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的话第一句憋出去了,后面的也就顺畅了,“不生气了行不行?我以后不那么凶了……”
费铮搓了搓脸,顿了顿,伸手揉了揉他后脑勺,“凶点,也无所谓的。”
余满川鼓了鼓腮帮子,“说得好听。无所谓那你为毛生气?”
“我没生气。”
“那你咋了?”
“我胸闷。”费铮望望天空,长吐了一口气,“虽然只是游戏,但看到最希望与之同祝胜利的人却跳着脚脚的祝愿自己一败涂地,心里还是不好受。一场、两场、三场,便受不了了。就是这样。”
费铮那淡淡的口气,反倒是压得余满川心里难受得要命。弄不明白为什么,但直观的感应,这个胸闷比生气严重多了。不觉又是一紧张,下意识去拽他手,“你不准走!”
“不走。”费铮抽出手捧了捧他脸,笑,“有你这条活蹦乱跳的鱼在这,我哪舍得走!”
“嗯哼!”秦禺落从蹲居处走了出来,“光天化日,人来人往,有的东西该搁家里去。”
费铮哈哈一笑,松开手,看着他道:“多谢秦哥。”
“不用谢我,我啥也没做。嘿嘿。”
“我听见你打电话了。你说:那瓜儿连小花园都没去,就在楼下小北角蹲着呢。”
秦禺落倒塌,“……耳力真好。”
结虽已解,但事怕反复,秦禺落想着余满川那一颗抽风的脑壳,总还是怕在敏感期又生出一些不妥当,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还是尽量抽时间与他们在游戏中、现实里混在了一起充当润滑剂,反正季老板最近也忙着居家打游戏。
后来秦禺落于不经意中念叨起那个自喻,猛地被自己给雷成了渣渣。想他与齐华相处时,多聪明啊!环境果然很容易污染人,与小白呆久了,就小白了。
既然观战了,作为忠实的国民,纯风国主的战役不可能不去观一下。而在一些对话中,费铮与余满川知道了国主原来就是秦禺落的老板,啧啧称奇,大叹缘分。只可惜老板不争气,在区赛里就败了。三人感叹一番之后,立刻奔赴了下一场比赛。
这一场的战者,是费铮的ID[会飞的刀]与本区1服神予国内的[灵器]。
季淳风在春节时去C市参与的那个聚会,就是这个神予国着手主办的。他与主办的几个人有点旧交,所以就跨国跨服的去聚了一下。而有那三天相聚,秦禺落对这个国是蛮有好感的,所以喜滋滋的就去观战去了。
因为上次费铮摔键盘那一战也是与神予国的某位,所以彼此不算太陌生。一进比赛的校场,就看见有人在公共频道里议论上次余某骂跑自己人的事。余满川搭了两句话后,双方就噼哩叭啦骂起来了。秦禺落抚额。不过也还好吧,至少这次是对外不对内了。
在频道交流中,秦禺落才知道居然遇上了上次老板陪同去爬山的那个美人,还有一个因跟踪美人而被自己发现,然后两人一起跟踪老板与美人的同道中人!而这个同道中人就是本场与费铮的对战者!
快哉!人生如此相逢,那是相当的快哉!
但结果呢……余满川同学以他逮谁骂谁的口才,惹毛了那美人,使得美人很暴力把真[灵器]踹开,自己去与费铮对砍去了。说是要剐鱼鳞,先去提刀。
对于余同学的口无遮拦,秦禺落很无力。于是在频道中言:
〖青落:叫你不要吵了吧,你还逮谁喷谁。他与这里的还有几位都和老板交情菲浅,所以~说不定我们真的会被剐掉,回国后被剐不说,现实中~~我的饭碗啊~我的人生啊~o(╥﹏╥)o
飞不了的鱼:……没那么悬吧!
青落:为了他我那出门两步都要车的老板会破天荒的去爬山,你说悬不悬o(╥﹏╥)o〗
如前所言,凭秦禺落对季淳风的了解,季老板是连快步都从来不走的,也从不向往什么户外健身,所以那天那个山啊,爬得那真叫一个天方夜谭!以至于对这件事,他一直印象很深刻。
而那位跟踪美人的同道中人,显然对季老板颇为忌惮,被美人抢了战斗了之后,顶着美人的ID也来频道里侃:
〖利器:秦兄,拜托你找个人把你那老板连人带心的给收了吧,他留着,~是祸害。
青落:……这是一个大工程,可能没人会承包
利器:三峡工程都能完工,我就不信找不到能人!
青落:三峡工程施工者千千万万,而老板呢~是被他施工的人千千万万~~〗
说完后,秦禺落看着那几行字出了一下神。
大工程之解,是在送齐华走那天留下的。
而后一句……真有千千万万么?没有千千万万也有百来十个了吧!
