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肚子下面,暖暖。
庞煜远远看着,心头微微一动……听说白玉堂走了,展昭也放假了……就走了过去。
公孙抬眼看到来的人是庞煜,心中隐约有些诧异,不过也没多想,就是自顾自收拾东西,准备回府了。
庞煜却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了。
公孙看了看他,有些不解。
“早听说公孙先生医术超群,本侯多日来身体不适,找了好些大夫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先生给我看看吧?”庞煜笑容可
掬地对公孙道。,
公孙观庞煜气色,此人满脑门油光,脸色红润,只人中那里青了些……说明他纵欲过度精气两亏,眼中无神那是他胸无大
志懒惰贪食……这人至多一些富贵病,不可能有何顽疾。
公孙虽然懒怠搭理他,但是庞煜也算客客气气,总不好无端给他冷脸看,就道,“侯爷有何不舒服?。”
“呵呵,说不明白,要不然,先生给我把把脉吧!”说着,庞煜笑呵呵地伸手出来。
公孙见他伸手到了自己眼前,只得将一个绵软的稻谷棉布垫子放到了庞煜的手腕下面,让他垫着。
庞煜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公孙一双白皙纤瘦的手,心里微微有些痒。
不过还没等公孙的手挨上去,就听身后有人叫他,“公孙先生,包大人找您,说有要紧事情,让您立刻进去。”
公孙一回头,就见站在他身后的,是南宫明。
南宫明本是禁军的统领,之前被人诬陷,庞统差点就宰了他了,幸而让公孙救下,证明了他的清白,庞统就把他留在了身
边。最近几日庞统军务甚忙,开封府里展昭又不在,其他的他倒是不担心,就是公孙每天在外头给人看病,他有些不放心
,就让南宫明站在开封府的门口,留神看着公孙,出了什么事,就给公孙帮忙去。
南宫明一看到庞煜来了,就知道要麻烦,看到公孙要给他把脉,觉得有些腌臜了公孙先生一双手,赶紧就给打断了,随口
编了一句,好将公孙叫进来。
公孙也不想给庞煜把脉,就点点头,站起身来想走。
庞煜伸手抓住公孙的袖子,道,“唉,先生,怎么不给我把完脉再走啊?”
而这个时候,开封府里头的衙役也看到了,都皱起了眉头,有几个赶紧就进去找府里的张龙赵虎,两人一听什么?庞煜敢
来骚扰公孙先生,赵虎火爆脾气,噌就冲出来了,往公孙身边抢上一步,将先生的袖子拽了回来,道,“先生啊,您还不
去啊,大人该恼了。”说话间,看庞煜,道,“安乐侯,俺给你把脉咋样啊?”
庞煜一愣,看了看赵虎,赵虎是个大个,一看就孔武有力,手指头擀面杖似的,又黑又粗,就挑了挑眉,站起来说,“既
然我来得不巧,先生正好忙着,那么我下次再来吧……告辞。”说完,对公孙笑了笑,带着人走了,路过南宫明身边时,
横了他一眼,南宫明微微皱眉——这庞煜,太嚣张了。
见人走了,赵虎伸手给公孙搬桌子,道,“先生,下回你上府里头搭摊子,哪个敢闹事我就替你揍他。”
公孙失笑,瞧瞧他,“你还会把脉啦?什么时候学的?”
赵虎撇撇嘴,“俺会把死人脉,有脉的有气没脉的没气,刚刚那小螃蟹是跑得快,不然我就直接让他有脉变没脉……哼,
下次展大人回来了,非把这事告诉他不可,铁定剃光那螃蟹满头的毛!”
公孙抱着毛球,笑着跟赵虎进了开封府,南宫明也想跟进去,转脸,就看到远处的大道上,庞统缓缓地走回来,南宫明就
见他脸色不太好看,微微皱着眉头,似乎有什么心事,也不知道刚刚那事情,他是看到了,还是没看到。
很快,庞统走到了开封府的门前,南宫明给他行了个礼。
庞统点点头,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南宫明松了口气,就转身进门了,他走得快,因此没看到庞统朝刚刚庞煜离开
的方向看了一眼……那眼神,冷得有些瘆人。
……
展昭和白玉堂溜达到了九江府城西的地界,放眼望去,傻了,这小弄堂根本就是九曲十八弯,满眼都是岔道,上哪儿去找
什么徐子旭的印章铺子啊?
两人带着两匹完全不在意外界一切存在的马儿,很大意地走进了小巷子里,兜兜转转之后——迷路。
在转了半个时辰回到原地之后,白玉堂认真对展昭说,“猫儿,此地莫非是按照五行八卦阵建的?”
展昭嘴角抽了抽,白了白玉堂一眼,“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家门口经过的蚂蚁都要让排个燕翅型再走?”
