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邱邵篱,冼无忧的神色也是一缓,那个笨蛋,自己对他好了那么多年,他却非要去在意一个刚刚认回来的哥哥,真不
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因为觉得秋少棠从邵篱那里夺去了本应该属于自己的注意力,冼无忧显然对他并无好感。
不过,也是难怪。虽然今天才第一次看见秋少棠,却还是忍不住被他的绝色夺去了心魂。那张脸美倒还在其次,那种冷漠
的神情才是引人探究。
只是盼着邵篱不要也被那人的美貌骗了去才是。
正胡思乱想着,冼无忧来到了冼无虑的门前,敲了敲门,却没有人来开门。冼无忧些许疑惑,推了门进去,却没看见冼无
虑的人,便又退了出来。
而此时,怜花山庄的大庄主冼无虑正在密室之中和一个黑衣人说话。
“之前真的追查到东西落入了秦星雨的手里?”冼无虑眉间隐隐有着一抹厉色,眼神中比冼无忧要多了三分阴笃。
“回禀庄主,虽然当时没有人看得真切,可是唯一能肯定的是那个人只和秦星雨有所接触,再之后密录就不见了。”黑衣
人恭敬禀报。
“真是天助我也,我正练功练到紧要关头,就先来了一个秋少棠,又来了一个秦星雨,不论从他们两个谁的身上得到密录
的下半卷,我都神功可成。”冼无虑狂笑起来“等我练成玄天密录上的武功,何愁我怜花山庄不发扬光大?”
“恭喜庄主,贺喜庄主。”黑衣人出声。
“去把两边都给我盯好,别出了什么差错。”冼无虑吩咐完毕,将人赶出了密室。自己独自开始运功。
一个周天行过,冼无虑只觉得胸口一股抑郁之气无可发散,眼中隐隐有血光。
一掌拍碎了身边的石桌,冼无虑才觉得舒服了一些,紧接着沉思道,自己大概快要不用受这种折磨了,等玄天密录的下卷
到手,那时……冼无虑又是一声狂笑。
第二天一早,秦星雨起身很早,推门出来时神清气爽,深深吸了一口气,闻到空气中花草的香味,秦星雨不禁勾起了唇角
。抛开别的不说,这怜花山庄倒真是个美不胜收的地方。
正欣赏美景,秦星雨忽然觉得有人正在看着自己,等他回头时,才见原来是唐路遥正躲在一边看他。
唐路遥见秦星雨回过头来,脸上一红,别扭地转过身,又回了房间去了。
秦星雨暗暗摇头,他在风尘之地经营多年,又怎会看不出唐路遥对他的一点心思。可不说他根本不喜欢这个孩子,单说他
是唐家的少爷这一条,也决定了他们之间不可能有些什么。既然如此,还是早些和他划清界限才好。纠缠下去,伤了他,
自己也必然苦恼。
不多时有下人送了早饭来,秦星雨在房中吃了,心中却觉得有些蹊跷。这怜花山庄再如何怠慢客人,也不至于这般吧,昨
夜只见了二庄主也就罢了,今晨依旧无人露面?
