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在适合不过,只是不知皇上能否应允了。”季凡在赌,赌宫熙花身为皇帝应有的理智。
如今,在还未将沈延风的真面目公之于众,在沈临水与地宫众臣子百姓还不知情的情况下,唯有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季凡一说完,众人不禁面面相觑,唯有宫熙花眯起了双眼,唇边露出危险的笑容,出口的声音更是冷上了几分:“季凡
,你倒是好大的胆子。”别人不知季凡的心思,宫熙花可是最清楚对方口中之人,所指何人。
是因为从刚才的态度中,明了自己并未对那人说出沈延风的事而故意在此时此刻下的猛药,逼自己不得不让那人亲自前
往,看清事实吗?
可季凡啊季凡,你又怎能确定,朕真的敢赌这一场呢?毕竟,朕可不想再冒着失去那人的危险了啊……
第六十四章:征战(一)
趋步而行,褪下了平日的肃容,那一身华袍的地宫君王在一处清幽的院落前停下。
“参见皇上。”
凭空出现的身影恭敬的向宫熙花行礼。他们都是“喻”的人,会在此也是听命喻主的吩咐,为了保护尊上的安全。
而眼前的男人乃是地宫一国之君,自然失不得礼仪。更何况就喻主的态度,他们不难猜出此人的武功之高,比之喻主只
可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宫熙花挥了挥手,免去了几人的拜礼。“无在里面?”
“喻主有事外出,名我等在此保护尊上大人。”
“如此么……临水可曾醒来?”昨日为了议政,他与几位大臣在御书房彻夜未眠。今日一早连着上完早朝,他便不顾休
息的急急赶来此处。
“尚未。”其中看似为首之人回到。
宫熙花点了点头,“你们辛苦了,朕去看看。”
几人面面相觑,虽然是第一次接触这位年轻的新君王,但过去对他的消息却是从不曾间断的耳闻。所以,在几人心中,
宫熙花怎么也该是个手段狠戾,为人冷漠孤傲的男人,怎么也不曾料到会这般好相处。
而那面具下的面容,虽然半边已毁,可奇异的并没有让人颤悚的感觉。果然,自古帝王皆莫测,这地宫新君也不例外。
宫熙花来到临水居住的延水阁外,静静的屹立了几秒,最后抬手轻轻的推开了房门。
屋内有股静谧的气息,是御用檀香的香味。熙花放缓脚步,进入里间之时,床上的人影一下便让自己定住了视线。
走到床沿坐下,小心的没有打扰到依然在昏睡中的人。扶开临水脸颊侧散乱的长发,那张精致的脸现入眼中。
“我该拿你如何是好。”似是在问床上的人,更像是在问自己。
昨晚在御书房的那场赌注,最终自己还是无法放弃为帝王的那份责任与枷锁。的确,就如季凡所说,此次前去的最佳人
选,唯有临水一人……
先不说沈延风到底想要为何,单凭临水与沈延风这一份关系,能让对方卸下防备的也只有临水了。
当初的自己,也不曾想到这场战事的起因,竟有一半是沈延风在从中作梗挑衅。然而如今,派出的探子一次次传回死讯
,就算自己再想否认,也不得不意识到沈延风此人,定然有问题。
若仔细回想一下,便不能明白对方潜在的动机。只不过,宫熙花确实没想到,那看似对地宫忠心不二的男人,竟然也能
忍气吞声、报着仇恨之心,在此处潜伏如此之久。
对沈延风的为人而言,或许宫熙花当真看走了眼。本以为胸怀大义的男人,最终也逃不过一份负债,逃不过别人的摆布
与挑唆。
恃雁啊恃雁,究竟要让多少人为你的那份疯狂而受拖累?看来梓轩师父的死,不过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摸上临水的脸颊,然下一刻又急急抬起,就怕让昏睡之人被自己扰醒。
真不想就这么让他离开,不想让临水再与那个男人见面。然身为帝王,总需以天下为重。
他宫熙花可以为了临水废置后宫,可以为了临水终身不娶,可以为了临水得罪一干大臣。然而,他却不能放弃为帝王的
职责,置天下百姓的安危于不顾。明知那是最好的选择,那这场赌约,自己也唯有放任一把。
停留在半空许久的手倏地握紧成拳,继而缓缓松开。同时,宫熙花微微倾身,凑近床上之人。
想要吻他,想再任自己的身上多沾染些对方的气息。可最终还是犹豫、放弃。
沈临水。
何时开始,这个名字竟能左右自己至此。让自己彻底改变了人生的定律,为了他一再打破自己的计划,转变自己的性格
。
都道江山难改,本性难移。若非真惜他恋他到不可自拔,宫熙花这堂堂地宫君王,又奈何会屡次放下身段,一改高傲的
本性。只为博得对方一丝一毫的回心转意……
