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爱上卫道之士辛苦吗?魔教之子凤逍遥的答案是非常、非常辛苦,因为他就是不幸爱上名门正派出身的蓝长空。蓝少庄主将他当成奸人、恶贼,连蓝家祖传宝剑都不给碰;不许与他共骑,累得他只能骑牛赶路;遇上不愉快之事,必定被当成头号出气筒,冷眼以对,甚至连同床共眠都得遵守「盖棉被纯聊天」守则。得了!这种默默爱恋实在伤神伤心兼没效率,看来唯有主动「示爱」才能博得爱人心……
凤逍遥是衰神投胎转世的吗?肯定错不了,因为打从他救回这个无赖之后,开始事事不顺心。走在路上会遇到突袭、拜访故人却变成俘虏,又被当作「交换条件」换回这无赖的人身自由……够了,到此为止!他要和他划清界线,彻底远离噩运……
漫谈主角 离火
首先,感谢翻开这本书的您。
心有所感,想聊聊故事里面的角色。
下笔的时候没有特别去吹捧或是贬低某个主要角色(配角则不在此限),人物个性很自然地就写出来。
凤逍遥,长相和个性成反比的人,亦正亦邪,很随性做他的工作、很随性生活、很死心塌地恋爱;明明被整得很惨,还能笑着反过来安慰人,不论在何种困境下都悠然自得。
这也是书名取为《逍遥游》的原因。
像他那样的人,恋人也许是他唯一的牵挂。
蓝长空,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别扭的家伙。
长得一副斯斯文文、漂漂亮亮的模样,个性却凶暴到极点,刚开始对凤逍遥不假辞色,后来不知不觉中喜欢上凤逍遥后,就……
还是很凶暴啊!
爱得十分辛苦,结局却很甜蜜。
仔细想想,这一对恋人要是没有好结果,作者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月(可以跳过不谈吗?流汗貌。),扮演着男女主角恋爱过程中的重要角色,意外的为这段恋情加温,推波助澜,可是也为他们两人带来严酷的考验。
如果说凤逍遥是亦正亦邪的人物,那么月就是非正非邪的人物了;他行事端视现实需要而定,和凤逍遥的随心所欲形成强烈对比。
看他最后形单影只,落寞地消失在太师府,让人有点同情。
月到底有没有爱上蓝长空?这一点,离火持肯定态度。(拜托,别那么偏心,好歹也持个保留态度啊!)
可是……离火觉得月的确是有爱上蓝长空的。
但是这并不表示月以后就不会再爱上其它人,只是蓝长空会成为他心中永远的回忆;和凤逍遥当年被蓝长空所救一样,不同的是凤逍遥比较幸运,初恋有个完美的结局。
凤逍遥大胆、热情、执着,以蓝长空有些抑郁的性格而言,他很难不被这样的人打动;而月的个性偏偏和蓝长空一样阴沉,自然擦不出火花来,若有,也只是月单方面的思恋。
我很喜欢里面的几个主角,他们的故事,不应该也不会就这样结束。
嗯……我没说一定会有续集,只说可能会有后续发展。
毕竟他们都还没见过双方家人,关日影这个家伙,把人家一个乖乖的妹妹拐跑,这笔帐也还没算呢!
