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的。”
狗屁不通。
雷卷闲闲睁大眼睛,非常虚伪的惊诧口气:“什么?你不爱我了?”
这话怎么这么怨妇?
不过,扯吧,你不爱我我爬墙!
第三十七章 真相
天塌了地陷了小花狗不见了!
谁能告诉他,现在是什么诡异的状况?
雷卷难得主动凑上去献吻——可能说强吻更贴切一些。打算先来个热身,如果来不及找地方,发展成车震啥的他也不是很
介意。
可现在是不是他弄错了什么?
为什么莫砚书在分明情动的呼吸急促、面色绯红之后,亟不可待地反制住他,对他说的话居然是”你不要闹了,我们已经
分手了!”
凛然正义的语气和他激动震颤的动作一点都不相称。
在雷卷的估计中,莫砚书会来一句”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后,反被强暴为强暴,反被动为主动,最后两人翻云覆雨一番
才是。
雷卷盯着莫砚书的眼睛,眼里如同清潭被阳光照耀般闪烁,“如果你打的是欲擒故纵的主意,那么,你成功了。”
他就是这点毛病不好,白送他的他不要,不给他的他就可着劲地巴着。
他不知道莫砚书究竟搞什么鬼,但没理由是他送上门他都不收的。
如果说莫砚书真不稀罕他了……那是不可能的。
真不稀罕还能厚着脸皮干出偷窥的事来?
如果是以前的莫砚书,听了这话估计心里就该乐翻天了,不论拖抢绑赖都是要把他亲爱的宝贝立马弄回家的。
可现在,他只能苦笑。
雷卷趁他分神的瞬间,打算一个弹簧跳猛力起挣脱开莫砚书压着他的手脚,可莫砚书是什么人?能让雷卷讨了便宜去?
雷卷反扑成功,还没来得及得意洋洋地耀武一下扬威,又被莫砚书用力翻身给制住了。
一山还有一山高,人在对比中自卑,雷卷的武力和莫砚书一比,根本就是天差地,金差铜,铅球差绣球 。最多,智力还
可以比一比。至于情商就不用比了,都是弱智级的,没啥可比性。
雷卷很早以前对莫砚书使过的一招又重现江湖,他色正颜厉地开始挑衅:“就算分手也不代表不能上床,你做不做?你不
和我做就不要压着我,不做我找别人。”
手动不了,不然雷卷就该一本正经地脱衣服色诱了。
他没有多饥渴,只是现在兴头上来了,不趁兴是绝不罢手的。
莫砚书不动。
他听着雷卷那假装毫不在乎的声音,看着他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记忆飘回了他们初识没多久的遥远年代。
那个时候,和今天的场景极其相似,雷卷也是这样口气这样神情(当然,那时候雷卷是毫无羞色地不着寸缕地明目张胆地
对他行诱惑之实的)。
不同的是,他那时候还没有多爱眼前这个人,顶多算是很有兴趣。
年轻,冲动,爱好新鲜,他那时候没有克制自己,也没想着普通不过的一场情事能留下什么后遗症。
他那时候还不知道,这个人会成为他日后生命中的歌,悲欢喜怒,全都由他奏响。
他现在,即便对着雷卷穿的严实无比的衬衫西裤,都能自发自地浮想联翩情绪激动。
但,他不能。
再想都不能。
不是不想,是不可以,他必须克制住自己的冲动。
“如果告诉你我不能和你做的原因,你大概就会恨不得我消失了。”
不要说什么亲密接触,估计连看一眼都会嫌多余。
纸总是包不住火的,他总有一天,也要知道的。
“说吧。”
“我不想亲口告诉你。”
“那你找个知道的人转告我。”
“可是我更不想让事实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经过别人传播的事实,多少都会被扭曲吧?
“那你说吧。”
“我不想告诉你。”
“靠!你烦不烦!说!”
倚老卖老啥啊(莫:其实我也就三十出头而已、……),都多大年纪了还玩小孩子的无聊把戏,雷卷要不是被他勾起了好
奇心,真的都不想鸟他。整一爱装龟的脑残人士!
“我有病……”莫砚书沉默很久,终于缓缓开口。三个字,却在他心痛重如千斤地压抑已久。
“哦。”雷卷很平静,“原来是你有病。”
然后呢?
“你怎么不问我是什么病?”
雷卷挑眉:“还用问,明摆着的。”
莫砚书心跳加速,喉咙因干涩而不得不吞咽了一下口水,“你猜到了?什么病?”
“神经病。”
“……”他还以为他真的看出来了。罢了罢了,由别人告诉他,不如自己先告诉他,省的经过无数歪曲的谣言传到他耳朵
里,那时候估计自己说什么他都不信了。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我还没检测,不过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艾死病。”
目前还是没救的病。
雷卷很镇定,镇定地不像话,“你出去乱搞了是不是?”
“我也得啊我……”真是天大的冤枉,“你一个我都搞不定,还能出去搞谁?”
