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也难怪他的情人对他越来越冷感,依莫雷的性格就是看不惯也不会直说。
“好了,”李先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像安慰小孩子一样,“人家对你的心思还不明白?你没发现他看我用眼白,看你
用眼仁吗?“
而西蒙的表情木木的,任风把头发吹得乱糟糟的,李先重重掐了他下,然后给他扣上帽子往前推了把,不料正好撞上
刚好路过的队长。
一身军服就像量身定做,衬得男人身形高大,充满阳刚的气质以及无往不胜的魄力。“你们还在磨蹭什么?还要老子
用八抬大轿抬你们上飞机吗?!”
本来他正忙着对无线电讲话,可转眼看见这两人就气不打一处,袁风的眼睛锐利得很,往那个缩在李先旁边的男人一
瞄就大致明白了:“知道当逃兵有什么下场?如果你不敢打仗就滚得远远的!别在这里碍手碍脚!”几句话就说得西
蒙快哭了,即使这样,他的毒舌依旧是伸缩自如,“我希望你这个观察员配得上我们最优秀的狙击手,如果你拖了他
的后腿害他遭遇不测,不仅他的兄弟,相信‘群狼’的全体队员都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就大步走开,欣佩拉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啊哈,小绵羊,怎么,才被袁风‘打了屁股’?”女人把迷彩服穿得
跟坎肩似的,就算当木乃伊也得露出鼓鼓的胸脯:“是男人就不要怕,上战场就像上莫雷一样,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
的厉害呢?”她洪亮的声音几乎盖过螺旋桨的轰鸣,跟袁风的河东狮吼平分秋色,“有种就跟着老娘走!在这踌躇不
前丢人现眼哪有上前线蹂躏敌人过瘾?”
欣佩拉走后,精彩的角色一个接一个地出现了,伊万单手抓住舱门,对着两人打了个呵欠:“来来,认识认识,这是
我的兄弟,”说着露出身边的重机枪满脸得意,却被突然出现的袁风一脚踢进舱门滚了几圈,“朝你的敌人炫耀去,
白痴!”
说完将另一手抓着的保罗丢进去叠在伊万身上,然后按了秒表:“限你们三秒之内各就其位!”
话音刚落,两人旋风一样就没了影,不等队长提醒,李先就提着医药箱自己爬上机舱,而身后的男人因为害怕死死拉
住他,害他好不容易爬上去又滚下来了。
以痛之名68
袁风的背后像长了眼睛,根本没转头就伸手将他抓住了。
想必是听见动静身体就会动起来的条件反射,李先顿觉一股钦佩之意油然而生。
两人的手交握得那么紧,他甚至能感到对方手指上的茧是一层裹着一层,如同岩石般异常坚硬。
然而男人一眼都没看他,动作只停顿了一秒就将他拉了起来,扔在一边。
李先正踌躇着要不要道谢之时,心里就惊叫一声扑向慢慢合拢的舱门。
“我们走。”袁风面无表情,对无线电那头的盖尔说,接着转身往里走,手臂却被某人拖住。
“西蒙,”李先朝他仰着脸,“西蒙还在外面,你不能丢下他!”
队长注意力全在无线电上,根本不打算和他浪费时间,李先一看急了,紧紧拽着他,拼足了力气不让他挣脱:“袁风
,你怎么可以随便舍弃自己的战友?现在都这样,那到危急关头谁还信任你呢?”
听闻袁风顿住脚步,眼看就要爆发但终是什么都没说,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再晚点西蒙就没希望了,在李先急得不
行的时候,绷着脸的男人居然拿起了无线电:“等等。”
只见他在直升机稳住之后,几步跨过去拉开舱门抛下软梯,李先松了口气挪着步子往那个缺口靠近,却被对方赶了回
去:“别过来!滚一边去!”