其实关兄才是小说里个性最不老实的角色,只怪凤逍遥形象太差,才惹得大家老是误会他。
不过,他似乎不怎么在乎,照样我行我素;关于这一点,离火个人是很羡慕他的。
最后,希望您能喜欢这本书。
第一章
浩瀚无穷的克鲁沁沙漠,号称「有去无回」的地狱,有一条小小的身影如同被飞鹰扑袭的野兔一般,没命地奔跑着。
男孩看上去大约十来岁,由于连日来的疲累,使他的样貌看来比实际年纪还要大;他有着长长的黑发和白晰的皮肤,圆亮有神的双眼却盈满恐惧。
由他身上所穿的衣服可看出他的出身高贵不凡,轻软、坚韧的蚕丝为底,上绣金线,一针一线地勾勒出破云凤凰;凤有五爪,生动传神,似要破衣而出;左脚握着一颗绕火明珠,七彩缤纷,光芒万丈,一层一层地穿透云气。
不难想这件衣服的价值不菲,又是什么样的人家才穿得起。
然而,一旦遭逢变故,豪奢的摆饰不能化为抵御外敌的士兵,雕梁画栋也不能取代坚实的城墙,灿如天上明月星子的珠宝,更不能入喉充当果腹的稀粥。
男孩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一点,所以他拼命地跑,试图逃离这个地方。
他的父亲已经罹难,母亲和幼妹被乱兵冲散,下落不明,但他相信她们一定还活着,所以他只要思考一件事,就是如何让自己活下去。
沙漠里突然出现一道沙尘暴,一道扬着六色旗帜的暴风。
长静山庄、天鹰门、五伦常道、乾坤帮、四海镳局、明隐会六派,以长静山庄为首,六派聚集的目的是为了剿灭圣火魔教总部,此刻教主已经伏诛,教主夫人和其女不知去向,十岁的长子也尚未擒获。
「算了,别追了,跑进克鲁沁沙漠就没救了。」明隐会黄明长老,年过七旬,慈眉善目,语气和缓地向众人说:「由他自生自灭吧!」
「不行,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不能让魔教有死灰复燃的机会。」
此时余下的众人意见分歧,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长老说得对,一个小孩子而已,不必太追究。」
「可这个小孩子是魔教教主的孩子哪!」
「为了一个魔教余孽,让这么多正道人士冒如此大的风险,我认为划不来。」
「他要是没死在里面,又恶性未除,将来找我们报仇呢?」
「也许阁下的侠义书籍看太多了!」一位白衣束发的俊美少年摇了摇头,「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就算他有幸活命,这么多门派,他要找哪一个门派报仇?全部吗?那杀一辈子也杀不完。」
少年看到众人面面相觑,场面一时尴尬不已,便自告奋勇道:「既然诸位如此担心,就由晚辈率领一队人马进入沙漠追捕。捕到了便可解决这个心腹大患,就算抓不到至少也尝试过了,回头也好向自己门派的人交代。」
众人又是一番争论,最后决议由少年带队,备齐水粮和地图,进入克鲁沁沙漠搜索;以二个时辰为限,一落照,无论结果如何,都必须立即返回。
「附近找找看。」俊美的白衣少年名为蓝长空,此刻他正指挥手下在方圆五里内的绿洲搜查。
小队立即散开,及膝的野草、泉水、岩穴、石块、杨柳、灌木丛,所有可能隐身的地方都做了最彻底的搜查,一点风吹草动都不放过。
男孩躲在水池畔的杂草堆里发抖,他已经精疲力竭,再也跑不动了,脚底也磨破皮,渗出丝丝鲜血,散发出些微的腥味。
他咬住干渴的嘴唇,不敢发出声音,因为他无法想象自己若是被这些人找到,下场将会如何。
骑着红色骏马、银色鞍辔的蓝长空嗅了嗅空气,仿佛闻到一些不寻常的气味。
男孩把脚缩得更靠近身体,心狂跳不已。
蓝长空隐隐见到草丛里有些异动;当他越走越近时,男孩全身僵硬,紧张得快要无法呼吸。
蓝长空在摇曳的芦草中发现一截映照出阳光的蚕丝缎。
他犹豫着该不该呼唤同伴过来将男孩「绳之以法」。
男孩也看见了他,从杂草缝隙中露出一双带着恐惧的明亮大眼睛,无声地哀求。
蓝长空不明白这男孩的父母做了哪些十恶不赦的坏事,但上一代的罪孽不应该由下一代承担,这个清秀的男孩子看上去也不过十岁,怎会有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行。
