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苏看起来憔悴了很多,脸上甚至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红。
“想不到你会来看我。”
伊苏自嘲式地笑笑。
“林非言真的死了。”
抱着微小而卑微的希望,许桓之问。
“死了啊!”
伊苏答得面无表情。
“他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啊?”伊苏似乎在努力回忆,皱了皱眉,伊苏才为难地回答:“他好像有什么东西想给你哦!”
“是什么?”
“我想不起来了!”伊苏摇了摇头。
“要不你自己去找找,应该在威尼斯那里吧!”
许桓之立刻走出去。
开门的时候,伊苏忽然懒洋洋地说:“你还不知道林非言生前感染了AIDS吧!”
“什么!”许桓之震惊。
“我是携带者哦!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还有,我劝你,如果和他做过那种事,还是去检查一下吧!”
最终章
依着伊苏的话,去做了一次检查,其实他自己也知道感染率是很高的,所以也没抱什么希望,而结果果然也是没有希望
的,自己也感染上了。
许桓之当即把事情告诉了许国庆,许国庆听到后极为震惊,但却无奈,也就放手由着许桓之去了,毕竟感染了这种东西
,能活多少年都不知道。
把事情逐渐让大哥二哥接手,许桓之终于忍不住飞往威尼斯来到那间酒吧。
由于地处偏僻,至今没有人盘下它,酒吧里的东西经过几个月的无人问津,都铺上了薄薄一层灰,林非言买下了这间店
。、
简单清理了一下,开始找伊苏和他说的那样东西,许桓之不知道是什么,但却一点一点翻着林非言过往的所有物品,拿
起来,再摆放好,其实林非言的屋子里不乱,就书桌和床,许桓之翻开枕头时,发现了那本深蓝的笔记本,直觉告诉他
,就是这个。
以前曾有一次,看到林非言拿着这本笔记本记着什么,看到他以后就立刻藏了起来,许桓之虽然介意他们之间有秘密,
但也不愿意逼问,就由着他去了。
现在重新抚摸上这本笔记时,却像看见了那个人一样,或忧郁或沉默,表情带着清冷。
许桓之打开了深蓝的封面,首页不是林非言的字迹,清秀而娇小,似乎是个女子。
赠我儿非言。
是林非言的母亲。
笔记本保留了很多年,纸页泛黄,但却很清爽,满纸都是回忆的气息。
里面的,是林非言从孤儿院开始的所有日记。
日记的日期断断续续,有的甚至隔了两年,不是非常厚的本子,却只用了一半多一点。
里面所有的文字,从笔法稚嫩,到出现熟练的笔锋,仅仅七页,好像林非言就是在这七页中长大一样,而后的,就是他
与许桓之认识后的点点滴滴。
许桓之坐在窗前,慢慢地翻看,如同虔诚的基督教徒拜膜圣物。
手中的纸页被阳光照射着显得半透明。
圣马可教堂传来敲钟声,风裹来的味道里都带着湿气,吹进眼角里,眼眶里会有泪水。
刚多拉尖尖的头仿佛刺穿河面一样在河上游行着,上面的客人们异常安静的享受黄昏中的威尼斯。
笔记本被泪水打湿有迅速被擦去。
那些自己都快要遗忘的小小细节,都被林非言一笔一划记了下来。
散乱的月饼,天台上的吻,细心的早餐,沉默的无言,交握的手,流尽的泪水,无尽的思念,一点一点,用黑色的钢笔
墨迹,记了下来。
有人哼唱着意大利风情的歌曲,带着浓浓的异域风味,但却是忧伤而清冷的。
在最后一个没有标注日期的页面上,只有两行字。
“爱比杀人重罪更难隐藏,爱的黑夜有中午的阳光。”
许桓之记得这一段,出自莎士比亚的《第十二夜》,他曾和林非言讲过这句话,林非言笑他太儿女情怀,却认真地记下
了。
圣马可广场涨潮,许桓之立在广场的中央,看着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广场,他有着雕梁画栋的教堂,还有带着翅膀的狮子
雕刻,潮水逐渐漫上来,从脚踝到小腿,几个人拿着水上滑板在浅浅的水面上滑行着,几次有人与他飞速错过。
浪潮温软而轻盈,许桓之蹲下身掬水,想着那个人是不是也曾如他一样在圣马可的广场上掬起一捧被上帝祝福的水。
手轻轻拨弄了许久,却听到了身后有人涉水过来的声音,“哗啦哗啦”,柔和清澈。
许桓之想回头,却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终于来了啊!”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