男人极不耐烦的侧脸不但不让人忌惮反而叫人温暖。说实话,和袁风相处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对方让他感到了一丝
微妙的愉快。
虽然他不知道袁风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但是这对西蒙来说却是一次难得的转机。刚才他从窗户俯视下去看到那个不
断朝自己又蹦又跳挥舞着手的男人,顿时明白表面上怯场的西蒙内心里有多么渴望和他们同行。他并非怕死,只是太
明白自己配不上莫雷的原因,唯有战场才能将两人拉近,只要能赢得莫雷的心,风险再大也值。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曾经以盛产鸦片而闻名世界的金三角。
这里大部分都是丛山峻岭,海拔上千,不愧为冒险家的乐园。
由于刚刚下过一场雨,茂盛的丛林泛着清新亮丽的光泽,纵横密布的崎岖山路就像一幅古老而神秘的地图让人望而生
畏。
直升机在上空几番盘旋,才找到落脚点,金三角在泰国,缅甸,老挝三国边境属于三不管地带,任何人都可以放心大
胆地光临,但他们来执行任务的毕竟有所忌惮,因此选择降落的地
点比较偏僻,要知道,金三角也有敌军的势力,虽然这里的毒品种植被禁止多年,但仍有不少人打擦边球,毕竟四个
特区曾经大都以毒品为军事活动作为资金来源,虽然现在改成赌场和色情业来维持生计,但日积越累起来的投机取巧
的习性不是那么好改变的。
袁风打开夜光表:凌晨一点零二十三分。
和‘暗血’也就是国际上独一无二的女子雇佣军团约定好一点半汇合与此,但时间快到了却不见半个人影。即使遇事
冷静的袁风也有点按耐不住,不断辗弄着脚下厚厚的腐叶。
在二十七分时,他终于忍不住调试好频道,与盟友连线。
试了几次没连上他只好把对象换做泰德:“‘暗血’还没来,到底怎么回事?”
那边回答:“再等等。”
袁风拒绝:“哪有在执行任务时迟到的?还是你根本就没谈好导致出了纰漏?”
泰德:“怎么会。若是没安排好也不会放你们走。你还不了解我?我是那种容易头脑发热的家伙么?”随即软语安慰
,“也许碰到了不可抗力的因素,有耽搁也很正常,还是等等看吧。”
以痛之名69
拿开无线电,袁风表情冷漠地转过头,对大家说:“全体队员打开GPS,”每个人手腕上都戴着一只军用手表伪装而成
的定位器,系统经过终端加密,只有输入密码才能发现。
“不等了,我们走。”
他们靠夜色掩护,进入第二特区。佤邦南部即金三角一隅。大片大片的罂粟田进入眼帘,即使在黑夜里也不减妖艳。
北美地区出售的非法毒品有50%来自这个地区,如今亲眼目睹你丝毫不会怀疑。故此历代枭雄都在此崛起,但终究没有
逃脱成为过眼云烟的命运。
不管执行何种任务,他们都要事先做好万全准备。若没有取得第一手资料,明确目标的具体方位,冒然行动只会攻败
垂成甚至自取灭亡。根据可靠情报,今晚四大特区的首脑将会聚在一起,在组成同盟军这个重点上达成协议。唇亡齿
寒,形势所逼,他们唯有紧密团结,才不会被政府军蚕食。
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也是袁风抛下同伙的原因,宁愿冒着孤军奋战的危险,也不肯妥协于人数上的优势。别
看‘狼群’总共只有六十五人,但个个都是精英,‘暗血’那边的人数要少一些,但双方加起来战斗力也相当可观。
只是袁风注重的是原则,再说少了一半火力,大不了调整战略,擒贼先擒王,只要干掉敌人的头目这一战必定告捷。
但是整个过程要无声无息,保持相当高的严密性也不容易。