如果方才议论纷纷的前辈们有慈悲为怀的心,试图感化他、给他重新做人的机会,蓝长空也许还会考虑把男孩交出去。然而他们一个个提出各种不像正道人士会使用的残忍手段,无非就是要将魔教赶尽杀绝、斩草除根。这么小的孩子落入他们手中,除了被当场杀死之外,没有其它的下场了。
此时,有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策马走向蓝长空,「少主,这附近都找过了,没发现什么。」
望望男孩欲哭无泪的表情,蓝长空下了一个有生以来最冒险的决定。
「你们到那边再找找看,这里就交给我。」蓝长空不着痕迹地遮住男孩颤抖的小小身影。
「知道了。」男子领命而去
听着渐行渐远的马蹄声,受到过度惊吓的男孩,终于松了一口气,呜咽出声。
蓝长空跳下爱马,走到男孩藏身的草丛边蹲下,把食指放在自己的嘴唇上,示意他安静,「你不想被他们发现吧?」
男孩拼命地摇头。
蓝长空转身从马鞍上取下注满水的水袋和干粮,又把怀中的地图一并交给男孩。
「带着这些东西快走。距离这片绿洲东方三里处有一个小城镇,你可以暂时在那里休息,但不能停留太久,他们很快就会把附近一带都搜遍。」蓝长空顿了一会儿,又从口袋里掏出一袋碎银,「买件朴素的衣服替换,你身上的七彩凤凰太醒目了。」
他能够帮助他的,就只能到此为止。
蓝长空上了马,回头看男孩一眼,便提声喝斥手下:「这里都搜过了,没有异状,我们到西边再找找,天黑之前一定要回到营地去。」
沙尘扬天,马蹄声渐行渐远。
男孩在确定安全无虞之后,才由草丛里冒出头来,捧着水袋狂饮。
「咳、咳……」男孩喝得太急,引起一阵呛咳,他擦了擦脸上的水渍,背对太阳西下的方向,开始漫长的旅程。
「影,你有水吗?」蓝长空追上他的侍卫,低声探问。他不敢让别人知道他的装备「弄丢了」。
「在这里。」关日影递给他一个注满水的水袋,「少主,您的呢?」
这家伙真不识相,竟然问到他最不想回答的问题。
「大概掉在路上了吧!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早点回营地休息。」蓝长空故作轻松地说。
「是!」关日影自小便开始服侍蓝长空,对于他的话从来不会多加怀疑。
蓝长空率领自己的人马回到营地,向关切的众人报告毫无斩获。
大家听了虽不免感到失望,却也不忍心过分苛责这位勇敢的少年英雄;因为他们都是没有勇气领兵进入沙漠追击的人。
「这么多人搜了大片地方都没找着,那孩子一定早就死了。」黄明长老合掌祈祷:「我佛慈悲……」
「对,那个孩子一定死了,不会错的。」
「就算不死,也不可能活着离开这片沙漠。」有人下了这样的结论,众人纷纷附和。
蓝长空听得心底起了一阵战栗,他低头暗自祷告,希望男孩能逃得出那片沙漠。
时光荏苒,当年那场让武林各大门派损失惨重的恶战已经成为过去,六大门派又回到陷入互相斗争、抢夺武林盟主之位的状况。
此时的蓝长空已经是个二十四岁的青年,不复少年时代的纯真与生涩。他沉稳、风度翩翩,喜着白衣;他换过三匹随身坐骑,每一匹都是性格温驯、脚步稳重的雄马,马配银鞍,鞍上挂着凤凰剑盒。
剑盒以黑檀木为底,散发出清雅的香气,上嵌银丝和螺钿,浮出一对飞舞在空中的凤凰。凤眼犀利有神,以琥珀、玛瑙、红宝石和墨玉等多层套镶,造出内敛、写实的神光;凤尾长而飞扬,飘动有力,脚爪自然,羽翼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瞬间就会从木盒上飞走似的。
关日影是他的侍从,大他三岁,自幼无依无靠的他被长辈卖入长静山庄为奴,蓝老爷怜悯他身世凄凉,派他服侍儿子蓝长空,并严格约束儿子不得欺压下人;而蓝长空生性善良,从来没有过分的行为,主仆相处如同手足,关日影更是安安分分地留下来,卖身契约存在与否,已经不重要了。
蓝长空好几次向关日影提起他的终身大事,有意要帮他讨一房媳妇,但都被关日影拒绝。
「长静山庄地方大,空房间多的是,莫说成亲,就是生好几个小孩都没问题。」蓝长空热心地向他劝说。
「少爷,我还没有这种打算。」关日影维持一贯的拒绝态度。
关日影的身材十分高大,外型魁梧,肤色黝黑,有着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睛,说话的声音低沉沙哑。
