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过你一次,如今,我只盼自己从来没有信过你!”
燕云暮知道,他说的是跳崖那一次,脸色有些难看,沉默好一会,才道:“你没的选择!”杨晴照睁开了眼睛,道:“
我有!”燕云暮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道:“说来听听!”杨晴照冷冷看着他,一字字道:“生,或者,死!”
燕云暮有好一会说不出话来,良久,他伸手轻轻将杨晴照抱在怀里,柔声道:“你想活着!”
杨晴照闭上眼睛,鼻子抑制不住地有些发酸。这该死的混蛋!
燕云暮缓缓道:“我方才带你去清理,并不是想趁机要胁你什么,我只是要你,相信我,然后清清楚楚地把自己想要的
说出来。你说出来,我照办,不管任何事情,就这么简单!”他俯身过来,温柔地吻着杨晴照,道:“那件事已经结束
了,以后你乖乖的,我会护着你,这句话,永远有效!”
杨晴照点头道:“前提是,我乖乖的!”他脸上慢慢露出一个讥讽而不屑的笑容,轻轻道:“燕云暮,你知道,这一点
,永远——不可能!”
燕云暮的脸色一点点变得阴沉,但很久之后,终于又舒展开来,他翻身躺下,平定地道:“我们有很多时间,来证明或
者改变你现在的想法,一辈子的时间,应该够了!”
第三章
第二日一早,天鹰堡一行人等果然拔营而起,往东南方向而去。燕云碧留了下来,和多罗等人一起回到古兰大营宁煌城
,重整旗鼓,应对士气大涨的龙华大军。也幸而当日他追击杨晴照之前,便已做好万一准备,命留守将士紧守城门,不
可轻举妄动,是以这两日来虽然龙华兵临城下,城内守军死守不战,倒也没出漏子。
杨晴照是被燕云暮一路抱下山,再抱入早已停在山脚下的马车的。他伤势本已不轻,又加昨日这一折腾,如今莫说自己
走路,便连站也站不稳了,不过他便是能走,燕云暮也不会让他自己走就是了。
马车很宽敞,足以躺下两三个人还有余,里面铺了又厚又软的垫子,可惜以他如今的伤势,趴着固然不行,鞭打的伤全
都在前面,可若躺着,本来倒还过得去,无奈马车行走时的颠簸,对他身下那个说不出口的伤口来说,却是无法忍受的
。于是顺理成章地,马车前行时燕云暮便一直抱着他,小心地不碰到他的伤口,在马车停下时便让他躺着,喂他吃饭喝
水,服侍他汤药和照顾他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包括被狠狠撕裂的那个部位。
燕云暮已在那里上过两次药,第一次,是他被燕云碧和多罗鞭打,更险遭多罗强暴之后,那次是无可奈何,而第二次,
是昨日他昏迷之时,无知无觉,可以不去计较。
但如今,在清醒着的时候,被强暴自己的人再一次分开双腿,仔细地查看那样羞耻的地方,一点点地涂着软腻的药膏,
无法言说的耻辱和痛苦让他无可抑制地红了眼圈。然而他没有反抗,甚至没有出声,眼睛闭着,微微颤抖的身体极为柔
顺地躺着,任由对方动作暧昧地照顾那处,只是在对方将手指探入体内,在里面的深深浅浅的伤口上涂药的时候不由自
主地绷紧了身体,然后很快又努力放松下来。
无论如何,他需要尽快地好起来,虽然心里清楚,这里的痊愈,对他来说,不一定意味着好事。
队伍相当庞大,行动却绝对秩然有序,迅速而沉稳,再一次印证了天鹰堡的不俗实力。黄昏时分,他们已经在两百里之
外一座巍峨的高山面前,此山唤作金乌山,天鹰堡便在此山之巅。
燕云暮将杨晴照自马车里抱了出来,没有骑马,展开轻功一路奔了上山。杨晴照知道他是怕马行颠簸,伤着自己,但对
如今的他来说,这样小小的体贴,已无法得到任何感激和回应。
二人最后停下之处,是燕云暮的厢房。很快,堡里的大夫邢老头被叫了过来。那是一名花白胡子、慈眉善目的老头,看
到他身上的伤口时很有些吃惊,却聪明地什么都没问,迅速开了药方,然后仔细地将所有的伤口都重新处理了一遍。毕
竟再怎么样,燕云暮都不是大夫,这两日所做的事不过只能应急而已。
在他解开杨晴照的衣物准备给他换药的时候,一路沉默的杨晴照终于开了口:“燕云暮,你说过无论任何事,只要我说
出来,你就照办,是不是?”
