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锁旧楼(小喵的灵异纪事 第三、四个故事)——狐弄

作者:狐弄  录入:12-13

“唉,”宁晓语叹了口气,直到用纱布包好了我手上的伤口,才开口道:“有些话我也不只说过一次了,现在的你并不具有处理非正常事件的能力,如果不想再遇到更大的危险,你最好学会对‘某些事物’视而不见。”

“哦。”我低声的应着,用手指在覆盖着纱布的伤口上轻轻的摸着,脑子里却不知该作何感想。也许自己真的该跟宁晓语说的一样离那些东西远一点,确实这几次遇到的事情不是宁晓语在身边就是自己运气好,而事情不可能总这么“幸运”下去。不过一想到那个孩子在车站里看着自己的眼神……我用手背顶住了额头,果然还是太心软了么?

因为我受伤的是右手,所以连工作都不能做了。宁晓语不知道用什么手段从欧阳那里弄来了我是协助警方抓捕逃犯才受伤的证明,所以公司老板只好给我放了一个星期的长假,让我修养到手上伤好为止。

欧阳后来又来了我家一次,跟我们聊了失踪案的结案情况。原来被警察抓住的那对男女中的女人就是失踪案里的那名保姆。她那天带着雇主家的孩子回去的时候,接到了男人打来的电话,说是她自己的孩子生病了,女人因为担心孩子就带着雇主家的孩子去了那个男人住的地方。那个男的是女人的丈夫,女人在外面工作的时候,孩子就由男人照顾。

男人见女人带了雇主家的孩子回来,就起了歹意。因为他是个无业游民,平时又好赌博什么的,靠着女人那点薪水哪够他用的。听说女人雇主家挺有钱,所以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了点工业用乙醚,趁着孩子不注意就把孩子迷昏过去了,准备绑架了孩子以此要挟孩子的父母。但是他不知道工业乙醚虽然有麻醉作用,却也毒性极大,孩子乙醚中毒后很快就出现了休克症状。女人要送孩子去医院,男人又不同意,等他们争执完了,孩子也没呼吸了。

男人怕事发,就趁半夜把孩子的尸体抱出去偷偷的埋了,然后把女人藏在家里,一藏就是两个多星期。因为女人带孩子来的时候没有人注意,所以一直也没被人发现他们干的事。后来女人自己的孩子生病了,不得已才半夜跑出来想到镇上找个小诊所看病,却正好被我撞上了。

欧阳说完又叹道:“这可谓报应循环啊,他们不想送别人的孩子去医院,结果害死了孩子,反倒因为送自己的孩子去医院,落了法网。”

宁晓语则喝了一口茶又瞥了我一眼,意有所指的道:“那你还真得多谢某个见义勇为的大好青年了,要不是他急公好义,这报应还真上不了公车啊。”

我对宁晓语的讽刺假装听不见,只扭头去看窗外,却见一只小小的纸鹤落在窗外的阳台上,然后一只小手伸出来拾起那只纸鹤,“嗖”的不见了。

——第三个故事《雨夜不归》完——

++++++(故事之四:拐角陌生人)++++++

1

人都说“六月的天孩子的脸”,不过这初冬的天却也正常不到哪去。前几日还时不时的阴雨连连,今天却起了一场大风,吹的个天昏地暗,树木上残留的枯黄枝叶在狂风中几乎被剥了个精光,路边的杂草更是可怜的贴在地皮上抖成了一条直线。旧楼楼梯间里残破的窗户因为没有玻璃,被狂风灌入时会不停的发出鬼哭一般的呜咽声,犹如无数的鬼魂在空旷无人的走廊中徘徊,不停的拍打着每一间紧闭的房门。若不是我早就知道这旧楼其实是婆婆用鬼门封印幻化而成的,还真怕它会在这狂风中被吹到天上去。不过这场风虽然强,却没有持续很久,到了傍晚时分便已经停了下来,只是天空却阴成了暗红色,温度也下降了许多。

