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行了。一匹马不比一辆摩托更有价值,“抓到一匹马”这种事只是简单的极其COOL,年轻女孩们始终喜欢这种调调。
或者说他喜欢这种调调。
徒劳无功的又吓走几匹马后李存勖就地躺下望着天干瞪眼,白花花晃眼的阳中李嗣昭哈哈笑着骑着一匹草黄色的马向他
靠了过来,他从地上撑起来看着冲马上的李嗣昭皱起了眉:“嘿,你是怎么做到的?”
李嗣昭跳下马把他拉了起来:“因为我是一个好人,boy.”
李存勖拍拍身上的土眯着眼睛看着远方的黑山:“我在这里的第十个冬天我会攀上那个最高的悬崖拔到一根鹰的羽毛,
和被我驯服的第一匹野马鬃绑到一起!”
李嗣昭哧一声把嘴里的水全了喷出来,他把水壶盖拧上笑着拍了拍李存勖脑袋:“对,你还需要一头野牛头骨安在你的
BONNET上。”
“是,我是那么想的。”
他弹簧一样跳起来,扳着岩页就爬到了高处,在一带兀出的石山上边跑边高声唱ROUND DANCE的曲子,呼呼的风声仍盖不
过他清亮的歌声:
……Oh my Sweet pretty Indian girl ……
Beauty in the eyes of the beer holder, that’s you, that’s me,
you're looking fine, that’s you, that’s me…… lets 49.……
……
一枪脆响后惊飞了满滩野鸭,却没有一只中弹的,李存勖放下枪愤愤骂了句:“FUCK!”
李嗣昭笑了:“不,你不能那么说:别让你的猎物讨厌你,这很重要……你的猎物不想被你逮到时你就什么都逮不到。
”
李存勖挠了挠头:“你说起话来就像一个MEDICINE WOMAN!”
“看着,就像这样。”李嗣昭拿过猎枪架在肩上,眯眼瞄了瞄一只飞过苇荡的野鸭,李存勖甚至没看清他是什么时候扣
动的扳机,枪声响起时那只鸭子就落了地。
他放下枪转脸问李存勖:“明白了吗?”
慢慢散去的稀疏白烟后李存勖发着傻摇了摇头:“不,一点都没明白。”
他说着窜出草窝拎起了地上的野鸭,大笑着冲李嗣昭挥手“嘿!在脑袋上!你简直神了!”
李嗣昭从乱草中拾起弹头放进口袋走了过去:“不,我没那么好,你知道李嗣源吗?在高速公路口加油站里工作的那家
伙,那家伙才是神了。”
他拿过了李嗣昭手里的枪:“那个加油站的怪人?你怎么知道他?”
这里所有人都说李嗣源是个奇怪的青年,他是Cheyenne和Oglala的混血,三年前从Cheyenne保留地来到这里,他独自住
在加油站,换班时没人知道他开车去了哪;他不留长发,不和酒吧里的年轻人混迹,甚至话也不多说一句。
“他曾在这个狩猎区做过向导,有时要教那些人怎么用枪和弓弩……MAN,他用弓弩的方式就像他是为那些生的!”
李存勖端过那支对他来说有些过长的猎枪左手扣在扳机上眯起右眼瞄了瞄:“并且他用的也是左手。”
“没错,”李嗣昭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他常用左手拉弦虽然不是左撇子……你见过?”
李存勖这才发觉自己刚刚的说话有些唐突,他放下枪有点发怔:“……我不知道,我猜的。”
……
李存勖背靠着岩页划了一根火柴扔到那张引火纸上,他不想回去……或在要等他老爸醉成一滩泥之前不想回去……明艳
的火苗在黑夜中冉冉跳动,听着噼噼啪啪的细小炸响他顺手摸出口袋里的短笛放在了嘴边,悠长的笛声随着缕缕烟火在
宁静的夜空中袅袅上升,他又想起了白天他脱口而出的那句话。
他常常会有种非常强烈的感觉:他不知道是怎么知道的,但就是知道一些事,就像他曾经与那些人很熟识一样。
那不应该是VISION,因为他从没看见过任何图像。
那只是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就像有时你看向一个人的眼睛就知道你们是同路人,即使从未谋面。
……
有个人单膝跪在他旁边紧挨着他,一手把着他抓旺把的手,一手带着他扯开了牛筋的弓弦,那双手触感极其粗糙……粗
糙而滚烫。
……“保持成一条线!让它成为你身体的一个本能,无论什么情况下都能被自动唤醒,即使肉体归于尘土也不会忘却的
本能。”……
…… 一支羽箭破空而来……
李存勖从床上跳了起来,他揉了揉眼睛看见窗外还是一片漆黑,他有些口渴,就下了床去前厅找水壶,他打开水龙头时
突然的水声让阳台上一个人影慌张了片刻,李存勖关上了龙头,阳台上一只打火机在地下蹦了三蹦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
格外惹耳。
他皱眉朝外望了望:“嗨,伙计?”