燕云暮毫不迟疑地点头,道:“是!不过你该知道我的底线。”杨晴照没去问他的底线是什么,也许是已经知道,也许
纯粹是懒得多问,他道:“请你出去!”
这件事没有触及燕云暮的底线,他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没有任何不悦的表示。
所有的伤口都处理完毕之后那大夫叮咛了几句便出去了。燕云暮几乎同时走了进来,杨晴照并不吃惊,他知道他一直等
在外面。燕云暮在床前坐下,理了理他有些凌乱的头发,轻轻一吻他冰凉的嘴唇,柔声道:“晚上想吃什么?你伤势没
好,只能喝些煲汤和稀粥,不过就算只有这两样,花样也是很多的,你想吃什么口味的?”
无可否认他的温柔与体贴,仿佛那等待照顾的是他最心爱的情人,可惜曾经的耻辱太深重,如今的痛楚也依旧过于鲜明
,所以杨晴照无法出现任何类似的幻觉,心里浮起的不是涟漪,却是阵阵悲愤和讥刺的感觉。他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
看着对方。
燕云暮并不吃惊他的反应,住了口,坦然回应他的注视。
很久之后,杨晴照慢慢开口:“我很奇怪,为什么世上会有你这样的人,总以为什么都可以被自己掌握,你想要的都该
被你得到,你讨厌的都可以随意除去……,燕云暮,难道你真的以为,自己是神,可以凌驾于一切之上?”
话语直白而尖锐,杨晴照几乎可以想象对方暴怒的样子,但他并不害怕,事到如今,燕云暮即便能掌控他的生死,也已
经没有可以让他害怕的本钱。
然而出乎意料的,燕云暮并没有生气,他沉默片刻,道:“我并没有以为自己是神,我只是清楚地知道,用什么样的方
法,才能得到你而已!”
为什么这些人总是这样的想法?一个是这样,两个三个……,还是这样!杨晴照想大笑,眼中却莹光闪烁,他讥讽地道
:“如果你认为这就是得到!还是你想要的,本来就是这个?”
燕云暮摇头道:“我知道我还没有得到你的心,不过我也说了,我们有的是时间!”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道:“晚
饭,既然你自己不想选,就捡厨子拿手的做,可好?”
歇息的时候,杨晴照毫不客气地要赶他走,他执意留了下来,理由很充足:“你的伤势还需要人照顾,而我不打算让其
他任何人碰到你的身体。”杨晴照笑得讥刺,喃喃道:“真想不通,这句话,居然会从一个当众强暴我的人口中说出!
”燕云暮答得很平定:“那是惩罚,也是必要的宣告。以后,我会宠你、爱你,甚至可以是你最忠实的臣民,但如果你
犯了我无法原谅的错误,我一样会再惩罚你!”