就在秦星雨这么想着的时候,有人前来敲门。
秦星雨开了门,便见了两个人在门外。当先一人一身枣色云纹盘锦衫,一身富贵,脸上带笑,对秦星雨抱拳道:“冼某怠
慢了贵客,今日才来相见,恕罪恕罪。”
秦星雨便知道这个就是怜花山庄的大庄主冼无虑了。于是脸上也带了笑容,淡声道:“大庄主公务繁忙,能抽空来见秦某
一面,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哪里敢说什么恕罪?”说罢让开身子请冼无虑进了门。
几人到了屋内,分宾主落座。可冼无虑身后那人却只是站着,一脸疏离冷淡,反而有种很吸引人的味道。
秦星雨只看了那个不说话的人一眼,便知道他是带了面具遮去了本来面目,不由更加好奇起来。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明
明什么都没有做,却让人更想去一探究竟。
那人明显也发现了秦星雨的目光,却只是淡淡敛下了眼眸,不动、不说话,身上的气息更加浅淡。
真有趣呢。秦星雨暗想,手不觉摸上了自己的发丝,手指勾了勾,发梢打了个卷。
那个站在冼无虑身后的其实就是易了容的秋少棠,他为了探查昨晚究竟是何人偷袭他们而随着冼无虑来到几个突然来访的
客人这里观望。可见过了龙在天和唐路遥之后,都觉得并不像是昨晚到自己房中的人。再见了这个秦星雨,心中更是起了
疑问,不过有一点倒是十分肯定的,此人绝不是昨晚之人。
冼无虑看着秦星雨,倒有些不可自控。早听说这男人是个妖精,如今见了才晓得他是个怎样的妖媚法。这两日他也算见了
不少美男子,不论是貌若天仙的秋少棠,还是邪魅无双的梅寒影,都不如眼前这个秦星雨更让他觉得勾魂摄魄,那是一种
从骨子里发出的媚意,不知不觉间便让人上了瘾。
于是屋子里出现了一副极诡异的画面。冼无虑盯着秦星雨,秦星雨盯着秋少棠,而秋少棠盯着地面。几个人都不说话,屋
子里安静的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终究还是秦星雨先开了口:“冼庄主,星雨脸上可是有些什么东西?”秦星雨语声酥软,听在冼无虑耳中只有一种骨头都
要酥麻了的感觉。
“秦老板说笑了。”冼无虑干咳一声,垂下了眼,接着道:“秦老板的来意,无虑已然都知晓了。不过不论是您阁中之人
被杀,还是你在青州遇袭,都是和我怜花山庄无关的事情。必定是有人意欲嫁祸。请秦老板放心,这件事情,冼某定当查
个水落石出。”
秦星雨挑眉。怎么?一句话就摘的干干净净?真当他是这么好糊弄的不成?
“既然冼庄主这么说了,星雨也无话可说。只不过既然是别人冒着怜花山庄的名号来找我秦星雨的麻烦,还望庄主给我一
个交代。”秦星雨抿了抿唇,说的浅淡。可这句话无疑是轻飘飘地给了冼无虑一拳,让他不能就此不理。
“这个自然。”冼无虑干笑一下,起身道:“还请秦老板在这里多住两日,冼某一定尽快给您个答复。”说完起身告辞,
再留下去,冼无虑怕自己真的会失态地扑上去将秦星雨压到在地,这个男人真的有让人疯狂的本钱。
而一直没有说话的秋少棠,自然也是跟了出去。
秦星雨在他离开前,送到门口,淡淡问了一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秋少棠看了他一眼,依旧没有说话。
秦星雨回来坐在房中,静静地想些事情。唐路遥却突然推门而入。
秦星雨看了他一眼,笑道:“七少爷来此,有何指教?”
唐路遥面上一红,终究还是说道:“这怜花山庄景色甚美,秦……秦老板可愿与我把臂同游?”说完拳头握的死紧,紧张
地等着秦星雨的答复。
秦星雨低头想了片刻,便笑着答道:“七少爷真当秦星雨是风尘中卖身之人不成?”
唐路遥一愣,皱眉道:“这话从何说起?”
“大好风光,把臂同游。星雨若是女子,倒也是段佳话。你我皆是男子,七少要邀我同游,又是什么意思?当日红杏阁中
您莫不是将我当成了卖笑之人,拉去陪着几位少爷喝酒寻欢也就罢了。如今还要纠缠不清,七少存的又是什么心思?莫不
是唐家也如那些下作之人一般,幸喜娈童了?秦某只怕还不是任人揉捏的。”秦星雨语气柔而冷,自有一种逼迫的味道在
里面。
“你……你……”唐路遥方才还是涨红了一张脸,这回就变成了绿的,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秦某说错了么?七少爷难道不是对我动了别的心思?”秦星雨挑起眉毛,斜睨了唐路遥一眼,无限风流,无限戏谑。
“我堂堂唐家的七少爷,会对你动什么龌龊心思。你才是……你才是……谁要对你怎么样?你这个混蛋……你这个妖精…
…”唐路遥气得口不择言。
“哦?七少爷敢说没有对我动那种心思?”秦星雨不怒反笑,凑到唐路遥面前。
唐路遥一惊,往后稍退,结巴道:“谁会对你动那种心思啊?”
