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过,不过想见小倌我可以帮你们预定。”妄尘想了想便摇头。
看到妄夫人真的不知道的样子樊戟没有在问下去。
“我们是来找旬黯然的,夫人。”夷潋开口说道。
“……这……”妄尘犹豫了。
“夫人,有什么不妥吗?”看到妄尘犹豫的神情,夷潋也开口问道。
“没有,只是黯然可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为什么?”
“说他是小倌,早在两年前就不卖身了。他现在的职务是管理绿浮馆的财务和琴师。没有义务见客人。当然,除非他自己愿意。”
“请转告他三个字‘念君诺’。我们明天再来,他一定想见。有劳夫人了。”
“小事而已。二位公子慢走。”经过上午的两桩事后,樊戟与夷潋走在会客栈的道路上已是中午。
“你饿了吗?”樊戟讨好似得问着夷潋。
“是有点饿了……”
“你想吃什么?亲爱的。”揽过夷潋的肩让他斜靠在自己身上。
“罗记小笼包。”上次在客栈听说罗记的小笼包真的很好吃,夷潋听的馋虫都怕出来了。
“好,我们今天吃到撑为止。”然后在做些有益身心健康的活动,樊戟暗笑着,牵起夷潋的手走向罗氏小笼包。
“你说,念君诺与旬黯然有什么故事?”嘴里塞着包子,虽然含糊的说着话,但樊戟还是听懂了。顺手把自己那笼包子推给夷潋,这家伙是不是饿死鬼转世,已经三笼包子解决掉了……
“不就是,红尘往事,爱恨情仇。”叫小二在上两份包子。
“世人都被‘爱’‘恨’两字缠绕,一味的追求,却不懂辨析。”自己曾不是一样,从恨他到爱他,再到义无反顾的爱,飞蛾扑火的爱。纵使是骗局,自己也愿意陷进那个炼狱似得爱情织网。
“第一次发现你很深奥。”
“那是,不过不能靠这个吃饭,要是以后没有钱,去妄夫人的绿浮馆当当小倌也不错。”这句话自然是气他的,夷潋可不是任凭摆布的小媳妇。
“去当小倌?我会全天买你的。”自然知道夷潋在想什么,要是夷潋当了小倌,一定是红牌。
“不要,我会死掉的。”不会吧,全天?会死掉的。
“所以断了去妓院的念头。”还是跟着我好好过日子把?!怎么自己会有这种想法。
“话说,为什么我不能去妓院?”
“什么?”樊戟没听懂。
“我可以当嫖客。”
“噗……咳咳。”樊戟当场把嘴里的肉包子喷了出来。连仪态都没顾着。“你要当嫖客?”
“不然呢?凭什么我永远是下面的,我是男人就应该在上面。”挑了挑眉毛继续吃着包子。
“你……”
“你什么你。怎么,当初只是说了床伴关系,又没规定我不能碰别人。”夷潋又开始跟樊戟呕气。
“不是……”你也只有被别人吃了的分。
“不是什么不是,难道是我功夫不够好。所以要多加锻炼嘛。”夷潋也不知什么是羞耻。
“好吧。”樊戟开始思考要不要把这不安分的人儿娶回宫,清颜应该不会介意的。
“要不,今个晚上去怡红楼去玩玩?听说那里的姑娘各个技术高超呢。”这也是客栈里听来的,殊不知更加坚定了樊戟要买个院子的决心,搬出那带坏夷潋的客栈。
“好。”肯定的说了一声,慢慢的衍生了个念头。
“哼。”混蛋,夷潋不高兴了。樊戟真的一点也不在乎自己吗?
