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连皓——他的青峪哥哥,从他有记忆起就陪伴在他梦里的青峪哥哥;在梦里与他一起长大,从少年长成青年的青峪哥哥;
护着他,宠着他的青峪哥哥;他抱在怀里细细吻狠狠爱的青峪哥哥……跟别人在一起了!
封周逸——只悔自己明白得太晚;只恨那小杂种粘着青峪,无孔不入,不知不觉偷走了他的心……
焦青峪——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那么难过……对不起……
悔也好,恨也罢,一切都已无法挽回……只能来生再来寻你……
主角:连皓(小连),焦誉(焦青峪)
配角:封周逸
其它:焦休离,焦峋,兰约,萧墨然,流云,流馨
01.神农架初夜
连皓走得腿都木了,还在旅游者步行道上。眼看着太阳已经偏西,连原始森林的边边都没见到!
他有点气馁地耸了耸背上的包。还说是“专为旅行爱好者设计”、“可以最大限度地分散重量”、“让您轻轻松松把家搬
到野外去”……连皓只不过在里面放了点野外生存必需品,就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呼哧呼哧象条狗一样。
不管怎样,来都来了,没有回头的道理。
他极其无聊地数着掠过身边的树,这些树在他眼里都是一样的:褐色的树干、绿色的树叶。怎么不结果呢?结了果估计会
好认点。苹果、鸭梨、桔子、香蕉……这些他都认识。正想着,远处一块黄色的三角形大石头闯入他的视野。这样的石头
,天生是用来刻字的。连皓走近一看:果然,上面用正楷工工整整刻了四个绿色的大字:原始森林!
终于到了!他眼睛骨碌一转,快速向四周扫视一遍。只见旁边立着一块牌子:禁止进入!没有发现传说中的岗哨。他再扫
一遍,确信没有岗哨也没有旁人,于是一猫腰,迅速钻进丛林里。他早就想好了,不管怎样都要进去。因为不进去找不到
野人。野人都让导游的大喇叭吓到林子深处去了。
连皓心情颇好,一路哼着歌,盘算着该在哪里安营扎寨。他仔细搜索怀斯曼写过的、他还记得的那点东西:不要在有风的
山顶扎营;不要在谷底扎营;不要在山腰平地上扎营;不要在水边扎营……那还能在哪儿扎营?他环视四周。随便找块平
地算不算山腰平地?
走走看看,天渐渐暗下来,也不知道是树木逐渐密了还是太阳慢慢沉了。连皓想:不如随便找个顺眼的地方拉个帐篷吧?
天黑了就来不及了。于是他放下背包,拿出绳子,就地把绳子绑在路边两棵大树上,挂上帆布帐篷,固定。他又搜集了一
些蕨铺在帐篷里当床,蕨是他唯一能分辨得出来的一类植物。
一切准备妥当,连皓掏出面包坐在一块石头上啃。啃了几口,突然想起是不是应该生堆火。即使是夏天,山里的晚上也是
很冷的。怀斯曼说:火可以提供热量,可以吓跑危险的野兽,烟可以驱赶蚊虫。但导游说过:不要在森林里点火!他思想
斗争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听导游的。万一风一吹,把星星之火吹到易燃的树木上,引起森林大火就罪孽深重了。害得无辜
的小动物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不说,还很可能害自己变成烤肉。想到烤肉,他从包里找出一包肉干来,慎重地取出一片,
放到嘴里。这是他的储备粮,得节约点吃。
吃完,连皓喝了几口水。包里带的面包和水只够吃两天,过了明天他就得自己寻找食物。想到这点,他有点忐忑又有点兴
奋。
当然,还有更兴奋的。那就是——他要睡觉了。他喜欢睡觉,非常喜欢。因为睡觉会做梦,而梦里——有一个男人,一个
看不清脸,但他知道很好看的男人。最重要的是,十五岁之后,他的梦——时常是春梦。
连皓把睡袋铺在“床”上,迫不及待钻了进去。昨天晚上他住在林区外边的小旅馆里,蚊子虽然不多,但没有蚊帐,没有
蚊香,一只两只搅得他一夜睡不安稳,别提做梦了。今天……嗯,床真软,还香香的,他舒服得哼了哼,放松身体。
连皓十九岁,血气方刚,睡下五分钟就搂住了梦里的男人。
“青峪哥哥……”他在男人耳边轻唤,含住他的耳垂细细啃咬,然后是脸颊……下巴……然后,舔一下他柔软的下唇,再
从左边嘴角一点一点吻到右边,最后全部覆上。
唇齿纠缠之时,他摸索着将青峪的衣襟解开。当手指触到绷紧的肌肉、光滑的皮肤,连皓耳边轰轰直响。血又上头了,他
知道。
唇一路流连着往下,在小腹处逗留片刻,又随着被松开的裤腰继续下行。一阵压抑的抽气声让他刚刚安静下来的耳朵又轰
的一声。连皓想,他迟早有一天要脑溢血死在床上。
连皓极其细致地添着身下的人,待到那完美躯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他跪起身,将那笔直修长的双腿一提,一压……
嗡——这回绝对不是血液上涌,连皓知道,因为耳膜没有充血的感觉。嗡——再响。他毫不犹豫挥掌拍去。挥不开,拍不
响,连皓睁开眼睛观察自己的处境。原来整个人,除了脑袋,都被包在睡袋里,象只皮虫。他拉开睡袋,打开手电,寻找
那个搅他美梦的魔鬼。啪!手到魔除,连皓看看手掌上浴血的尸体,看看下身的小帐篷,咬牙切齿。此刻,他最想做的就
是开着直升机把这方圆几百里都撒上DDT!