训练有素的雇佣兵很快进入首府邦康。从这里开始,频繁出现探照灯和游哨。扛着大枪,运输补给的敌人来来往往。
耳边是断断续续的炮声,这一夜,政府军只需要以牵制对方的姿态出现,待四首领一命呜呼敌军方寸大乱之时,再同
雇佣军里应外合发动总攻。
袁风带领一群精兵在茂密的草丛里匍匐前进。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候,双方已经僵持许久,任何一个因素都能影响战
局。因此敌营的防范才会变得如此严密,就连一根针也很难插得进去。
他们都不敢抬头,靠军人在战场上的直觉来感应周围的动静。莫雷在很多次将那人的头狠狠按下去后,见他还未明白
得过来不禁在他屁股上狠狠一揪。若不是那个地方经常被对方揪得青紫斑驳,而习惯了疼痛,西蒙怕是早就叫出了声
,然后大家全军覆没。
李先一直跟在袁风身后,若不是对方讲究步步为营依他的体力肯定跟不上人家的节奏,现在他十分庆幸队长平时给他
的那些惩罚了。同时也明白他不让自己上战场的真正原因。在生活中,犯了错还可以及时纠正,告诉自己下不为例。
然而在战场上,稍有大意就是死,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就连微风也有沙沙的声音,但是雇佣兵所过之处没有半分声响,不留半点痕迹,完完全全和黑暗融为一体,就像让人
神不知鬼不觉的阴影朝叛军领袖所在别墅靠近。半途有人离开了草丛,转移到哨兵每两分钟要经过一次的掩蔽物后。
要同时干掉别墅外的守卫必须要靠完美无瑕的配合。若有半分差池便会惊动整个军营,那他们几十个人就要提前迈入
背水一战的绝境中。
莫雷的PSG-1狙击枪已经探出了头,就像死神的镰刀在随时会落下的那一刻闪现出冷酷的光辉。PSG-1采用了特殊弹药
和内置消声器,它最大的优点就是命中率高,几乎听不见枪声。只是枪的重量有点吓人,不过有观察员从旁协助,也
就抵消了枪的弱点。
以痛之名70
他们都是纵横战场的利器,多年培养的默契更是让其如虎添翼。占据了几个至关重要的点,在心里默默计算着,然后
掐准时间,袁风带头出击,两只手指插入离自己最近的哨兵的咽喉,卡住喉头狠狠捏碎,同时另外一只手用刀刺穿哨
兵的锁骨下动脉,干脆利落得令人乍舌。其他人也纷纷效仿,伊万刺伤了敌人的肾,在他休克之时割断喉咙,保罗捏
紧哨兵的嘴和鼻子防止他出声,接着刺穿其腋下动脉,他最爱用这种方法来解决哨岗,虽然在死前对方会激烈反抗但
他要的就是刺激。比起几人,欣佩拉相对来说仁慈一点,只猛击哨兵胸口将之打晕,不过大家听见接连几声肋骨折断
的声音,不由暗叹,男人婆的力气果然吓人。
与此同时莫雷用一颗子弹解决掉哨塔上的士兵,并且掌握好角度没让他摔下来。而他身边的莫雷,被眼前血腥的场面
吓得魂不附体,想起几个月前练习摸哨时他还吊儿郎当,趁教官不注意居然摸向和他一组的莫雷的鸡鸡。现在才发现
曾经把摸哨当做儿戏的自己有多么愚蠢,虽然这事除了莫雷谁也不知道他仍是觉得羞愧。
仅仅是一刹那,每个角落的哨兵都被清理干净。就连佣兵自己也不禁佩服他们的风驰电掣。袁风站起来,冲大家做了
个‘干得好’的手势。然后快速冲向别墅,帮那些家伙结束这冗长的会议。
叛军的直升机数量非常有限,平均二十分钟才能对同一个地方再度巡视。现在他们只剩一刻钟的时间。袁风抬起手腕
,提醒他们定好秒表,十五分钟,不管成功与否都要撤。
虽然整个程序大家都十分清楚,但是队长仍要时不时地反复强调,他必须对自己的人负责。
‘狼群’不能为了这笔大单就废了自己,像泰德一样永远失去上战场的机会。目光长远是领导者必备的素质,如果他
