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错落+番外——子生

作者:子生  录入:11-26

我轻哼两声,信心十足地说:“你怎么还没死心,再这样说我们可真的连朋友都没得做了……我朋友不多,我是真心的

。”

撇开大二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大一时候的唐磊,给我人生留下的印记符号,不比其他人少,甚至,那段青葱岁月无可

取代。

唐磊沉凝半响,才叹息着声音:“我知道以我现在的立场说这句话有失偏颇,但我是真的不想你受到伤害,……我已经

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了,我……”

在唐磊许下诺言前,我急忙打断他:“那件事情只能怪我们年少轻狂,不是谁的错。如果我换做是你,也会做同样的决

定。所以石头,我没有权利指责你,你也没有义务要自责。我只能说,我们的缘分只能到朋友这个份上。”

曾经唐磊在我面前许下过长长久久生生世世的诺言,结果在残酷时间洪荒中,都显得如此幼稚可笑。所以对于诺言,我

早已不再相信,或许我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胆小懦弱,但我宁愿自己没有希望,也不想自己再经历一次从高处掉

下来的惨痛。

唐磊轻轻嗯了一声,带着丝丝失落。“我最大的希望是你能幸福。”

我斩钉截铁地告诉他:“石头,我现在很幸福。”

周末,晴日方好,楚南驱车带我去高尔夫球场。

虽然唐磊只邀请了我,但我心里默认的就是邀请我们俩。更何况,我也要向楚南表明我的立场,对于唐磊,我真的只剩

朋友之情了。

到达球场时,才发现唐磊其实也并不是一个人来。唐小曼、杨彦、我爸和大舅四人都被邀请在列。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种

老孔雀开屏的味道。

毫无疑问,楚南的现身颇受关注。一方面这次虽然是以高尔夫球的名义出来休闲娱乐,但实际上也带有家族聚会的意味

在里面。另一方面,我坐着楚南的车子而来,本身也显得奇怪很多。

好在我和楚南在表面上还算是合作关系,随便拉扯一个借口,还算勉强站得住脚。而楚南也是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的人

,应付这样的场合自然不在话下。

楚南进入我爸视线开始,两人就相谈甚欢。我爸自从知道我喜欢楚南之后,并未明确反对过,但想必他也是调查过楚南

一番的。今日得见他们能志同道合,倒是省了我一番打算。

对于室外高尔夫球场来说,自由发挥的余地很大。

杨彦和我不对盘,唐磊和唐小曼也说不到一块儿。因此,本来很庞大的一群队伍,被分割成了三部分:楚南和我爸以及

大舅一起,我和唐磊,唐小曼和杨彦。

唐磊今天穿着白色球衣,站在阳光下笑得温柔,让我不自觉想起了大一的时候,那个让我痴迷崇拜的美少年,青春洋溢

的脸庞,温柔如水的笑容,自信骄傲的眼神。

“怎么想到邀请这么多人一起?”这是自从唐老爷子死后,大家第一次聚在一起。

唐磊站定挥杆,回头淡淡地说:“我怕再次看到你和楚南手牵手出现在我面前,我会忍不住失态。”完了望我一眼继续

往前走去。

我忍不住感叹,唐磊还是这么聪明,料定我会把楚南带来。

场面有点尴尬,我走在后面插科打诨,“你也没有必要把杨彦那人给邀请了吧,你知道我和他水火不相容的。”以前我

和杨彦还能维持表面和平,但自从我在我公司公然给他一拳后,我和他算是宣战势不两立了。

唐磊转过身深深望我一眼,声音带着无奈:“你一直认为杨彦不成熟,你又何尝不是。你在公司里也有好几个月了吧,

还是没有学会喜怒不形于色?”

人们都说,得意忘形。

唐磊的话,像是一扇狠狠地耳光刮在我脸上,里子外子都不好受。

看着云淡风轻的唐磊,我自以为回到了大一那会儿没心没肺的日子,我可以把心里话告诉唐磊,可以同他撒娇,同他诉

苦,不用量度着别人的心思活得战战兢兢。俨然忘记了,沧海桑田,世事变迁,再怎么自我安慰,也是回不去了。

我听到自己喃喃自语,真的回不去了。

唐磊似乎听到了我的失落,顿时有一秒愣神,随即又怅然若失局促不安。

我强笑说:“唐磊,一直以来你都比我成熟,比我聪明,比我有见识。其实打心底里,我是愿意把心底那层残留的可笑

的任性撒在你这里。今天看来,显然我是高估了自己。”

“不是。”唐磊慌慌张张地说,“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其实是想说……”说着说着,唐磊开始手舞足蹈起来

。原来他也有词穷的时候。

我释然一笑,转开话题,“唐磊,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唐磊瞬时受宠若惊地望着我,急切点头,像是证明自己的决心。“当然记得。那时候大学刚开学,你不知道怎么在食堂

买饭,就拉着我问。我一个劲给你解释,你一个劲摇头。”唐磊脸上开始挂着淡淡的笑容,唇角的酒窝也轻轻摇曳。“

最后我就带你一起去吃饭。”