02.邂逅
晨曦刚刚透过层层树叶触到草尖的露珠,早起的鸟就开始啾啾叫。
连皓从帐篷里钻了出来。清晨的森林凉气很重,湿冷的雾沉沉地飘在四周,他打了个寒战。天还不是很亮,小飞虫围着他
乱飞。连皓胡乱挥舞两下,对着一丛结着黑色浆果的草施了点有机肥。然后倒水简单洗漱一下,就开始收他的帐篷、睡袋
。
收完,周围已经透亮,飞虫也已散开。眯着眼睛抬头看天,能看到金黄色的阳光一丝一缕,伴着小光圈钻过树叶直扑到脸
上。露珠在草叶上闪闪发亮,一串一串,煞是好看。连皓咧嘴一笑,背起包上路,想着把草上的露珠搜集起来煮一壶竹叶
茶会不会很有诗意。
走了半响,他觉得有点饿,于是停下吃面包。吃完照例是喝水。等他咕嘟咕嘟仰头喝下几口,才发现水壶轻得过分,摇一
摇咣当咣当,没剩多少了。算好可以喝两天的水,被他刷洁白的牙齿时用掉一半。怎么办?中午一热起来,这点水恐怕顶
不住。
连皓又开始想怀斯曼。在森林里当然不可能渴死,嚼草叶、啃树皮、吃野果都能对付过去,但如果能找到水源,那就更好
了,还能洗个澡。就去找水源吧,说不定能遇上去喝水的野人!
问题是水源在哪里?好象小动物的窝附近会有,不对不对。跟着食草动物的脚印能找到水源?还是……山谷?对了,麻雀
!麻雀早晨要喝水。连皓四下张望,希望能看到一只低飞的麻雀。很快他就放弃了,因为他根本就认不出什么是麻雀!那
么,蜜蜂?他边走边留意蜜蜂,企盼着有只勤劳的小蜜蜂来给他带路。
走着走着,太阳到了头顶,连皓依然没碰到能给他指路的小动物或它们的脚印。他开始怀疑:看书真的有用吗?为了找野
人,他可是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搜集关于野人的资料,还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研究怀斯曼的《生存手册》。当然,加起来
依然是一个星期,因为这两件事是交替进行的。
水源没找到,路却没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的,等连皓反应过来,他已经在用手拨那些高过他肩膀、拦住他前进的灌木
了。
连皓有点慌。一路上也没看到什么野果子,难道他可以依靠这些缠着他的小草、小灌木生存下来并找到野人?要不还是原
路返回吧?不行!走了一天半就放弃,非大丈夫所为。而且会被同学笑死!
他咬咬呀继续往前走。怀斯曼都说了:温带地区是最佳的野外郊游之地,不大会出现性命攸关的严峻考验。这里动植物资
源丰富,饿死渴死应该不至于。连皓曾经想过,危险的事情只有三件:一,生病;二,一脚踏空,掉下悬崖;三,被野兽
袭击。但这些很快被他否决了。首先,他青春年少、身强体壮,生个小毛小病根本不会影响身手。其次,他耳聪目明,一
脚踏空这种事……决计不会发生。最后,没听说神农架现存大型野生动物,总不至于刺猬妈妈带着一群小刺猬晚上出来溜
达的时候把他围攻了吧?
排除了可能出现的危险,连皓开始考虑伙食问题。这些挡路的灌木看着老渣渣的,肯定不好吃,踩在脚底下的小草倒是鲜
嫩可爱,还有早晨看到的那种黑色浆果,感觉也不错……唉,一切等面包吃完再说吧。
又走了约一个小时,除了蚊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蚊子,反正是飞的)、毛毛虫、甲壳虫、百足虫和偶尔飞过的小鸟,连皓
没见到其他活物。野人没有,水源没有。野人估计都到水边捉鱼去了。想到水,他就渴得难受,不得不把剩下的一点水全
喝光。
森林里虽然不热,但汗还是不知不觉地挥发掉,走了一会儿,连皓又渴了。他停下来,从身边树上剥下一块皮放进嘴里嚼
一嚼,呸,谁说树皮可以吃!他赶快吐掉。再看看头顶,树很高,树干笔直笔直的,上面好象没有果实。他在四周小范围
仔细搜索,想找点能解渴的东西。
草……树……草……草……树……嗯,这草看着肉肉的,肯定含很多水分!他蹲下去看了看,感觉象妈妈买回来的马齿苋
。连皓折下一根,放进嘴里。
“不要吃!”