杨晴照漠然不答。燕云暮在他身边躺了下来,握住他手,轻轻道:“我很高兴你现在的样子。开始的时候,柔顺又乖巧
,可那是假的,现在,虽然牙尖嘴利,气死人不偿命,却是真的。”
我从来不牙尖嘴利,我只是诚实地说出我的看法而已!这句话杨晴照并没有说出来,他需要休息,也实在懒得再和对方
争辩这些无聊的东西。
很快他就睡着了,细微的鼾声轻柔而带着说不出的可爱和……诱惑,燕云暮小心地侧过身,温柔地凝视着他沉睡的模样
,轻轻点了一下他挺直的鼻尖,宠溺地笑了笑,翻身睡下。
时间一点点过去,杨晴照的伤势渐渐好转,燕云暮开始时不时地抱着他出去转悠,指点着告诉他堡里的情况。
这件事杨晴照本来是很高兴的,结果他知道得越多,心里就越沮丧。整个天鹰堡里七层,外七层,大得不象话,而防卫
之森严,只怕更在任一国的王宫之上,起码里面人等的武功,便远非所谓的王宫侍卫可比。而燕云暮……他瞥了身后一
眼,皱起眉,燕云暮的武功究竟怎样,他不是很清楚,但燕云碧之所以三年来百战百胜,除了手段了得,所赖者大半倒
是他超凡入圣的武功,而燕云暮的武功,据他所知,应当更在其上。
这样一个人,寸步不离地跟在身边,便是没有整座天鹰堡,他可有万一的脱身之机?
燕云暮自身后将他圈在怀里,宠溺地咬着他耳朵,道:“又打鬼主意了!”
杨晴照不答。燕云暮也不生气,道:“伤好得差不多了罢?我们回房去,我给你查查!”杨晴照一惊,回身警惕地看着
他,道:“你打什么主意?”燕云暮皱眉道:“怎么了?我说了是查你的伤势啊!”
杨晴照怒目看他,心想难道我不知你打的究竟什么主意?
燕云暮叹气:“傻小子,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不是柳下惠!”杨晴照冷冷道:“随便我用哪种眼神看你,你都会得
出一样的结论!”燕云暮失笑,喃喃道:“这倒是。”猛地伸手将他抱起,道:“回房去!”
杨晴照惊慌起来,挣扎着道:“燕云暮,你说过要我相信你的!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呜……”
接下去的话被燕云暮的唇舌堵住,直到他几近窒息。燕云暮看着他满面涨红、愤怒不已的模样,笑了一笑,并不分辨,
只是牢牢将他锁在怀里,大步走回房中,直接将他往床上一放,一手按定了他,另一手灵活异常,扯开他衣襟,几下将
他脱了个光光溜溜,上上下下仔细审视良久,微笑道:“是好了!”
杨晴照偏过头去,脸上涨红早已退去,转成苍白,眼睛狠狠闭着,竟不再挣扎。
既然逃不了,又何必再挣扎?起码,乖乖合作,可以让自己少受些伤害。
燕云暮无声叹气,用披风裹了他,又取了干净衣物,抱着他往外走。杨晴照惊疑地睁开眼睛,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心里对此人的人品却绝不敢有太多的期待。
燕云暮带他去的地方是后山一处人迹罕至的温泉。之所以人迹罕至,是因为这里是他的专属领地,没有他的许可,谁也
不许来。他解开披风,将杨晴照放入温泉,笑道:“带你来浸温泉而已,你怕什么?”说着自己也解衣下了水,站在他
背后,动作轻柔地帮他搓洗,啧啧两声,道:“小照,你身上好脏!”
这话倒不假,伤势未愈之前,杨晴照哪能下水沐洗?每日只能被迫让燕云暮替他擦身。偏生这事燕云暮做得又实在不怎
么样,说是擦洗,实际倒是吃豆腐居多,杨晴照等于是白白吃亏,无法反抗,只能咬牙忍下。
如今也是这样,杨晴照心里想要挣扎,理智却告诉他,挣扎无用,只能任由对方为所欲为。燕云暮擦洗一会,停下动作
,温温柔柔地抱住了他,柔声道:“傻小子,我不过就是替你沐浴罢了,你放心,我知道你还恨我入骨,今日我不会要
你的!来,闭上眼睛,放松,相信我!”
