“妙字的那个女旁我不喜欢,把它拿了,搁个我喜欢金字旁,那就是钞人啊!我喜欢钞人,你是不是?”
“内裤外穿的那种,我确实不是。”
“是妙字去女加金的钞!说那么明白了你都不懂,真蠢才。”
“才两个月,你就把老板吼我等下属的口头禅惯熟了?”
“你踩到我痛处了……”
齐华凝着眉想了想,斜眼瞄着他道:“说起,你跟老板一年多了,怎么都没受他影响呢?”
“是吗!”秦禺落叩了叩方向盘,疑惑,“我没有说过?”
“没有。至少我没有听见过。”
“那好正常,面对老板与老板的情人,我敢说你们谁是蠢才吗!”
“你又踩到我痛处了……”齐华往椅背上一靠,捂脸,“他好绝情哦!我说要走,他竟然连意思意思的留一下都没有,毛的情人!狗屁情人!情在哪里?”
秦禺落听完,有点意外的看看他,“你提出要走的?”
“当然!估摸着他要踹我了,于是我赶忙先把他踹了。”
“哈哈!”秦禺落真的笑了,这齐华君真的很有意思。“其实老板对谁踹谁,好像并不在意。”
“我在意!”
秦禺落看看他的情态,安抚道:“你很好,是老板他不识宝。”
齐华深呼吸了一口,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来看了看,笑,“他识,而且很慷慨。我这个宝大概也就值这么多了,而且还可以转卖下家,受益者又全部是我。这种好事,世界上估计也找不到多少了。”
秦禺落侧头笑了一下,不好作声了。
气氛沉默了一下,齐华重新开口缓缓道:“不是我自贱,而是确实如此。也许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块和氏璧,但这世上却很少有人愿意充当自己的卞和。再与他住下去,可能我会忍不住的想要献宝。我没有那种献宝精神,当然相对无价来说,也就廉价了。”
秦禺落:……
齐华将纸片搁回兜里,眯着眼继续道:“我问他什么时间告别纯真年代的,他说二十岁。十年了啊!他条件这么好,我不信就没一个肯献宝的人!但看现在这状况,估计那些献宝的都宝丢人残了,他也越加的百炼成妖了。于是我怕了,所以我走了。”
秦禺落默了默,伸手拍了拍他,“我听了不少人对他大发感慨了,你是发得最有深度的。奖励。”
“噗!”齐华被他逗乐,抬手挠了挠头发,“我心里郁闷,就发泄一下而已。”
秦禺落回手捏了捏下巴,思索,“那你说,老板的和氏璧在哪里?不是也许每个人都有么?”
齐华白眼:“他有也是埋到三千英尺的地下在,而且他的卞和肯定长眠了。”
“哈哈~!”
“虽然我走了,但我们能不能保持联系啊?”
“可以啊。”
“那他以后若是在感情上栽了,你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告诉我!”
“额……如你所说,三千英尺加上长眠,要开发出来,好像是一个很巨大的工程哪!”
“我不信,我就不信他能横一辈子!”
“……但是我也不见得会给他当一辈子司机啊!”
“你又不会成家,为什么不能给他当一辈子司机?”
“我不成平常的家,但不代表我不会有爱人啊,你咒我啊?”
“额……没那意思。只是觉得……想像不出你爱人会是什么样子。感觉,你更适合去当和尚。”
“过分了哈,看我丢你下去,自己走去机场。”
“嘿嘿,对不起嘛。秦哥你说说你理想中的爱人究竟是什么样嘛,我不信飘飘的长发那一串是真的。”
“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晕,居然跟我唱小龙人!我说错了,你应该更适合去当幼师。”
……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两人一路呱啦到机场。
登机前齐华道:“秦哥,若哪年你发财了,一定要打电话给我,我感觉我跟你很相投。”
秦禺落嘿嘿一笑,“好,那时我会打电话请你来庆贺我的婚宴的,记得要备一分厚礼才来。”
齐华怨恨的看了看他,一甩头就走了。行到几步之外后却又回头灿然挥手。
秦禺落同报以灿然。
目送其登机后,秦禺落回到车上,将额头搁方向盘上磕了磕:老板啊,一个能带回住处的情人那么容易找吗!你居然就这么简单的给送走了,那岂不是以后又可能会有不定的一段时间要去宾馆!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我还是喜欢回去住啊T_T
但是这次,秦司机失算了。
好长好长一段时间,季老板都没有再住宾馆,而且一天去办什么事都是掐时算秒的。
经过了解终于知道:他们共同所在的那个游戏开展了一个活动,有点像比武大赛,层层淘汰而上。而季老板,他参与了,所以一门心思扑那去了。
关于这个活动,秦禺落早就知道,毕竟那游戏他还是有空就在上的。只是他自己操作菜菜的,所以没去参与活动,也就没怎么关心。既然老板去了,那他还是关心一下吧。再发现同租的余同学与费同学也参与了,那于是就再关心多一点吧。有空就花点小钱,买个门票去观观战、加加油之类的还是行的。
但是这一观战,才发现同租的那两位闹矛盾了。
费铮有一个服务器的号与余满川的号在某一轮中给对上了,费铮示意放水让余同学出线,余同学觉得那样太不男人了,于是就真打了。然后由于技不如人,结果就被费同学给砍死了。
按理说这也没什么,是你自己要真打的,怨谁?