“看来晚上会下雪。”宁晓语站在阳台门后向外面望了望,颇为肯定的说道。

“现在才刚到12月,前几天还下雨呢,今天怎么可能会下雪。”我笑他没常识,然后低下头来继续翻报纸,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比较令我感兴趣的新闻。

“要不要打个赌,看看我说的对不对?”宁晓语笑道,走回来坐在沙发上。

“打赌?好啊,你输了的话要请我吃饭。”对于这么有把握的赌局我自然毫不客气的迎战。说完便被生活版上的一则报道吸引了注意力,上面说一名男子因为经受不住被网恋对象抛弃的打击而自杀了,死后半个月才被人发现尸体,警方在调查男子与其女友的聊天记录时发现男子曾经多次赠与网恋对象大量钱财,所以怀疑对方有依靠网络恋情诈骗的嫌疑,并提醒广大网民多多提防类似事件的发生……看到这,我不禁摇了摇头,网上的东西真真假假的太多了,还真是不可相信。

“嗯……那你要是输了呢?”宁晓语的声音从我脑袋上面传了过来,接着他伸过手来抽走了我刚看过的几张报纸,在茶几上铺平。

“输了我请你吃饭。”我应付的回答道,反正平时都是我做饭,输不输都一样。我看他把他常看的侦探小说放在报纸上比划了比划,便顺手摸了茶几抽屉里的剪子和胶水递给他,说道:“书角的地方多折叠一次比较不容易磨坏。”

“这主意不错。”宁晓语按照我说的把书角的报纸多折了一次,用报纸仔细的把书包好,再写好了书名,放在一旁的矮书架上。然后他才接着之前的话题笑着说道:“林淼,你太会算计了,这个赌注可不行……明天你不是休息么,你要是输了就跟我去城里一趟。”

“去城里做什么?”我抬起头,好奇道。

“不过是……麻烦的例行公事。”宁晓语忽然露出了无奈的神情,伸手又抽走了几张报纸,将从书架上抽出的书“啪”的拍在上面。

是夜果然如宁晓语所说的下起了雪,不过雪花很小,一粒粒的从天上飘下来,落在窗户上就不见了。次日雪过天晴,清晨的空气经过一夜雪的净化变得清冷而新鲜,深深的吸进肺中会有一种特别的甘甜,令人神清气爽。我因为昨天打赌输了,今天一大早就被宁晓语从温暖的被窝里拖了出来,虽然心中一百个不愿意,但是愿赌服输也只能听凭他的安排。

从镇上到城里大约60里地,坐公车走走停停的要2个小时,若是私家车那么一个小时就能到。与向来平静安宁的小镇不同,城市的熙攘繁华一般会从上午10之后迅速的显现出来,然后通宵达旦……可是我到城里的时候才早上8点多,清冷的路面上除了偶尔来往的车辆之外,几乎不见有什么行路的人,而路旁的店铺十家中至少有九家都还没有开业。

宁晓语先是把他的车送去了特约维修的厂点做定期维护,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跟他走。城市清冷的早上总会有种寂寞的萧飒隐匿在这人造的水泥丛林之中,连晨风都让我感觉格外的刺骨,我缩了缩肩膀又将大衣的领口拉紧了一些,然后紧跟在宁晓语的身后。本以为他所谓的“例行公事”是要去做什么巡查或者工作的交接,但是过了两条马路之后,他却走进了一家快餐店。

“我去买早餐,你去那个位置上等着。”进了门之后,宁晓语便指着靠近角落里的一张桌子跟我说,他自己则顺手自门口的一个架子上抽了张点餐的单子,并向位于整个店最里面的点餐台走去。

我按照他的指示去了角落的位置,因为店里开着空调很暖和,便将自己的大衣脱下来搭在椅子上,并顺便观察了一下店内的装璜摆设。这家店似乎与一般的快餐店没什么区别,店内的空间很大,三面干净的墙面上挂着样式新颖的宣传画,靠街的一面是座很大的玻璃墙,方便顾客一边用餐一边欣赏街景。店内靠墙的桌椅都是固定着的,正中由一扇“S”型的磨砂玻璃矮墙隔开,使得坐在中间两排桌椅上的顾客可以互不干扰的用餐闲聊。