“那就试试看好了。”秦星雨继续低笑,凑上前,吻住了唐路遥的唇。
唐路遥再次傻了,张大着嘴巴,任凭对方长驱直入。
扣着唐路遥吻了一会儿,秦星雨终于放开了他,一双桃花眼满带着戏谑地看向已经红着脸轻喘不止的某人,笑道:“这回
,七少爷还说是对我没动心思?”
唐路遥气得一掌掀翻了桌子,夺门而出,头也不回地跑了。
秦星雨摇了摇头,早些点醒这个孩子也好吧。总比他不明不白地越陷越深的要好得多。
而此时……冼无虑刚刚带着秋少棠进了一间屋子,一间早就布下了销 魂香的屋子。果不其然,毫无防备的秋少棠立刻昏
了过去。
冼无虑冷笑一声,这魔医的药果真好用的很啊。就连此人这么高的武功,不是一样毫无还手之力?
先把秋少棠浑身上下搜了一遍,并未发现玄天密录,便命人将他关进了密牢。紧接着接到属下的回报,谢息墨和莫心绝以
及邱邵篱也都被药倒了。冼无虑冷冷一笑,这些人不过尔尔,他不过在饭食中掺了一些迷药,他们就中了招。
其实冼无虑不知道,为了秋少棠的事,莫心绝和谢息墨都是心不在焉,故此才这么轻易地中了暗算。
此时,又有下人来报,那昨日到访的唐家七公子不知为何突然下了山去,连招呼都没有打一个就匆匆离去。
冼无虑暗暗沉吟,那唐路遥走了也好,如今他忙着对付秋少棠和秦星雨,多一个人在旁边难免碍手碍脚。
如今秋少棠已经在手,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决定对秦星雨一同下手。这样不论从谁那里逼问出玄天密录的下落,他
的计划都指日可成。
思及此,冼无虑将秋少棠几人分开来关了起来,对秋少棠,更是上了精铁连,防他逃脱。
再然后,冼无虑带着人围住了秦星雨的房间。
秦星雨感觉到杀气的时候,便在窗缝间看见了冼无虑带着人围住自己。心头暗嘲,自己果然还是小看了怜花山庄,原来他
们真的敢如此公然地下手对付自己。
整了整衣衫,秦星雨从从容容推开了房门,走到院子里扫视了一下周围的人,然后对着面前的冼无虑笑道:“冼庄主这是
做什么?星雨都在此住了一天了,庄主才想着要来大肆欢迎么?”
冼无虑的眼神滑过秦星雨的唇,流连在他的颈边、腰侧,然后才笑道:“秦老板果真好样貌好风骨,你阁里那些孩子虽是
你一手调 教出来,可毕竟不及你的万一呢。”
第十八章
秦星雨听了冼无虑这般轻薄语调,却不恼,只是笑道:“冼庄主这么大张旗鼓,只是为了来赞我两句?”
“你倒还笑得出来。”冼无虑冷冷哼了一声,上前一步道:“你也看到如今这个场面了,你以为我怜花山庄还会将你奉若
上宾?”
秦星雨皱了皱眉头道:“星雨实在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冼庄主,庄主这是打算抓了我去炖了不成?”都这会儿了,秦星雨依
旧有心情开玩笑。
“你这般的美人,拿去炖了岂不可惜?我还想尝尝你的滋味呢,只是望你不要像你阁子里那些小孩儿一样,随便玩玩就死
了的好。”冼无虑的眼神再次下流地在秦星雨的腰腹间打了个转。
秦星雨眉头一皱,哼声道:“如此说,冼庄主是承认我阁里那些孩子是你杀的了?”
