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e and Dark——东东堂

于是，sing轻轻地换下了鞋子，然后蹑手蹑脚地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希望尽量不打扰他们。其实，在sing的心里，他觉得自己已经欠了妈妈太多太多的东西了。为了让sing能不比同龄人少些什么，妈妈做了两份兼职来接济家里的开销，为了让sing能读上现在的重点，妈妈拖了面子请了很多人来为他补课，而为了照顾sing的感受，妈妈一直到最近才和叔叔结婚，而哪怕是结婚了之后，也特意分居等他考上大学。

叔叔也是，每次都希望能让sing能感受到失去的父爱，但却每次都只能换来sing温柔但却同样是见外的笑容。哪怕做到了甚至以前的爸爸更好，但依旧不能获得sing的承认。

“啊，sing回来了啊？”就在sing的手触到自己房门的把手那一刹那，叔叔的声音没有预兆地从背后响起了起来。

Sing停下了手，应了一声之后转过头去向他笑了笑表示招呼。

“刚刚还和妈妈聊到你。”叔叔露出了他在sing面前时一贯有的微笑，然后说，“今天回来得真晚，有什么事情吗？”

Sing一边打开门一边回答：“没什么，放学之后去书店看了一下，结果没买到想买的书。”

“诶？想买书吗？”听了之后，叔叔连忙问，“我明天正好下班之后没什么事情，你要买什么书？我帮你去别的地方找找看？”

“不用。”sing马上回答，但怕叔叔误会，于是又连忙解释说，“不是什么要紧的书，看看玩玩的小说啦，那，我先进房了。”

说着，sing进了自己的房间，或者这时用“逃”来修饰也不为过。

“恩，那等会儿吃饭了我叫你。”叔叔依旧站在那里，脸上的笑容似乎永远都不会改变。

第二十五话：大海

Sing第一个跳下了车，拉着sign的手跑上了沙滩，笑容不禁从两人的脸上浮现了出来。

叔叔，sing的新哥哥，还有妈妈随后从车子里走了出来，看着那边兴奋地奔跑着的两人，也跟着开心地张开了笑脸。

如果要说的话，那是该从几天之前讲起的事情。

寒假的第三天，sign正在房间里做着打扫，这时客厅里传来了一阵电话铃声。随后不久，sign就听到了嫂子的大叫说是有人找他。

他的电话本身就很少有同学知道，会有谁打电话给他？带着这样的疑问，他睁着代表奇怪的眼神从嫂子手里接过了听筒。

“喂，sign吗？”sing的声音从电话的那头传来，“那个，这几天你有空吗？”

Sign听到了sing的声音似乎有一些犹豫，于是回答说：“应该有吧，不过下个星期三以后我要去打工，怎么了？”

Sing在又犹豫了一阵之后回答说：“陪我去旅行吧？叔叔说要带我们去，但你知道如果只有一个人去的话，和他们在一起……还有那个哥哥，总觉得会有一些尴尬，所以妈妈也说可以让我一起带个好朋友去……”

Sing听了以后犹豫地抬起了头，正好迎上嫂子鼓励的眼神，她见了笑着对sign说：“是朋友约你出去玩吗？如果愿意的话，你就答应了吧，朋友来请你，你老是拒绝的话会失去友情的哦？”

但很久以后，sign依旧是犹豫的眼神，于是嫂子无奈又说：“家里有我在，你不用担心别的事情，你这几天放假在家，本身就已经帮了我很多忙了，总要有些时间来给你自己放松一下吧。”

“恩。”听了这些之后，sign才对那边轻轻地应了一声。

“真的？”sing的语气之中有些不可思议，但很快就笑了，然后说，“那去哪儿好呢？sign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比如南方什么的，最近那里应该很暖和吧。”

“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还是你决定吧。”sign想了一下后回答说，“不过最好近一些，能在礼拜一之前回来。”

“恩～……～那去海边吧，冬天的海边没有什么游人，一定很漂亮，而且也不是很远。”