「话不是这么说,男大当婚,你也二十七岁了,到这个年纪还不成家,传出去不是让外面的人说我长静山庄亏待人吗?」蓝长空摇摇头,「我倒是不在意自己的名声有多不好听,只是你应该定下来了……」
「我没遇到喜欢的对象。」
「那就去找、去打听啊!好女孩不会从天上掉下来的。」
看到关日影迟疑的神色,蓝长空又问他:「放心吧,长静山庄虽然不是豪门世家,可多几双筷子吃饭,并不会造成负担的。」
关日影叹了一口气,「少爷,既然你不在乎外面的人怎么说,又何必急于要我成亲呢?」
蓝长空顿时呆住,张口结舌,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少爷,我保证一有喜欢的人就会向你报告,请你做主,但不是现在。」
微风轻扬,落叶纷飞,蓝长空的情绪起了波荡,久久难以平息……
蓝长空喜欢自己的侍从,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
关日影并不长得特别漂亮,然而他稳重的性情,以一双宽厚的臂膀和胸膛替他挡下外界的责难,让蓝长空不自觉的受他吸引。
身为长静山庄的长公子,蓝长空有着抑郁而紧张的童年,十岁不到,他就学完四书五经,并且倒背如流,尽管不甚明白那些句子的意义;别家小孩在斗蟋蟀、抓麻雀的同时,他手中正握着墨笔苦练书法,除了文学之外,他的武学基础亦不可少,他提剑和拿笔一样的熟练,严格的训练造就他能担当重任,不似一般的富家子弟只会败家,但也彻底剥夺他欢乐的机会。
那张白晰俊逸的脸上很少出现笑意,偶尔也只是礼貌性的微笑,并不带有真正的情绪。
唯一的例外是与关日影独处的时候。他对关日影敞开心胸,而关日影也对他无话不谈。
蓝长空本来他以为他们会一直平静地生活下去,直到有一天蓝家二叔看不过去,对着他说:「你们要好归要好,可别来真的。」
「什么意思?」十三岁的蓝长空并不了解二叔的话。
蓝二叔那张严肃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不知该从何说起,「就是……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悖离常理……总之你别跟影儿发展友谊以外的关系。」可恶!他好歹也是蓝长空的长辈之一,地位德高望重,什么时候落得要对他进行「性开导」!
「我喜欢他,他喜欢我,这样不行吗?」蓝长空一对清亮的眼直盯着他。
蓝二叔含在口中的一口茶全喷了出来,模样甚是狼狈,「那种喜欢和我说的那种喜欢可是完全不一样的。」要是一样的话,他就会当场吐血而亡了!
「有什么不一样?」
「好了、好了,别再问了。你以后自然会知道。」看着蓝长空迷惑不解又有几分失落的表情,他只得告诉他:「其实你们真的想怎么样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们俩都成亲,生了个带把的白胖小子,要怎么样都随你们便。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蓝二叔殷殷叮嘱。
蓝长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只要成亲传承香火,无论他和关日影是是哪种喜欢都没关系了吗?
十三岁的蓝长空,第一次觉得他们的友情并不单纯。
随着年岁渐长,蓝长空慢慢了解到二叔的顾忌。
从那以后,二叔总是以带有敌意的目光看着关日影,身为下人的关日影,只能逆来顺受。
蓝长空固然想要维护关日影,但二叔是他的长辈,他也不便说什么,幸好二叔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毕竟长静山庄以仁厚传世,不宜对待仆人太过苛刻。
为了替关日影解围,蓝长空开始向父亲提起让关日影成亲的事。
「你有这份心意当然很好。」蓝老爷不明就里,还为儿子的敦厚细心感动不已,「但也要问问影儿的意思,毕竟与他切身相关,还是要尊重当事人。」
「难得你如此善解人意。」蓝二叔也点头称是,压在心中多年的重石顿时放下。
「影儿,你过来。」蓝二叔朝着关日影招招手,以前所未有的慈祥态度问他:「你有喜欢的对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