我迈开步子继续朝前走去,微微扯了扯嘴角,“我还记得当时好奇点了一份十块钱的菜,叫火山下雪。结果端出来一看

,居然是糖拌西红柿。”

“然后你嚷着要老板退菜。”唐磊接着说。

我噗嗤笑了出来,“结果老板只是把你给骂了。”

唐磊似乎也想起了当时的尴尬,眉开眼笑起来。“你那时眼睛含泪的样子跟受了天大委屈一样,又一个劲叫我哥哥,是

谁见了都不会忍心骂你。”

我洋洋得意,“我那是故意的。”当时那老板一听说要退菜,脸色马上紫得跟茄子一样,我吓得跟见鬼一样心惊胆颤,

当然要把祸水东引。

唐磊莞尔一笑,“就算知道你是故意的,我也生不起气来。”

我挑眉笑笑,不置一词。那时候真的是简单快乐着,单纯而自在。那段青葱岁月,将会是我和唐磊之间这辈子最好的回

忆。若干年后,当我们都白发苍苍时,我们用饱经风霜的记忆回放出来,也会禁不住抿嘴微笑。

我和唐磊,也就只剩下这些了。

我和唐磊打高尔夫,实际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聊天上。而我们能说到一起的,莫过于大一那段时间,我不懂人情世故闹

了很多笑话,招惹了许多麻烦,唐磊在旁边细细安慰我的事情。我们都聪明地绝口不谈后两年的经历,像是一种催眠,

也是一种无奈。

初冬的暖阳晒在身上尽是暖意,但时间久了头发仍然会热辣辣发烫,头也有点晕乎乎的。

我随便找一个借口回到休息室休息。唐磊说要陪我,我拒绝了。我知道,他很喜欢打高尔夫,实在不忍心剥夺人家休闲

娱乐的权利。

到达休息室后,同服务员要了一杯咖啡醒醒脑。喝到一半的时候,又特别想上厕所。我向服务员简单问了一下去厕所的

路线,走出咖啡厅绕过两条走廊,一个人悠哉游哉地往那边走去。边走边想,也不知道楚南和我爸关系有没有搞好,如

果他能把我爸拿下,以后我们的阻力将会减少很多。

正考虑要不要给楚南打个电话问问,前方转角处突然传来激烈而尖锐的说话声。我不自觉停住,贴着墙壁竖耳偷听。

“……楚总,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夜路走多了,总是要遇到鬼的。……三年前的教训还没有让你学乖吗……?”唐小

曼清脆而响亮的声音,隐隐约约从前方传来,我的心不由自主开始揪紧。

楚南突然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说:“不劳费心,你只用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这次事情结束之后,我会兑现我所说的

诺言。”

“呵……”唐小曼冷笑,“楚南,不要以为只有你才能把人性玩转于手。我们现在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希望三年前

的不愉快不要再次发生。”

“不要和我提三年前!”楚南声音霎时冷冽,寒冷得如寒冬腊月的冰雪,听起来毛骨悚然。“如果不是你擅自做主,张

卓那天就不会出去找石毅。”

唐小曼突然哈哈大笑,声音越加尖酸刻薄,“楚南,你活该!什么都想要,最后你什么都得不到!我睁大眼睛等着看你

未来的下场!”说完,踩着高跟鞋向这边走来。

本来已经六神无主悠悠忽忽的我,竟然瞬间理智过来,迅速绕到另一边躲了起来。等到唐小曼的高跟鞋和楚南皮鞋的声

音依次消失,我才无力地靠在墙壁上,紧握的双手松散垂在两旁,脑中一片空白。

第二十章:午饭

不知过了多久,膀胱阵阵抗议,我才定了定心神,若无其事地走到厕所解决生理大事。完了洗手时,抬眼端详了一下自

己那张虽然苍白仍不减精致的脸庞,定格在幽黑色眼珠子上面。

刚进大一的时候,院长做代表性讲话,其中有一点我现在仍然记忆犹新。他说,你们现在进大学的时候照一张照片放着

,毕业的时候再照一张照片,然后一对比,你们就会发现,你们变化最大的,会是眼神。

我记得那时候我是叫唐磊用手机给我照的照片,相数不是特别好,洗出来后也不够清晰,但那双笑得跟二百五的眼睛却

是实实在在给记录了下来。

而现在镜子里那由纯净慢慢演变而成的犀利的眼神,连那时候的一丝一毫都已经完全流落干净,带着世俗侵染后的尘埃

落地。

脑子里突然回想着唐磊刚才所说的上升调“还是没有学会喜怒不形于色?”。是啊,三年来,足够了解了这个世界的残

忍,足够明珠蒙尘,足够学会怎样才能让自己在这个社会活得恣意潇洒。我不是所罗门,没有阿拉丁神灯,也不住在象

牙塔,所以我就得学会把自己包装得足够强大,理智又不失感性地面对生活。

谁说的,爱情,本身就是奢侈品。生活,实质就是一场冒险。说得真他妈太对了。

我着微含笑,为自己注入一点生活的信心。

走回去准备继续把剩下的半杯冷咖啡给解决掉,我为自己如此有节约意识的高尚情操暗自颂扬一番,再次坚定以后要好

好做人的崇高原则。

刚走进咖啡厅,只见楚南百步穿杨向我走来,眉头紧皱,脸上貌似还带着忧心忡忡?我停住脚步,笑容满面地问:“你

怎么在这里?”