海风很强烈，但却一点也不刺骨，温柔地拂着两人的脸颊。Sing和sign都脱掉了厚厚的外套，被海风包围的两人，忽然感到了从未体验过的温暖。

海滩上除了他们，一个游人也没有，就和sing之前所预料的一模一样。平静的大海，似乎延伸到了海平线的那头都没有尽头。这对从来没有看到过海的sign来说，是第一次感到这样的兴奋。眼前的一切，比以前书中的无论哪一次描述都还要漂亮得多。

Sing脱掉了鞋子，卷起了牛仔裤的裤脚之后，试探性地把左脚伸了出去。刚好过来的海浪正好没掉了他整只脚。于是，他很放心地伸出了另一只脚。

“不冷吗？”见了之后的sign连忙问。

Sing点了点头，然后把裤脚拉到了膝盖之上，又向前走了几步。直到打上来的浪花没掉了自己的小腿。

Sign也脱掉了鞋子将信将疑地把脚向前伸了伸。果然，冬天的海水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冰冷刺骨。相反，让人感觉一丝微微的暖意。

Sing看着sign犹豫的样子，马上拉住了他的手往自己那里拽了过来，没注意的sign只好为了稳住重心而往前踏了几步。直到靠住了sing才稳住身子，但此时的海水早就已经没湿了裤子。

在远处看着的妈妈见了之后连忙紧张地大喊：“小心哦！”

Sing向妈妈看了看，笑了一下表示知道了，但是转回头了之后，那笑容之中似乎是多了一些调皮的感觉，然后对sign说了一句：“是啊，小心哦！”说着，把毫无防备的sign拉倒在地，sign全身都浸到了海水之中。

“真是小孩子，这么冷的天万一着凉怎么办？”妈妈虽然抱怨着，但脸上却依旧笑着说，“秦，你也快去和他们玩吧，旅馆的事情交给我和你爸爸去办就可以了。”

秦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想开口拒绝，但就在他要开口说“让他和爸爸去办”的时候，那边传来了sing的喊声。

那时的两人都已经在一场短暂的水仗之后从头到脚都湿透了，sing招着手大声叫着说：“秦，快来啊！”

见了之后的秦收住了自己的要出口的话，大叫着应了一声，然后向妈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后也跟着跑了过去。

第二十六话：光芒

“干杯！”五个杯子碰到了一起，快乐的气氛也伴随着泡沫荡漾了出来。面对着满桌的海鲜，大家开心地喝着聊着，感觉就像是真的一家人一样——三个亲兄弟一样的存在，还有相爱的爸爸和妈妈。

酒足饭饱之后，sing从饭桌上拿了一听啤酒之后退了出来，独自一人来到了阳台上。

本身就不是来海边的季节，所以一排用来出租给旅客的别墅群只有他们这一幢亮着灯光。这片沙滩的边上就是大山，只有青葱的长青树在此刻显得有些昏黑。而能和这幢别墅的灯光相呼应的，只有远处不断闪耀的繁星了。

Sing静静地躺在阳台的地上，看着这美丽的星空。这些不断闪耀的繁星，在城市中从来都不会出现，哪怕什么时候难得可以看到一些星星，也不会像这里这样显得那么的绮丽。这也让他不禁想起了小学时候的和爸爸一起参加过的一次露营。那天在帐篷的外面的那片草地上，他和爸爸也是躺着，看着这么美丽的星空说了很多的话。

Sign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也来到了阳台上，那时的他穿着sing的衣服。因为他刚刚在海边弄湿了衣服，而sing对这个早有准备。只是这些衣服穿到sign身上的时候，比sing想象的还要帅气。Sign靠在了阳台的栏杆上，也向天空看去。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他轻轻地说了声“好美”。