也不等雷卷再问,莫砚书直接告诉他:“是上回的慈善晚会,有个仇富的还有病得心里不甘愿的疯子把针头弄进皮椅中,
我是不幸中招的其中一个。”
“怕了吧?”莫砚书看着雷卷冷冷不说话的样子,自嘲地笑,身子也不再压着他。
“这病很可怕的,碰血就传染。我没去检查,刚开始前面三个月也检查不出来病原体,不过估计跑不出了。”
那个疯子确实是爱死病患者。
所以……离他远点吧。
他不能害了自己爱的人。
“这就是你终于肯放了我,却还远远地看着我不肯离开的原因?”
肯放他走,是因为病,远远看着他,是因为舍不得。
“我知道,你不爱我。”只有他纠缠雷卷的份,绝没有雷卷死赖着他不走的可能。”我现在这样,不可能给你幸福。倒不
如分开。”
雷卷不会多眷恋他,所以他不必担心雷卷想不开,只有他想不开。
他是走了几辈子的霉运,才能扎到那一针?会场几千张椅子,就几张又针,千分之几的概率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人品
问题?
他知道情况后就怕了,三十年经历的害怕没有超过这一刻的恐惧。
他动用他所能动用的一切力量先封锁消息。
而后除了胆战心惊,他不得不开始着手重新规划他的未来,以及,雷卷的未来。
他从来,就不是那种只会在灾难面前瑟瑟发抖的人。
即便不能在一起,他远远看着也就好了。
不能给他幸福,那也不要给他束缚。
再舍不得,还是得放他自由。
这辈子,也许都没戏了。
得了这样一种病,人生和毁了又有什么差?
“所以,不要和我太靠近。”只怕不用他说,雷卷都不会再靠近他了吧?
这样的想法,还没起头,心中就已经一片酸涩。
真是……他什么时候变的如此婆妈伤感?
雷卷说,“事情太过出乎我的意料,你得给我时间考虑。”
车库的光线昏暗,雷卷的脸色神秘莫测,莫砚书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不用考虑了,即便你愿意留在我身边,我也不会让你留下的。”
如果他说愿意留在他身边,莫砚书还是会高兴的。只是,想也知道不可能。他还英俊潇洒健康无比的时候,雷卷都避他唯
恐不及,又怎会在这时候说留下?
他不想听雷卷的答案。
他打开车门,绕到雷卷那边,把雷卷往外拉。
“我回去了。你自己慢慢考虑,不用告诉我答案。”
雷卷不动作,任他把自己拉下车。
在莫砚书的车离开的时候还在一副状似发呆的沉思中。
正常人的思维,对自己不爱的人又爱了自己很久的人遭遇如此不幸,多少应该表示点同情。
可雷卷从刚才到现在,一句安慰的话没说。
雷卷是什么人,他是一个被权威精神专家诊断出脑子不正常的人,他的思维又岂能以正常二字来衡量?
第三十八章 破摔
和雷卷分开以后,莫砚书没有直接回家。
他开着车,开始四处没有目的地乱转。
回家的时候,接近深夜。
莫砚书开冰箱,胡乱地打了个鸡蛋煮了些面条。
算不上美味。
自然比不上雷卷做的美味。
把碗放水池里的时候,手滑了一下,碗碎了。他去捡碎片,却因为心不在焉割破了手。
李妈听到声音就起来了,“少爷!我来收拾就好。”
莫砚书看着流血的手指,有点恍惚,还没察觉有什么痛。
莫砚书想帮忙,刚要上前,李妈就急急退开一步,
“少爷!没关系,我收拾就好。”
那样子,是躲避瘟疫的眼神。好像碰到一下就会得什么脏病一样,畏缩心惊的眼神。
莫砚书看的清楚,不易察觉地皱眉,却也没说什么。
爱死病虽然可怕,但也没到碰一下就能传染上的恐怖地步。
不过,他现在确实是个危险的传染病患。怕,也是正常的。
他得爱死病的事,对外封锁了大消息,却没办法阻止小道消息的传递。
众人对他或刻意或无意的疏远,他也不是没有察觉到。连他的父母都在不经意中与他保持一定距离,眼中也不经意地流露
一丝戒备和担忧,更何况其他人?
人都是惜命的。
他不知道该怪谁。难得做一次善事,却遇到了这样的事。
他无数次地问自己,为什么偏偏是他呢 ,为什么他的运气就这么糟呢?
有没有答案都改变不了结果。
结果就是,他的世界,在那一天以后开始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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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砚书这边纠结地痛苦着,雷卷却不会心有灵犀地感同身受。
雷卷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
他的智商虽然不低,但情商绝对不高。
那些个弯弯绕绕的九曲回肠,不是亲身经历,他压根不会去多想——即便是亲身经历,估计也不会想太多。
有路就走,没路就不走,莫砚书脑残是幼稚园水准,雷卷脑残估计得达到博士水准。
雷卷想的是,这家伙要死了居然没打算拉他垫背。多神奇啊!