楚南跨过来一把抓住我手腕,劈头盖脸就问:“你刚才去哪里了?”楚南属于沉着冷静一类人,此刻,他自己或许都不

会意识到他现在的面目表情有多么狰狞,仿若他现在面对不是爱人,而是仇人一般。

我微微一愣,脑中已是千回百转,随即指了指与厕所相反的方向,无辜地说:“我去那边上厕所去了,又不会丢,你紧

张什么?”说罢我伸手掰开他抓着生疼的手指。

楚南望了望我所指的方向,似乎松了一口气,额头上的青筋爆出也平息很多,和颜悦色地说:“找着厕所了吗?”

我委屈着摇头。“找了老半天也没有找到厕所,所以就回来了。”说这话的时候,我偷瞄了一眼刚才给我指路的服务员

正一脸要哭的表情,心里不知是在幽怨自己指路的失败,还是感慨第一次见到如此傻逼的人,连东南西北大方向都分不

清。

楚南目瞪口呆,但很快反应过来,精神抖擞地说:“要不要我带你过去?”说完还没有征得我的同意,就拉着我的手径

直往厕所方向大步走去。

我费了一点劲才把他手给甩开,讪笑着说:“刚才特别慌,现在好像又不怎么想上了。刚才走了好一会儿路,我现在想

坐一下。”心说,虽然刚才似乎没人看见我往厕所那边进过军,但我好歹也解决了那火急火燎地问题,再让人去一次,

不是明摆着受罪吗?

楚南半信半疑转过头,沉凝着说:“好,那我陪你坐一会儿。”

我立马兴高采烈地点头,随即又愁眉苦脸:“你还是去陪我爸他们打球吧,我就在这里坐一会儿就好,等我休息够了来

找你。”

楚南忍俊不禁,大庭广众之下伸手刮了我鼻子一下:“又在使小性子,明明很想我陪你。”完了牵着我的手往咖啡桌走

去,招来服务员点了一杯拿铁。那服务员的今天的表情可真是跟高原天气有得一拼,变幻莫测,晴里来雾里去。

我很同情地望了他一眼,对于今天给予他心灵的伤害,我实在是惭愧之极。

抿了一口冷咖啡,我马上决定我还是不要那么崇高,这味儿实在不是什么好值得享受的。我再次麻烦服务员给我来一杯

南山。

我转头望向一直盯着我猛瞧的楚南,兴致高昂地问:“今天和我爸聊得怎么样?”

楚南微微愣神的眼睛马上一笑:“你爸人不错,大舅也很有气势。”

我弯着眼睛戏谑,“什么时候都直接升级成你大舅了?”

楚南的脸色马上尴尬一下,但看见我促狭的表情,又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咬文嚼字了?”完了微

微靠后让服务员放下热气滚滚的咖啡。

我同服务员真诚地说了声谢谢,然后回头做楚楚可怜样:“你不知道,我早望着你能跟我用同样的字眼称呼我爸妈和亲

戚了,就怕你不肯。”

正把咖啡放在嘴边准备喝的动作突然一顿,楚南抬眼端详我片刻,放下咖啡叹着气说:“我突然开始看不懂你了。”

“你的意思是你以前完全把我看透了?”我挑眉。

楚南把手放到桌子上食指有节奏地敲击出声,这是他在思考的一个动作。良久,楚南心平气和地说:“你今天怎么了?

我耸肩:“没什么,只是在想,我都把我爸和大舅介绍给你认识了,你是不是也该把我孝敬给你父母考量考量?”

楚南若有所思盯了我半响,心力交瘁地说:“你知道我和我父亲的关系还不如你和他的关系好,你这算不算无理取闹?

我腾地捧腹大笑,指着楚南难得一见的萎靡表情,声音断断续续:“楚南……哈哈……你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啊。

看到你这样我……我真的很想笑……哈哈……”笑着笑着,眼泪都禁不住流了来。

楚南满脸黑线地起身坐过来,伸手帮我擦掉眼泪,面无表情地说:“好歹也是一位风度翩翩的董事长,让你手下的员工

看到了有够你受的。”

我上气不接下气地扶着他腰,说:“这里不是刚好没嘛,他们平时上班折磨我也就算了,下来还不让我为贫瘠的生活找

找乐子啊,太不人道了。”

楚南缄口无言,有一下没一下地帮我拍着背顺气。

“楚南,”我平心静气,抱着他的腰仰望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爱——你!”

楚南愣了很久,随后继续毫无意识地上下抚摸我的背,嘴唇放到我头上轻轻吻了几下,像是一种安慰。我看不到他是何

种表情,而我期待的回应也落了空。

到底哪里错了呢?——我真的很想知道。

我抬头,刚好瞧见不远处的服务员彻底成雕塑了。

推书 20234-11-26 :三更钟 上——皂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