十年!以十年来说,好像也不多。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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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铮与灵器一战,费铮败了,败在了后来的假灵器、真利器手中。
余:我连累你了……T_T
费:算了…都被你连累惯了。
余:说的啥话!老子别的地方哪还有连累你!
费:好,没有没有。就补偿今天这一个就行。
余:……
费:不愿意?那我睡沙发去了。
余:不准!
这时候,外屋间呯的一声,好像是有人出去后又关上了。
余:咦!这都晚上了,秦哥他去哪儿?
费:八成是他老板、也就是国主大人有事招唤他了。
余:凭鱼的直觉,感觉好像有点不太妙啊……
费:那凭鱼的直觉感觉下,你接下来妙不妙呢?
余:……
第08章
在这个游戏的主将角色技术操作之中,季淳风属于中上,并不特别的拔尖。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很有的,所以他参与,并不是想图个力争第一峰,只是兴趣加上对此游戏前版的怀念而已。败了,那就败了呗!
打开有兴趣关注的对战的时间表看了看,接下来最近的一个是----灵器VS会飞的刀
会飞的刀是雨露国的主战力之一,但是,季淳风关注这场对战的原因却不是因为他,而是其对手--灵器。
林澜(灵器)是黎沐(利器)现在的爱人,而黎沐是他季淳风以前的爱人、唯一一个称得上是爱人的人、相处得最久且并不欢散的一个人。不知道彼此的现状、所在之时倒也罢了,既然在新年时的聚会中知道了,就免不了会想要关注一下。
他知道自己的心理微微有点别扭,但还是别扭着了。任性一下又不会死!
确实,任性一下他自己并不会死,但是在不久之后,他却想掐死某个姓秦的!
于是在一个冲动之下,电话将那秦某招了来准备实施掐死想法。
就算不掐死,就算不掐死……若不掐死,又要怎么样呢?
拽了拽窗帘,季淳风不觉笑起。人在情绪失控之下果然容易做一些没头没尾、没有预备方案的事。
回身拿过桌上的电话,拨通秦禺落的手机,准备叫他回去,但却听见其先说已经在楼下了……
又走到窗边低头就着楼下的灯看了一下,果然。
真是正蠢才啊!叫你来送死你也跑这么快。“那就上楼来吧,我不出门,只是找你有点事。”
很快,门铃便响了,季淳风再次……
“什么事?老板。”
看看门外跑得头顶冒热气的人,季淳风无语。侧身让开门,“进来坐吧。”
他家秦禺落不是第一次来,所以也不陌生,见他这样说,便就换了鞋子进了屋,很自在的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然后再喘了口气。“这天真的暖了,走快一点,热起来了。”
“热啊,”季淳风走到饮水机旁,顺手接了一杯水给他,“热了你脱点不就行了。”
“对呢!”秦禺落将外套脱了,里面只有一个薄薄的毛衣加衬衣,顿时就凉快多了。
季淳风自己也接了杯水,淡淡的泯了一口,“不如把毛衣脱了穿外套,又正装又凉爽。”
“也是。”秦禺落又按他话调整了,果然很好,而且外套衣袋的一些钱钞、手机、钥匙什么的也不怕因为外套拎在手中而掉了。“老板你真是穿衣达人!”
季淳风嗯了一声,端着水杯转过身看窗外风景,心中暗暗黑线:看他穿衣、脱衣与在脱毛衣途中露出来的半截腰身,竟然……果然是游戏误人,禁欲太久。
秦禺落端过他先前给接的水喝了一口,再问道:“老板你叫我过来,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季淳风内伤,这就是冲动的恶果啊,“一个人无聊,找个人聊聊吧。”
“哦。”秦禺落应了一声。过了许久,也只有这一声。
季淳风继续内伤,既然是自己说要聊,那得自己开话头是吧!“你帮我开车一年有多了吧!都说司机最能知道车主,那么你呢?你对我这个车主是怎么看的?”
“这个……”秦禺落眯了眯眼,笑了,“老板是个好老板。”
“除开老板这个身份呢?”
“是个好情人。”
“哦!”季淳风回身看看他,“在沾情的方面,我似乎并无美誉!难得你竟然给了一个好字。”
“这也不是我说的,是齐华说的。”
季淳风觉得有意思了,走近了一点点,“那还有没有?”
