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雷吟 下——吹不散眉弯

作者:吹不散眉弯  录入:12-30

(二五)善后

林天翼道:“这都接不住?你最近练没练功夫?回去告诉原哥,让他打你十鞭子。”林奕道:“谁说接不住?我是左手给你打肿了接住又扔了好不好?”

林天翼道:“左手肿了你不会用右手接?就给你两张卡片你就丢一张,别的还敢给你?”林奕不说话,仔细看看手里的卡,一张是银行卡,另一个却是石油公司的充值卡。

林天翼道:“银行卡你拿回去给阿文——里头有十万,就说是我给他的补偿,以后我不会再找他了,不过他要真有事家里解决不了的你当哥哥的照应着些,我不会让你白干;你这小子今天来找我总算是一片好心,罚你是因为你没规矩,这张加油卡赏给你,里头也是十万——省得你说十二叔偏心。”

林奕心说你还不偏心?潘瑜我就不说了,就是阿文这小子,就为他给我跪了一跪你就打了我一顿,还不许我回去教训他——你这心都偏到肋条上去了!

他虽知斌哥对同性恋的事很介怀,却不知道阿文给母亲狠狠打了一顿——林天翼看见阿文那一身伤本就心疼生气无处发作,他撞了来不找他找谁——不过这回他算是领教了十二叔这种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的手段——都说揭人隐私不详,看来真是这样!打都挨完了,加油卡自然要拿着,弯弯腰谢过十二叔,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阿文到了家父母并没回来,他一个人在房里正等得心焦;接到林奕的电话就往楼下跑——到了林奕车前低头站下,却还是忍不住问:“奕哥,田先生他,你没把他怎么样吧?”

林奕心说我能把他怎么样?可当着他也不能说人家把我打了一顿,只能把那张银行卡递给他:“他给你的——说里头是十万,密码你知道。他说以后不会再找你了,你也不要跟他联系了。”

阿文料来也是这个结果——父母都反对,自己也写了保证书的,再让哥哥撞破,以他们在道上的势力田先生就是再不乐意也不会再招惹他——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只求他人能平安离开,再没机会相见也在意料之中——林天翼以前给他买东西看他不太敢要,也会给他钱让他自己挑喜欢的买;没想到今天还什么都没做还能再给他十万——想到林天翼给他上药时的温柔,阿文心头一酸,眼泪便流了满脸。

林奕心说你还哭,我为了你平白挨一顿打我找谁哭去?不过好歹是自己兄弟,斥道:“他虽然有钱,人家也不是没有爱人——他爱人出国读几年书,他找你不过是当个替代品打发时光,你当他对你是真心啊?你一个正经八百的大学生,好好读书以后自然能找到真心对你的人——你现在又不缺钱了,犯得着还干这个?”

阿文何尝不知道跟这位田先生没有结果?不过沉迷在暂时的温柔里也是好的——林奕虽然逼走了人家,说的却也是实话——只能点头称是。看林奕说完了转身上车,阿文叫道:“奕哥”,林奕道:“干吗?”阿文道:“你,你不罚我?”

林奕翻了个白眼,道:“你精力过剩,以后每天爬一趟楼锻炼身体。”心说我反正每天都要爬两趟楼,就是你告诉十二叔让我翻倍我也不怕。

阿文点头道:“是,我一会儿就自己爬上去——那你也答应我,以后别再找田先生的事了,行不行?”林奕心道我还有本事找他的事?他不找我的事就是好的!遂道:“他不再找你,我自然不再找他。”

阿文跟他鞠个躬送他离去,看着手里的银行卡发了会呆,还是走到不远处的提款机查了一下,密码果然还是自己的手机尾号,里面是整整十万块。他心中又苦又甜,走到自己家楼前,肩膀上却给人拍了一下,抬头却见母亲站在身边,问他:“你失魂落魄的干什么?刚才我看见奕哥的车,他刚来找过你?”