“呵呵呵,潋儿再吃一个嘛。”一个包子递向夷潋,樊戟笑的一脸甜腻。果断的撇开头‘呕……’。“不是吧,你真的假的了?”看着夷潋想吐有吐不出来的样子,好像是真的。
“都怪你,让我吃那么多包子……”夷潋又呕了几声。
“……”好心被狗咬了,该死的。以后在也不买包子给他吃了。
回客栈后,夷潋又把晚上去怡红楼的计划说给张贤才和雅听,果然两人都噎的红了脸。双双看向樊戟,可樊戟也是一脸随他去的样子。示意不介意的话一起去。张贤才是公公,老脸红了红说不去。但雅整一就人来疯,人越多她越兴奋。纵使是男扮女装也要跟着去。她说她要做个调查,对比下妖界妓院和人界妓院那个钱赚得多。以后老了,可以去开妓院……樊戟被气的差点吐血,一个要当小倌,另一个要开妓院。这还得了。
“呦,这位年轻英俊的公子是……”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勾上了樊戟的肩,话正说到一半看到后面的夷潋,顿时两眼发直,像被勾了魂似得飘去……
今天夷潋也是一番精心打扮,玄青色的长袍,金色发束,手中一把白色羽扇,显得英气多了。樊戟仿佛看到了最之前的那个桀骜不驯的龙族二殿下,自己一味的想毁灭他的骄傲却深深的伤害他。
“呦,这位爷长得比奴家还美啊。要不今晚让奴家陪你可好?”大胆的连‘爷’都用上了。
“……”被女人这么一说,夷潋的脸红成了猴屁股自己却不知如何开口。
“老爷,看上去。女人比你有吸引力多了。”雅小声的在背后偷笑,却在一记瞪眼中收了嘴。
樊戟想到:亲爱的潋儿,等一下有你好受的。
樊戟与夷潋,雅在二楼的雅间坐下,樊戟左拥右抱,夷潋看着很生气,于是拽过一个女人搂在怀里,挑衅似得捏着女人的柔软。
“啊~嗯……公子不要这样。”欲拒还迎的声音听的夷潋再一次脸红的不像话。
雅一边看着好笑,直觉樊戟也快气爆了。
“公子,再喝一杯……”不胜酒力的夷潋已经醉的一塌糊涂,被女人缠着果然不好受,那为什么樊又缠着不会感到烦?对了,她只是个孩子。
之后被女人糊里糊涂的扶进房间,女人说要夷潋等等,她叫个技术好点的马上就来。夷潋可是脸红心跳的那个快啊,咦?这个女人怎么那么高,比自己还宽的肩,自己会不会被压死。不对,是自己压别人……
她好主动,夷潋都害羞了……但,后来越觉得不对,好像是哪里出了问题,是眼花了么,这个人好眼熟!
早晨是多么的美好。
“啊……”夷潋感到小腹不舒服,勉强的睁开眼,看到张放大的脸正盯着自己,这、这、这。不是樊戟吗?
“早安,潋儿。”看着人儿呆滞的眼神,樊戟觉得很好笑。
“你为什么在这?女人呢?”还没有从震惊中醒来的夷潋其实已经猜到些什么了。
“我就是啊,你以为我会让你碰女人?”帮夷潋拿来衣服,示意快点起床。
“……”原来被算计了,到最后被吃的是自己,不过这倒也好,说明樊戟心里还是有自己的。
小小的甜蜜印在那张白嫩的脸上,显得好可爱。这家伙不知道又在想什么了。
“快点起床,今天不是还要去绿浮馆吗?”帮人儿穿上衣服,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走路。莫非自己昨天过分了……
“我不舒服……”夷潋突然捂着小腹慢声道。
“让我看看。”樊戟虽不精通医术,但把脉切诊还是会点。但这次也没把出个所以然。
“不会是吃多了?等等去看大夫。”
“不用了,没有大碍,你帮我揉揉就好。”撒娇样的靠在他怀里。
真气注入手掌慢慢推着他小腹,感觉好了许多。
第十八章:旬黯然
两人走在大街上,从背影看起来是多么和谐。夷潋还是那身白狐裘包裹在淡绛色外面,露出的丝绸下摆随冬日的雪花翩翩。
“下雪了呢。”用手掌接住雪花,看着他们在自己手中融化。
“你冷了?”搂紧怀中人儿,低声细语道。现在明显快中午了,要不是早上夷潋肚子疼,也不会拖到现在才去绿浮馆,想必旬黯然等的已经心灰意冷了。
“有点,只是好久没看到凡间的雪了。”
“你们那不是很多吗?”龙界位于昆仑一带,不是常年积雪么?
“这凡间的雪来的比其他两界来的干净。”
“也许是你想想罢了。还冷吗?”再搂紧了些。
“还好,这包子没有罗记的好吃。”口中塞着个包子,含糊这说着。
“将就凑合吧。大肉包能好吃到那去了。”捏了捏夷潋那张脸,都快吃中饭了,怎么胃口怎么大了,身上也不长肉。都吃到哪去了,看着这个瘦骨嶙峋的人儿,抱起来很不舒服哎。还好夷潋出不穷我们的妖王殿下。
“我最近很饿。”夷潋老实的望着他。
“……我知道,冬天容易饿。但不能吃太多,否则肚子又要疼了。”誓死保卫自己手中的包子,开玩笑,六个包子,自己一口还没吃上。
“……”看出了樊戟的意思,夷潋也觉自己不好意思。
“潋儿知道‘绿浮馆’什么意思吗?”樊戟看到夷潋大大的眼睛瞧着自己手中的最后一个包子,笑了笑,往自己口中塞去。
“不知……”混蛋,我的包子。
“‘绿浮’意为‘绿色蜉蝣’,那你可知蜉蝣是什么?”
