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朝,算我求你,你忘掉那段记忆吧,不管你的记忆里有什么人,你忘记吧,只能让你疼让你生不如死的记忆,你还如若珍宝的守护,为什么啊,你忘了好不好,我求你,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求人。”
在浩抿紧嘴唇,不知为何,他潜意识里好像并不愿意子朝忘掉那段记忆,虽然他并不知道那记忆里有谁。悄悄退出去,找了片药吃下,便瘫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你不懂,亦辰,我舍不得,我不能忘,我忘不了,我知道那会让我疼痛,但是,你不懂,还能疼痛,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我知道自己的病,没有多久的活头了,我狠渴望那一刻的到来,真的,我真的想哥哥,想的要疯了,我活着为他痛,就不如跟他在一起。”
“你别瞎说,你可以动手术的。”亦辰胡乱抹了把眼泪。
“不会的,我不会动手术的,我不愿别人动我的心脏,不愿手术刀在我的心脏上划,那里面全是哥哥,我不会伤害哥哥的。”
“子朝,你不要再走火入魔了好不好?”
“你不懂,不懂那种相依为命,那种心意相通,骨肉相连。”
“我怎么不懂,你不要忘了,我也失去过一个弟弟,我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是啊,你比我坚强,可是我,没用,离开哥哥,我就不能活了。”
“不要在哥哥哥哥的了!!!”
“我舍不得。”子朝轻声念了一句,便转过头,亦辰知道没什么可说了,抹干眼泪,也到了客厅,和在浩坐在一起,谁也没说话。
“你去睡吧,我在这。”许久在浩打破沉默。
“我和子朝从小一起长大,老大,让我陪着他吧。”在浩想了想,点点头,回房间了。
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在浩有一种连看也不愿多看一眼的厌恶感,脱掉上衣,胸前那妖娆的昙花,他清晰的记得当年纹身的痛苦,转变的开始,昙花,毁了他的一生,剥夺了他所有的感情,他不甘心,可是现实却压迫的他无力喘息。他从抽屉取出匕首,黑暗的房间里,只有这把匕首闪着危险的光芒。看了一会儿,狠狠的向自己胸口划去,顿时,血渗了出来,疼痛,子朝,你要疼痛记住你的哥哥,我也要疼痛来忘记你给的错觉。
第二天,还未起床,就听见外面乒乒乓乓的声音,睡梦中的在浩下意识摸向枕边的手枪,可稍微一清醒,就不难听出,这噪音应该产自厨房。穿上衣服,走出卧室,见亦辰朦胧着双眼,坐在沙发上,见在浩出来,一脸的无奈看向厨房里的子朝。看来亦辰很早就被吵醒了。
“老大,医生走了。”
“恩,”
“我在去你房间睡一会。”
“恩。”
亦辰揉揉眼睛去了在浩的房间。
“老大,我在做饭。”子朝似乎是想听到些表扬。在浩自然听得出来,笑了笑,“恩,很好啊,不是说只会做虾吗?”
“我也是第一次,看着菜谱做的,不知道好不好吃。”在浩看了看,发现子朝没有做一样和虾有关的菜,心里不免失望。
“老大,尝尝好不好吃。”见子朝一脸的希冀,在浩掩饰起失落,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还真不错。”
“呵呵。”子朝很满足的继续做,一边让在浩走远一点别让油溅到。
“没事了吧。”在浩淡淡的口吻,让子朝心里掠过一丝失落,但还是笑着回答,“没事了。”
“真的不能动手术吗?”
“呵呵,”子朝干笑两声,“我不会动手术的。”很坚定的语气,顿了一会儿又说,“不过,老大,我真的到了天堂,我会像在人间思念哥哥一样的思念你的。”
“呵呵,到哪里都会心痛,不如好好活着。”
子朝细细揣摩在浩的话,许久说,“老大,你是香港人?”
“是。”在浩突然很希望子朝问下去,但子朝只是想了想,摇摇头似乎自言自语似的小声说,“不会是,他已经死了。”在浩出奇的有些失望。摇摇头,“至少还有人惦记他。”而我,在弟弟身边,他却忘了我。
“老大,做好了,四菜一汤,丰盛吧。”
“呵呵,不错。”
两人一起把餐桌摆好,子朝还不忘抱怨,“亦辰还没起床啊,真是的。”
“呵呵,也难怪,他守了你一夜,一早你又在厨房忙,吵得他睡不着。”
“呵呵,那我去叫他吃饭。”
“恩。”子朝擦擦手进了房间,亦辰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
“少爷,起床吃饭了。”
“呜呜。”亦辰嘴里发出含糊的声音,估计是说不吃之类的话。
“少爷!!!”子朝把他推起来,亦辰皱紧眉头,终于睁开眼,“干嘛?”
“吃饭。”
“不吃,祖宗,让我睡一会成不成?”
“不成。”子朝坚定的说。
“那你还想不想要钱夹了?”亦辰一脸的邪笑。果真子朝一听到钱夹,脸色立马变了。
“钱夹呢?”