店里生意少,文母不放心儿子,所以回来看看——阿文听说母亲看到了林奕离开,心中暗道好险,只能点了点头。文母眼尖,看见他手里的银行卡,问道:“哪来的卡,我看看。”

文母素来精细,一看这张银行卡没见过,立刻问他哪里来的,里面有多少钱?是不是他又去卖身了。阿文又哪里敢说实话,支吾一下只能道:“是奕哥给我的。”

文母到提款机那里一查居然有十万,惊道:“奕哥干吗给你这么多钱?他去年不是给了你十万块的学费了吗?”——去年过年时文母还了林奕十万块钱,林奕在阿文接到录取通知书时就给了阿文当学费,他上的是公立大学,十万块足够他整个大学期间的学费。

阿文又不能说出今天见林天翼的事,只能道:“奕哥听说了昨天的事,骂了我一顿,又给了我这张卡让我再也别去找人。”文母越发感激林奕,拍了他的头一下道:“那你好好收着吧,别乱花了——你瞧瞧奕哥对你多好?你可得好好读书,以后好好报答奕哥。”

阿文点点头,到了楼门口母亲坐电梯他却不坐,说奕哥罚他每天爬一趟楼,文母道:“应该,你看看人家奕哥多高,你早该锻炼锻炼长长个。”

当晚林奕到了家,就看到手机上阿文发来的短信,说母亲看到他给了自己那张卡,自己只好说是他给的,求他代为圆谎——接着文母就打了电话来感谢,说他对阿文太好了,阿文年纪小,以后还要拜托他这做哥哥的多多费心管教。

林奕无奈,只能胡乱答应着——心说这可糟了,十二叔那么护短,这小子我哪里敢管?他妈倒把他托付给我了,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不一刻陈原下了班,林奕想想十二叔找阿文这事毕竟不好听,也就没想跟原哥说;可到上了床还是让陈原看见他手肿了——问他怎么回事,林奕道:“别提了,总之今天遇到一件事窝囊之极;好在也没吃大亏。”

陈原仔细看看他的伤,一边到冰箱取冰袋给他手心冷敷,一边问道:“是十二叔罚的?”——他本来跟林天翼平辈论交,不过跟林奕好了,也就自降一辈,没人时就跟着他叫十二叔。

林奕奇道:“你怎么知道?”陈原道:“你又没回山里,不可能遇见龙爷;今天周五,是十二叔回来的日子——你又怎么得罪了十二叔?”

林奕心里也憋屈,就跟陈原说了一遍十二叔如何护短——潘瑜在国外读书,他在外面偷腥给自己撞见了,他估计是嫌丢面子,所以借故罚了自己一顿——不过心里到底维护十二叔,怕回头相见尴尬,他并没提那人就是阿文。

(二六)为尊者讳

陈原道:“男人在外边逢场作戏而已,你以后少管闲事——平白去惹十二叔干什么?还不是自己吃亏?”

林奕道:“什么叫逢场作戏?你在外面也跟别人逢场作戏?”陈原照着他脑袋拍了一下:“我都让你榨干了,哪还有精力给别人。”

林奕道:“那我要是出国呢?你也去外面找别人?”陈原道:“咱们不一样——咱俩相当于结了婚,谁再找别人是对对方不忠——潘瑜也没答应十二叔什么,他这么一走好几年,十二叔心里烦在外头玩玩也是人之常情。”

林奕道:“反正我觉得他既然那么喜欢潘瑜,再去找别人挺不可思议的。”陈原道:“你还说你从十年前就喜欢我呢,当初还不是找阿文来着?前半夜想想别人,后半夜想想自己!”