史建瑭若无其事推门进来,他一只手有些不自然的揣在口袋里:“晚上好。”
李存勖迷迷糊糊随口问:“你在那干什么?”
“没什么。”
李存勖没再问,他喝了口水,看见柜台上还有半包烟,顺手拿了一支上了阳台。
远处是黑沉沉的一团,他靠在栏杆上借着楼侧灯光看见栏杆另一端沾着些褐色的粉末,好奇之下就用手指沾了点放在眼
前看了看,看着看着他脸色突然变了,他又把那点粉末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刚刚的迷糊劲立刻全没了,他丢了刚点着
的烟冲进屋一把揪住了史建瑭:“……这他妈是SKAG!……你他妈是想死!就因为被甩了你他妈就想找死是吗……”
史建瑭皱着眉甩开了他就要进屋:“CARE!”
“Of course I care……” 他怒吼着揪住史建瑭领子把他重重摔到了墙上,盯着他一字一顿的说:“听着……当一个印
第安人说你是我兄弟时他是认真的!”
他扳过史建瑭:“我不想你把自己作死……明白吗?”
……cause you are my family。
两人无声对峙了片刻,史建瑭伸手推开了他,径直走到阳台上掏出那袋装着褐色粉末的小袋子倒拎着全撒在了风里(…
…NOOOOO~~ppl do never dust heroin outside!~~LOL~ r u still high),再转回来时一直站在阳台门边的李存勖伸
臂搂了搂他:“That’s good, buddy, that’s good。”
史建瑭脸上没太多表情仍往自己的房间走,到了门口他手搭在门框上突然转了过来:
“THE BONG。”
“What?”
“The BONG,I know you still get several bowls, come on,you just wasted me 20 bucks。”
“……FUCK YO!”
第19章:Patricia
“红丝袜?你是说Patricia 那个BITCH在那边。“
李存勖往DANCEFLOOR看过去果然见到一个穿着红丝袜的姑娘正与几个年轻人调笑,他挤过去从后面拍了拍她叫了她的名
字。
那个女孩回了头,即使隔着厚厚的夜妆李存勖还是认出了她……他连女主播都能钓上床是有原因的:他可以做到对见过
的女孩过目不忘……更多时候让姑娘们动心的不仅是腹肌和生殖肌。
“Pa……Pavia?”
“Hey! You crazy stud!”
老天,是他11年级时出名的放荡女友,据说她毕业后一直在外边酒吧跳舞,没想到她又回来了。
Patricia听完之后若无其事耸耸肩:“你是说那个SEXY金发男孩……没错,我那天晚上是跟他在一起,不过我们没做完
,你知道后来那场闹剧……蛮可惜的,他技术和尺寸都不错……”
李存勖听得直朝天翻白眼:“我只想知道你那天给他的是什么,china white……?”
她疑惑的看了李存勖半晌,突然笑弯了腰:“那是coke和cheese……我吓着他了?OH MY GOSH ……我很抱歉……我以为
那会活跃他的精子因为他看起来太消沉了……”她终于忍住了笑时有些狡黠的冲一脸呆滞的李存勖眨了眨眼睛:“你不
知道吗?女孩有时也会很顽皮。”
“等一下,我完全搅糊涂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Patricia换下轻佻的表情,语气有些严肃:
“看着:我是一个WEED BABY,我从没见过我老爸,我妈是个junky,她从康复中心逃出来不久就后因为给自己注射了过
量海洛因横在街头了……所以我从来不沾SKAG……我从福利院出来后曾一年换了五个寄宿家庭,恶心的回忆。” 在说到
FAMILY这个词时Patricia露出了嫌恶的表情,她继续道:“……我一直梦想有一个孩子,等我赚够了钱就离开这里并且
要一个孩子,那将是我的孩子。”
“……我会把这个孩子健健康康的抚养大,我可以找到一份“正常的”工作如果我愿意,我会告诉这个世界我能做到任
何事就像每个所谓的‘正常人’能做到的那样……你爸是个垃圾你妈是个垃圾你周围都是垃圾然后你也是个垃圾?我会
在我这一点上结束这种垃圾事。”
Patricia冲还有些怔忡的李存勖一挑眉毛:“金发碧眼,身体健康,你朋友的种看上去不错。”
李存勖大张着嘴巴半天没闭合:“……天呐,如果我告诉那家伙你的原话他会杀了我……”
第20章:JESUS!