“呵呵,放心,好好的。”说着亦辰把钱夹交给子朝,子朝打开见照片还是好好的,才舒了口气,“你在哪拿的?”
“什么啊,你昨天发病的时候掉在地上的,我顺便帮你捡起来了。”
“奥”子朝白他一眼,“出来吃饭。”亦辰早就没了睡意,便起床洗漱吃饭。
七:我骨子里也就一贫下中农的性质
本章概述:无神论的世界里,谁又是能拯救谁的神?
接上回:
去学校是坐在浩的车去的,本来在浩不愿张扬,只是担心子朝的身体,便同意开车去,亦辰就差没抱着子朝亲两口了。车上音响声音很大,加上本来就是一辆法拉利超级拉风的跑车。车上的音乐,还是舒伯特的《鳟鱼》,作曲的人心里沉重,压着对农民的同情和对统治黑暗的不满与对未来的希望。听的人,心里却沉重。
“这是什么曲子?”亦辰问。
“舒伯特的《鳟鱼》”子朝代为回答。
“鳟鱼?”
“恩,是说有些人就像鳟鱼一样,傻傻的被人钓起,受人摆布,生不如死,但整体音乐感很活跃,表达了一种希望。”
“你对音乐还很懂啊。”
“就只喜欢舒伯特而已。”
“听着很让人难过。”
“对啊。”
“我怎么没听出希望来?”
“希望是留给有能力的人的,不是谁都有能力去奢望的,很多人在舒伯特的曲子里听不到希望。”
“那我不会就是这种人吧。”
“呵呵,你是那种对音乐一窍不通的人。”
到了学校,他们便又变回一张张邪气坏坏的笑脸,从他们的脸上,你不会看出一丝丝忧伤,三个人很有默契的为彼此保护着伪装的权利。
“欧在浩,终于等到你了。”
芷琪一见到在浩就冲上来,亦辰唇角掠过一丝笑意,芷琪并没有注意,“欧在浩,燕嵫呢?不是跟你一起吗?”
“一起?你不会以为我们一起过夜吧。”在浩戏谑的说。
“真的,燕嵫昨晚上说找你去呢,我就没拦,想着她可能想给你说说话。”
“没有啊,昨天晚上,燕嵫没去老大那里。”亦辰难得好脾气的解释。
“那那,那她会不会路上出事了?会不会想不开啊,她刚刚从家里搬出来了,她会不会自杀啊。”
“你别自己吓唬自己了。燕嵫怎么会自杀?你以为她是你啊。”本来是想安慰的,不料嘴巴却笨,越描越乱,见芷琪已经要哭了,亦辰慌忙改口,“我们一起找吧。”
在浩点点头,“子朝,你在学校呆着,燕嵫要是回学校了,就打电话给我们,亦辰,芷琪,你们一路找,我再去昨天那些地方找找,电话联系。”
“老大,我跟你一起吧。”子朝抓着在浩的袖口说。
“你身体刚好,在学校呆着,别添乱。”
“好吧,那你们小心点。”
“你回教室吧。”亦辰见在浩脸色不好,忙打发子朝回去,子朝也怕惹在浩生气,便老老实实去了教室。
昨天喝酒的地方没有,在浩不禁又在这个地方呆了会,才离开,去白日月光,但在路上的胡同里,却看见了燕嵫,正在拿着包打架的燕嵫,昙花社也有女生,在浩看着燕嵫,突然想,如果阿叔见到她,会不会也会想方设法把她骗进昙花社?一个打四个,见燕嵫没有吃亏的迹象,在浩便靠在墙上,静静的看,没有想要帮忙的意思。燕嵫打完没有让他们走,而是让她们一一签了名,见她们的目光一直掠过燕嵫向燕嵫身后看,燕嵫不解的回头,看见在浩尽量做出严肃的表情低着头。
“看什么看,还想打啊。”
几个女生虽然用怨妇一样的眼神瞪着燕嵫,但还是识相的没多说什么,便走了。燕嵫转身走向在浩,把签名本拿给他,“四个,四百块,加奖金,一共五百块。”
“一次四个,你很能打啊。”
“赚钱嘛,就当职业打手好了。掏钱。”燕嵫似乎很不耐烦的伸出手。在浩倒也没赖账掏出钱给她,似乎不止五百块。
“多出来的当奖金了啊。”燕嵫也不客气的收下就走了。在浩默默的跟在后面,没什么言语,但心情看起来似乎还不错的样子。燕嵫拿了钱直接去了白日月光,在浩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上前几步交了钱说,“好不容易挣的钱,留着吧,我请客。”燕嵫笑笑,说不清是不是嘲讽,但没拒绝,这一次,燕嵫似乎没什么兴趣唱歌,只是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听台上一个女生唱什么不怕不怕,她皱紧眉头,在浩颇有一副看戏的神情,果然燕嵫扔了个啤酒罐上去,一边大喊,“大婶,装嫩啊。”那女的可能是见燕嵫不是什么好惹的主,便老老实实下了台,在浩笑着调侃,“要是在像上次那样,人家出去找几个人堵着你,你不会再让我用美男计吧。”
“就你?”燕嵫不屑的看着他,“也就骗骗纯情小女生。”
不知什么时候,台上换成一位外形酷似孙楠的大叔模样的人,他清了清嗓子,高唱那首《拯救》,像是讽刺得不到拯救的昙花一样,燕嵫明显的睫毛一动,没再说什么。
“我拿什么拯救……”
“回学校吧。”在浩好像没有耗下去的耐心了,终于说出此行目的。
“我回不回去,干卿屁事?”她即便是在最脆弱的时候,看人的眼神还是高傲的有莫大的资本似的不可一世,而这种眼神正是林筝所没有的,也许这就是林筝立于不战而败之地的原因吧。
“最好乖乖跟我回去。”
燕嵫定定的看了他几秒,突然平静的开口,“我觉得……你跟我说话的语气,应该……调整,谦和一点,温柔一点。”
“你打着去找我的幌子骗过芷琪,现在她找我要人,我必须带你回去。”
“耶?”燕嵫似乎不敢置信的笑着说,“看不出啊,你还是这么一负责任的好男人啊。”
“我没兴趣跟你胡闹,你到底想怎样?”
