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苑蜿(生子)——怨三秋

作者:怨三秋  录入:12-12

“自从跟你呆久了,就八卦了。”樊戟也就着夷潋的玩笑顺水推舟。

“……包子。”不理他。

“嗯,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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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客栈,夷潋拿着那袋吃剩的包子送给张伯……用他的话来说:百事孝为先。

“呵呵,少爷啊。这是大少爷托老夫在洛阳后街买的小院子,明天就搬过去。”张贤才眉开眼笑,他也想找处地方稳定的住下。

“真的?我们有家了。太好了,樊戟你觉得呢。”夷潋开始以蹦跳来表示自己高兴。

“嗯。”樊戟突然有些恍惚,‘家’么?

“对啊,虽然不能在那里常住,但至少看起来能像普通百姓一样的生活,还是很不错的。”雅知道,皇帝下达的条件,要四处奔波。

“雅。”樊戟整了整情绪。

“在。”看到樊戟要吩咐什么的样子,雅瞬间变回誓死效忠主人的影卫。

“你回一趟念家寨,把念君诺请来。跟他说‘有些事迟早要面对’。”

“是,但搬家……”

“不用担心,我们本来就没什么行李。到时候买新的。”反正念君诺给的钱也用不完。用完了,再向他结点。想他念家寨原来是富可敌国的山庄,只是这个名字像是贼窝。

“真的要叫念君诺来么,你不是答应帮他找人么?怎么叫他过来?”夷潋喝着小茶,悠闲悠闲。

“真笨,人是找到了。但你觉得旬黯然会乖乖的上山与念君诺见面?”

“不会。”

“那不就好了,他们的事情。也许我们还要插手。”

“插手?你不是说让两人自己面对么?”

“有些时候还需要外力,懂不懂。小笨蛋。”

“……你骂我?”夷潋的表情实在不好。

“没……只是形容你可爱。反正想看好戏的就给我安分的呆着,不许再闹事。”夷潋最近的行为有点让人始料不及。直到很久以后,樊戟发现孩子的聪明程度,证明了他妈不笨。

“哦,晚饭后去看房子和家具。”夷潋迫不及待的想入住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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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挂满红灯笼的路上,空气中也洋溢着一片过年的气氛。两人东瞧西逛,订了很多新家具。当然,樊戟宠夷潋,全是按夷潋喜欢的风格买。暂时大过年的想把房子装的喜气一点的红色。之后的布置一定是夷潋喜欢的水蓝和绛色为主的格调。

“你说我们这样走下去好不好?”看着满街小商贩的笑容伴随灯光、雪花,能与樊戟牵手走在街上,夷潋觉得自己好幸福。

第十九章:覆水难收

‘我的要求不过分,只希望在事情结束后,你能让我留在身边。因为……曾经沧海难为水,如今覆水难收。’手心上的温度暖暖,那人的笑容也是暖暖的,我不需要‘执子之手’的承诺,你只需要拿出一丁点爱来哄我。如今你的过分宠溺,我不敢,不敢接受,或是不敢面对,到时候怕离不开你,我怕那羁绊解不开。一旦希望太大,最后只怕湮灭的不只是肉体……还有灵魂。

被他牵着的手,夷潋开始恍惚。樊戟是在家人离开后,惟一一个给予自己活下去希望的人。那要是樊戟也离开,是不是……

不敢多想,因为樊戟的怀抱很暖,暖到足以让夷潋忘记过去,忘记仇恨,还有那交换条件。

灯火阑珊的尽头,两人面前的宅子中没有一丝光亮。

就这样,樊戟牵着夷潋,推开那从新上过漆的大门。里面漆黑一片,夷潋却能感到心安,是因为以后要住在这的原因么……

一个响指。新蜡烛上点燃了几束小火苗照亮堂屋,看起来空荡荡的。

“正堂二堂花厅偏房还有厢房等十间屋子,后面还有个小花园。”樊戟低头靠近夷潋耳边轻声说道。

“怎么大?恐怕以前是大户人家的府邸吧。”张贤才不是说是个小院子么?

“那户人家刚造的房子,根本没来得及入住就因公事一家都去了外地,卖给我们。相对于妖宫来说是个很小的院子,怎么?不喜欢。”

“那要请很多仆人,很花钱对不对?”夷潋也想嘲笑自己:还真以为自己能当上宅子的主人么。

“我们的潋儿就这么想要持家?还是想过‘相夫教子’的生活。”樊戟嘴角闪过一丝轻蔑。

“混蛋,哪来的‘子’啊?”自己是个男人又无法孕育樊戟的子嗣。“还是说你想娶女人?”没有瞥见樊戟刚刚的表情,夷潋自顾自的说着。

“……不会的。不过我们后天就入住,潋儿觉得客厅要放什么呢?”不管是清颜还是夷潋,注定樊戟这辈子不会有后。因为他们都是男人。

夷潋无视樊戟的谎话,因为夷潋知道樊戟心中最高的位子是清颜的。对,他只要珍惜现在的日子就好。“这要放凤纹衣架,还有这里要紫檀方桌,剔红花卉纹方桌凳,嵌玉屏风。别忘了我的厢房要放黄花梨木镜台。”每处手指的地方,都被冠于最好最上等的家具。

“你还真会挑。”捏了捏他的小脸,不是樊戟心疼钱。而是怕夷潋把这过家家的游戏当真。

“还有几天要过年?”