“蜉蝣,渠略也。朝生暮死,犹有羽翼以自修饰。楚楚,鲜明貌。采采,众多也。掘阅,容阅也。如雪,言鲜洁。蜉蝣可烧啖,美于蝉。蜉蝣在水中翕然生,覆水上,寻死,随流而去。”随口说出书上的写的。
“呦,看起来,我们潋儿并不是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在妖界早闻鼎鼎有名的龙族二殿下,人长的美,同时恶习也够多。算算看,被夷潋气跑的教书先生可不必樊又打跑的少……
“我只是喜欢自己学习。”
“再美的虫子,也只有朝生暮死的生命。他们亦不能完美,也许还在背后默默感叹韶华易逝。”夷潋突然觉得有些怜悯那些虫子了。
“是啊。所以小倌们就像蜉蝣,他们老了。不像妓女,有人看中,还能回去当个小妾。他们始终处于社会底层,被人唾弃,厌恶。这就是他们最终的命运。”搂着夷潋缓缓说道。
“所以,我就像小倌一样,得不到好结果。”豆大的泪水串成珠子落下。对啊,自己又算什么,或许连小倌都不是。要不是樊戟,自己恐怕早死了。一直以似情人实则床伴的关系与樊戟双双出入,不免对于自己的身份有些委屈。
“这是怎么了?”这眼泪流的樊戟心慌,又是自己说错了吗?记得夷潋没那么感性,怎么感觉最近这眼泪比龙皇族灭时还要多。
“……”大大的眼睛还是望着樊戟,衣襟也湿了。
“好了,乖,不哭。”樊戟是天生的王者,哪知道怎么哄人。轻轻拭去那融了雪水的泪,却不想他的泪如泉涌出,愈来愈凶。
“那你答应我件事。”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会舍不得离开的,我会留恋的。因为我还是没把握把你绑在身边,没把握让你只看着我、只爱着我、只为我伤心。
“好。”不会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吧。
“你给我买罗记的包子。”算了。
“……好,但你要在回客栈之前乖乖的。”疯了。还以为他怎么了,感觉自己被他吃的死死地。他是妖王,平时只有别人讨好他,心想到:夷潋,我待你可不薄啊。
“一言为定。”抢过樊戟嘴里的包子,迅速解决掉。牵起樊戟的手向绿浮馆的方向快速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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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剔透的阁楼,一点也不像其他青楼的艳俗。门口的小童看到樊戟二人到来,便嬉笑迎上。
“两位公子,黯然主子久等。请随我来。”小童领着二人左拐右拐了好久,来到一间朴素的与其他院子格格不入的小屋,轻轻敲门道。
“主子,两位公子来了。”门缓缓打开,白上衣绿下裳的可人儿长着双同夷潋一样的大眼,绣了百鸟归巢的丝质外衫忖着白色玉肌。相对于娇媚的夷潋,他显得更灵动些。在樊戟看来虽然比不上自己家潋儿和小颜,但也是一等一的美人。
“抱歉,怠慢了两位公子。”拱手道歉。气质和轻柔的品行让人看了舒服,不然念君诺这样的名门大户家的公子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千人骑,万人压的小倌。原来不只是外表啊。
“你知道我们这次来是为什么。”樊戟倚在紫檀桌,手中的茶是黯然倒的碧螺春。
“知道……不就是前尘旧事。他,还好吗?”问得坦然,似乎事不关己。
“不好,为了你整日茶饭不思,也没睡过安稳觉。”这只是樊戟的猜想而已。
“哼,过去就过去了。当我小倌也好,戏子也罢。总之再无瓜葛了。”他与自己的感情如东流的江水,回不来了。
“他让我来找你,说是念君诺未过门的妻子。”
“相当他妻子多了去了,为什么要找个出卖身体的小倌?”
“……嗯。”夷潋在一旁也觉得有道理。
“他还说‘剪不断的情,理还乱的仇。曾今互相伤害过的,这次该理清了’”
“……”
“先不谈这事,我想问黯然公子可听过‘贝阙豆蔻’?”
“实话实说了吧,这几年没少有人来绿浮馆里找这东西。我也觉的烦了。不错,在我这。或偷或抢也找不到的。”家传的东西,真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冲这没有大用的东西而来。
“那……”夷潋想要开口,却被黯然打断。
“其实东西也没什么用,转手送人也不是不可以,如果你们能做出让我满意的事。”淡淡的说着。
“请问具体指什么事?”
“随便。”
“好。”樊戟笃定,并于夷潋相视一笑。眼前不是有件事可以做么。
“在这吃午饭吗?”黯然正招手让小仆过来。
“感谢你的好意。不用了,夷潋要吃罗记的包子,我们正打算去那里吃中饭。”谢过黯然的好意。
“嗯,你们感情真的很好。”黯然眼中的羡慕逃不过樊戟的敏觉。
“有些事想通了就好。”樊戟揽着夷潋跨出了门槛,也希望黯然不要为那段感情悲伤。
不久,耳力甚好的两人听到那院子的歌声‘绿浮馆,黯然伤。叶落缱绻,烛烬残香……’“他还是忘不了念君诺那小子。”夷潋说道。
“对啊,好想知道他们有什么故事。”
“原来你也像三姑六婆一样八卦嘛。”夷潋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