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高中毕业生——山阳河

“好吧，我有一些糖果给你，”

Patricia眨了眨画了浓重银灰色烟熏眼影的眼睛，从提到膝盖的红丝袜里抽出一只透明的塑料小包在他眼前晃了晃：“

……这可不是JUNK，这是纯正的CHINA WHITE……试试吗？”

史建瑭靠在沙发上看着那点白在他眼前晃，刚刚的威士忌酒劲还没下去，他觉得现在的孩子太厉害了，无知无畏的天不

怕地不怕。

史建塘试过几乎所有药品，他需要那些东西去想象生活没那么糟糕因为他还不想死，所以他从没碰过海洛因，他需要给

自己留一条后路虽然到目前为止他根本看不见一扇通向那条路的门。

不用海洛因能使他的生活更烂或更好一些吗？他九年级第一次尝试COKE时有人对他说“ya know what， weed can just

make you forget those motherfuckers but this can make you feel like you’r fucking their moms！”

于是他试了，事实也确实如此。

skag呢 Will it make him feel like fucking the world’s mama

No， I just wanna fuck him……

他皱皱眉笑了：

“……you skag bitch。”

“That’s what yo boys like。”

Patricia耸肩冲他抛了个媚眼，把一些白粉撒在铝箔上散开给他递了过去：

“Chasing the dragon？”

“Fine。”

史建瑭掏出打火机在下面点着，Patricia顺势靠在他怀里把搓好的纸卷送到他嘴边，片刻后缭绕的烟雾从铝箔上缓缓升

起，他拿近了铝箔上将吸管靠了过去。

慢慢变了颜色的铝箔在他眼前绽放成一朵迷幻的花，随即无数的花在他脑中轰然绽放，他就像身处在核子炉中心，疯狂

的高温瞬时熔化了他，紧接着是一个大爆炸，滚滚黑云与炸耳雷声都散去后废墟中心唯一站立的是只有他。

狂烈的风尖笑着席卷过他的意识：世界的尽头！欢乐的极致！能量的顶点！

没有人！只有我！一个崭新的人！

风暴很快狂啸着去远了，他头靠在沙发背上久久不愿睁开眼睛。追龙，东方神话中强大优美的危险生物，这就是即使知

道会粉身碎骨依然有人义无反顾的去追逐它的原因。

“Whata bot this”

史建瑭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与COKE有些相似，却更强劲。

“Fantastic， more。”

Patricia咯咯笑着跨到他腿上点了一只JOINT，抽了一口趴在他肩上把烟卷送到他嘴边：

“Okay baby， first， geemi a shot.”

他伸手夹住那支烟卷深吸了一口，抚开额前散发搂住她脖子慢慢把乳白色烟雾送进她张开的嘴里，扒在他身上的

Patricia越凑越近，看着他冰冻一样的灰蓝色眼睛凉凉的手就朝他裤子里摸了下去：“I love you this cool……but

donta be bland sweety……”

史建塘避开了她的唇，他一把搂过Patricia的腰顺着她的脖子一点一点往下舔，手在她蜻蜓点水的腿上划着，Patricia

有些急不可耐的摇着屁股顶着他的裆部蹭来蹭去，他邪笑着推开了她：“you wanna get beat to ya pussy， eh，

dirty girl Then get it yaself……”

……That’s right， the other fuck， things will become simple and nice with just fucking

Patricia吃吃笑紧贴着他慢慢往下滑，他头向后仰享受着Patricia纯熟的口技……这姑娘根本就是个WHOLE……不过这很

好，她把头发染成了淡栗色，所以她低头时史建塘就能想象那双金棕色的眼睛。

No，he's innocent，not like anything in this dirty world.

我们本来就是在两个世界，so even you dumped me， I have no complains.

……那双金棕色的眼睛

恍惚中他一偏头，那双金棕色的眼睛就在那里。

第14章：RUMBLE TANGO

高行周站在DANCE FLOOR和座位区的半堵隔墙旁边，紧纠着眉远远看着他。

他怎么会在这里？

史建塘看见他时几乎呆住了，身上热度一下冷了。他以为那是药品和酒精造成的幻觉，他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再睁开眼

睛时就看见他已经转了身要离开。

史建塘立刻推开Patricia拉上裤子拉链跳过桌子就追了过去，他一把抓住高行周胳膊把硬把他拉了回来面向自己，他皱

眉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高行周也紧锁着眉反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充耳都是嘈杂狂热的音乐人声，他朝周围看了看叹了口气：“先离开这里吧。”

不等高行周回答史建塘拉起他就往外走，快到门口时有个抱着酒瓶醉醺醺的年轻人冲他们打了个口哨：

“HEY！you got boy tonight”