林奕道:“我找阿文不是那什么,我主要是没真跟男人干过,跟他试试怎么干——你是直的,我要是也不会,怎么把你掰弯了?”陈原如今跟他床第之间和谐之极,深觉较之男女之乐另有一种销魂滋味——想想他为了自己做的那些准备费的那些心思,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

林奕撇了撇嘴道:“十二叔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他罚了我一顿,又扔给我一张十万的加油卡——我手肿了没接住,他还嫌我功夫不够,让你打我十鞭子。”

陈原道:“用什么鞭子打?”林奕道:“我没问——你干吗?还想真打呀?”陈原道:“你都跟我说了,我总不好不遵十二叔的令。”

林奕不干了:“他护短罚我,你也不疼我?”陈原道:“我自然疼你——你要不喜欢鞭子,巴掌也行。”林奕玩了几次,现在确实对他不轻不重的巴掌有感觉,但是疼痛锐利的鞭子却无法给他任何快感。

两人又胡天胡帝一番,陈原看他心满意足的模样,揽着他道:“你跟十二叔再熟,也该有个分寸——这种事涉及十二叔的隐私,你不该随便跟人说。”

林奕眼珠一转,嘿嘿笑道:“对,十二叔这人死要面子;居然还让你打我——不过量他也不好意思问你;他要是问我,我就说让你打我不免牵连出他老人家的隐私,所以我为尊者讳没跟你说——这样这十鞭子就不用打了。”

陈原心说你还惦记这十鞭子呢?拍了拍他的小屁股道:“你啊!”林奕心说我本来就留了一半没跟你全说,不过原哥这么说他也就放了心;点点头道:“我也就跟你说说而已,还能跟谁说啊?”陈原道:“尤其不能跟潘瑜提。”

林奕道:“我又不傻,跟潘瑜说这个干吗?不过十二叔明明做错了,还找茬打了我一顿;我还要替他在潘瑜面前遮掩,想起来我就窝囊。”陈原道:“要不你想办法激他来找我切磋功夫,我揍他一顿给你出气。”

林奕想想十二叔给原哥打倒在地的样子,禁不住哈哈大笑——他这样说也不过是故意撒娇,原哥那么严肃的人居然能想出这种法子来替他出气,可见是真心回护他,林奕心中高兴,一口恶气立时烟消云散。

他自己如今过得好,越觉得潘瑜不该错过十二叔,这边半夜美国那边正是上午,他立刻就上MSN找潘瑜聊天——潘瑜为人矜持,一个一心求学的穷学生,加上英语口语一般,到美国一年了也没结交什么亲近的朋友;林奕熬夜玩游戏有时碰到他上线就聊两句——林奕反正心情好时跟谁都自来熟,两人就一直保持着联系。

林奕问潘瑜最近如何,他也还是说忙——潘瑜从小就是GPA4.0的全优生,哪门功课拿不到A他自己这一关也过不了,加上正准备申请金融硕士,选了一大堆课,每天除了上课就是泡图书馆,根本心无旁骛——林奕跟他隔着半个地球毫无办法,倒是跟姐姐林宛聊天时,美艳公主凯瑟琳说下个月出差要经过纽约,已经约了潘瑜一起吃饭听音乐会。

林奕过年时就看着凯瑟琳和潘瑜出双入对,于是问她是不是对潘瑜有意思,凯瑟琳回复说以前没试过潘瑜这种含蓄羞涩小男生,自己最近刚失恋,所以准备试一试——林奕吓了一跳,求她千万别祸害潘瑜。凯瑟琳哈哈大笑,说林奕比潘瑜更招人喜欢,他若来了自己马上就甩了潘瑜——林奕对这位豪放派姐姐毫无办法。

那边斌哥晚上到了家,也听妻子说了林奕罚了阿文、又给了他十万不让他再去找人的事;他知道林奕的性向,可不像妻子想得这么简单——以人情来论,林奕当初跟阿文好过,现在知道他另找别人,就算心里不觉得别扭,还能再给他这么大一笔钱吗?