颓然的直起身子,靠向身后的床柱。宫熙花闭上双眼,沉淀着心中的起伏。直到他觉得有股异样的视线,似乎不知何时
起直直盯着自己,这才蹙眉睁眼。
“临水你醒了?”有些诧异,不知对方从何时开始有了清醒的意识,自己丝毫未曾察觉。
“为什么?”或许是昏睡许久的关系,一开口,临水的声音格外沙哑。
“什么?”宫熙花有些不明所以,对方所指为何。
“刚才为何没有继续。”临水看着宫熙花,表情平淡,连眼底都没有丝毫波动。
继续?刚才……
宫熙花恍然大悟,可心底却没有一点的高兴之意。反而是眼前的临水,让他甚为忧心。
“临水,你……还好吧。”因为不知道此刻临水心底的想法,又怕自己的问题会牵扯到临水心底的伤痛,故而只是含糊
的一问。只希望求得自己心底的一份安心。
“宫熙花,如果你喜欢我,那就吻我。”
临水直直的看着宫熙花,没有丝毫的闪躲。可就是这样呆滞空洞的眼神,才令宫熙花无奈,更为不安。
“临水,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不喜欢我吗?你还是在骗我啊……所以我可以不信你对不对?我可以不信你说的话,所以……”突然,临水倏地从
床上坐了起来,接着跌跌撞撞的想要下床。一旁的宫熙花见状立刻上前搀扶,却发现本该无力的对方,在抓住自己手腕
的那刻是那么用力,还不停的颤抖着。
“我要去找美人师父,我要去找他。”
“临水你醒一醒,你到底要怎么样!”宫熙花无法接受这样的临水,向来不服输的他,即便在自己百般刁难下依然坚毅
的他,此刻却在自己面前失声落泪,几近癫狂。
深深的换了口气,固定住对方的肩膀,强迫临水看着自己。
“那些都是真的,我没有骗你,我也不会再骗你!”说完,便不由对方反应,径直的吻上了对方的唇。
怎可能不喜欢,怎可能不爱。只有爱的太深,才能体会到此时此刻的这份撕心裂肺的痛,与临水相同的痛啊!
握着宫熙花手腕的手渐渐松了气劲,继而改为紧紧扯住对方的衣料。宫熙花能感觉到临水情绪的变化,心底一松,贴合
着的双唇也缓缓拉开距离。
不过是瞬间,下一刻肩头一疼。宫熙花一愣,才发现是临水狠狠的咬上了自己的肩膀,正任由自己的情绪肆意宣泄,让
自己的泪不停的流……
还不够啊,远远不够--这一份磨人的悲伤,几乎令自己疯狂的痛。临水咬着对方,已然顾不得丝毫伪装。
宫熙花是庆幸的,他庆幸此刻的临水终于能面对自己将这份痛从他体内逐一拔除。至少,他能在自己面前流露出最真实
的感情。
“临水,临水……”一遍遍唤着他的名字,平复着临水的心情,直到喉咙麻疼,直到对方的颤抖渐渐停歇。
“临水……”
“嗯。”
那一声几不可闻的回应,听在此刻的宫熙花耳中犹如天籁。终于平静下来了吗?终于能恢复一丝冷静了吗?
“临水?”试探的再唤了声,这一次,回应他的是果断推开他的动作。宫熙花非但没有因此失落,反而从脸上泛起了笑
容。
太好了,看来临水是真的平复下来了。
“宫熙花,谢谢。”任由自己宣泄情绪,没有责怪,没有为难,没有刁难……
“不能唤我一声季卿吗?”
临水一愣,却是回道:“不能。”看着宫熙花黯淡下的眼神,忍不住接着开口:“这字讳和季凡太相似,你平日里唤他
,不也常叫季爱卿么。”
这算什么理由?不过如此想来也确实。
“熙。”
“什么?”有些不敢置信,声音中无法抑制的颤抖泄露了宫熙花此时的心情。“临水,你叫我什么?”
“若是不愿,那便唤你皇上。”
“怎会不愿。”怎会啊!
宫熙花一把拉过对方,倾过头,用前额抵着临水的额头。就如同当初在边关营地时,他对身为豹子的临水所做的一般。
临水自然的闭起眼,他不想再否认这份感情,至少现在,他不想打破这份难能的平静。
“临水,临水,临水……”
似乎永远叫不够,那么真实的临水,在自己身边能感受到的临水。
微拢眉心,临水推了推对方,在彼此间拉开一些距离,接着看入对方眼底。
“你有心事?”
宫熙花一愣,继而佯装挑眉:“如何知得?”
“你这般就更能肯定了。”临水敛下双眼,他不会坦然的告诉对方,其实是因为自己总在不经意间留意着对方的一些惯
性反应。
其实连临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何开始,竟能了解宫熙花的细微动作所代表的心思。
宫熙花也无心多与临水绕圈,本就不多的时间,如今临水醒来,自是更要及时让他知道自己的决定。
“临水,边关形式有变,怕是沈将军撑不住太久。”
“什么?”倏地睁眼。沈将军,延风吗?“为何会如此?”就自己而知,能令延风陷入困境的战事,该是不多。那么边
关局势,真的已经到此恶劣地步了吗?