冼无虑冷哼一声,接话道:“不过是些下流胚子。我练功练到紧要关头,拿他们消一下火气罢了,谁知他们不禁玩,随便
弄了两下就死了。”
秦星雨脸上脸色变了几变,终究是笑道:“好得很。”
秦星雨这一笑,虽说带了三分愤恨,却当真是色如春花,晃得冼无虑眼前也是一片春色,压在体内的真气立时就有些躁动
起来。
秦星雨似乎有几分察觉了冼无虑的异动,稍作思索,便猜到了两分,当下更是笑得媚意横生。连四周那些听命于冼无虑的
手下都开始暗暗吞起了口水。
冼无虑便是被那些吞口水的声音惊醒了几分,登时怒哼一声,旁人便都没了声响。
秦星雨嬉笑着上前,和冼无虑保持了一个暧昧的距离之后,出声道:“冼庄主如此大动干戈,是想要星雨侍奉?”
冼无虑眯起眼睛,阴笃地看了秦星雨一眼,压低声音道:“你愿意侍奉?”
“有何不可?庄主何苦摆出这么吓人的阵势……”
“势”字方出口,秦星雨手掌上翻,冲着冼无虑面门就去了。
依照秦星雨的意思,如今显见是怜花山庄要对自己不利的。自己在别人的地盘上,想逃恐怕很难。如今之计也只有擒贼先
擒王,盼着冼无虑被自己偷袭成功才好。
哪知冼无虑早有准备,见秦星雨一掌挥来,飞身爆退,一剑扫出,直取秦星雨胸口。
秦星雨让过,身子急追过去,追身又是一掌。
冼无虑冷笑一声,剑尖斜挑,不退反进,直逼秦星雨要害。
秦星雨终是惜命的紧,立即撤掌,身子生生在半空中扭了一个方向,爆退三尺,避过剑锋。
要说起来,秦星雨最得意的便是他的轻功。洛水神宫的踏浪凌波,怎么说也是武林中一项绝学。尤以轻灵翩跹着称,秦星
雨体态修长,衣袂飘飘,这踏浪凌波使出来,便有点飘然欲仙的味道,看的冼无虑也是暗喝一声精彩。不过更是不敢怠慢
,招招紧逼。
秦星雨心中暗暗叫苦,他一向贪懒,当年练功时便没有刻下苦功,出了轻功卓绝,掌法剑术都是堪堪,说起内功更是怕差
了冼无虑一截。如今与人争斗,才知真是偷懒的过了,暗道难不成今日真要栽在这里?
表面上看来,秦星雨身姿步法丝毫不乱,一时间倒是和冼无虑斗了个旗鼓相当,但实际上秦星雨显然难以持久,不多时便
会落于下风,况且这是在怜花山庄之内,旁边还有一群听命于冼无虑的下人。这高下胜负不言而明。
果然,冼无虑见一时未曾分出胜负,便对旁边众人使个颜色,花杀阵便摆了出来。
冼无虑一剑挡开秦星雨身子,自己往后退了三步,秦星雨便陷入了花杀阵内。
秦星雨本就力竭,如今被困阵内,更是无法脱身。思前想后,也没个脱身的法子,只能停下动手,苦笑道:“秦某认输,
还请冼庄主放过我吧。”聪明人决不会硬拼,动手不行,就要保存实力才是,这就是秦星雨的处事逻辑。
冼无虑见他收了手,当下一笑,手指轻弹,弹出一枚石子,正中秦星雨穴道。
秦星雨也不闪避,任石子击中,一动不动,任人宰割的样子。
冼无虑大摇大摆地走上前,勾起秦星雨的下巴笑道:“秦老板果然识时务的很。”
秦星雨哭笑不得地道:“还望庄主手下留情才好,星雨真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惹到了怜花山庄。”
冼无虑阴阴一笑,拧着秦星雨的脸颊道:“玄天密录在哪里?你若交出来,我便放你一条生路。”
秦星雨一愣,皱眉道:“什么玄天密录?”
“装糊涂?”冼无虑哼了一声,将手伸进秦星雨衣衫里捏了一把:“信不信我可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秦星雨装作害怕地抽了抽脸,无奈道:“我还不知道自己如今是什么处境么?若真是有冼庄主要的东西,我怎么会不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