回风稀溜溜叫了一声,像是在对展昭的话表示认同。
白玉堂无语,瞥了回风一眼——出息了你,还没把小月娶过门呢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第六十四话:案,鬼船县太爷
“上去看看吧。”展昭指了指一旁的小巷墙壁,道,“既然是很有名的印章铺子,那怎么的门口也得有个招子吧?”
白玉堂听着觉得挺有些道理,纵身一跃,上了墙壁的顶子,展昭也跳了上去,两人放眼一看,有些傻眼,终于明白什么叫
巷陌纵横了,这曲曲折折层层叠叠的一大套院子,真是不得了。
“我天,看得眼晕,哪儿有什么招子啊。”白玉堂啧啧两声。
展昭指了指外面,道,“那儿倒是能出去,要不然到外头问问路?”
白玉堂无奈,问他,“包大人没给你画张地形图啊?”
展昭摇摇头,道,“就给了我一封信。”
“唉……”白玉堂泄气,正这时候,就听到他们所在院墙内的院子里,有一个嫩嫩的声音传来,“大哥哥,你们是小偷么
?”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低头看,就见在小院子里头,站着一个穿着红色绸缎袄子,扎着两个辫子的四五岁小丫头,粉
嘟嘟白嫩嫩一张脸,杏核大眼,红润润的嘴唇还没有眼睛大呢,手上抱着一只白色的大兔子,正抬着头问两人。
展昭和白玉堂尴尬,就道,“不是。”
小丫头想了想,又问,“那是大盗么?”
两人接着摇头,“也不是。”
“那是飞贼么?”
“不是……”
“是大侠么?”
“……算是。”两人对视了一眼,真没面子。
小女孩咯咯地笑了起来,接着问,
“那你们抓小偷么?”
“不是。”
“抓大盗?”
“不是。”
“抓飞贼?”
“不是……”
“抓大侠?”
“……”
两人无奈地看小姑娘,白玉堂道,“小丫头,我们迷路了。”
小丫头眨眨眼睛,问,“迷路了,你们要去哪里?”
“印章徐你知道么?”展昭问她,“叫徐子旭。”
小姑娘将兔子放到了草地上,跑过来打开后门,出了院子,对展昭和白玉堂说,“我知道,我带你们去。”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赶紧拦住,道,“唉,小丫头,不用跟你家人说一声么?”
小丫头笑眯眯往前跑,“不用,就在前头不远。”
展昭和白玉堂跟着,心说,这小丫头怎么这么大方?
跟着她一路往前走,就听那小丫头边跑边唱歌儿,显得很活泼,而且展昭和白玉堂发现,这里几乎所有的院墙,都有一个
后门。
“丫头,你叫什么?”白玉堂问她。
“我叫巧儿。”小丫头大大方方回答,“你们是外乡人吧?每年这儿都要迷路好些人呢,大多都是去找徐爷爷的,不过像
你们这样上墙的还是头一回遇到,一般迷路了的人,都是敲门的。”
展昭和白玉堂对都觉得无力……刚刚干嘛不敲门啊?
“就是因为这个道理,所以每个院墙上面都有门么?”白玉堂问。
“才不是呢。”小丫头笑了起来,道,“我叫徐巧儿,这里的人,都姓徐,我们大家都是亲戚的,住一起,后面有门,穿
宅过院很方便呀。”
展昭和白玉堂有些吃惊,想想刚刚看到的那纵横交错那么多巷子,心说这么大一家子啊?
“你们以后上九江府穿院子,一定要仔细啊。”小丫头回头一本正经地说,“我们这儿的院子都是这样的,很容易迷路。
”
展昭和白玉堂点头,心说——这九江府风俗够怪的啊。
兜兜转转,小丫头到了一个小院子门口,道,“到了。”说完,就推开了门。
展昭和白玉堂这才发现,门竟然没有锁,果真是一家子么?
“徐爷爷!”小丫头跟只小山雀似地跑进去,边叫,“爷爷,有人找你。”
展昭和白玉堂将马留在了院子里,自己则跟着小丫头走过回廊,往前走,就闻到淡淡青草香……院中种了梅兰竹菊四君子
,好不雅致。
到了前厅,就见是一个竹制的小楼,真不愧是印章徐,家里到处都是印章,有大有小,还有很多的模板拓印,挂了满满一
墙。
一个又黑又瘦的老头,正坐在一张小矮凳子上,前方有一张长木几,上头摆满了工具,老头正在刻图章呢。
见小丫头来了,就笑道,“巧儿,怎么上我这儿来了?要点心吃不?我这儿有糯米的糍粑。”
“要。”小丫头伸手到盘子里拿糍粑,指了指身后的白玉堂和展昭,道,“爷爷,他们找你的,在巷子里头迷路了。”
老头抬眼看了看展昭和白玉堂,道,“呦……二位好相貌,必然是贵客,要刻图章?”
