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率先一干而尽,周围的人也全部干杯。
我闻了一下,也一口气喝了下去。酒很烈,是费立安最喜欢的“黑色诱惑”,因为酒太烈所以当初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一直都不准我喝,有好多次我都想偷偷地喝,但每次都被他发现然后扔到床上惩罚一晚上,没想到现在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喝到这酒。
又有人给我倒上一杯,这一次费立安没有阻拦。
不断有人来给我敬酒,我推辞不过,几杯下肚,醉意就开始上来了,但敬酒的人还是有很多。最后理查德看不下去了,他夺过我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
“克里斯酒量不好,既然大家都这么热情,那我就替他喝吧。”
他这么一说,剩下要敬酒的人全部都冲他而去了。
终于得了清净,我扶着墙壁找了个地方坐下,远远地就看到费立安端着酒杯站在人群中看我。
他那个样子,无论是站在哪里都很容易被人一眼辨认出。
酒喝多了神智也有些不清楚,我对他笑笑,然后抬了抬手,他真的放下酒杯走了过来。
“你醉了。”他站在我身边说。
“我没醉。”我摇了摇头,打了个酒嗝,然后抬起头看他,“你别站着,坐吧,跟我说说话,你这样站着我脖子疼。”我笑眯眯的拍了拍身边的位子。
他没有坐,而是在我面前蹲下来,直直的看着我。
“凯洛,你一点也没有变。”他说。
我笑了,“我当然没变,我的时间早就停了,嗯,在我死的时候就停了,嗯,停了。”我伸出一根指头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也笑了,不过笑容在听到我接下去的话时很快就消失了。
“我死了两次。第一次是成为血族的时候,第二次是在我离开赫蒙斯的时候,嗯,死了,死了干净。”我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我眼尖的看到他胸口挂着的项链。那是一串蓝水晶的项链,蓝色的荧光闪闪发亮。
我抓起那串项链凑到眼前使劲看,“呃,这串项链是谁的?那串犬牙项链呢?你扔到哪去了?我拔牙的时候好痛的,你要是弄丢了小心我打你!”
他拿回那串项链放进衣领里面,很平静的说:“这串项链是我和莎柏琳娜的定情信物,那串犬牙项链早在50年前就不见了。”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根根把我浇了个透心凉,渐渐跑远的神智又被我拉了回来。
我努力把涣散的视线焦距停留在他的脸上,“这样啊,抱歉,费立安陛下,刚才是我失礼了。”我舔了舔自己左边的尖牙,那里早已经长出了新牙,但似乎还残留着当初硬生生将牙拔下来的痛苦。
“您真的和斯威夫特小姐在一起了?”也许会有些不礼貌,可我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是的。”
“那莉莉小姐呢?”
他站了起来,没有说话。
我仰起头,睁大眼看他,“您把斯威夫特小姐当做莉莉小姐的替身?”我想我一定是疯了,竟然会问这种问题。
“不。”他沉默了一会,“我爱莎柏琳娜。”
嗓子因为喝了烈酒火辣辣得疼,可我依旧在微笑。
“这样啊,那太好了,真的。”我喃喃的说,“我真替斯威夫特小姐高兴,真的,我真的替她高兴。”眼睛很干涩,却再也不会流出眼泪来。
费立安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没有说话。
过了半响,他才说:“你醉了,我让人送你回房吧!你的属下我会叫人安排的。”
“好的,谢谢您了,呵呵,我看我是真的醉了,连说话都语无伦次了,抱歉,陛下。”我干笑着说。
费立安对着一个侍从抬了抬手,那个侍从立刻就走了过来。
“克里斯殿下,这边请。”
我点点头,摇摇晃晃地转身就走。
走出大厅的时候,我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过了头。
费立安正朝着一直对他微笑的莎柏琳娜走去。他走路的姿势还是那么漂亮,以前每次看她走路的背影时我都会忍不住出神,心里暗自懊恼自己为什么不能走的像他那样,为此还被他嘲笑过好多次,而现在我只能这样看着他,只能这样了。
其实这样也好,是的,这样也挺好。
跟着那个侍从左拐右拐,我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直到侍从把我带到一间房前,打开门。
“克里斯殿下,这里就是您的卧房。”
我点了点头,侍从行礼之后就离开了。
关上门以后,室内立刻黑暗一片,只有点点月光透过萤石窗户洒在铺着羊毛地毯的地面上。
我迷迷糊糊的向床边摸去。
还没摸到床,身后突然伸出一双手将我抱起,然后眼睛被一块布蒙住。
视线陷入完全的黑暗之中,心里生起一丝不安,我反射性的想要抓起些什么,双手却被那人握住。