但是小余同学一觉睡起来以后,想法变了,觉得那个心气难平啊!于是揪住费铮吼:老子不让你放水你就真的不放水?那老子不让你上,你滚到下边来行不行!你个木脑壳!
费铮一想,好像他说的也有那么点道理。是自己粗心了,没有理解到领导的言下之意、心中之意,该被吼。于是就默然承受了。
但是小余同学却并不被他的默然所打动,仍旧是火光冲天,在现实中吼了不说,在游戏里也是追着的骂,跳着脚的骂。终于有一天,突破费铮的忍耐极限了,直接摔了在前一时比赛中被整成伤残的键盘,旋风般的出门,震天般的关门,走了。
他走了,余儿傻了。
秦禺落在游戏中见到了其冲突升级的状况,连忙向季老板说了一声后就跑回去劝架了。
连跑边抹汗。虽然说两口子一般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但是费铮一贯都是很少生气的。不太生气的人生气了,问题好像就会有点大条啊!
唉……
第07章
秦禺落赶回住处时,余满川还在屋子里乱转。看他回来了就望着他眼巴巴,一副‘怎么办、怎么办?’的神情,‘秦哥、秦哥’的叫。
秦禺落抚额,你叫我干嘛,又不是我生气,你叫我情哥哥也没有用!“他哪去了?”
“不知道啊。”余满川抹了抹脑门上的冷汗,“他手机也没拿就走了,联系不到。”
秦禺落倒了杯水喝了,静了心思想了想,“保不准就在附近的小公园里散气呢,去找找吧。”
“我不出去。万一他回来收拾东西走了,我走了就错过了。”
秦禺落白眼了:这么上心,那你平常嘴里还一点情面都不留!晕死你们。“那我去看看,你就在家里等着,看到了我就给你打电话。”
“谢谢秦哥。”
秦禺落摆摆手,搁下空杯下楼去了。
下楼悠着转,歇了口气,也就不热了。凡是出的问题不是很严重,只要有人肯松口,那就保准散不了。看余满川那状态,估计缓和也不是很难,于是心下也就不忙了。
春天的感觉还是蛮好的,冷暖适宜,没有太阳的日子又微微有点令人清爽的凉,感觉,真的很好。
看着坐在矮花台上发怔的人,秦禺落叹息:果真是一个恋家的人,死都要死到家门口?你都不会跑远一点点么!我回来时要是眼睛再看宽两米,那就看到你了。
摸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就近蹲了。
认识他俩一年多了,由于基本没有见过‘我是小攻模范’般的费铮计较过,所以从来也没有见过‘受者为大’的余满川服过软,这场景,难逢啊!他一溜烟的跑了回来,不也是夹带了一点看稀奇的心思么!嘿。
很快的,余满川就跑下楼来了。按着秦禺落在电话中指示的方向看了看,果然一眼就在某角落里看到了仍在发怔的费某。踌躇了一下,轻着脚步走了过去站在近旁处,一时没个言语。大概是横惯了,当面就憋不出来道歉的话了。而费铮抬头看了看他后,又默然的回过头去保持原姿势了。
秦禺落四周看了看,找了两个泥锭子放在手边。接着就开始掐时间,赌他两人要是能这么耗上五分钟的话,他就拿泥锭子砸他们,打破沉默这个金锭子。
不过,余满川是个急性子,别说五分钟了,连两分钟都不到,看费铮不理他,就急得直想团团转,又怕更招人烦,于是只好憋着。胸腔只有那么大,憋着了团团转的心思,就憋不住道歉的话。手指绞了又绞,“对…对…对不起嘛……”
而几乎就在与他话说出口的同时,费铮就伸手拽他在旁边坐下了。
任一贯的宝贝疙瘩一直在旁边苦着脸忧心内耗,他实在是做不出来。要是余满川站在这气昂昂的咧咧骂,他倒是还能稳得住一点。
收到了和平橄榄枝的小余同学嘭的一下就复活了,顺着拽坐在他旁边,挪近点再挪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