听了之后的Sing收起了哀伤的神色，转而看着sign笑了一下，那个笑容中充满了复杂的意味，怜惜和欣慰并存在一起。他的手随意地伸进了口袋，这时碰到了一个硬物，他拿出来一看是一个贝壳，于是对着夜空把玩了起来。他把手举到了最高的地方，昏黑的月光映射出了贝壳淡淡的蓝色。在这样看了没多久之后，他又把它放到了离自己的眼睛不远的地方。

“这个贝壳的颜色和海很像呢。”sign向他看了一眼，然后说。

“恩。”sing点了点头，然后说，“蓝色的贝壳听说很少见呢，你运气真好。还有，谢谢你。”

其实这颗贝壳是sign捡到了，他看到sing那么喜欢于是就送给了他。在这句话之后的两人虽然陷入了一阵沉默，但脸上却都带着笑容，那笑容，只有体会着的两人才能知道是什么样的含义。

海风不断地吹来，拂过他们的脸，只有被吹动的树枝发出一些“簌簌”的声音，也许在这个时候，只要有沉默就够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秦从屋里探出了头来打破了宁静，他对两人叫到：“sing，sign，一起去看灯塔吧！”

Sign点了点头，然后马上走了进去，sing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淡淡地笑了。之前只有在爷爷家的时候才见过他那么开朗的样子，但那时也不过是强做出来的吧。只有这一次，sing感受到了sign从内心散发出来的愉悦。他今天的笑容，是他和sign认识到现在全部的总和都抵不上的数目。

走在去灯塔的路上，每个人都很兴奋。叔叔和sing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其实sing是特意放慢速度的，他看着前面的三人都开心地谈论着，于是低声地说：“谢谢，叔叔。”

叔叔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然后有些结巴地说：“那个～有什么好谢的啦？～这些本来就是作为一个爸爸应该做的嘛。呵呵～”

“对不起。”在沉默了很久之后，sing终于说出了这句想说已久的话。

听到了这个之后的叔叔收起了笑容，他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淡淡的哀伤与怜惜，在犹豫了很久之后终于开口对sing说：“其实，你根本就不用说什么‘对不起’，你也不用那么勉强。亲身父亲在一个人的心中是永远都无法替代的，虽然我的确很想让你把我当作你的亲身父亲，但我知道那也不过是徒劳而已。要说对不起的是我，你不用那么勉强地迎合我，你只要按照你自己的方式来处理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哦，还有你和秦之间的关系就够了。比如把我当作是一个普通的亲人，或者是家庭之中的一个存在。”

说着，他们已经来到了灯塔的底下，灯塔顶端的灯光一直照射到海洋的远处，那亮白的光芒丝毫不比阳光逊弱。那光似乎会在如此寒冷的冬夜里给人无比的温暖和依靠。

天空的远处落下了灰色的小点，在灯光照射的地方却在瞬间变得白到耀眼。

“是雪！”五人中，不知是谁发出了兴奋的叫声。

第二十七话：白雪

“寒假很快就结束了。”这句话对sign来讲是的确是这样。在那次旅行结束之后的整个寒假，他都在繁忙的打工之中度过。而这句话对sing来讲也是一样，寒假的课业，参加钢琴班，还有与叔叔和秦在生活上的磨合，还有春节本身就烦琐的庆祝活动。让sing似乎是没有一丝的闲暇。

而现在，这一切终于结束了，因为一个新的学期又即将要开始。

和嫂子告别之后，sign背上书包走下了楼。但就在楼梯口的时候，他呆住了，sing正在那里笑着看着他等他。

“一起去学校吧。”sing见他下来了，于是笑着开口说。

Sign听了之后也笑了，在不久之后，他点了点头，然后和sign一起走上了大街。前一天晚上下了一场很大的雪，直到早上才停，清洁员在大清早就把路面的积雪扫到了两边，在人行道的边上堆起了一座小小的雪山。但房顶上和树枝上依旧是白色的一片，这片白色反射着朝阳射来的光，透露着一股很难才体会得到的宁静感觉。