那人将我轻轻放倒在床上,开始脱我的衣服。
他这样做,我就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我嘿嘿笑了起来,“你胆子好大啊,竟然敢这样闯到我放里来。”
那人不说话,手上动作不停,很快就将我剥了个干净,然后他压住我的身体,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虽然看不见,但我还是敏感的感觉到那人停留在我身上的火热的视线。
我合拢双腿,在床上摸索了一阵想要找棉被遮住自己的身体,却被他紧紧抓住了手腕。
他压了下来,身体与我紧密相连,柔软的长发落在我的脸上,痒痒的感觉又让我笑了出来。
身体在他的压制下完全动弹不得,我摇晃着唯一能动的脑袋,拼命的想那人到底是谁。
“迪克兰,你是迪克兰。”我狐疑的说,不过又马上否定了自己的猜想,“不会的,他没来这里,不会是他。”
那人开始吻我的唇,灵活的舌尖在我的口腔每一寸席卷而过,温柔的,缠绵的,仿佛带着万千般的思念。
好不容易等他放开我的唇,开始沿着我的下巴、脖子、胸口轻轻啃噬而下的时候,我又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了。
“不是迪克兰,那你是理查德?”除了他以外,我想不出还有谁。
那人的身体一顿,又若无其事的继续。他将一根手指伸进了我的体内,开始扩张那个紧密的甬道。
他的反应证实了我的猜测,我笑的更加得意了。
“理查德,我就知道是你,嘿嘿嘿,就算你蒙住我的眼睛我也知道是你,嘿嘿嘿。”
体内的手指变成了两根,微微的不适感让我情不自禁扭了一下,随即抵在腰上的一个硬物让我小小呼了口气。
“理查德,难道你昨天晚上还没做够吗?今天还来?”我撅着嘴有点不高兴了,“我今天已经很累了,你一定要的话只能做一次哦,不然你以后就别想碰我了!”
那人的动作停了下来,可也只有一瞬,他就抽出手指,分开我的腿直接进入了我的身体。
没有任何停顿的全根没入,突然的进入让我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把我的腿分开到最大,用力抽插起来。
与刚才在亲吻我时的温柔不同,这次他的动作要狂暴激烈很多,仿佛是带着极大地怒气,每一下都顶到我的身体最深处。
“嗯……嗬……”出口的呻吟在他一下下的顶送下被撞得支离破碎,胸口的肌肤也被他惩罚性的咬得隐隐作痛。
巨物在体内抽插发出的粘稠沉闷的水声回响在耳际,除了我的呻吟和床脚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以外,我没有听到他发出任何声音。
他突然全部抽出,坚硬的巨大在我身后的蝎子纹身上不断摩擦着,体内突如其来的空虚感让我呜咽出声。
他将我抱了起来,让我坐在他的身上,然后再一次全根没入。
“呜……轻点……好疼……”我无助的瘫在他身上,在不断的上下颠簸中轻声哽咽。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握住了我早已牢牢抵在他小腹上的下体。
前面突如其来的刺激让我的肌肤不由自主开始收缩,我听到他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
那声叹息就像是在早已燎原的草原上又放了一把火,火势随着大风瞬间又蔓延到了再也无法阻挡的地步。
那种感觉,就好像早已沉静在身体内部,却在此时被毫无保留的释放一样。
是的,已经无法阻挡,只剩下所有本能的欲望在叫嚣着要发泄,要索取,要满足。
我抱着他,大声尖叫着,单薄的胸口在他凶猛的攻势下微颤,却还是努力用身体绞住他。身体像黑洞,仿佛永远填不尽的欲念快要让我发狂。
身体被粘稠的液体充满。
高潮。
身体在高潮中重重降落。
灵魂在颤抖。
火光迸发。
迸发成五彩的焰火。
一场仿佛从灵魂深处契合的性爱。
就好像已经等过了几个世纪般得长久。
第八十三章:遥远的距离
当清脆的鸟鸣声在窗外响起的时候,我醒了过来。
入目的是一片淡淡的晨光洒在床上,白色的窗帘在清风中微荡,依稀可以闻到从窗外飘进来的淡淡的泥土香。
身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睡衣,我独自坐在床上,呆呆的看着这个陌生的房间。
这里是……佩格达纳城堡?
朦胧一片的脑中渐渐变得清晰,我想起来了,我已经来到赫蒙斯了。我见到了费立安,还在欢迎晚宴上喝醉了酒,然后昨天晚上……昨天晚上……
一些模糊破碎的画面在眼前闪过。
勃发的激情,紧密的肢体纠缠,充满占有欲的吻,还有有力的律动,一切就好像做梦一样。可那个梦却又是如此真实,我甚至还记得身体最深处被根根充满与占有时疼痛与欢愉并存的感觉。
那真的是梦吗?
我脱下睡衣看着镜中的自己。镜中的青年有着金色柔软的长发和散发出淡淡颓靡气息的双眼,嘴唇有些红肿,但身上却很干净,洁白的胸口上找不到一点激情留下的痕迹。
那个梦……真的只是我的一个春梦么?