……
“那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火焰,海洋是沸腾的滚油,魔鬼用叉子把罪人们扔进去并不停刺穿他们,没有一处平静,到处
都是惨叫……”那个白板前的胖女人停下来看了一眼六岁的史建瑭,继续说:“而且这样的惩罚没有结束。”
因为他在星期天教堂的儿童合唱中站在台上不愿意做任何动作并拒绝开口与其他孩子一起唱那首《JESUS LOVE ME》。
……
史建瑭记得家里图画书中有关巫师魔法的故事都被粘了起来,他曾偷偷拆开封条看了里面的内容……《拇指骑士》,《
灰姑娘》,《驴皮人》等等等等……于是他无聊的重新粘上了那些内容后再没想过探索更多。
家里每个房间都被挂上了JESUS画像,每天晚上他关了灯后总感觉墙上有一双鬼魂一样的眼睛在盯着他看。他曾试图把那
幅画像摘下来,结果引发了又一场家庭战争,他父亲暴跳如雷,他母亲把他送去见了他们的牧师,连续两个星期一放学
他就被送到教堂,并独自在单间对着圣经每天坐接近四个小时以应对接下来的“检查”。
当电视上出现VILLAGE PEOPLE的新歌时他父亲啪得关了电视对着黑乎乎的荧幕咬牙切齿:“这是彻底的变态!堕落!上
帝诅咒美国!”随即瞥了他一眼:“他们都会下地狱……!”
而直接导致他决定离开家庭的事件发生在他十年级的下半学期,有一天晚上吃过饭后他的几个姐弟被他母亲带离了厨房
,他母亲出去之前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无可救药”。
而他父亲坐在沙发上很严肃的看着他说:“我不喜欢你做的事情,上帝也不会喜欢。”
“我什么都没做。”
“我看见你跟那个红头发女孩在学校门前……”
两天前他女友放学前在楼门口吻了他,虽然只是很匆忙的嘴唇相撞……但史建瑭选择了沉默,他知道这是最好的反应。
他父亲又激动起来:“看看她的打扮,完全没有样子!堕落!罪恶!……现在的年轻人!上帝诅咒美国……”
他听到那两个词时突然被一股火气顶得抬起了头:“……爸爸,她是我朋友,我不认为你了解她,所以请别用那些形容
词好吗?而且我们只是接吻又没有上床……”
“HOLY LORD!”他父亲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满脸通红就像他犯了强奸案:“看看你的态度!听听你说了多么可怕的
句子!现在回房间,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向LORD好好反省!”
他关上了门还能听见他父亲在客厅里的声音:“上帝诅咒一切罪恶……!”
他也一直在找各种借口逃离教堂的聚会,因为人们看着他时会指指点点的窃窃私语:“愿上帝拯救他的灵魂。”
上帝没能拯救他的灵魂……事实上在他的回忆里他不知道上帝除了诅咒还会干什么……他如所有人所想的那样成为了一
个彻底的堕落的罪恶的死后将下火海被油煎的渣滓……现在又加上了一个变态的。
……
星期天的CASTLE MT教堂外停满了车辆,一个长裙子的中年妇女走向史建瑭,她很和蔼的对他说:“孩子,我看见你一直
在这里,你不进来吗?”
他犹豫了一下,就报了高行周的姓,问有没有人认识这个姓的牧师……事实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见他……那个长裙
子的中年妇女让他稍等片刻,随即走向一个西装整齐的中年人,他正站在大厅门边与一群人攀谈,那个长裙妇女对他说
了几句后他回头看了看史建瑭就走了过来。
那是一个温和的中年人,史建瑭一眼就看出来他略显苍老的面孔上与高行周肖似的棕色眼睛,但高行周的眼睛更明亮。
“欢迎你,孩子。”他笑眯眯向史建瑭走了过去并伸出了手。
“谢谢,”史建瑭潦草的跟他握了握,没来由的有些紧张:“先生,你知道我吗?”
中年人仔细看了看他随即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态度却是异乎寻常的平和:“是的,孩子,我知道你。”
气氛一下变得有点尴尬,那个中年牧师先对史建瑭笑了笑:“我要去讲台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布道,”他很和善的问史
建瑭:“你要留下来吗?”
那是一种没法拒绝的温和态度,史建瑭下意识点了点头:“好。”
漫长的祷告和赞美歌部分过去后那个中年牧师站上了讲台,他把圣经放在面前的高桌上,压了压麦克开始说话:
“我在这个教堂服务了34年,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布道。我要感谢三十四年来这个教堂的一切和神对我们的保守。这里我
希望能与所有人,已经在这里的和还在门外的,分享神给我们的话语和他对我们的爱,感谢他为我们成就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