在经过一个路边街角的社区公园时，sing忽然停下了脚步，对着满眼的雪景轻轻地叫了一声：“好漂亮”。

Sign在这个声音之后转回了头，去看站在那里享受着这份惬意的sing。时间还早，所以这里没有太多被人踩过的痕迹，雪像被子一样覆盖着草坪，毛茸茸的没有一丝的微瑕。

就在sign也被这片雪景吸引到出神的时候，脸颊上传来了一阵压迫感夹杂着刺骨的冰冷。他立马抬起头来看，sing正站在那里得意地笑着，手里还拿着一个和刚才差不多大小的雪球。Sign无奈地向他笑了笑，但随即转身抓了一把雪向他扔去。没有凝结的雪在出手的那一刻散了开来，就像真的的落雪一样在sing的周身散开反射着阳光，而sing手中的一直握着的雪球，也几乎是在同一时刻脱离了手。

雪球和笑声在两人之间不断地飞舞着，早晨的公园本身就没什么人，这份欢乐似乎代替了雪覆盖了整片草坪，直到两人玩得筋疲力尽坐到了公园的石制长椅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sign抬起手来看了一眼表后问：“这么晚去没有关系吗？”

Sing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身子后仰整个靠在了石椅的椅背上说：“今天只要报个到就可以了吧，开学典礼要在10点，本来就是我们都早起了。”

“sing！”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不远处响了起来，两人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他们的同学小信正向他们走来。

他看了一眼坐在sing边上的sign，然后笑着说：“sign也在啊？不好意思，刚才没认出你来。早上好！”

“早……上好。”sign有些呆板地看着他，在顿了一下之后，轻轻地应了一下招呼。

看着sign打招呼时那有些呆呆的表情，sing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的笑容中当然也充满了喜悦，因为sign真的有了改变，哪怕那改变仅仅只是刚认识他时整天板着脸，但现在也只会回应同学的招呼而已。

“你们不去学校吗？”小信笑着问。

Sing喘了一口气，然后笑着回答说：“恩，我们要歇一下，好像刚刚玩得有点太HIGN了～呵呵”

“那我先走了哦，京他们刚才发短信给我说他们在教室里等我呢，我们说好了要一起打雪仗，你们要是恢复过来的话也快点来吧！”小信向他们挥了挥手，然后走开了。

于是，没有超过一分钟，sing也站了起来，伸出手来对sign说：“我们也快走吧，那里有很多的朋友，一定比这里还要好玩。”

Sign听了之后点了点头，拉住sing的手站了起来，他的脸上在那刻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第二十八话：急救

目视着两人都了走出了教室，林老师连忙关上了教室的门，然后一脸严肃小声地对他们说：“事情可能对你们来说有些突然，sign你嫂子打电话来让我跟你讲你爷爷心脏病突发现在正在急救，让你现在马上赶过去。还有sing，她在电话里再三说，务必请你陪sign一起去。”

“我？”sing听了之后有一些惊讶地看着林老师，他惊讶于爷爷怎么这么突然地发了病，更惊讶于sign的嫂子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和sign嫂子连一面也没有见过。

“恩。她在电话里强调了很多次，说一定要让你陪sign过去，时间紧急，我已经帮你们把假条开好了，你们也不要磨蹭了，马上过去吧。”

的确现在不是计较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的时候。Sing看了一眼sign，sign正惊鄂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看到了这样的sign，他似乎是明白了那句话里包含的意义，于是马上转过头来坚定地看着林老师说：“我知道了，sign就交给我吧。”

说完，他就拉起了sign的手，sign这才微微回过了一些神。Sing拉着sign在学校的小道上拼命地奔跑着，时间还是初春，阵阵寒风刮擦着sing和sign的脸颊，传来一阵微微的疼痛。但就算是这样也没有能让sign从迷茫的眼神之中清醒过来，相反，那一刻的他只是消极地希望这一切都只是梦而已，只是刺痛的脸颊却给了他真切的存在感，让他不得不面对这种刺骨的现实，消极的希望变为了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