展昭点点头,对老头微微一礼,问,“老人家就是印章徐吧?”
“嘿嘿,好说。”老头点点头。
“哦,有人托我给您一封信。”展昭将信、印章和银两都拿了出来,交给了老头,道,“说是让您给刻方印章。”
“哦,哈哈,好。”老头接过信封一看,“哎呀”了一声,道,“原来是包大老爷要印章啊!那你俩是?”老头仰脸看展
昭和白玉堂,似乎有些期盼。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老头的表情,有些古怪。
展昭道,“在下展昭,这位是白玉堂。”
老头沉默半晌,有些不确定地问,“你俩就是,御猫展昭和锦毛鼠白玉堂?”
展昭和白玉堂都愣住了,两人相视一笑,心说,别说,这老头还挺知道些江湖事的。
两人就点点头。
老爷子脸色微微白了白,对一旁的小丫头说,“巧儿啊,你乖,先回去,出门的时候,帮我把门锁上。”
小丫头点点头,接过老爷子递给她的另一块糍粑,笑眯眯地跑去后院了,将门落锁,然后欢欢喜喜地从前门跑了。
老头见小丫头走了,就站起来,将前门的大门也落了门闩,给展昭和白玉堂奉上了两杯茶来,道,“二位大人,坐。”
展昭和白玉堂都觉得有些蹊跷,这老头儿,莫非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见老头站在一旁挺局促,展昭就问,“老人家,您是不是有什么难处?要我们帮忙的?”
“唉……”老头长叹了一口气,拉了张凳子坐下,道,“二位大人,不瞒你们说,你们可真算是来着了,我前阵子就想着
这事情,是不是报个官……或者,我都想去开封府找包大人了。”
“出什么事了?”展昭见老头脸色严峻,就问。
“这一阵子,九江府不是闹鬼船么?”老头问两人,“两位听说过么?”
展昭和白玉堂点点头,心说,何止听说过,还亲眼见过呢。
“我有个徒弟叫小毛,也算不上徒弟吧,本家一个亲戚的孩子,小孩儿是个哑巴,挺静一孩子,想着哑巴以后很难糊口,
就送到我这儿来学手艺了,我也没子女,等死了,这生意就他接了吧……”老头说到这儿,眉头皱了起来,道,“六七天
前的那个晚上,我痛风病又犯了,小毛孝顺,想给我弄碗姜汤,不过家里头没姜了,就跑到前头去,想跟街坊要些……他
回来的时候,姜没弄着,脸倒是吓白了,比比划划地跟我学手势。”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心说这小毛,莫不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孩儿是我带大的,他比划什么我知道,他说,外头有鬼船呢。”老头叹了口气,道,“我当时也吓坏了,这不都说看到
鬼船不吉利么?”
展昭和白玉堂点点头,听老头继续往下说。
“后来我跟他出了趟门,鬼船已经没有了,小毛跟我比划,说有人在船上。”老头皱着眉头,道,“我问他,谁在船上呢
?他说……县太爷在呢。”
“什么?”展昭和白玉堂都吃惊非小,怎么县太爷会在船上?
“我当时就跟小毛说,让他别瞎说,咱刘大人正直清廉一个好官,怎么会在船上,莫不是人有相似么?”老头摇摇头,“
小毛当时就是摇头,说千真万确的看见了,我当他耍小孩子脾气,所以没搭理他……不过过了几天……孩子没了。”
“没了?”展昭一惊,问,“没了是指……”
“丢了。”老头叹了口气,道,“那天晚上,他本来是去街上,给我买些炒货回来下酒的,然后人就没影了。”
“会不会是去了别处?”展昭问,“亲戚家有在么?”
老头摇摇头,道,“好些人都跟我说,大概孩子野,出去玩儿了……可我心里最清楚,不会的,铁定是出事了……而且我
觉得,大概跟那鬼船有关系。”
白玉堂突然想到了这几天江上漂着的那几具无头尸体,看了展昭一眼,挑挑眉。
展昭微微皱眉,希望不会那么巧。
老头看到两人的神情,就道,“最近河里捞上死尸来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了,我本来想去认认,不过衙门里的人说,尸体
在水里久了,又没有人头,认不出来的……而且,案子还没破呢,什么人都不准看尸体。”
展昭听后摸了摸下巴,觉得有些蹊跷——这不合常理,如果官府得到的是无头尸,那最重视的应该就是认尸,毕竟,把死
者的身份确定了,才能查案子么……怎么可能将来认尸提供线索的人都拒之门外呢?
“老人家,您的意思是?”展昭看老头。
“我现在一回想啊,觉得小毛那晚上说不定真的看着县太爷了,他没骗人也没眼花……”老头道,“我也没什么招,也没
证据,老骨头又一大把了……两位官爷既然是开封府的人,那我就安心了,你们帮我查查这事儿吧……如果小毛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