我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想起今天要做的事,便开始穿戴衣物。
一样东西从那摞折叠整齐的衣物中掉了出来。
一串项链。
银质的链条,雕刻着细小花纹,镶嵌上金线柳叶的尖牙吊坠。
我送给费立安的犬牙项链。
我的脑中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处于了空白。我不记得在那段空白的时间里我做了些什么,或者说了些什么。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正紧紧抓着那串犬牙项链站在费立安的寝宫门口,一个侍女拦在我面前,表情很为难。
“抱歉,克里斯殿下,陛下说过了,他现在不想见任何人。”侍女微笑着说。
“我有重要的事要找费立安陛下,麻烦你通报一下。”我的话音刚落,寝宫里突然发出了一阵巨响,就好像是玻璃瓶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不,陛下他不想见任何人。”训练有素的侍女依旧拒绝。
“麻烦你了,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见费立安陛下,他……”
“让他进来吧。”费立安的声音从里面想起。
侍女打开门让我进去。一进门,里面的景象让我吃惊的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印象中总是干净整洁的房间此时杂乱一片,地上满是摔碎的酒瓶,价值连城的酒液洒了一地。书柜歪歪斜斜的,上面的书乱糟糟的扔在地上。那张金色大床边的柜子上有一些瓶瓶罐罐,看起来很像女性化妆品,此时却东倒西歪的扔在那里。
费立安坐在沙发上,一手撑着头,看起来很累的样子,听到我进来,他站了起来。
“抱歉,让你看到这个样子,真是失礼了。”他微笑着说。
“陛下,您这是……”我担忧的问。他的样子看起来真的不太好。
“没事,我只是在找一样东西而已。”他说。
我握紧手中的项链,用上了让我感觉到痛楚的力道,“是么,您在找什么?”
他看了我一会,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我在找一串项链。”沉默了一会,他说,“那串项链是我和沙伯琳娜的定情信物,对我很重要,但现在它不见了。”
“是么?”我垂下眼帘,笑了笑,“那串项链很漂亮,如果找不到就真太可惜了,斯威夫特小姐一定会伤心的。”
我抽了抽鼻子,把那串犬牙项链放进口袋里。
费立安蹙眉看着我,抬了抬手,却又硬生生握成拳收了回去。
“你好久没来赫蒙斯了,现在这里和50年前很不一样,今天下午我带你们到处参观一下吧。”他淡淡的说。
他现在站的离我很近,连一米都不到的距离,我可以把他说的没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我甚至还能闻到他身上混着酒和女性香水的味道。
他明明离我这么近,却又是这样远,就好像……无论我再怎么奔跑,也出碰不到他,哪怕只是他的一片衣角。
“好,谢费立安陛下。”我点点头,有些恍惚的说。
“陛下,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打扰了。”说完我直接转身就走,却在走到门口时又,蓦地停住。
“陛下,也许这个问题很唐突,可我还是想问。”我背对着他,把头埋得低低的,“昨天晚上,您在哪里?”
我知道我应该装作很不经意的问起这个问题,可我还是控制不了自己。我的声音颤抖了。我的声音带着我此时的情绪,颤抖了。
身后是短暂的沉默。
“我和莎柏琳娜在一起。”我听到他说,“就在这里。”
我看到我的生命里有一扇门,门上红色的油漆早已剥落,露出里面腐烂的黑色木头,白蚁在里面快乐的生活。
那扇门很脆弱。它在风中无助的摇摆。
打开,关闭,打开,关闭,打开……关闭。
“磕哒”一声
门上锁了。
门打不开了。
……
我的门被锁上了。钥匙被费立安扔了。
我大概应该哭泣,是的,哭泣,让泪水把木头泡烂,让白蚁在泪水里游泳。
但心里麻木的没有任何实感,泪腺没有长在我的身体上。
突然觉得很想笑。
我又不是女人。是吧?!
我现在也过得很好。是吧?!
所以,锁上了,就锁上了吧。
……
下午的时候,理查德来我的房里找我。
“天哪,克里斯,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他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来,用力拍了拍我的脸。
“怎么了?”我笑着扯开他的手。脸被他拍的很疼。
“你在这里坐了多久了?”他从我的头发上拿下一片树叶来。我坐在窗前,窗户大开着,几片落叶被风出入室,刚好有一片落在我的头上。
我摇了摇头。我已经不记得自己坐在这里多久了,好像我的门被关上以后,我就坐在这里了。
“走吧,费立安陛下说今天带我们到处逛逛,我已经几百年没来赫蒙斯了。”他整了整我的衣服,拉着我出门。
费立安和莉莉丝已经等在那里了,莎柏琳娜并不在。
“抱歉,我们来迟了。”我打招呼道。
费立安对我们点了点头。
“我们先去迈尔顿歌剧院怎么样?”莉莉丝提议说,“今天有一出很好的歌剧要上演。”
“当然可以。看歌剧,一个不错的注意。”我笑着说。
费立安的目光掠到我身上,又马上绕了开去。他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