现在将近9点,虽然早餐时间还没有过,但可能因为今天是周末,店里用餐的人并不多,稀稀落落的分布在店内各处。

“哎,你所谓的例行公事到底是什么啊?”我单手拄着下颌在店内巡视完毕才将目光转向取餐回来的宁晓语,这家伙从进了城之后就没露出过笑容,那模样看起来就跟要见债主似地。

“这你不用管,等一会儿人来了你也不用说话。”宁晓语将食物托盘放在桌面上,然后才坐在我的对面神色平淡的回答道。

“那你到底让我干嘛来了,”我咬着汉堡极度不满的抱怨着,早知如此还不如在家睡懒觉呢。

“因为我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来,一个人等着又很无聊,所以……”宁晓语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我,并露出了进城以来的第一个笑容,虽然这笑容看在我的眼里只觉得他十分的无耻。

“你就这么浪费我难得的假期……”我尽量不用控诉的语气对他说话,却忍不住将咬着食物的牙齿磨的咯吱响。忽然,我脑子里面灵光一闪,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宁晓语的表情以及他今天颇为正式的穿着打扮,问道:“你在等人?”

“林淼,你这不是废话么?”宁晓语捏着勺子搅牛奶的手指停了下来,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我好像都不止一次说“等人”这个词了。”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说,你等的是女人?”我才不会在意他的眼神,立刻笑嘻嘻的解释道,并且成功的发现宁晓语的表情立刻一怔。

“这你怎么猜到的?”宁晓语怔完却笑了起来,不过又立刻垂下了眼帘,继续搅那杯热牛奶。

“直觉,”我得意的回答道。看了宁晓语刚才的表情我就知道一定是猜中了,不过我还真好奇什么样的女人才会让他露出那种无奈的表情,在我记忆中宁晓语就算是面对姚大小姐那么强悍的人都是面带微笑的。莫非……我挑了挑眉,面上却禁不住露出了一副奸笑。“不会是……一会要来的是你女朋友吧?”

宁晓语猛的抬起头,一双明亮的眼眸中忽然闪过了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后他淡淡的回答道:“林淼你果然不是女人……”见我对他的话露出困惑的表情后,他又继续说道:“你的直觉一点也不准。”

不准就不准,干嘛说我是女人!这是我脑子里跳出的第一个反应,不过想了想宁晓语刚才的反应,难道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东西了?我摸了摸下巴,决定暂时先不跟他计较这个问题。瞥了宁晓语一眼,发现他又开始低着头搅牛奶,似乎并不准备跟我继续刚才的话题,于是我也端起了自己面前的牛奶,心里想着换个什么话题才比较好。

不过手指碰到牛奶的杯子又立刻缩了回来,杯子的热度让一向怕热的我对里面醇香却又更加热烫的牛奶望而却步。手刚缩了回去,面前的杯子就被宁晓语拿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他那杯已经被散掉热气,即使握在手中也只觉得温暖的牛奶。我被他的行为弄的一怔,直到看他拿了我那杯来喝,才急忙开口道:“啊,那个牛奶……”

“嗯?那杯被我弄凉了,你可以放心喝。”他喝着我那杯,然后指了指我面前的那杯。不过见我依然盯着他手里的杯子没什么反应,便忽然歪着头翘起了唇角,笑道:“怎么,莫非你还是比较喜欢热的么?不过这杯被我喝过了。”

“哎,也不是啦。”我耸了耸肩,心想算了,何必计较那么多。便露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端起他给我的牛奶喝了几口,果然是热度适中。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奇怪的感觉。

与宁晓语闲聊了几句,我起身去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却被一个人给叫住了。我回头一看那人,立刻高兴了起来,连忙拉住那人的手,叫道:“这不是张哥么,好久不见了!”