就算是富家子弟有钱,他跟阿文毕竟有过那种关系——还能这么坦荡荡把他当兄弟来宠着?就算要给阿文钱,以林奕的性子岂能不知会自己一声?他刚坦白了跟陈原的事,私下给阿文这么多钱就不怕自己误会吗?

斌哥深谙人情世故,越想越觉其中有事,第二天趁着妻子去店里,便叫了阿文来盘问;阿文昨晚虽在母亲面前混过去了,心里却一直不踏实——养父待他甚好,人却明察秋毫!他既然起了疑心,盘问自己之后多半还要去问奕哥——他不知养父已经跟林奕心中生分,轻易不会再去找他;在开店买东西用人等各方面都是林奕和养父一起办的,林奕在父母面前说话比他可有分量得多——反正跟田先生也断了,与其给养父找奕哥查出来,还不如自己坦白算了。

阿文想到这里,直接便跪在了地下,将半年来与田先生交往经过,以及昨天被奕哥撞破的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奕哥逼走了田先生,田先生答应以后再不见他,这才留了十万的卡给他做补偿。

斌哥心说这还差不多——林奕这小子有些手段,以他林家在台中的势力,寻常商人自然不敢与他抗衡;这十万也不知道是那人真心惦记阿文还是惧怕林奕才给的——不过大家子弟为人大气,他也不在乎这十万,所以还是把这钱给了阿文。

斌哥也不便责罚阿文,只是命他跪着等母亲回来把事情说清楚;文母回来听说了事情经过,儿子以后不但不会再去跟人过夜,还拿回来十万块的补偿费,更觉得林奕实在是会办事——阿文已经给林奕罚他每日爬楼,对他违背父母之命又去见田某的事也就打一顿算了。

斌哥心说他前天刚挨得打,第二天就敢再去见那人,这事可不是打一顿就能了结的——便细问他是不是真喜欢那人?阿文心底再眷恋林天翼,也知道跟人家没结果,给养父问到伤心处,更是泪如雨下。

(二七)乱点鸳鸯

斌哥父子深谈一番,其实阿文也知道跟田先生是有情无缘——有钱人在外头找床伴、包二奶的所在多有,他对你再温柔体贴也不过是露水情缘——阿文又不像林奕真是同性恋对异性没感觉,只不过是生活所迫在夜店干过一段,大可不必妄自菲薄——斌哥劝他还是安心读书,以后大学毕业做个医师也是受人尊敬的职业,自然会有女孩子真心喜欢他,跟他结婚生子好好过一辈子。

阿文自己伤心了一阵子,也就把心思放回学业上;开学后他每周末回来斌哥也都要和他谈谈心,指导他如何选课如何多参加学校的社团活动,阿文也就逐渐放开了。

不管斌哥心中感觉如何,这事总是林奕不显山不露水给摆平了——人家只比阿文大两岁,可这份聪明能干确非寻常人能比;如今只盼他真是一心跟自己兄弟好,要不然自己兄弟只怕玩不过他。

再过两日又是春节,今年林天麒岳母过世了,所以他也就不在香港那边过,带着老婆儿子到台湾拜望大哥——林奕从接到父亲电话就直皱眉,陈原问清楚情况,劝他尽管早日回家去——反正两个人平日一直在一起,过年过节也该回去伺候长辈——让他只管回去,自己春节还是跟大哥一家一起过就行;他要是想念生母,自己也可以找机会陪他回大陆探望。

林奕知道原哥自幼失怙,所以对长辈分外孝敬,对爹娘的一腔牢骚也只好憋回去,跟着赶回老宅去伺候着——林诚如今已经研究生毕业,回香港在政府部门作了公务员,兄弟俩不过点头之交,也没多少话说。

倒是林健大学毕业后进入天下科技新加坡分公司,他性子活泼,跟林奕年龄相仿,哥儿俩玩得甚好——潘瑜不在家,林奕一个人住一套房子,他和林诚都不愿意跟对方多接触,所以宁肯拉了林健一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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