史建瑭伸出右手中指与大拇指成九十度角冲他一比并不停步，那人愈发鼓噪：“What You boys can’t wait for cocks

”，他甚至试图拿酒瓶向高行周捅过去：“hey，you’ll get cums all over your face， eh， panssy”

走在前面的史建塘立刻回了头，他眉头始终紧皱，眯着眼睛看着那个人就要走过去，高行周拉了拉他胳膊摇了摇头：“

他喝多了。”

史建瑭没说话，他放开高行周转身大步走向那个人，很认真的甚至有些死板的对那人说：

“对不起先生，我不觉得你对我朋友的举动是合适的，也许你需要一个道歉。”

浑身都是酒气，那人咧开嘴哈哈笑了：

“I don’t think so—GO！Suck’n your fairy all the way to San Francisco， homo！”

史建瑭竟也淡淡笑笑点了点头，没等笑意从嘴角消失他就闪电般从口袋里拔出手来冲着那人胃部就是一记重勾：“……I

said n’apology did you fucking hear，yo muleshit  ”

他拽起那人领子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冲他脸又是一记重拳：

“……or yoh’r a’fucking deaf-mute You need sign-languagez， eh， loser？……”

那人身后的桌子哗啦一声倒了，他顺手摸到一只酒瓶当头冲史建瑭猛砸下去，深褐色玻璃碎片霎时崩开了，瓶子还没空

，打着沫的啤酒顺着他头发淌了他一脸，没等他睁开眼睛那人冲他下体踹了过去，史建塘凭直觉往旁边一闪还是被重重

踢中了腰部，他试图扒住椅子却没掌握好重心，倒下去时一下带翻了一片桌椅。

旁边围着的的年轻人都举着啤酒哈哈笑着拍着手跺着脚敲着桌子起哄：

“Yeah！ Kick ass！ You Son of bithchies ！”

“Be a man！ Get him ！boy！”

酒吧老板从柜台后冲了过来支楞着脖子扯着嗓子喊：“别在我吧里惹事！你们这群朋克垃圾！”

没人理会他，呐喊助威的叫嚣声一浪高过一浪，老板声单力薄的喊叫很快被淹了过去，他窜回了后台举起了吧台上的话

筒：“嘿！听着朋克！我会叫条子！我会那么做……”

酒吧老板扬着的话筒完全没起任何威慑，谁都知道他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给自己招事……打架这种每周例行事宜不过费几

张椅子一堆碎玻璃杯子，第二天去旧货市场不到10美元就能换一批新的，但如果招来的条子发现了这里的非法药品交易

事情就没那么好解决了。

“you hit my feet yo mofo……”

拥挤的人群中发出一声吼，在一片被酒精药品加温到临界点的人群中那些显然只是个借口，什么样的借口都不重要，这

群年轻人只是需要一个发泄点……接下来女孩们尖叫笑着闪到了一边，留在中间的男孩们抡着酒瓶喊叫着见人就砸，整

个DANCE FLOOR乱成了一片。

那些混乱与史建塘毫无关系，他看见那人扑过来要抓他，忙往旁边一滚手急急揣进口袋，等那人又扑上来时他跳起来出

拳朝那人下颚狠狠砸了上去，那人立刻怪叫着扑倒在地上捂住了下巴，史建瑭踹开他一撑地板站了起来，他往后一顺湿

漉漉的头发朝地下啐了一口，几丝猩红沾在了他指缝间的硬币上。

他的心里却没有一丝振奋，他就像我，他想，我曾经就是这样，酗酒嗑药找茬挑衅找打然后打人，他想，他就像我。

他回头就看见了一直忧虑的看着他的高行周，一片混乱中他抓起高行周手腕冲出人群就往门外跑。

第15章：golden eyes

史建瑭带着高行周冲出酒吧一直顺着大路跑出两个街区才转入一个公寓楼间的夹缝，他堵在靠街的一侧向外望了望确定

没人跟上来后转头问高行周：“你还好吗？”

“没事，你……”

不等他说完史建瑭突然抓住他双腕把他牢牢压在了墙上，高行周一时没防备，被他身上浓浓的酒气和说不上来的恶臭呛

得止不住干呕。

“恶心吗？”

眼底含着深深的自嘲和戏谑，隔着几条街远远传来的喧闹与破空的警笛似乎来自其他空间，这条夜幕下的小巷中一切都

有些不真实。

“欢迎参观MACLOAD垃圾人渣展览馆……觉得怎么样，大学生？”

高行周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脸直对上史建瑭的眼睛，那双明亮的金棕色眸子几乎让史建瑭窒息了：“不，你不会是那样。

”

“FUCK……”史建瑭腾出一只手按了按额头两侧，重抬起头时他眉毛紧紧纠在了一处：“看着，你都看见了不是吗，我

和他们没什么不同……我正职就是半夜跟那群人渣出去飙命，我不做任何工作因为我酒精上瘾还刮药，每年学校成绩单

都被我撕了卷大麻抽COKE，我9年级就被教会踢出……”