“辍学。”燕嵫平静的说,“我需要钱,我做惯了大小姐,几百块根本不够我的生活费。我需要赚钱让自己过的和以前一样,我还是要买昂贵的化妆品,还是要买进口的皮靴,一件衣服足够我的同学两个月的生活费了,那种滋味,呵呵。”燕嵫嘲讽的笑了笑,在浩从她的笑里读不出她的话是真是假。但还是好脾气的说,“也许,作为你的挂名男友,我应该资助你。”
“呵呵,这么仁慈?明天才是愚人节。”
“原来在你眼里我还是这么一幽默的人啊。”在浩戏谑的说。燕嵫定定的看了他几秒,“你会负责我的学费,生活费,奢侈品消费,还有,替你摆平那些女生的费用也适当高点怎么样?”
“没问题。”
燕嵫看了他好一会儿,才伸了个懒腰起来说,“真累,想骗一台提款机还费这么大劲,好歹骗到手了,走吧。”
在浩没有动,静静坐了几秒,似乎在思索什么,许久才抬起头,“一开始你就设计我,知道我会替你交学费,还有生活费?”
“哎呀,不是看你善良又多金吗?呵呵呵,走吧,回学校。”
“没发现你还真够阴险。”
“现在才知道啊,快走了。”
芷琪蹲在地上无聊的画圈,“不知道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啊,燕嵫被老大找到还不缴械投降?”子朝自信的说。
“要说来,在浩学长倒也不错,还真多亏林筝,要不是她,燕嵫对在浩学长还没兴趣呢。”
“这话怎么说?对了,燕嵫和林筝什么仇啊?怎么……”亦辰没有说下去,因为他看见子朝和芷琪看他的眼神已经像看白痴一样了。
“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这么大的事,全校上至校长,下至清洁大妈都知道,你路少居然不知道?”芷琪不敢相信的说。
“没什么奇怪的,他一个月才上几节课啊,也就自从老大来了后,他才算出勤正常了。”
“你们跟我说说吧。”
“燕嵫的姐姐是林筝间接害死的。”芷琪轻描淡写的说,但语气中的冷漠还是让人听出了她对林筝的恨意应该不亚于燕嵫。
“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子朝小声说,但见芷琪和亦辰似乎都没有听他说话,便闭上嘴,似乎潜意识里不愿意听他们说林筝的不好,他想到林筝委屈着还依旧的笑容,突然就心疼起那个女孩。便离开了,简单说了句,“我去画室。”
“林筝和燕惜姐姐是好朋友,那个时候……后来,林筝的网友从海南赶过来,说见面,约在很偏僻的地方,林筝和那个网友交情很长远了,那时候,青春期嘛,很渴望这样的刺激,希望见面但又要矜持,呵呵。”芷琪嘲讽的笑着,“在现在说来就是装B。”
“她考虑了很久,决定让燕惜姐姐替她去看看那个男孩怎么样,燕惜姐姐便去了……第二天见到的就是尸体了……看到她的尸体时,燕嵫昏过去了,我吓呆了,那是我第一次看见死人,林筝的那个所谓的网友,强暴了燕惜姐姐,抢走了她身上的财物……发现尸体时,燕惜姐姐身上几乎没有任何覆盖物……那天燕嵫醒过来后,狠狠给了林筝一巴掌,那是燕嵫第一次打人,你也许不知道,以前的燕嵫不是这样的,她特乖,整天笑着跟个天使似的,那天她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巴掌,林筝就倒在地上了,燕嵫也跟虚脱了似的,从那天起,燕嵫就变了,其实我知道,她只是,什么都没有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发泄……也许,这件事林筝是无心的,但是换做任何一个人,也不会这样放过她的,换做我,也许我会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