连皓抬头一看,啊,野人!一个脸上糊着泥,头发及肩,身穿迷彩服的野人正站在他面前!他非常敏捷地向后跳开一步,
举起相机,打开镜头盖,对着野人喀嚓喀嚓连续按动快门。
“快把你嘴里的草吐掉!”野人对他说。
原来野人也说普通话!太好了,交流无障碍,可以来个专访。连皓极其后悔没有带个录音笔。
“快吐掉,有毒的!”
“说的是这个吗?”连皓把叼在嘴里的草拿到手上晃了晃。
“是的。大戟科植物,毒性很强。以后看到相似的千万别吃。”野人懂得还挺多。
“你……叫什么名字?”连皓小心翼翼靠近一点,想看看真切。
“焦誉。”
“你住在哪里?”会是山洞、树洞还是草棚呢?
“暂时住这林子里。”
“我的意思……你住山洞吗?”
“不是。我搭了个木屋。”
连皓又靠近一点,他发现,野人的脖子是光滑的,也就是说,没有毛。手上也没有。脸上虽然糊了泥,但看得出来,也没
长毛。除了头发长一点,其他长得跟人很象,不对,是跟男人很象。不知道身上有没有长毛?“就你一个人吗?”他问。
“嗯。”
“你……一直都穿着衣服吗?”直觉告诉连皓,这个野人没有危险,他伸手扯了扯野人身上的迷彩服。
野人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说:“也不是一直。”洗澡的时候不穿。
哦,可能是新近才学会的,连皓想。“你……能不能脱了衣服给我看看?”他侧着脸看野人。
“为什么?”野人迷惑。
“我想看看你身上有没有长毛。”
“这……跟你一样。”连皓发现野人的脸诡异地红了。
“可我看到的资料上都说野人全身覆有长毛的?”
“野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吗?”
野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眨了下眼睛(连皓私底下认为眨得非常可爱),然后呵呵笑起来。“你以为我是野人?”他问。
“你不是?”连皓也朝他眨一下眼睛。
“我哪里象野人?”野人微笑着问。
“发型。”连皓严肃地回答。
“哦!”野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好久没用洗发水,洗不干净。”
那顶多是脏而已!但这发型……实在是……连皓摇头:“你在哪里弄的这头发?”
“头发啊……忘了。我在山里待三个月了,只出去过一次,也没空去理发……是不是有点长?”
连皓哼了声。何止是长!
害他空欢喜一场。
“你怎么一个人跑到原始森林来了?”野人问。
“来找野人!”
“你相信有野人?”
“嗯……有点。其实是无聊。暑假了,大家都去旅游,我想游得轰动一点,所以就来了。”
呵呵,野人又笑,“我前前后后总共在这林子里逛两年了,也没遇到野人。你想轰动,恐怕不容易。”
“那是你运气不好。”连皓嘀咕一声。
“森林里很危险,你还是回去吧。”野人很认真地看着他,说。
“很危险吗?你都不怕,我为什么怕?”连皓发现镜头盖没盖好,于是小心盖上。
“这里我很熟。你就不一样,万一迷路了走不出去,没吃没喝,真的很危险。”
“森林里那么多东西,我还会饿死不成?”
“如果我刚刚没出现,你恐怕就被毒死了。”野人的眼神还是那么认真。连皓觉得看着很舒服。
“我……我会先尝一点点,半个小时之后再决定吃不吃。”连皓心虚地低着头,其实刚刚他根本就没打算这么做,因为他
以为自己认识那小草。
“野草并不好吃,虫子又多,还有蛇、老虎……如果找不到水更麻烦……总之,在原始森林里玩,一点都不浪漫,过两天
你就后悔了。”野人不忍心看一个大好青年迷失在森林里,尽责地劝说他回头。
有老虎吗?看来他查资料查得太潦草。不过有老虎也估计和野人一样极难碰到。“好吧,我知道前路艰难,但我是男人。
男人不怕苦、不怕累、不畏艰险……况且,现在让我出去,我也找不到东西南北。”连皓带了指南针,但他已经记不清怎
么进来的,不确定出森林要往西走还是往西北走。他倒不是很担心这个,只要地球还是圆的,这点小问题算什么?
“我可以送你出去。”野人真好,连皓有点感动。
“现在出去,我会后悔一辈子!”连根野人毛也没看到,怎么能走?
“这么严重?”野人又笑。
这野人笑起来挺好看的,连皓想,虽然脸上糊着泥看不出来。他突然很想看看野人脸上没泥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你脸上,怎么这么脏?”连皓问,还伸手摸了摸。
“哦,这个……我也不知道。”野人不好意思地用手抹了抹脸,昨天早晨明明洗干净的,一天没回,能脏成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