“四天,四天之后就是除夕。所以我们要赶快搬家。”冬天的温度还是低了点,樊戟脱下貂毛做的黑色大衣盖上两人,把夷潋护在臂弯处。

“念君诺要什么时候到?”

“也在后天,你问这个干嘛?”夷潋不会是喜欢上那小子了,就这么期待相见。

“呵呵,你可不要吃醋。最近我闲着,不如安排君诺与黯然相遇吧。帮有情人终成眷属,可以积点德。”推开樊戟,回捏那黑了又黑的脸。这话要是被知道他们关系的樊又听到了,一定会说:夷潋哥哥,你太善良了,就不会为自己着想吗。

“你最近变得越来越女人咯。”怎么夷潋想当红娘了?

“去你的。对了,我们要什么出发,好舍不得这屋子。”虽然还没入住,夷潋就开始惦记了。

“那多留下来几天,等到元宵过完就走。可好?不然你不想报仇了?”樊戟一直在提醒这点。

“好。”无论如何灭门之痛要讨回来,夷潋就是为报仇而活。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自己好像太沉溺爱情了。

突然的一阵眩晕,使夷潋没有力气撑住快倒下的身体,凭借最后的知觉知道自己落入了他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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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樊戟看到夷潋睁开眼,便松了口气。扶起人儿拿软垫让他靠着。转身端过过张贤才手中的药,坐在床边,细心的喂药。

“我……怎么了?”那极苦的药实在让人难以下咽。

“大夫来看过了,说是你太累需要休息,我想是我需求过度导致的,以后我会克制。现在你的身体需要调养。”想起来是自己为所欲为的折腾才让夷潋吃不消。

“知道就好。”夷潋白了樊戟一眼。“还说什么了么?”

“没,不过我和他说了你腹疼的事情。”

“又不是经常疼,说这干嘛?”

“关心你呗,他把了脉,也说不出什么,大概是东西吃多了有些腹胀。”樊戟把手伸到夷潋的小腹慢慢推拿。

“明天多买些衣服吧,听说洛阳布庄里的衣服做得很漂亮,要开春了。”

“怎么,潋儿开始爱打扮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要是打扮一下能把你套在身边就好了……夷潋悄声在边上嘀咕。

“我们的院子要取个什么名好呢?”总不能叫樊宅吧……

“随便啊,不然叫‘夷宅’?”

“阻风开步障,乘月溉寒泉。谁料花前后,蛾眉却不全。这正是梅开的季节,不如叫‘弄梅居’?”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姓梅。”把玩着樊戟胸前的头发。

“潋儿可会写字,我指的是书法?”

“当然会,那不成……你不会?”夷潋笑道。

“会,只是我的笔锋太硬,不适合这么优雅的‘名字’。”说完,就让张贤才取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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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张贤才就去新家打扫一番。一些家具陆续搬进房子,就等樊戟过来布置。于是在隔天,新屋的入住,让夷潋兴奋了好久,按照人界的习俗,搬迁通常要放爆竹,樊戟夷潋站在门外,看着张贤才把牌匾挂上去。

“哎,我是对街的邻居,看到你们今天搬迁。”隔壁的邻居看到有新的大户人家入住大街,现在又是年关。自然要把邻居关系处好,也是为了恭喜他们的乔迁。今天的街坊邻居来了好几个,都是大叔大妈的老人。

“谢谢,大婶。”伴随着阵阵爆竹声夷潋接过鸡蛋篮子,朝众街邻坊们道谢。

“哎哟,客气什么。你们夫妻真是好相貌,什么时候生个大胖小子要给我们抱抱哦。”显然这位大婶美瞧出夷潋的性别。

“……一定一定。”对于这点樊戟也只能干笑几声。

“你看吧,人界都这么和谐的。”等大婶走远了,夷潋回过声悄悄的跟樊戟说道。

“是啊少爷……我回来了。”雅突然从夷潋背后冒出来,可把他吓得不轻。

“雅。”樊戟责备的看着雅,用手抚了抚夷潋的背帮他舒缓舒缓。

“樊戟兄别来无恙啊。”男子走向前,微笑示意。

“君诺兄光临寒舍,不敢当啊不敢当。”

“切,早就认识了,还装什么面生。”一边的夷潋看不下去了。

“正巧赶上你们的喜日,不介意我住几天吧。”念君诺也不客气。

“怎么说的跟结婚一样……”雅在旁边低估。

“既然今天日子这么好,家里又来了客人,我们去外面吃可好?”夷潋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好啊,潋儿想去,哪里吃?”樊戟似乎看出了夷潋的心思,顺着他的意说下去。