张哥全名张毅,是我以前的公司同事。我刚进现在这个公司的时候,张哥就是我们组的组长,给了我不少的照顾,所以关系一直都很不错。只是后来他去了城里的一家公司工作,人也搬去城里住了,我们才少了联系。

“果然是林淼,咱们可有段时间没见了,怎么你也来城里工作了?”张毅“呵呵”笑着,上来就揉我的脑袋,跟当年我们在一起工作玩闹时一样的不生分。

“我是跟朋友来城里玩的,”我说着向宁晓语所在的位置指了指,并看到宁晓语正向我这边看过来,于是又向他招了招手。

“林淼,这位是?”宁晓语一见到陌生人就会自动摆出堪比酒店前台小姐的职业式微笑,令人很难不对他留下好印象。

我给他们两人做了简单的介绍,宁晓语便邀请张毅去我们那桌一起聊天。我知道他在等人,而且还很可能是什么特别的事,便偷偷的拉了拉他的袖子,低声问他这样会不会影响他的事。他却摇了摇头,只笑着说没什么,反正也不知道何时会来。

因为与张毅真的是好久没见了,所以聊起来非常的开心,大家把各自现在的情况都说了一下,又聊起了过去一起玩乐时候的事,总是不免有些感慨过去的美好。“其实,在城里工作也没比过去好上多少,虽然工资多了一些,但是却比以前更操心了,还真是不如以前那么悠闲自在的好。”张哥说着说着忽然苦笑了起来。

我以为他是在工作上遇到了什么麻烦才这么郁闷,便安慰了他几句。其实一个人在外面闯荡哪会是一帆风顺的,工作生活上有了什么烦心事又不好跟家里说,就只能自己扛着。所以一旦遇到可以聊聊心事的人,便会忍不住说出来,也算是缓解一下心里的压力。

我们在这边聊着,隔壁的桌子上还有几个女孩子也在聊着,不过她们聊的却还不是什么工作生活的压力,而是最近的流行服饰和影视娱乐。

“喂,你们看了那个片子没?……哪个?哦,那个鬼回家的啊,看了啊。我最开始还以为是那种特别恐怖的呢,吓的半死,谁知道……对啊,我也看了,不过这个片子还是蛮吓人的,你想你总在不同的拐角遇到一个相同的人,那不害怕才怪呢。……可不是嘛,要是我的话,肯定以为是什么变态的跟踪犯呢,想起来就觉得好可怕……”

女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聊着最近流行的电影,我一边听着张哥说话,耳朵却忍不住往她们那边溜,一方面是她们聊的那个片子我最近也看过,另一个是她们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我想不注意都不行。

“哎哎,听我说哦,其实我听过一个跟这个电影剧情相似的禁忌呢……”忽然其中一个女孩子说道。

“什么禁忌?”其他女孩子的好奇心立刻被勾引了起来,纷纷向那个女孩问道。

“就是……”女孩见同伴们如此期待,便故作神秘的说。“听说,要是连续四次在同一个地方遇到相同的陌生人,就会发生不好的事。”

2

“啊,是么?……真的假的啊?”女孩子们又叽叽喳喳起来。

我原本还以为那女孩会说出什么令人吃惊的怪异故事,结果却有些失望。其实这个所谓的禁忌只要仔细想一想便可以不攻自破,比如现在的人情冷漠,有许多人在一座楼里做了几年的邻居都还互不相识,那么在楼梯间或者电梯间多次遇到也不惊讶啊……想到这,我不禁有些想笑,觉得这帮女孩子真是太容易神神鬼鬼了。

宁晓语从刚才便一直坐在我的身边安静的听着我们说话,这时却忽然用肘部撞了撞我,并用眼神示意我注意一下坐在对面的张毅。我被他弄的一怔,以为是自己刚才走神的太厉害了,便连忙略带抱歉的看向张毅,没想到他却也在想着别的,甚至神色有些踌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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