不希望这支雇佣军过早地被世人忘记。
这个地方到处都是杂草树枝,虽然他们穿的都是百分之百防刮布的丛林迷彩服,腿上也裹了厚厚的迷彩布,但是荆棘
无孔不入,仍是有人受伤,个别人身上还被拉出血淋漓的大口子,这时候李先就体现了自己在处理外伤上无人能及的
专业素质,虽然每个人都具备自救的常识,特别是有的新兵并不觉得医生在战场上有多么重要,反而是种累赘,但是
很多人还是懂得医务人员存在的必要性。就像游戏星际争霸就是个例子,人族的机枪队倘若没有医务兵分布在其中,
本来最强的兵种只有挨打的份。
完成自己的分内之事,在最短的时间里回到队长身边也相当重要,这是袁风给他下达的命令,他是队伍中最关键也是
最薄弱的环节,如果死在敌人枪下那么‘狼群’那些在枪林弹雨中受重伤的人员生还的几率将大大降低,也减少了成
为再利用资源的可能性。少一个人就少一分火力,如果倒下一大半失败就毫无悬念。所以他必须保护他,尽管他厌恶
这份责任,但真的打了起来谁还会去在意跟战场上的腥风血雨相比根本不值一提的私人恩怨。
进去之后看到的人格杀勿论,不留活口,他们根本不需要向谁打听会议室的具体情况和所在位置。根本不像第一次来
,对每条路都了如指掌简直让人怀疑这个地方是他们修的。
通过长长的走廊一队人敛去脚步声来到一扇朱红色的大门前,按照规矩两人一组留守在外,数三声袁风猛地踢开大门
同时投出一颗闪光弹。几秒之后大家冲进去,在歪七倒八的敌人中搜寻那几张曾经出现在屏幕上的面孔。
将所有的脸跟记忆对号入座,却没有一张吻合。众人心里隐隐有了不妙的感觉,今夜政府军的攻势比之前缓和了很多
,按道理来说,他们应该抓紧这点时间召开一次重要会议,在政府军下一次猛攻到来前做好部署。而且这次行动高度
保密,为了防止泄密有些事连自己人都不知道,他们只需要听令行事。就算情报有误,也不至于不见一条大鱼,怕的
就是这并非单纯的失误,而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或者有更大的阴谋在里面。
袁风十分冷静,从俘虏里抓出一个浑身抖得不怎么厉害,看上去有点官衔的男人:“你们的头在哪?”
男人仗着语言不通,听不明白而拒绝回答半个字。这时过来一个光头军人,他接过队长枪下的俘虏:“我来。”
这家伙名叫卡门,是个会十三国外语,并能流利地讲其中九种的语言天才。他在十岁时已经陪同他的祖父环球旅行两
次,长大后做的工作也是能够频繁接触各种外国人的行李搬运工。故此他精通数国语言也不足为奇,然而,若是没有
惊人的天赋和出色的记忆力也无法掌握那些繁多的单词和复杂的句式。
以痛之名71
李先扫了他一眼,发现他正是那次当着众人的面说什么‘我们要你死你就得死’的飞扬跋扈的家伙。
那时候卡门给他印象极差,就跟一个自持清高的莽汉差不多。也许是他平时并不炫耀的原因,自己根本就没觉得他还
有可取之处。
对卡门不大感冒的还有欣佩拉等人,不过见他一口流利的当地语言并且在五分钟之内就逼出了口供,认为还是有必要
再信任他一点。
只是卡门探得的情况让大家感到形势变得前所未有的严峻。
原来就在几天前,第一和第二特区采取了联姻的方式替彼此的合作关系投了份保险,第三和第四特区也即将合并,再
加之四首领常常碰头,为了降低危险性并不明里聚在一起,很多事情只需要口头约定,然后叫属下代替他们在会议桌
上走走形式就行。因此他们才会扑空,虽然还有机会但是成功率俨然降低。就像狙击枪,首发命中的重要性永远排在
击毙人数的前面。
不用招呼,大家便快速处理掉落网的敌人,袁风看向秒表,还剩下四分钟三十二秒钟。