高行周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盯着他，史建瑭被他看的心慌意乱竟一时语塞。该死，就是这双眼睛，他就是被这双眼睛勾

引的神志不清，他从没不知道会有这样一个人来到他的生命中，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微笑每一次注视每一个碰触都让他

砰然心动手足无措……

一个简单的拥抱就是天堂。

……我失常了。没错，我失常了。为什么那么在乎？就像过去习惯的那样不好吗？难道我不是一个垃圾吗？……

两人距离近的没有一丝缝隙，史建瑭能感觉到高行周温热的呼吸喷在脸上，他眼中深不见底的忧伤几乎要把自己埋葬了

，史建瑭摇摇头，他咬着牙有些歇斯底里：

“别那么看着我你知道我是个垃圾……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我想就在这里禽兽一样干了你……”

史建瑭俯身狠狠吻了下去，野兽一般强势霸道的掠夺，他把高行周双腕反剪到背后，用肩膀把他死死抵在墙上完全不给

他任何挣扎的余地，空出另一只手就势去扯他的裤子，高行周被堵在喉咙中的破碎的声音和艰难的呼吸让他的心在刀床

上滚一般剧痛，史建瑭的体温滚烫，心却冷得坠入了冰窖。

……不，不应该是这样……

……我不知道怎么办，我从没这样爱过一个人，我没什么好失去的了，你是唯一让我重新感到“在失去”的人……

……我等了你那么久，那么久那么久，久得我连自己都忘记了除了你金色的眼睛……

……久到我完全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爱你……

心脏突然一阵急剧收缩，后脑就像被无形的什么重物猛击了，史建瑭眼前一黑晃了晃，逐渐失去焦点的视野中高行周的

面孔越来越模糊，全部意识都抽离出身体前他下意识的低囔：

“……别再离开我…….”

他慢慢瘫倒在高行周身上时巷口传来一阵脚步，一个人冲了过来一把把他从高行周身上拉开：

“……whata yo fucking doing there Fartass……”

那是个长发牛仔夹克的青年，看上去也不过二十上下。他眉目间带些印第安特征，直鼻深目满身朝气。他把史建瑭架住

冲高行周怂了怂肩：“不好意思，他喝了酒就这么混蛋。”

高行周愣了愣：“你是……”

“他伙计，”他上下打量着高行周忽然有点恍然大悟：“我可能应该听他说起过你，你是……呃……”

高行周整了整衣服理顺了头发伸出手：“他男友……很高兴见到你，高行周。”

他哦了一声也伸手跟他握住：“COOL……也很高兴见到你，我是他室友李存勖。”他像扛箱子一样把史建瑭一只胳膊往

肩上一扯顶了起来：“我听说这混蛋在这发动了一场RUMBLE TANGO就过来看看，正好遇见你们……吓着你了？我猜这种

垃圾事在大学里不太常见。”

史建瑭突然在他肩上呻吟着动了动，李存勖忙把他身体扭向另一侧压低了：“Fuck you……Don’t puke on me！”

史建瑭弯腰就吐出了一滩浊黄的液体，浓烈的气味直冲鼻腔，人却始终处于半昏迷状态。高行周在另一边扶着他脸上尽

是焦虑：“他怎么了？要叫救护车吗？”

李存勖连忙摆手：“不不不，没关系，只是DOPE过量BOOZE过量运动过量……把他扔阳台上吹一晚上风就好了。”

高行周闻言挑起眉看了他一眼，李存勖立刻反应过来冲他咧嘴一笑：“……玩笑而已，别那么认真放心我不会真那么干

。”随即小声道：“well， WHISKY， VODKA，BEER ，WEED and rumble……好久没见他这么混蛋过了。”

高行周面上的忧虑却始终没退去：“真的没事吗？”

李存勖冷哼：“怎么会有事，这混蛋曾在厕所里合着半瓶伏特加吞了两片ROOFIE死得我们都准备把他冲进马桶弃尸了第

二天早上还不是人一样……”

李存勖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不对，忙改口道：“事实上他没那么糟糕，你知道只是太多麻烦了……”他挠了挠头发：

“ 呃……我可能表达不太好，不过你知道……呃，他是俄罗斯人但别担心他不是COMMIE……”

高行周没有笑，他就像没听见李存勖的说话一样只是细细看着史建瑭昏睡过去的面孔。他淡淡的金发在路灯的光照下几

乎透明了，额上薄薄一层冷汗发出淡淡青色的光；微微皱起的眉下双眼紧闭，深邃的五官就像古老的哥特教堂顶的天使

雕像；仰望他的人相信他会带他们去天国，因为他周身散发出的冰冻的烈焰一样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