“绿浮馆。”告诉自己不能笑,呵呵。

“!”念君诺的表情可是从震惊到愧疚。

“对哦,都怪潋儿上次要吃包子,哪里的醉鸡可是值得一尝。”樊戟也开始憋笑。

“所以,我们这次去尝尝,如何?”夷潋说完,朝东街走。还招手示意樊戟跟上。

尽管天知道到念君诺有多么不想去,但出于人家的好意。还是硬着头皮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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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青楼只是为了吃顿饭有些说不过去。樊戟叫了间雅间和奏乐小倌,三人开始坐于桌上闲聊,铮铮琴声从珠帘后传出,一位绿衣佳人拨弄琴弦。

“我们想知道,你与黯然的事情。”开始转入正题。

“这……”念君诺有些难堪。

“不然,我们怎么帮你?”夷潋在桌子上埋头苦干。

“好,我讲。”……

“那年夏天,我与友人来洛阳游玩,碰到正好在游船上唱歌的黯然,第一眼见到他,我就知道什么叫做一见钟情。那是我第一次真正的喜欢一个人,和曾今的莺莺燕燕们不同,他很出尘。用来比作夏日菡萏也不觉过。

我们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也没觉不妥。后来我回了趟念家寨,有人告诉他是小倌,我对他的欺骗感到伤心欲绝,后悔早应该察觉黯然的不对,也许自己只是他所有雇主中的一个而已,他根本没爱过我。然后我就糊里糊涂的答应父母婚事,就在结婚前一个月,黯然亲自来到念家寨,我却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让人把他打一顿后赶下山。结果我开始后悔,开始无比思念与黯然在一起的日子。婚也没结成。当我得知他伤的很重,又找不到人影的时候很焦急,几乎央求了江湖各大门派帮我找人。”不知为何,‘啪’一声,弦断。

“结果人是找到了,你却不敢见他。”樊戟说道,看向那坐在侧间中的人儿。

当珠帘撩开,看到旬黯然温柔的对念君诺笑着时,樊戟夷潋对傻愣似得念君诺感叹‘自求多福’吧。

第二十章:相逢黯然

还是一身绿装出现在三人面前,一脸淡然的样子与世无争。手腕上的铃儿叮呤作响,迈着小步,走进雅间。

“黯然……”念君诺看到他,便是一副呆样。夷潋推了推,要他回神。

“呦。这位小哥可是新客?”旬黯然拿出一副平时待客表情,轻挑的扯了扯领口,少许露出些白嫩肌肤。

“黯然……你不认得我了?”念君诺紧皱的眉头,表示他的困苦。

“我这千人骑万人压的东西,客人那么多。怎么会记得一个素未谋面的客人?”这些话可是念君诺亲口说的。

“黯然,不要闹脾气嘛,跟我回家吧。”知道旬黯然在赌气,念君诺也拿出从未有过讨好姿态。

“公子怎么可以这么直白,你我刚刚见面。怎么直接说这些话呢?”旬黯然害羞的捂了捂面,钻进了身旁夷潋怀中……樊戟也没怎么瞪眼,毕竟那两人是同类嘛。

看到樊戟并不在意,夷潋伸手搂了搂黯然,假装亲热。

“对不起,当年是我的错,我后来找过你……”

“我想我有些事,先走一步。”旬黯然并不想听这些话,他觉得既然念君诺走出了这一步,就应该知道有什么后果,现在再后悔又有什么用。自己对他亦无情无爱。“你们坐好。”

“黯然,然然……”想要牵住昔日情人的手,却换得一阵关门的响声。

“后悔了吧?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夷潋在边上啃着醉鸡,说着风凉话。

“潋儿,怎么这么说念公子呢?人家好歹也是人界一大风流才子。”樊戟并不是想帮念君诺,认为这人对旬黯然做过的实在过分。

然则自己之后对夷潋做的事,却遭到了很多人的怨恨和斥责……同时樊戟也必定比念君诺还要后悔万分。

“这几位公子,你们那位是念君诺?”门口探出个小脑袋,随后红色锦衣也从门后展现,漂亮的脸上有些羞涩。

“我是,有什么事?”明显念君诺的脾气很不好,竟与人对话不用敬语,这实在不是念君诺待人处事的作风。

“原来是这位公子,小的叫浣儿,是黯然哥哥叫来服侍念公子的。”说罢,想往念君诺怀里靠。按照这小脸生的模样,算是个红牌。

出乎意料的是念君诺没有拒绝,靠他的武功功底,听出黯然就在门外看着。

是在试探他么?把那红衣小倌推了也不是,搂着也不是。若是直接推开,岂不是黯然还要生气?毕竟黯然也是小倌。

樊戟似乎看出了他的为难,笑了笑,伸手抓住小倌的手臂往自己怀里一拖。却见夷潋惊讶随后愤怒的表情,樊戟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

边上夷潋像是打翻了的醋桶,正瞪着樊戟呢,没想到樊戟再把浣儿往自己怀中一塞……虽有事都解决了。而变成炮灰的浣儿一脸茫然,他在短短的时间内进入了三个人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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