“真武内部援兵赶到,大举压近。”
本只是一场小国联合挑衅的战争,由此也已彻底转化为真武与地宫间的战争。
第六十五章:征战(二)
援兵?
临水似乎从这里才感受到失态的紧迫与严重。“真武国此次的主帅是何人?”
宫熙花一顿,却没打算隐瞒:“真武国君年事已高,若真说此次征战是由他提议,怕也没人会相信。故而……”
“故而?”宫熙花既然这么说,那就意味着主谋另有其人了。
“我本也不知,可前几日探子传回了确切的消息,说如今真武国内大小事务,都是由国师恃雁把持。”
“恃雁?”是那个男人……
宫熙花担心临水因为对方的消息而再度情绪失控,所以小心的意着临水的一举一动,然而却意外的发现临水并未表露太
多。
“你现在怎么想?”临水一反常态的冷静,然而只有他心底才知道,自己对那名叫恃雁的男子,有多痛恨。
“若我说,我想让你带兵前往边关救援呢?”宫熙花看着临水,心底虽然已经明白几分,可还是想要亲耳听对方说出答
案。
临水并未立刻回答,反而斟酌了片刻,才微微皱眉分析道:“若说此次最合适的人选,确实唯有我不可。一来,新上任
的国师亦是百姓皆知的存在。但毕竟是新上任,对于国师的为人及能力,朝内朝外想必都是议论纷纷,未必信服。二来
,若是国师能领兵前往,想必在边关的将士也会大受鼓舞,从而激励我地宫战士的士气。更何况,就目前的形式而言,
能担此重任的可信之人虽多,然这些人想必熙都自由安排,未必能让他们离开你计划的中轴。而你就更不能随意离开都
城了吧。如此看来,让我前往便是最好的选择。”
宫熙花实在未料到,在短短的时间内,在接连打击的情况下,临水依然能准确的分析出这些局势。该说是令自己高兴还
是失落?临水的话已经很明显了,他并不反对自己前往。然而……
“你在担心什么?”没有错过宫熙花脸上的些微变化,临水隐约也知道对方的担忧所谓何事。只不过,对方若没有自己
说出口,临水也不打算戳破。
“临水,我希望你不要感情用事。”
“我很清楚我现在是在做怎样的决定,也很清楚我要面对的是什么。难道作为地宫国师,我不该
担起责任吗?还是你在质疑我的能力。”临水故意曲解对方的意思。
“你明知我不是在这个意思。”双眉紧蹙,宫熙花有些急躁的解释。
“那是什么意思?”
“我……”话才起头,便硬生生被宫熙花抑制在喉头。即便知道临水对自己并非无意,可身为一国之君的熙花,依然对
坦露自己的妒意显得颇为尴尬。
“宫熙花,你不是向来强横无礼的吗?为何此刻却扭捏起来了?”连临水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今天的自己会如此咄咄逼
人。可口中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才惊觉不妥。
“为何?你心底不该是最明白的吗?”宫熙花抿了抿唇,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或者该说已经无法再保持笑容。“你休
息吧,我还有事要处理。关于前往边关之事,我希望国师大人能尽早准备,尽早出发。毕竟,谁也无法预料接下来的变
数。”
临水看着转身准备离去的男人,突然心底一堵,张口道:“等等。”
宫熙花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只是侧目疑惑的看着临水。
“我并不会跟他说这些感情之事,我只是想在那里彻底击溃恃雁的军队,仅此而已。至于那些……我会等凯旋归来之后
,好好找个时间同他说。所以,也希望你不要插手。”
宫熙花倏地转身,细细打量临水的表情。那语气中的诚恳与坚定倒是让自己小吃一惊,但临水能这么说,无疑让自己心
中的沉重巨石减轻不少。
“你走吧,不是说还有事需要处理么?”临水扭过头,脸上有些紧绷,实则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
对宫熙花说出如此的保证,还真是过去的自己不曾想过的。然而如今想来,当初会那么记恨,会那么在意宫熙花的所作
所为,无非是潜移默化中便将对方放在了心里。
低哑的笑声传入耳中,临水恼怒的瞪视,才发现对方的身影已经踏出门槛。
宫熙花,其实,我还是能懂你的……不是吗?
次日,临水第一次以地宫国师身份上了早朝。并没有想象中的难熬,临水一脸冷淡的站在左侧首位。那原就一直空悬的
位置,终于再一次出现了能站在那里的身影。
并不多话,只是听着一干臣子轮番上奏,由此提取自己需要的信息。他本就知道宫熙花在朝中有自己的人马,也知道他
很倚重季凡。不过这一场早朝进行了大半后,心底的肯定更深了几分。
看来地宫的隐患并不少,想必宫熙花心中也定然有数。就例如吏部上书,明着是在提及先祖开国来的诸多立法不可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