不能怪他把莫砚书想的太阴暗。
莫砚书干的事,就没有一件能让人把他往高尚阳光了去想。
不老实没诚信撒谎骗人什么的就不说了,还有点强迫症,专横霸道自私骄纵,也不管雷卷愿不愿意、喜不喜欢,他自己爱
上了,就能无所不用其极地逼着人呆在他身边,——就算两个人最后都不快乐也不要紧,整一美帝主义。
这种人,应该是死了都要祸害人间拉人陪葬的类型,可他现在居然叫他不要靠近?
还说什么”即便你愿意留在我身边,我也不会让你留下的”。
雷卷想,我说我愿意了吗?你谁啊你?你说的我就要听吗?傻逼!
邵言身为雷卷的这一世,已经被莫砚书这个害人精给毁地差不多了,再坏,也都没差了。
他本来只想两个人过的,晚年凄凉什么的也不要紧,他不怕孤单。可现在,身为一个同性恋的他,居然连儿子都有了,可
见这人生有多么不纯粹多么糟糕透顶了。
同都同了,他妈的居然还能有儿子蹦出来,这是什么事啊!
而破罐子破摔什么的,雷卷一向做的很顺。
莫砚书追着他的时候,他不高兴;好不容易等到莫砚书肯放手了,他仍旧是不高兴。
他不高兴,心灵也会跟着扭曲——虽然已经很扭曲了。
他试想了一下,两个人在生命倒计时中,相互扶持,相互悲伤,相互温暖的场面。越想越觉得还不错。
殉情?殉情比一个人凄凄惨惨的死要凄美动人多了。
然后这位脑袋经常性短路的雷卷同志,在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脱离莫砚书的魔掌之后,又欢快地蹦跶着、盘算着如何把
自己送回狼窟。
莫砚书接到雷卷电话,是在凌晨两点左右。
他吃过宵夜准备洗洗睡的时候,铃声在空旷安静的空间里响起。
借着微暗的月光上楼,莫砚书一边上楼梯一边听电话,脚踏在第四个楼梯的同时,雷卷的声音传来。
“我明天搬回去。”雷卷说。
那边Pong的连着两声,重物落地,手机掉地。
通话终止。
雷卷心说:瞧这没出息的,我不过就说一句,至于吓成这样么?
猝不及防,莫砚书摔得很狼狈。再抓起手机,手机已经黑屏。
这手机,莫砚书都还没摔坏呢,它居然摔歇菜了。
莫砚书呆呆看着手机,眼睛在黑夜中闪着不明的光,似喜似悲。
他把坏了的手机贴在耳侧。刚才那如同隔空惊雷的话,像幻觉一样在他脑中响起。
再听,却是被阳光蒸发了的朝露,再找不到一丝余音。
他静静地,听着自己的心跳声。
良久,黑暗中发出一声叹息。
第三十九章 回家
雷卷看着眼前紧锁的铁门,心中不爽之极。
莫砚书没有开门热烈欢迎也就算了,居然还特地叮嘱人不准放他进去!
他是疯狗吗?进去会咬人吗?凭什么不放他进去!
雷卷死命按门铃。
莫砚书没出门,他就在监视器前一直看着,一直听着。
从昨晚雷卷那一个电话之后,他就没睡,睡不着,一直等到现在。
他看着监视器里一脸想揍人的表情的雷卷,看着他气呼呼地磨牙的样子,越看越觉的,他家宝贝不管什么时候什么样子都
是迷人的。尤其是现在。
他没想过雷卷会回来。
雷卷要死要活地想离开他、他死乞白赖地拖住他的时候,他曾认定,一旦自己放了手,这个人,就真的不会回头了。
然而,事实却是,雷卷一个意外的电话之后,第二天立刻就拖着行李站在门前了。
他发现,他远没有自己想象的要了解雷卷。
他是惊喜的,也是不安。
他们从来没有两情相悦过,他一直自欺欺人,不过是因为,将事实看的太清楚。
然而,雷卷却居然主动地回来了。
莫砚书这人吧,就是那种给点阳光就灿烂给只母鸡就下蛋的不能对他好一对他好点就开始欠教训的主。
他现在想的是,雷卷这次肯主动回来,就算不能说明雷卷爱上了自己,那至少也是有开始爱上的迹象吧?
人对某种东西有了根深蒂固不能移除的执念的时候,希望就是顽强的爬山虎,给了点阳光雨露就能开始漫山遍野地疯长。
所以,莫砚书不顾唯物主义和雷卷BT实际的瞎高兴,我们也就可以理解了。
莫砚书一边激动地不能自已,一边却不得不克制住自己奔向雷卷把雷卷搂在怀里狠狠疼爱一番的欲望。
他不可以的,他不能害了他。
雷卷离他越近,他越高兴,但同样,受的煎熬也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