杨晴照垂着头,没有回首看他,一会,缓缓闭上眼睛,尽力放松身体。他相不相信并不重要,无论燕云暮想要怎么做,
他都一定会做下去。
燕云暮温柔地在他耳垂上亲了一口,继续替他清洗全身,包括最隐秘的部位。
杨晴照没有反抗,即便在燕云暮终于握住他性器,开始轻轻重重地套弄的时候,也只是微微僵硬了一下而已。
他不说话,燕云暮便也不作声,只是锲而不舍、极尽挑逗地抚弄着他,舌头不安份地舔过他的全身,终于逼出了他细细
的喘息呻吟。
在他终于哑声低叫着射出之后,燕云暮用力将他绵软下来的身体拥在怀里,不断亲吻爱抚着他,低低笑着,问:“舒不
舒服?”杨晴照疲惫地点头,无论如何,射精的快感,不会被湮灭。燕云暮笑起来,再次给了他一个深吻,放开了他,
抚上自己性器,套弄起来。
杨晴照惊讶地看着他。燕云暮一笑,道:“说了今天不会要你,方才不过想让你快乐而已!”
释放之后他再次把杨晴照紧紧抱在怀里,缠缠绵绵地吻他,吻得头晕目眩,天昏地暗。
回去的时候他牵着杨晴照的手,握得紧紧的,不时投来的目光温柔而宠溺。杨晴照低着头,默默走路,原本总是冰冷的
手掌被握在他温热的大手中,竟也渐渐变得暖和起来。
晚上歇息的时候,杨晴照第一次,在对方怀里放松了自己。燕云暮惊喜地吻他,在得到他的默许之后,细细爱抚他的全
身,用尽所有的技巧取悦他,甚至热切地亲吻他最隐私的部位。
高潮来得迅猛而汹涌,杨晴照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失神的眼眸半睁着,茫然等待对方下一步的动作。燕云暮吻住他因高
潮而变得嫣红的嘴唇,轻柔地在他臀缝里揉按,勃发的欲望不轻不重地在他腿间顶撞。
杨晴照闭上了眼睛,即使昏暗的灯火也不能遮盖他瞬间苍白的脸色。
燕云暮慢慢停下,深深看他,过了一会,将两人欲望放在一起,抓过他手圈住,一起套弄起来。
泄过之后他喘息一会,将杨晴照抱在怀里,叹息着问道:“傻瓜!你不想要,为什么不说出来?”杨晴照停了许久,才
道:“我可以拒绝吗?”燕云暮道:“我说过了,无论任何事,你说出来,我照办!”杨晴照道:“你也说过你有底线
。”燕云暮低头看他,微笑,道:“我的底线是,永远,不要想着逃开!”
杨晴照抬眼,冷冷看他,不说话。
双方都清楚的话语,不必说出。
燕云暮柔声道:“傻瓜,你需要有人疼你、爱你,不要总是拒绝我!”
清晰说出自己爱意的时候,心底有种不可思议的柔软和喜悦。
并非一见钟情,那样的爱情或许真的有,却不会发生在他这个见惯人间美色的一方霸主身上。
第一眼时所见到的美貌确实已足以让人心动,但还不足以就此让他沦陷。后来见到他受刑,那混合了脆弱、无助,同时
却又不可思议的坚强的模样,让人无法不动容,而他出乎意料又合于情理的选择向自己求救的举动,那犹疑哀恳的目光
,更是让他瞬间动了情。他承认自己有一点喜欢上了他,于是稍稍权衡利敝之后,决定小小地得罪多罗一下,把这个奇
妙的小东西收入怀里再说。
但那,还不是真正的倾心,和彻底的沉沦。直到他在悬崖前追到杨晴照,山风吹拂中,看见他孤独地笼罩在凄冷月辉之
下,固执着请求自己给予他自由和活路,却遮不住那一身的凄清,满眼的疲惫。忽然间,他觉得自己懂了他,懂了他满
心的伤和痛,懂了他潜藏的恨和怒。
就是那一刻起,再也放不开了。用尽所有手段,他要将这匹倔强而脆弱的小狼纳入羽翼之下,许他以安全,许他以未来
,要他以后,再不必惧怕外面的风风雨雨。
充满柔情的话语并没有让杨晴照感动,却勾起了他心底的苦涩。不,你错了,燕云暮。我不需要有人疼我、爱我,我只
是需要人帮我,可惜天大地大,却再也不会有人能帮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