秦禺落抬手摸了摸颈侧,笑,“有倒是有还有,只是就不好了。”
季淳风搁下水杯,抱着手臂看他,“如古语:但说无妨。”
“不是好爱人。”
“呵呵,”季淳风笑,“他倒将我也算是看得明白,难怪得跑那么快。”
“其实他挺好的,”秦禺落支着下巴想了想,道:“我想若不是一开始是以交换的状态接触的,可能他也不会跑得那么快。有那么一句话叫因地不真,果招纡曲……”
后八个字,季淳风没听懂,于是更内伤了,他的学问居然不如一个司机!但眼下又非常想理解,于是只好不耻下问了。“后边几个字,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一件事的出发点若是不端正、不真诚或是什么的,那么后来就不会顺畅。大概是这个意思。”
季淳风低头,抬手压了压眼角。表面上平静如常,内心里山呼海啸。
前段时间跑了的情人明白他,这个司机更明白他。
虽然知道人人背后都有人议论,但明摆摆这种被人当成分析品的感觉,不爽,彻底不爽。
你知道我去爬山是因为对某个人特别了一点,居然还歪打正着的说准了本人当年是因为因地不真,果招纡曲!要是你再提前给我开几年车,保不准还能知道本人春节时抽风千里迢迢跑去R城,就是为了看一眼那个跑马场吧!
“老…老…老板!”秦禺落看着气场懗人、越走越近的人,本能的站起后退了两步。晕了,今天。
季淳风微微侧头笑着看他,“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多言必多失?”
秦禺落抚额,“是老板你说要聊聊的,你不能把责任全推给我!”
“那被我施…攻的人千千万万呢?也是我说要聊的?”
秦禺落倒抽了一口冷气,终于明白被叫过来的原因了。咽口水,“就…就是夸张了一点点而已……”
“不只是一点点啊!”季淳风走到退无可退的他身边,凑在耳边轻轻吹气,“即便我奋斗到一百岁才死,也还差之尚远尚远。你说怎么办?你给我提出了一个目标,总还要帮我找到一个可以实行的方案才行吧!”
“这个…这个!”秦禺落脸烧面热,心中淌汗。
这个方案,神仙也拿不出来啊!除非神仙让你长生不老,以便于你经久施攻……
“怎么办呢?你说怎么办呢?”于轻声细语中,季淳风低头在他颈上轻轻咬了一下。原本只是打算调戏他一下出出那股子不爽的气,但看着他现在的模样,加上对他的性向在认识不久后就知道了,于是突然有了一种想弄假成真的冲动。
嘀嗒,又是冲动!
“老板…兔子不吃窝边草……况且本草,又瘦又黄…..”
“灾荒年月,就将就一下吧。”撩起衣摆摸进去,季淳风笑,“不瘦啊,”又在他面上亲了亲,并着目细看了一下,“也不黄。上次晒黑了的都转回来了,挺好的。”
秦禺落闭目深呼吸了一下,将在身上游走的一双手按住,“我马上开车带你去找人行不行?今天这么做了,我的饭碗就真的要底儿朝上了……”
“现在找到,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我向来不亏待床伴的,你饭碗要换金的都行。”季淳风也不主动抽出被他压住的手,只整个人往前靠了靠,贴着他道:“只说,想还是不想?做还不是不做?”
看着他的睫毛闪了又闪,银牙咬了再咬。感觉到压在手上的重量陡然一轻,季淳风暗松了一口气,再憋下去,真的要内伤了。
外套沙的一声掉了,衬衣扣子一颗颗的松开。幸好先前让把毛衣脱了,不然那个麻烦。
说你皮肤挺好是哄你的,但确是不黄也不黑,真正的肉色,而且很有光泽。
“你今年二十五吧…真年轻。”
“咳…老板你才三十,也可谓是…宝刀不老…”
“哈哈,老是不老,但要把你扛进卧室去,那还是不太简单啊。”
“……我自己有脚。”
“其实你挺好看的,”季淳风看着身下因情动而肤色微微转红、眯着眼睛看自己的人,由衷的说了一句。虽然不绝色。“只是你平常多是一蠢态,所以再好看也没了。”
秦禺落轻地一笑,“你今天不是有看到频道里的对话么?你有个朋友说,人凡是春心一动,那就蠢了。”
“哈哈,印象中的他可是说不出来这话的,人果然是会变的。”季淳风低头咬了咬他唇,笑,“你春心动了么?我听听。”说完真侧耳搁他右胸前听了听,然后疑惑,“没啊!”
秦禺落知道他在逗乐,但还是忍不住啼笑皆非,“心在左边!”
“哦。”季淳风移过去听听,“果然动了。什么时候动了的啊,刚刚?”声调像其平常的步伐一样,悠悠缓缓的。随之轻含着他左边的敏感点卷了卷,同时抬目看着他,神情极为蛊惑人心。
秦禺落闭目,立马就被咬了一下,于是受惊吓的张目看他。
季淳风俯身上前在他唇边亲了亲,“不看我是不行的,不回答问题也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